() 周姨还扶着防盗门的门框,南泽就已经踹开门板大步走进客厅,黑色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淡漠的视线扫过空荡的客厅,“慕瑾桓呢?” 话音平稳沉静,却带着一股威慑力。 周姨打了个寒战,恭敬的回答,“在、在书房。” ‘房’字还未落,频率一致的脚步声便响起,由近至远。 周姨悄悄的抬头看向楼梯,只觉得那抹欣长的身影似乎带着一股能吞噬一切的幽暗,就像昨夜的倾盆大雨一样。 一身黑色的南泽消失在转角,随即就是‘嘭’的一声巨响,几秒钟后,别墅里又响起一声比刚才更重更沉的声音。 双手交握在身前恭敬的站在一旁的佣人,被这声响惊得连续颤抖,手指不自觉的扣紧。 第一声,应该是踹门,第二声,应该是摔门。 她们来了这么久,都没有见过有人敢在这栋别墅里发脾气,即使是霍公子来,也不会这么毫无顾忌。 外面的雨一直都在下,路面积了很多水,泥泞不堪。 后进门的沈之媚换了拖鞋,把还在滴水的雨伞靠在门边,对还处于楞神状态的周姨笑了笑,“周姨你别介意,三哥是有急事。” 周姨胡思乱想的神经被拉回,连忙往旁边站,把路让出来,“不会不会,南太太您客气了。” 沈之媚的目光顺着丈夫走过的路看了过去,抱歉的说,“不好意思,要辛苦你们再多拖两次地了。” 南泽连等周姨完全把门打开的耐心都没有,更别说换鞋。 干净的木质地板上,留有清晰可见的脚印,还带着泥渍。 佣人摇头应道,“没事,刚好要打扫客厅,不辛苦。” 下雨天,温度有些低,沈之媚现在身体情况特殊,穿得比普通人多一些。 长发带着湿气,粘在皮肤上,她抬手拨开,“湾湾也在书房吗?还是在卧室?” 问这句话的时候,她其实也知道了答案,如果湾湾在书房,就不会有第二声摔门的巨响。 “在卧室,”周姨关上门,心里越发的不安,但知道自己不能多问,“太太您喝什么?我一会儿送上楼来。” “清茶就好,谢谢。” 等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二楼转角,手背烫伤还没有好的那个佣人走到周姨身边,掩着嘴低声问,“周姐,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周姨眉头紧缩,“不知道,菩萨保佑,可不要再出乱子了。” “如果我没去医院,就能帮太太照顾小少爷,也不会让那坏人钻了空子。” “哎,也不怨你,谁能想到?我们都别提这事了,去泡茶吧。” “湾湾,我进来了。” 沈之媚象征的敲了两声后,也没等里面的人回答,就推开了房门。 坐在地毯上的一大两小同时看过去。 南湾看到出现在门口的沈之媚,有一瞬间的楞神。 但转念一想,刚刚吓到安歌的那两声巨响,除了三哥和霍亦寒,也没人能在这个家里造作。 他们早晚都会知道的。 第二眼,南湾注意到的,是沈之媚平坦的肚子。 收回视线,面色柔和的陪豌豆数落地窗上的雨滴,“你出去玩儿了一趟,好像哪里就不一样了。” 当然,也只是指指点点而已,毕竟豌豆公主现在连爬都是困难的,数数这样的技能当然不会。 可能她只是觉得新鲜,或者是因为九九君霸占了妈妈几乎一整个白天,她现在是在争宠。 沈之媚眨了眨眼,迈步走了过去,也坐在地毯上。 连个能听的理由都没有想,只是随口应付着,“本来是要跟你说的,但新西兰的风景实在是太美了,我没顾上。” 现在是傍晚七点多钟,十二个小时前,她还在新西兰。 “我们家九九这是怎么了?”沈之媚抱起坐在一旁的九九,额头轻碰,温柔的逗着孩子,“今天好像不是很开心,是妈妈虐待你了吗?” 九九是不认生的,虽然这段时间沈之媚来的很少,但第一次抱九九的时候,他还咯咯咯的笑。 可是这一次,九九却不停的挣扎,四肢并用,小脸皱巴巴的,写满了‘你走开!我不要你抱!’ 沈之媚怔了片刻后,连忙把高冷的九九君放到他本来的位置坐着,后者扑哧扑哧爬到妈妈身边。 是防范的意识。 沈之媚扶着额笑着揶揄,“南湾,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竟然暗地里报复我。” 九九试探着往南湾怀里挤,但豌豆死守着阵地不放,他只能放弃,小脑袋贴着南湾的手臂,看着颇有些委屈。 南湾腾出一只手,揽过儿子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我虽然锱铢必较,但报复谁都不可能报复你,”清淡的眉眼之间,此刻只有被孩子需要的温柔和幸福,“九九可能是昨天吓着了,他都这么久没有见过你了,你得给他熟悉的时间啊。” 虽然退了烧,但看着还是有点病怏怏的。 这场雨不知道还要下多久,如果明天能带九九出去晒晒太阳就好了。 “暂时相信你吧,”沈之媚凑过去,把南湾的头发从豌豆手里解救出来。 瞧了依然扭着脑袋不看她的九九一眼,然后,她以德报怨,把豌豆抱走给九九腾地方。 故意拉长了语调,“哎,还是我们安歌比较活泼,下次舅妈带妹妹过来陪你玩儿好不好?” 豌豆什么都挺不懂,傻兮兮的抓了玩具就往嘴里塞,嘴角还流着口水,沈之媚无奈觉得无奈又好笑。 “去沙发上坐着,”南湾摸了摸儿子额头的温度,确定没有又烧起来之后,踢了一下沈之媚的脚尖,“衣柜里有衣服,你随便找一件换上吧,着凉了不好。” “嗯,”沈之媚应着,把豌豆放到婴儿车里,撑着地毯站起身。 她身上还带着湿气,一时半会儿也回不了家,事情已经发生了,即使她不吃不喝也解决不了问题。 两人身形差不多,以前还在上学的时候,没少穿对方的衣服,衣柜里的每一件沈之媚都能穿。 周姨端着茶盘敲门进来,南湾眉眼之间依旧是温和的笑意,“安歌饿了,周姨你抱她去喝奶吧,还有九九,已经困到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辛苦你照顾他们。” “诶好的,”周姨把两杯茶放到桌面后,走到婴儿车旁,把眨巴着眼睛的豌豆抱出去交给另一个佣人之后,又回来抱九九。 在关门出去之前,她慈爱的问道,“太太,您晚餐想吃什么?现在开始准备吗?” 是下雨的原因,南湾腰酸背疼。 撑着地毯站起身,抬手捏着酸麻的脖子,拿了杯茶喝,柔声回到,“不着急,晚餐我来做。” 周姨点头说知道了,轻轻带上房门。 雨还没有停,淅淅沥沥的下,如果风刮过来了,雨水会落在玻璃上,形成一颗一颗的水滴,就像是眼泪一般。 沈之媚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站在落地窗前的那抹身影,明对方手里捧着的茶杯还冒着热气,她却无断看出一种孤寂的单薄感。 微微低着头,长发散落,眉眼之间所有的情绪都被遮挡。 她开口打破这寂静,“三哥找你家慕先生了,可能短时间内,书房的门不会开。” 南湾转身,走回到沙发,在沈之媚身边坐了下来,低声说,“嗯,刚刚就已经听出来了。” 那么重的摔门声,她差点以为,卧室的落地窗都会被震碎。 会动手么? 应该不会吧,十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三哥的怒气也已经压下去了。 沈之媚握着南湾的手,之前的故作轻松,此时全部都被担心覆盖,问出了从她进门就想问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余清露的死为什么会跟你有关系?” 沈之媚对余清露这个人,没有什么太多的印象,只是当初她跟南怀煜有那么点不清不楚的关系的时候,经常会去陪姜小曼吃饭,沈之媚偶尔会在南家见到她。 有过的交流,仅限于彼此礼貌却疏离的客套。 南湾喝着茶,目光看着窗外暗沉沉的夏日雨景,轻声笑了笑,“不知道啊,明明是慕瑾桓造的孽,报应却落我身上了。” 她的声音清软懒散,听不出一点异样。 如果不是因为那双眼睛太过苍凉,沈之媚几乎会以为,她脑子里混乱不堪的那些线团都是无中生有。 按理来说,旁除了最亲近的家人,其他人去一对夫妻的卧室很不合适。 毕竟卧室这种私密的空间里,隐藏着太多外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挂在墙上的婚纱照,床头紧挨在一起的两个枕头 但是,现在的书房,烟草味道实在是太过浓重。 慕瑾桓和南泽走进卧室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着大概是只有多岁的年纪,带着眼镜,表情略微有些沉重。 这个人南湾认识,虽然年纪轻轻,但已经是青城赫赫有名的金牌律师,也是霍亦寒的朋友,更是许墨一从小一起厮混到大的哥们。 他叫宋知年。 南湾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从来都不穿校服,把打架斗殴当家常便饭,搁在哪个班就能带坏一帮同学的‘老鼠屎’。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他就褪去了身上的痞气和锋芒,在律师所逐渐展露头角,从名不见经传,到现在的千金难求。 佣人搬进两把椅子,把茶杯放在桌面上后,小心翼翼的退出卧室。 察觉到南泽落在膝盖上的视线,南湾眨着眼低声解释,“是昨天不小心蹭的,已经擦过药了。” 卧室的空间不算小,但坐下五个人后,就会显得有些拥挤。 南泽深邃的脸部轮廓沉敛如往常,视线从南湾膝盖上的乌青移开,往上,最终停在那双清水眼眸。 开口叫她,“湾湾。” 南湾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嗯?” 南泽的视线没有动,依旧那么看着南湾,是她熟悉的模样。 嗓音并无起伏的问,“你还记得,姜小曼带着南怀煜住进南家的那天,三哥是怎么跟你说的么?” 姜小曼带着南怀煜住进南家的那天 时间太过久远,南湾想了好一会儿,才能从脑海里找出些零零散散的片段。 那天,姜小曼的姿态不能用趾高气扬来形容,毕竟那个时候饿南承智,思维和理智都还是很清晰,她得营造出一个温柔善良的后妈形象。 所以,在所有人看看得到的地方,她笑语盈盈的给南家的兄妹俩介绍自己的儿子,即使对方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冷漠疏离。 然后,以一种侵略式的速度换掉了客厅和卧室里的家具,把整个别墅都变成她喜欢的模样。 当天晚上,她避开丈夫和家里的佣人,把小小的人儿堵在后院的墙角,冷着脸警告,“以后不许再瞪我,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乖乖的叫我妈妈,不然就不给你晚饭吃。” 踩着高跟鞋离开之前,还狠狠的在南湾脸上拧了一把,长长的指甲在皮肤上刮出一道红肿的痕迹。 深夜,小小的南湾抱着膝盖缩在床头不敢睡觉的时候,刚下晚自习偷偷从寄宿学校里翻墙回家的南泽推开了她的房门。 南湾更加仔细的回忆。 那天晚上,三哥好像是这么跟她说的,“湾湾,如果有人再欺负你,不要害怕,告诉三哥,三哥一定会帮你加倍还回去。” 她陷入回忆的恍惚,尽数落进坐在她身旁慕瑾桓的眼里,握在她手上的力道,不受控制的加大了几分。 南湾回过身来,看着对面的南泽笑了笑,低声回答,“三哥,我记得的。” 曾经深深印在脑海里的场景,即使跨过时间的长河,只要集中注意力回想,就能拨开弥漫的迷雾,仿佛是才刚经历过的一般。 “现在坐在你面前的人,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愿意舍弃一切保护你,所以湾湾,”南泽面色沉静,“把昨天晚上发生事情再告诉我们一遍,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时间点,你都没有忘。” 任何国家的法律都有漏洞,用来找出漏洞的工具,就是那些容易被人忽视的细节。 卧室里很安静,南泽沉沉有力的嗓音,一字不落的传到南湾的耳蜗。 宋知年的目光从南泽到慕瑾桓,两人表面沉静潭底暗流涌动的黑眸如出一辙,前者更为冷静一些,而后者,显然是因为要顾忌妻子的情绪,眉宇之间的凝重藏得极深。 人一旦有了不可触及的软肋,都会变得更为胆小。 他的目光途中经过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沈之媚,最后停留在南湾脸上,那曾经占据了娱乐版面头条大半年的精致五官,并没有他以为的恍惚难安。 是了,她是南泽的妹妹,骨子里的坚韧不会哪里去。 一直以来,她都是拿着手术刀,把病人从鬼门关拉回人世间的南医生。 而昨晚,她却是拿着一把军用匕首,插进一个人的心脏,看着对方的呼吸一点一点的变弱,看着对方离开这人世的‘杀人凶手’。 即使这样,她也依旧是南泽的妹妹,是慕瑾桓的妻子,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宋知年打开随身带着的笔记本电脑,修长的手指敲打键盘输入密码,嗓音平稳,“是的慕太太,您说的话,我们都会相信。” 以前,他都是跟着许墨一一起,叫一声姐的。 这声‘慕太太’,虽然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身份,但他说的,却是最关键的一句话。 我们都会相信。 这几个字,谁都不曾对南湾说过,就连慕瑾桓和南泽都没有。 他接过大大小小的案子数都数不清,只有律师才最了解当事人的内心。 南湾藏在袖口里不自觉紧握着的手指慢慢放松,她能感觉到慕瑾桓握着她的手,温热的掌心传递到皮肤上的温度,目光清明。 唇瓣微张,开始陈述。 九九吃了药,睡的很沉。 活泼的豌豆今天无处安放的体能没有消耗完,吃饱以后,更是体力充沛,周姨陪着她把一大半的玩具玩儿了个遍,她才打着哈欠,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卧室的门一直都是关着的。 周姨静悄悄的下楼,和另外两个佣人一起快速的吃了晚饭之后,把平时太太经常做的那几道菜的食材都洗好切好,整齐的摆在盘子里。 回到房间,在关上门之前,她听到了下楼的脚步声。 很杂很乱,是应该是好几个人同时下楼。 负责照顾孩子的佣人在婴儿里,另一个在打扫花房,客厅里没有人,周姨便连忙拉开门走出去,恭敬的候在一旁。 宋知年提着公文包,神色凝重,对身旁的南泽说,“我会尽全力,结果怎么样,现在还不好说。” 对于警察和法院,证据才是辩解的第一位。 南泽眉目不变,“我要最好的结果。” 长腿没有一丝停顿,走到玄关处,俯身,把沈之媚的鞋从鞋架上拿下来,半蹲着身体。 淡漠的嗓音里多了几分柔和,“扶着我。” 沈之媚情绪不佳,可以说,她所有的神经都是混乱的状态。 在新西兰的酒店里,丈夫只跟她简短的说了几句,她根本没有想到,会是那样的情况。 她忘了身后还站着宋知年和周姨,听到丈夫的话,手无意识的扶上他的肩。 她还处于混沌之中,脚上的拖鞋已经被换下了。 门被关上,被遗忘在客厅的宋知年,回头看了看干净的木质地板上留下的四排脚印,有他的,也有南泽的。 “不好意思,进来的时候太着急,忘记了换鞋。” “没关系,我今天还没有打扫,等一会儿拖一遍就好,”周姨恭敬的应着,提前打开了大门,“先生慢走。” 卧室里恢复了安静。 窗外是一片夜色,远处有星星点点的光亮,雨好像已经停了,只是玻璃上的水珠依然在,仿佛给外面的夜景加了一道滤镜。 南湾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低声开口,“都快九点了,你是不是早就饿了,我没让周姨做饭,辛苦慕先生再等我半个小时好吗?” 慕瑾桓手臂揽着女人纤细的腰肢,只是一天一夜的时间,她仿佛就已经瘦了一圈。 下颚搁在他肩窝处,薄唇贴着她的耳廓,嗓音低哑柔缓,“要亲手做菜给我吃?” 男人温热的呼吸尽数落进耳蜗,似有若无的亲吻缠绕在皮肤上,带起一片似痒非痒的触感。 南湾往后瑟缩着,抬手挡住男人欲再度落下来的唇,轻轻笑出声,她的笑声很轻盈,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动听。 同之前的无数次一模一样。 精致的眉眼之间,满满都是温婉的笑意,“是啊,今天闲了一整天,骨头都是酸酸的,做几道菜就当是运动了。” 仔细想想,算起来已经有一个多月都没有下厨了。 “原来慕太太是闲的浑身疼,”慕瑾桓低低缓缓的笑,修长的手指勾起女人的下巴,刻意压低嗓音,“那要不要考虑一下其它类型的‘运动’,嗯?” 上扬的尾音,卷起了一阵暧昧。 男人的嗓音浸着性感的沙哑,说的话也是极其的意味深长,就连那带着薄茧的大掌也开始不规矩的作乱,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不带一丝旖旎。 南湾无辜眨了眨眼,还给他一句,“不吃饱哪有力气?” 她的表情很坦然,但说出口的话颇有歧义。 慕瑾桓低声嗤笑,握着女人略微有些凉的手送到唇边,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随后却又亲吻那两排浅浅的牙印。 典型的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的牙疼的枣。 身子忽然腾空,南湾本能的抬手环抱着男人的脖子,蹙着眉故意拉长语调说,“不让吃饭就是虐待我,慕先生的床品不会变差了吧?” “我哪里舍得,”房门是虚掩着的,慕瑾桓用脚尖勾开,眼眸里蓄着宠溺的温度,“当然要让慕太太吃饱,否则‘运动’到一半被叫停,会很扫兴。” 南湾,“” 在客厅拖地的周姨,看着先生抱着太太下楼,每一步都走的极慢,似乎是舍不得放下。 太太做菜的时候,先生就靠在厨房的门框,也不动手,也不说话,只是紧紧的看着太太忙。 她偶尔去餐厅拿东西,会不自觉的往厨房的方向看,先生的眼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这顿晚餐,持续的时间很长。 期间,佣人们拖了两次客厅的地板,还有楼上楼下的走廊;整理好了杂乱的书房,那凌乱散在地板上的书本和烟灰,都回到了应该存在的地方;去婴儿房给熟睡的两个小家伙盖被子;给巴顿喂了狗粮;还去后院看了看雨是不是还在下 周姨在回房之前,听到夫妻俩依旧在说着最日常的话,她还听到了太太的笑声。 似乎,是舍不得浪费还能看到彼此的每一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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