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邵之拿到哥伦比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的硕士学位,正式回国。 林初和陆淮安婚礼的前一天,他在婚纱店外堵住了林初。 繁华的商业区,街道都不会太过宽敞,人流量很大,一般情况是不允许车辆进入的,但顾邵之是谁。 刚刚接手顾氏娱乐公司的安城新贵,还未大展身手,就已经在刀光剑影的商界有了名气,最近这几天林初看财经新闻的时候,每天都有关于他的报道。 他如果非要把车开车进来,应该也没有人敢拦着。 车就横在马路中央,霸气又嚣张。 九月初的天气,还很热,尤其是傍晚日落时分,大地被烈日烤了一整天,人连呼吸的时候都是烫的。 顾邵之身上却带着一种清凌凌的气息。 剪裁得体的白色衬衫,熨烫的没有一丝多余褶皱的西装裤,黑色皮鞋不染一粒尘埃,半靠在车头,长腿交错,左脚尖轻点着地面,姿态随意,却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矜贵淡漠。 手指间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青白色缓缓漫过名贵的手表,融在空气里。 看着林初的目光,平静,复杂。 就连说出口的话也都带着讳莫如深的气息,“林初,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挺聪明的姑娘。” 林初一直都觉得,顾邵之和陆淮安是两种不同类型的男人,他多半都是温和的姿态,骨子里的阴戾和血性都藏的很干净,但现在看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能做二十多年的朋友,骨子里应该都会一样的。 将近两年的时间没有见面,毫无意外,他更加成熟。 对于顾邵之的话,林初没有表示什么。 除了陆淮安之外的男人,即使再优秀也入不了她的眼。 因为林爸爸设计的婚纱很漂亮,所以她的心情很好,精致的眉眼间萦绕着张扬明艳的笑,比染红半边天空的夕阳还要更加漂亮。 视线从拦路神身上移开,对陪她一起来试婚纱的晚夏说,“我手机好像落店里了,晚晚你帮我回去拿一下好不好?” 晚夏也只是淡淡的看了顾邵之一眼。 对方显然是来找林初的麻烦的,当她不存在也不奇怪,反正她对陆淮安的朋友都不感冒。 毕竟一丘之貉。 “嗯,”晚夏淡淡的应了一声,便转身回到婚纱店。 人来人往的地方,当然不适合接下来的话题。 所以,在顾邵之绕过车头上车后,林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迈开脚步走到车旁,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林初靠着车座,懒懒的抻了个懒腰,毕竟试婚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我们难道不是盟友吗顾邵之?” 模样闲适,语调轻盈。 “我成功上位陆太太,你这万年备胎无论是长相还是身家背景,都是安城公子哥里数一数二的,而且沈唯一就在你眼皮子低下,她未来的星途怎么走都是你说了算,所以你被扶正的机会还是很大的,按理来说你应该感谢我。” 灰姑娘如今蜕变成了美丽的白天鹅,更加的让人移不开眼。 沈唯一的命不是一般的好,前有陆淮安,后有顾邵之,要知道这两个男人是多少千金小姐心目中理想的结婚对象,都对她情深不悔,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眼红的女人在背后嚼她的舌根。 喜欢上好兄弟的童养媳,不是什么新鲜事,现在的偶像剧都这么演。 既放不开,又不能干净利落的抢过去,真真是难熬啊。 顾邵之吸了一口烟,白色的烟雾从口鼻慢慢溢出,弥散在冷峻的面庞前。 嗓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淡淡开口道,“别把我跟你混为一谈,拉低智商。” 听到这话,林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想陆淮安也这么说过,果然是好哥们。 “好吧,就当是我小人心态,”林初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那些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你用不着多费口舌,因为我不会听。” 除了林爸爸,没人有资格打着道德的幌子教训她。 顾邵之从来都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昨天,沈唯一在酒吧包间里哭了一整夜,他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哭,说不心疼是假的,这么多年他就没有见过沈唯一掉眼泪,即使在学校被人欺负,她也没有哭过。 那样伤心的模样,他只能看着,做不了什么。 温和只是表象,淡漠才是真实,“关于淮安为什么厌恶你,你是真的不知道么?” 闻言,林初脸上笑意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但很快恢复正常。 ‘厌恶’这个词,比‘讨厌’还要扎心窝子。 她如果知道陆淮安为什么厌恶她,早就自我反省,把那些他厌恶的东西全部剔除。 脱臼的手腕已经养好了,可以继续带着自己私心跟陆淮安配的情侣款手表,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摆弄着,闲适的问,“我真的不知道,所以你是准备告诉我吗?如果” “叩叩!” 林初的话还没说完,车窗就被人在外面大力敲着。 她本能的往左侧看过去,就算只有叩击着玻璃的手,她也能认出是谁。 车窗被放下,陆淮安瞟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林初,然后看向吞云吐雾的顾邵之,“公司那么忙,你还有时间来这里看风景?” 商业区,除了店铺就是人,能有什么风景? 这显然是讽刺。 顾邵之冷笑了一声。 他也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夹着烟的手搭在车窗,弹着烟灰,不紧不慢的道,“我做什么了?你这么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护花?” 两个月前的那通越洋电话,陆淮安全程都没有一个字的解释。 冷峻的面庞没有太多的情绪,“刚好路过,你的车挡住了路口,我过来请你挪一挪。” 顾邵之对于这句说辞的反应,依然是一声冷笑。 林初没那么傻,能察觉到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不那么美丽,表面看似风平浪静,但空气里已经有刀光剑影的苗头。 当然不是因为自己。 沈唯一人不在,也看不见,真是委屈为她出头的顾邵之了。 车门没有落锁,林初下车之后,刚关上车门,这辆黑色的宾利就‘噌’的一下开离了路口,激起的灰尘呛得林初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林初也顾不得发脾气,小跑到陆淮安面前,两只手缠上他的手臂,甜甜的问,“老公,你是来陪我的吗?” 昨天领的证,所以这声老公名正言顺。 “可是我都已经试完了,店员应该已经包好准备送去我家,如果你想提前看看我穿婚纱的样子,那你送我回家吧,我在房间里换给你一个人看好不好?” 陆淮安看着林初娇俏动人的脸蛋,面无表情的把她从怀里拉了出去,嗓音淡淡,“我不是来陪你的。” 林初显然不信。 毕竟他是个万年冰块,是不会承认的。 手指绕着长发,姿态慵懒随意,似笑非笑的说,“那真是好巧哦。” “约的客户在前面的茶馆,看见了?” 男人甚至都不想抬抬手指给她看,只是微微扬了扬下颚,林初顺着方向看了过去,果然是家古色古香的茶馆。 而且陆军就跟在他后面,不是工作,他身边不会带人。 她再一次自作多情了,撇着嘴小声抱怨,“明天都要结婚了,今天还谈生意啊” 真是没情调的很,都不会说句好听的话吗? 长得漂亮的女孩,就算是抱怨那也是美的。 林初微微低着头,像是没有得到糖果的孩子,更像是小女人撒娇的情态。 “专家预测世界末日也许明天就来了,你还不是照样要吃饭睡觉?” 原本陆淮安想说的,是这一句:陆家欠着巨额债务,我不工作拿什么还? 不知怎么的,话到嘴边变了样。 但依然不怎么好听。 林初被堵的无言以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淮安毫不留恋的离开。 大概十分钟后,在婚纱店里已经看完一本杂志的晚夏走了出来,林初还跟着望夫石似的站在原地。 “顾邵之来找你说教的?” 晚夏对顾氏新上任的总裁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除了那张还算是能看的脸之外,其他都不足以给晚夏留下深刻的印象。 毕竟他很早出国念书,在安城的时间少之又少。 偶尔几次碰面,都类似于今天这种,互相都不会在彼此的视线里多待一秒钟。 除了陆淮安之外,林初完全不care别人怎么看她,顾邵之也不是特例。 挽着晚夏往停车场的方向走,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不准确,可能是来替心上人抱不平的。” 晚夏随口问了一句,“心上人?” 她所有的秘密,都是关于纪桓的,其它任何人的八卦她不会关心。 但林初没有这么说。 “沈唯一啊,我抢了她的未婚夫,她却拿我没有任何办法,估计是伤心死了,顾邵之心疼了吧。” “哦,这样啊,”晚夏确实不关心,“沈唯一不伤心,那你就得伤心,人都是自私的,你没有错。” 林初停下脚步,上下打量晚夏,笑的不怀好意。 “啧啧啧,晚晚,我发现你最近说话跟江慕周有点像诶,我都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结果最好的朋友还单身,不行不行,这样不好,要不你们俩凑一对吧?用你的仙女气质解救他瞎了的双眼,那样我也能少交一份份子钱。” “” 晚夏也是无语了。 ———— 婚礼。 怎么说呢。 愿望视线的这一天,林初竟然有些恍惚,她想,大概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的原因。 房间里围满了人,给她化妆,帮她整理婚纱等等,事情很繁杂,但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她坐在镜子前,看着林宗钧站在椅子背后慢慢的梳理她柔软的长发,“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尾,三梳白发齐眉,四梳儿孙满堂” 是西式婚礼,她穿的也不是中国特色的红绸嫁衣。 但这样的话语,并不显得违和。 年轻的小姑娘盘起长发,在这一瞬间忽然成熟,不再是蹦蹦跳跳的小霸王,而是要嫁作他人妇。 从此,她的人生都跟那个男人紧密相关。 林初站在父亲面前,提着摇曳的裙摆,笑语盈盈的问,“爸,我今天漂亮吗?” 她是真的开心,由心而发。 “嗯,跟你妈妈一样漂亮,”林宗钧慈爱的笑着,接过佣人递来的头纱,细心的给女儿带上。 小初,愿你笑脸永不褪色,愿你永无绝路,愿你百岁无忧。 欧式风格的礼堂,只坐着几十个人。 基本上都是林家和陆家的亲属,再加上林初的几个朋友。 陆淮安唯一的好兄弟顾邵之没来,位置是空着的,沈唯一坐在陆母宋静媛身边,低着头,旁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白色的礼服,精致的妆容,从头到脚都是美的。 在场的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现在已经小有名气,粉丝数量在同期出道的艺人们当中是最多的,但在豪门贵族眼里,明星就是陪笑的,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多看几眼的地方。 除了年轻一辈的公子哥们,余光会时不时往她身上瞟,其它所人都在等待新娘子的出现。 临近婚礼开始之前,沈唯一低声对宋静媛说,“阿姨,我忽然肚子有点不舒服,想去趟洗手间。” “很难受吗?”宋静媛握着她冰凉的手,关心的说道,“我陪你去吧。” 沈唯一寡淡的小脸扯出笑意,柔声说,“不用了阿姨,生理期痛经而已,不严重,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宋静媛这些日子,没有一天睡的安稳,是因为她违背了诺言,良心不安。 如果没有那场金融风暴,陆家的儿媳妇就只能是沈唯一,她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其它人替代这个位置。 包括小初,她在好几年前,就已经透露是唯一跟淮安之间是有婚约的,意思虽然隐晦,但聪明的孩子会明白。 可是人生有很多无奈,谁也没有预测未来的能力。 宋静媛看着沈唯一的目光,充满了悲悯的歉意,“唯一啊,对不起。” 沈唯一已经记不清,这些天陆氏夫妇到底对她说过多少次‘对不起’这三个字了。 陆母宋静媛善良慈爱,对给她许诺却又打破这件事觉得抱歉不难理解,但陆父陆正茂是军人出身,骨子的刚硬和果断比一般人都要强烈,怎么也会这样呢? 她是佣人的女儿,母亲去世后,陆家给她庇护,给她良好的生活环境,把她当女儿一样对待,感激涕零的人应该是她。 就算这段只有几个人知道的婚约破裂,那也是情有可原。 沈唯一不懂这是为什么。 “阿姨,没关系的,我只是身体不舒服,一会儿就回来。。” 沈唯一牵唇笑了笑,把宋静媛覆在手背上的手礼貌的拿开之后,起身安静的从侧门离开。 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宋静媛叹了口气,看向身边的丈夫,“老公,我们是不是不应该让唯一过来参加婚礼,这对她太残忍了。” 即使沈唯一从来都没有当着大家的面说出口,但她对陆淮安的感情,陆氏夫妇也很清楚,就连陆家的佣人,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陆正茂硬朗的五官威严有气场,但那是在外人面前,面对宋静媛,锐利的眼眸里也会呈现护柔情。 握住妻子的手,安慰她,“唯一怎么说也是陆家的人,如果不来,会遭人诟病的。即使做不了陆家的儿媳妇,在明面上她也是陆家的养女,能享受这个身份给她带去的一切,所以,我们也不算违背承诺。” ———— 婚礼进行曲的前奏响起。 林初挽着父亲的手臂,缓缓走向站在尽头的那个男人。 隔着头纱,她似乎都能看清他脸部的每一个棱角,即使在婚礼上,也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林初曾经不止一次做过这样的梦,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和穿着绅士燕尾服的陆淮安,一起站在牧师面前。 牧师说完祷告词后,会问他们愿不愿意娶/嫁对方,彼此说完‘我愿意’,会交换婚戒,然后接吻。 现在所进行的每一个步骤,都和梦里的很相似,但又有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陆淮安没有对她微笑,脸上是惯有的冷漠表情,就连揭开她的头纱亲吻她的时候,也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 仿佛对他来说,只是例行公事一般。 “陆淮安,你这是什么表情?”林初抱着男人的腰,仰着小脸,绯色的唇瓣微微嘟起,似嗔非怒。 声音压的很低,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这么漂亮的林初已经是你老婆了,你难道不应该笑一笑,表示自己愉悦的心情吗?” 她现在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怎么撒娇粘人都没人能说什么,娇俏的模样让在场的男人们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陆淮安觉得林初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大手捏着她的脸蛋,直到她因为疼而皱起眉头,他才顺心了些。 面无表情的问,“你让我笑给这些人看?” 林初想了想,也对哦。 她的老公不笑的时候就已经帅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如果笑了那还的得了?在场的年轻小姑娘也不少,万一有人不要命的苍蝇嗡嗡嗡的飞过来 那可不好。 林初浸着笑意的眉眼明艳动人,踮起脚尖在男人唇角亲了一下,“不行,只能我一个人看。” 是甜蜜的霸道。 陆淮安没有理会。 大手握住女孩的手腕,稍稍用力,想把她拉出怀抱,刚拉来,她就又贴了上来。 皱着眉训斥,“站远一点,你没长骨头?” “哎呀我脚上的高跟鞋好像有点磨脚,我站了这么久很累的,你就让我靠一下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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