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初想等的是陆淮安能哄哄她,没等到之前,心情都不太好。 走到床边,趴在枕头上,有气无力的回答,“江弋琛啊,江慕周同父异母的哥哥,你不认识么?” 低情商的陆淮安啊,不知道她已经生了很久的气了吗? 电话那端的女孩丝毫都没有察觉到陆淮安的不悦,削薄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黑眸里也透着薄薄的戾色。 “林初,我是不是有必要提醒提醒你现在的身份?有夫之妇随随便便让一个成年男人送你回家?” 字字清晰,前面开车陆军都感受到了隐隐传来的寒意。 林初本来以为他打电话过来是关心她的,结果被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通。 “我是在路上遇到他的,人家好心送我,拒绝会显得我很不识抬举,”觉得委屈,脸埋在枕头里,闷闷的抱怨,“你不是嫌我无理取闹么?那我找别人闹,不烦你总行了吧。” 还不如不给她打电话呢,越说越气。 陆淮安俊朗的面庞彻底冷了下来,棱角弧线都透着冷漠,幽邃的眸仁凝聚着暴风雨前夕的暗涌。 捏着手机的手指慢慢收紧,骨节隐隐泛着白色,淡漠的两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敢。”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陆淮安你真是讨厌死了,”林初只觉得满腹的委屈,丝毫没有察觉到男人是因为什么气场骤然改变,“我不想跟你说话,挂了吧。”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陆淮安冷着脸提醒,“在撂我的电话之前,先想想后果是否能承担得起。” 林初是吃硬不吃软的类型,她当然知道陆淮安不是随口说说而已,如果她真的把电话掐了,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他工作结束后就会回到安城,到时候指不定会怎么收拾她。 暗暗在心里吐槽:他这不也是在无理取闹吗?还嫌弃她 撇着嘴问,“你还要我说什么?” “见了一个江大哥,就觉得我讨厌了?”如果林初现在就站在面前,陆淮安一定会想要掐死她,“不是说爱我爱的死去活来?我离开家可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还是说” 他顿了片刻,一字一句的说给她听,“还是说你林初的爱,就是这么浅薄。” 今天是江大哥,明天是不是就有张大哥李大哥 真是一点自觉性都没有! 林初被骂的一愣一愣的,始终都搞不明白他这股抽风的怒气是从哪里来。 她是在说他的问题,总提不相干的外人干什么? 从床上坐了起来,认真的给他讲道理,“我觉得你讨厌不是因为别人,你不要伤及无辜,我真的是在路边遇到江大江弋琛的,他送我回家是礼貌,而且我们也没说什么。” 陆淮安眉头紧锁,俊脸阴沉的没有一丝温度,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很反常,却控制不了那股怒气。 骨节分明的手指按着太阳穴,黑眸微敛,用仅存的耐心的维持着嗓音的平稳,“一分钟,给我说清楚。” “你中午推我来着,我又不是不倒翁,你使那么大劲儿,脑袋都摔晕了,手腕到现在都还在疼。” 林初越说越觉得委屈,低低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还有啊,好歹我也是你老婆吧,出差也不提前给我说一声,从佣人嘴里才知道,我不要面子的吗?” 听完女孩的话,陆淮安眉头皱的更深。 仔细回想,当时他确实把挡在面前的林初往旁边推了,可能是没有控制好力道,她才会摔倒。 她刚刚说,手腕疼 黑眸里的烦躁的戾气渐渐褪去,放缓了嗓音,“让医生看过了么?” 只是一句最简单的关心,就软化了林初沉闷了大半天的心情,她活动了一下左手腕,好像那股隐隐的疼痛已经不存在了。 她靠在床头,闷声回答,“骗你的,不疼了。” 陆淮安不相信她的话,“明天请假不去学校,我打电话叫医生去林家,你给我老实待着,听见了没?” “可是我还在生你的气,不想听你的话。” 林初想,陆淮安可能是到了陌生的地方转了性,竟然问了这么一句,“那你怎么才能不生气?” 他曾经说过,人都是贪心的,那个时候林初还梗着脖子辩解,她现在才明白,原来真的是这样。 如果是以前的林初,有他着一句关心就足够开心好几天了,但现在的林初,渴望的更多。 唇角慢慢上扬,声音轻软动听,“你哄哄我吧,都说甜言蜜语很管用,我我好奇。” 如果陆淮安不是在美国,而是在这间满目粉色的房间里,就能看到女孩还挂着泪珠的脸颊,掀起了动人的绯色。 湿漉漉的眼睛里有着摄人心魄的光亮,只为他一人闪动。 “怎么哄?” 林初,“” 她还是洗洗睡吧。 ———— 纪晚夏已经好多天都没有去学校了,林初给她打电话,每次也就简单的几句话就结束。 林初总觉得她有点怪怪的,不太放心,趁着周末不用上课去了纪家。 佣人开门后,她只看到客厅里坐着年迈的纪老爷子,他身体不好,很少在外走动,算起来好像有半年没有见过面了。 黑发在慢慢变白,看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么硬朗。 林初礼貌的问,“纪爷爷,晚晚在家吗?” 纪老爷子威严但不乏慈爱,放下茶杯笑了笑,“在房间里,你上去吧。” 林初点头应着。 上楼,在拐过转角之前,她忍不住回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纪爷爷,他脸上的笑意淡去后,看在林初眼里,似乎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挫败。 纪家的构造,林初很熟悉,不需要人带路。 走到纪晚夏房间外,轻叩了两声,“晚晚,是我,我进来了?” 过了几秒钟,从里面传出一个低低的声音,“嗯。” 林初把门推开后,看到的是捂在被褥里的那一坨,她跑到床边,把人从被褥里挖出来,焦急的问,“你是不是生病了?不舒服要看医生的啊,憋在家里怎么行?” 晚夏被林初从床上拉起来,下一秒就又躺了回去,“我没有生病。” 林初见晚夏这一幅毫无力气的模样,不忍心折腾她,把被子给她盖好后,探过去摸她的额头,“你自己照照镜子,没病是这个鬼样子?” “真没病,只是被欺负了,我觉得憋的慌。” 林初一听这话,瞬间就炸了,“哪个不长眼的垃圾欺负你了?” 她的教养不是随随便便就把脏话挂在嘴边的类型,但特殊情况除外。 晚夏刚开始没有回答,隔了很长时间才开口,“就是我住学校宿舍那天,路上遇到了一个官二代,对我动手动脚,说的话一句比一句下流。” “叫什么?我明天就去找他算账,”林初很护短,欺负她最好的朋友,那就等于是欺负她。 撸袖子之前忽然想起点什么,“不对啊,那天纪桓哥没有去学校吗?” 提到纪桓,晚夏眉眼间的精神就淡了许多,窝在被褥里低声回答,“来了。” 林初觉得是见鬼了,“那还有人敢在他面前企图对你不轨?” 那可是纪桓诶,如今在商界是不可小觑的角色,就连林爸爸都开玩笑说,要不了几年自己就会被拍死在沙滩上。 安大有那么牛逼的官二代? “是在我哥去之前,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晚夏叹了口气,拉起被褥盖在自己脸上,“当时有人路过帮我解了围,其实也没怎么吃亏,但第一次被那种人耍流氓,觉得好气啊。” 林初知道被猥琐的人欺负是什么感觉,哪怕只是看一眼,都会觉得恶心。 认真的问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孙子?” 闷在被褥里的晚夏憋了好久,才憋出了一个人名:高建。 林初听后冷笑了一声。 她认识这个人,安城大名鼎鼎的纨绔子弟,父母都身居高位,他在安城几乎都能横着走,被他祸害过的姑娘没有一百也有五十。 早就有人说他在打纪晚夏的注意,没想到是真的 那个垃圾! ———— 林初从纪家回到林家别墅,就被自己的亲爹赶回了娘家。 “小初啊,不是爸爸嫌弃你,而是你已经结婚不是一个人自由自在那么简单了,回家住几天可以,但长住会被人说闲话的,对你不好,对陆家也不好。” 林初毫无反驳的机会,就被塞进了车里。 司机根本不听她的话,不仅东拐西拐的敷衍她,还锁了车门,一直到陆家大门外才放她下车。 宋静媛看见林初,脸上的喜悦很温暖,“小初你回来了啊,这个家少了你,妈妈都觉得有点不习惯。” 林初耍宝的技能可是满分,挽着宋静媛的胳膊眨眼撒娇,“妈,几天不见您又年轻了点,都让我有危机感了。” 她从小就没有妈妈,在宋静媛身上,是真的感受到了母爱。 宋静媛嗔笑着拍了拍林初的肩膀,她也经常这样对自己的儿子,很亲昵。 聊了一会儿后,她去厨房吩咐佣人准备晚餐,林初又开始紧张了,因为客厅里只剩下陆正茂。 林初从包里拿出礼盒,双手放到陆正茂面前的桌子上。 抿了抿唇,礼貌的问道,“爸,这是我爸托人从外地带回来的茶叶,我泡给您尝尝?” 陆正茂抬眼瞧着小姑娘,她眼里有期待,让人不忍心拒绝。 所以,即使他刚刚才喝过一杯茶,但还是点了点头。 沈唯一受了伤,当然没有办法继续工作。 宋静媛心疼她,把她从医院里接了回来,在家里修养。 为了配合病人的口味,晚餐的每一道菜都很清淡,陆正茂不在家,所以林初不能跟着蹭他的特殊待遇。 无辣不欢的她,含着泪吃完了清汤寡水的病人套餐。 沈唯一很少说话,几乎不说话,没有化妆,气色虽然不太好,但美人毕竟是美人,就算病着也是美的。 额头上贴着纱布,比起平日里清冷的气质,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就连林初一个姑娘家看了,也觉得心疼,“你好点了吗?不会留疤吧?” 又不是她推的,用不着觉得抱歉,简单的关心只是礼貌而已。 沈唯一淡淡的回答,“应该不会,谢谢关心。” 语罢,她就上楼回了房间,显然是不想跟林初多说一个字。 毕竟沈唯一差点毁容,这意外搁谁身上都不见得有心情跟人寒暄,更何况她还是混娱乐圈的,除了嗓子,最重要的就是那张脸了。 现在社会有才华的人多了去了,但不一定每个人都有一张漂亮天然的脸蛋。 林初也不在意沈唯一的冷淡,陪着宋静媛聊了会儿天之后,回到了小楼。 这是第一次陆淮安不在,她一个人睡在房间里。 不知道是因为好姐妹被欺负的事,还是因为有点害怕,她到半夜都没有睡着。 安城已经到了深夜,华盛顿还是晴天白日的中午。 林初估摸算了算时差,陆淮安应该是在午休,左右也睡不着,她就打了个电话过去。 上司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陆军停下了正在汇报的内容,他捕捉到了上司眼角那一闪即逝的笑意,识趣的退出了办公室。 繁忙的工作让陆淮安连午休的时间都很少,他眼底还有淡淡的倦意。 虽然五官是少见的温和,但说出口的话依然不怎么好听,“我有没有说过最迟十一点之前要睡觉?熬夜会变丑,你是想被我抛弃?” 清软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跨越国度传输到他耳边,“那我想你了啊,别这么凶嘛。” 自然而然的情话,似乎洗去了陆淮安一身的疲倦,薄唇不自觉扬起淡淡的弧度,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回陆家了?” 男人低沉有磁性的嗓音显然比刚才顺耳了许多。 林初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 她没有跟他说过啊 陆淮安丢了手里的签字笔,身体往后靠在椅背,黑眸微磕小憩。 不紧不慢的陈述,“如果你还在林家,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做梦了。” 林初,“” 她真是一口老血 抱着枕头翻了个身,可怜兮兮的抱怨,“还不是因为你一点都不体贴,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条短信,你也都不搭理我,不睡觉还能干什么?” 哪有人刚结婚就出差的,还去那么久 陆淮安的手机里,几乎存满了林初发来的短信,从早到晚,一天会有好几条。 我起床了,天气一点也不好,好像要下雨。 晚晚被人欺负了,我好生气啊,可是那个人渣去国外旅游了,如果让我见着他 宋妈妈今天又夸我来着,说她的儿子上辈子不知道积了什么德才有幸娶到我。 天气都变冷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陆淮安,我想你了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 有时是前言不搭后语的吐槽,有时是悄无声息的思念。 有少女所特有的俏皮,也有安静的落寞。 正式的工作交流一般都是走邮件的形式,陆淮安的朋友们也不是会发短信的性格,有事都直接打电话,除了宋静媛每日不断的关心嘱咐,但也就只有一条,就只有林初会罗里吧嗦的一大堆。 起初,陆淮安觉得无聊,他工作很忙,知道有林初的短信进来,也没有在意。 白天没有时间,晚上休息之前会找出来翻看。 如果某一个熟悉的时间手机没有震动,他竟然会担心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所以每隔几分钟就会拿起手机看两眼,一直到收到她发来的短信,皱起的眉头才会松懈几分。 他开始想林初了。 “有时差,安城是白天,我这里是夜晚,你中午告诉我学校食堂的饭菜不好吃,我收到短信应该是在凌晨,已经睡着了,怎么回复你?” 林初哪想过这个问题。 陆淮安在安城的时候,哪怕从早到晚就见不到人,她也知道他就在自己身边不远,可是从他出现去美国的那天起,就不一样了。 吃饭的时候会想他,上课也没什么心思,就连晚上睡觉都不安稳。 思念是一种病,从他走的那一天开始。 林初窝在被褥里,小脸委屈哒哒,“那你第二天看见了不能吱个声吗?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就像是在跟空气讲话,我给通信公司随便发点什么,人家都会给个回复,你倒好,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石沉大海,都没有泡泡冒出来。 陆淮安十年都没有换过手机号了。 如果不是因为那十一位数字她都能倒背如流,她都差点怀疑自己发错号码了。 陆淮安耐心的听完女孩的抱怨,嗤笑了一声,缓缓的问,“林初,你是在跟我撒娇么?” 林初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回答的理所当然,“嗯呢。” 跟老公撒娇难道不正常么? 陆淮安听到女孩毫不掩饰的回答,唇角的弧度比先前更明显了些。 轻瞌着的黑眸睁开,潭底深沉而复杂,修长的手指轻叩着办公桌,发出频率一致的声响,不紧不慢的陈述,“以后出门回家都带着司机,不许上陌生男人的车,不许跟江慕周厮混在一起,如果你做到了这两条,我会抽空回你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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