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摘掉了头盔,对着她呵呵的一笑,“白天儿,你别激动啊!坐下!”
真是出人意料!
这个“道”上的“杀手”,竟然是她二中的同学:张翼东!
虽然两个人不是很熟,但是毕竟认识,她心里也就稍微稳了稳,“张翼东,你想干什么,把孩子还给我!我不管你们打架也好,杀人也罢,我统统可以装着没看见!可你要是敢动我孩子一根指头,我就跟你拼命!”
“孩子?这是你的孩子?不对吧?你才多大啊?”
警察就在店里,张翼东却仿佛毫不在乎,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坐在了她的身边,顺势把头盔扔到了桌子底下,依旧抱着甲央,眼瞧着桌上的饭菜,“呦,鱼香茄条啊?我爱吃这个!”
在桌子上扫了一眼,直接把白天儿的小碗往眼皮子底下一拽,又拿着甲央的筷子,真就开始在盘子里夹菜了。
尝了一口,“嗯,稍微有点儿咸了!”
方一诺不知道两个人什么关系,也没见到张翼东刚刚在楼上的“威风”,还以为两个人的关系挺好呢,也就没说什么,扭头瞧着闹哄哄的大厅此刻已然稍微的安静了,十多个警察楼上楼下的抓人,好在混混们也没反抗,眼瞧着局面算是控制住了!
张翼东把甲央放在腿上,在怀里掏出了个沉甸甸的东西,直接往白天儿的座位底下一塞,“给!藏好!”
藏好?
啥啊?
就藏好?
白天儿心里有数了!
八成是火药枪!
想不听人家的吧?
甲央还在他的手里呢!
明面儿上瞧着像是和气的陪孩子吃饭,可眼里明明就是威胁。
受制于人!
就只能妥协!
她思维敏捷,决断也快,身子也没动,衣摆一掀,就把“枪”别在了后腰处。
张翼东挑着眉斜睨着她仿佛被她的镇定沉着给震住了。
本来嘛,一个十七八的大姑娘,见了刚才的“血雨腥风”也没怕,还敢用啤酒瓶子砸他,这会子又敢把枪别在自己的身上,不但没有大惊小怪的尖叫啼哭,脸上的神色依旧如常的没有一丝变化,也是少有了!
张翼东左手抱着孩子,右手在衣兜里慢条斯理的取出了那副平时戴的平光眼镜,还没忘了哈了口气,用桌布擦了擦镜片。
眼镜一戴上,他脸上的戾气立刻化去了几分眸子里那些狠辣邪气的立刻就隐藏的无影无踪。
白天儿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这眼镜,就是传说中的“伪装”!
他低头瞧着甲央,“你叫什么?来?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白天儿侧着脸,“张翼东,够了吧?把孩子给我!”
“一会儿再说!等警察走了再说!”
等警察走了再说?
这是要挟持人质吗?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年轻的民警走了过来,望着桌子上的几个人,“楼上打架呢!我们在处理善后,你们可以先离开了!”
先离开?
张翼东乐呵呵的点了点头,“得了!马上就走!刚才不是太乱了吗?我们也不敢动,怕伤了孩子!”
这家伙!
还挺会演戏的!
眼瞧着他就可以“开溜”成功了。
几个人往外走,大门一开,迎面来了几个警察,瞧着衣着气势,都是当官儿的,为首的的一人正是陆安城。
面对面的走着,也没法停下来,张翼东把甲央抱的紧了些,故意挡着自己的脸,硬着头皮从陆安城的身边插过。
“等等!”
陆安城的声音不大,腔调里却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白天儿先站住了,扭着身子一笑,“陆叔叔,你怎么来了?”
“小天儿啊?你先靠边儿!这男的谁啊?”
陆安城缓步上前话是问她的,眼神却不离张翼东,“这是你朋友?”
朋友?
啊?
咋说?
她脑子转的快
当场拆穿张翼东的身世吧?
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
可如果骗警察呢?
那也是有“罪”。
干脆吧!
微微一笑,“这位啊?是我同学!”
陆安城沉着脸也没瞧她,直接伸出胳膊去抱甲央,声音低沉有力,“把孩子给我!听见没!”
张翼东眸子里暗了一暗,脸色很不好看
顿了一顿,又立刻笑了,“哎呦,陆大队!你这么大的领导,还亲自出警啊?瞧瞧,你对我这种普通小老百姓就是这么冷着脸的?我看了都害怕了!”
嘴上说着害怕!
可神态里却明显的没有那个意思。
原来两人竟是认识的!
张翼东也没反抗,直接把孩子递还给了白天儿,嘴里小声的嘀咕着,“陆队!我就是出来吃饭顿的!真的!就是赶巧了,碰上流氓寻衅斗殴!这帮地痞无赖,也太无法无天了!光天化日之下打群架!咳咳咳,该罚!必须严惩重罚!”
陆安城眼瞧着甲央到了白天儿的怀里,这才好似放了心,一歪嘴角,“切!张翼东,你说谁呢?流氓斗殴会跟你没关系?你少给我扯淡!”
用下巴点了点大门,“走吧!是你主动和我们回去,还是需要我们派人把你绑回去?”
“呵呵呵!就别给政府添麻烦了!我自己跟你们走!”
张翼东迈步出了饭店,还不忘了回头交待,“那谁,白天儿,我桌子底下的头盔还没拿呢!你帮我带回去!”
眼瞧着他上了警车。
陆安城才扭头望着众人,“小天儿,你和甲央没吓着吧?你还真认识张翼东?”
“真认识他啊!这个干嘛骗你!不是说了吗?他是我同学!依依也知道他的!”
“他是你们班上的?”
陆安城侧着脸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个崔校长,到底在搞什么鬼?”
白天儿好奇的问,“怎么了?这个张翼东呃,有什么不对吗?”
陆安城也没正面回答,“时间不早了,我这边也很忙,楼上还有人受伤了,我就不和你聊了!快点儿带着甲央回家!有什么话,咱们以后再说!”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
她也就不好再问了!
眼瞧着医护人员也来了,抬着伤员进进出出的,其中就有那个叫潘四爷的他原本油溜的大背头也乱了,躺在担架上吭叽着,后背上一大片血红,颇有些丧家之犬的感觉,不过好在人还活着,那么近距离的中了一枪,也算是万幸了!
白天儿也没心思再带着孩子看电影了,腰里还别着枪呢,和方一诺分了手,带着甲央回了宿舍,趁孩子看书的空档,进了洗手间,把枪拔了出来,包在一个塑料袋子里,裹了个严严实实的,四处看了看,一踮脚,就把枪藏在了厕所的水箱里。
她也镇定又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陪着甲央读了一会儿小人书。
孩子已经开始认字了,这几本书又都是他平时就听熟了的,静静的靠着她,一只小手搂着她的腰白天儿只要念错了一个地方,他就会瞪着眼睛的纠正,“不对!不对!这里应该是这样的”
“你个小屁孩儿?”她干脆把书塞到了甲央的怀里,“长本事了啊?也能纠正大人了,那你还用我念什么?自己看去吧!”
甲央腆着脸笑,嘴唇凑到了她的耳际,搂着她的脖子,在她的脸颊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小舅妈不生气了,啊?”
白天儿有一瞬间的恍惚
孩子的神态像极了南夜!
也许
有一天自己也有一个这样的孩子,教他看书,陪他识字,任他撒娇卖萌也会很幸福吧?
忽听得有人敲门,起身一看,武立勇来了,进客厅也没多说话,先上下打量着她,又进屋看了看甲央,这才扭头问,“你们都还好吧?我听方大小姐说了!怎么,你们遇到‘道’上火拼了?”
这个方一诺,真是心里藏不住事儿,没有屁大会儿的功夫,就跑到自己男人的家里,的吧的吧的把什么都说了。
她拢了拢头发,“算是吧!也没什么事儿,家扬和我都好,陆依依她爸爸后来去了!我们出来的时候,警察还在呢!”
小武坐在了沙发里,咬着手指甲啊,“我听方一诺说,你还认识那里的一个什么人,孩子还差一点儿让人家绑架了?”
“啊?别听她的!什么绑架?哪儿有那么严重!那个人是我和依依的同学,我们二中高三的学生”
小武也没等她说完,立刻张口就问,“叫什么?”
啊?
叫什么?
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叫张翼东!”
她干脆直接问,“怎么了?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小武一声苦笑,“什么来头?如果我说他是本城最大的流氓,掌管着所有地下的生意钱庄,如果我说,他心黑手辣,只要是谁得罪了他,这辈子就别想有好日子过,如果我说,他在公安局的材料足有一本书那么厚,你相信吗?”
啊?
张翼东?
一个高三的学生?
虽然刚才见过他出手火拼,可黑老大?
真是不相信!
白天儿摇了摇头,“咱们说的是一个人吗?”
小武笑了,“本城还有几个张翼东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临出门之前就听说了,道上都乱套了,都张罗着怎么把张翼东从局子里捞出来呢!”
顿了顿又说,“这是什么命?白天儿,你今天见的两派,实际上你早就接触过了,只不过你自己不知道?”
啊?
又懵了!
此话怎解呢?
武立勇垂着眼皮,“你不记得了吗?我是怎么跑到三方村的?是因为得罪了谁?又是为了谁得罪的人?”
这话挺起来可是有些绕口!
可
白天儿的脑子里一下子就雪亮了,“今天那个潘老四?是你以前的老大?跑路了的潘四爷?那张翼东?姓张?那就是张家兄弟里的”
“弟弟!他们一共就哥两,老大张翼风,比他大十岁!人家那才叫打仗亲兄弟!凡是跟他们哥们过过手的,都没有好结果,就好比我不是也差点就让人家给卸了两条腿?那次要不是你,我的小命怕也保不住了呢!”
武立勇自嘲的笑了笑,沉默了片刻,“张家兄弟的势力之大,你是想象不到的!他们之所以能在城里说一不二,黑白两道通吃,也是有原因的!听说张家解放前就是这一带的地痞,那‘十年’里不管运动闹得多凶,怎么批判地主恶霸,也没有人敢动他家一下!理由呢,你也能猜得到!人家的根基硬呗!手底下人多!又都是些亡命之徒,谁没事儿惹他们啊?”
亡命之徒?
白天儿点了点头!
今天见了张翼东打架那副不要命的架势,她算是领教了!
小武接着往下说,“后来,到了他们兄弟两这一代,他们家倒是低调了不少!所以潘四爷才渐渐有了自己的势力地盘!谁知道去年不知道抽什么风?张翼风看上了城郊的一个垃圾场。说是垃圾场吧?其实就是一片荒地,起初老百姓都往那里扔些不要的东西,有几个小厂子也往那里倒过煤灰,后来见也没人出来管,干脆就什么都往那里扔了!现在是垃圾堆成了山,离着多远都能闻着一股臭味呢!”
白天儿眯起了眼睛
有意思!
张家兄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要收一座垃圾山的!
她干脆也坐在了沙发里,“小武,你接着往下说!”
“哦!说来也巧了,那一片虽然是荒地,地皮却是属于潘四爷一个堂兄的!头几年乱的时候,谁还看什么文书地契啊?也都没有人在意!一改革了,潘家也知道地皮值钱了,张家兄弟想要,他们就不给!刚开始还坐下来谈过两回,一来二去的闹迸了!张家干脆就不谈了!跟四爷直接对上杠子了!潘四没干过人家,跑到外省了!人虽然跑了,他也不是白给的,暗中又联合几个周边的小帮派,这不,又回来了,张家兄弟听说了!就嚷着要彻底灭了他呢!”
这也算是情有可原!
潘四不甘心失去曾经的一切,也正应了那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可按照潘家和张家的实力,也都不是没见过钱的人,为了一片不起眼的郊外荒地就闹到了这种程度,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除非
问小武他也不一定知道!
白天儿站起了身,打算结束这次对话了,“小武,我可告诉你啊!那个潘老四我今天见了,一瞧就不是什么善类,他现在回来了,又和张翼东他们闹的很僵,你可千万别傻了吧唧的再往上凑!你哥说的对,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怎么当初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开溜了,剩下你这样的小弟替他背黑锅?”
武立勇点了点头,“我知道啊!没打算往里面再搅和!说实话,四爷回来之后也找过我,我拒绝了,就说自己金盆洗手了,在开武术学校,教小孩子拳脚呢!”
小样儿!
还金盆洗手了?
白天儿送他出门,又嘱咐了几句,才瞧着他消失在夜色里。
周一
张翼东没来上课!
白天儿问陆依依,“陆叔叔和你说什么了吗?关于张翼东的!”
“张翼东怎么了?我爸爸都几天没回家了!这个星期我还没见到他的人呢!”
干脆不问了!
放学后一出校门,迎面飞了似的来了辆大摩托,红白相间的最新款雅马哈,瞧着就拉风,车上的人依旧是皮衣皮裤,戴着黑头盔,到了她的面前,“吱”的一捏刹车,摩托车在马路上打了横,硬生生的停在了她的身边。
骑手潇洒的掀开了挡风面罩,下巴一点身后的座位,嘴里只吐出两个字,“上车!”
呃是张翼东!
白天儿犹豫了一下,“公安局没给你判刑?”
“切!判我?凭什么?我最多就算是打架斗殴!要判也该判你吧?你才是私藏枪械呢!上车!”
丫的!
他倒是推的干净!
那时候,他大概就是怕被警察抓到身上的“那家伙”,才故意坐到她桌边的!
“干什么?去哪儿?”
他笑了,“怎么?你怕了?告诉你,我对你没兴趣!你欠我的东西呢?什么时候还!”
也对啊!
她总在家里藏着一把枪,到底算怎么回事儿呢?
早还给他早省心!
可是要到南星儿的宿舍里拿,暴露了住址,以后会不会给南星儿惹麻烦呢?
张翼东仿佛瞧出了她的顾虑,“白天儿,在这个城里,我要想找谁家的地址,那都是分分钟的事儿!别瞒着了!你不是住纺织厂吗?走不走?别磨叽!”
得了!
人家早就都知道了!
也别矫情了,白天儿一抬腿,就上了他的摩托。
张翼东随手递过来一个头盔,用眼睛斜睨着她,“你不搂着我啊?一会儿车速快,摔下去我可不负责啊!”
搂着他?
咋想的?
白天儿一呲鼻,“不瞒你说,真没打算搂着你!你要是把我甩出去也行啊,回头枪就别要了!还得给我出医疗费!”
一拍他的头盔,“小小孩儿,耍什么酷?超速就是‘马路杀手’,害人害己的!”
张翼东气笑了,“叫我小小孩儿?你比我大几岁啊?再说了,你坐自行车的二等也得扶着点儿吧?这可是300cc的进口摩托车!不搂着我?以为是你们村里的牛车呢?”
说完了话,故意把马达开的轰鸣路上的行人都投过来异样羡慕的眼光!
他脾气也横,说到就做到,手闸一松,车子一下子就冲了出去,白天儿的身子一趔趄,真的差点摔了,心里虽然骂了他千百遍,还是逼不得已的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耳边呼呼的风声,路边的建筑物飞速度的倒退着,张翼东嘴里吹着口哨,骑着摩托在路面上肆意的狂奔着。
丫的!
就不怕超速吊销他执照!
呃
也不知道那个年代有没有交警专门抓这个?
摩托车进了纺织厂的宿舍,楼里进出的人都侧目瞧着,白天儿一想还是别让他站在楼下等了这小子的扮相太招摇,回头再生出什么不必要的是非,两手一插兜,“你跟我上楼!”
“得了!”
他也没迟疑,甩腿下了摩托,跟在白天儿身后上了楼。
进了屋,也没用人让,一屁股往椅子里一坐,摘了头盔还不忘了臭美,对着门后的玻璃照了照,拨了拨额前的头发,这才转身问,“东西呢?给我!”
“等着!”
白天儿进了洗手间,在水箱里把塑料袋子捞了出来,用毛巾简单的擦干了,再回到客厅的时候,往桌子上一拍,“给你!”
张翼东把袋子在手里掂了掂,也没打开看,直接装进胯上的小腰包里,扭头四下一瞧,“这条件差了点儿!你不是硬挤到二中的吗?家里的门路不是‘当当’的硬?怎么还住在这么个破地方?”
一提这个,白天儿有些好奇,“你是怎么进二中的?就你这背景”
话还没说完,张翼东就打断了她,“我的背景?我什么背景?”
眯着眼睛,翘着二郎腿,脸上的神色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子,“白天儿,你行啊!这么快就把我查了个底儿掉?”
“查你?我闲的吧?武立勇你知道吧?”
“武立勇?嗯不认识!”
“就是小武!潘四爷走的时候,他跟你们兄弟在河边儿打过架后来,你们还打算在医院弄他一把呢!”
张翼东一拍额头,“啊?那个小子啊?想起来了!也算是个有种的!”
顿了一下,“他后来不是瘸了?妈的,那事儿可是奇了!小武一个大活人,躺在医院里,二三十个弟兄也没看住!后来,我还细细的问了一下,手下的人回来说:有两个漂亮女的在医院里打架!其中有一个那才手黑呢,用汽水瓶子砸人,自己弄了一手的血都不知道!我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暗渡陈仓了!”
一想到在饭店白天儿也是用啤酒瓶子砸的他,立刻就恍然大悟了,“不会是那女的不会是你吧?”
“是我!骗你也没意思!你要是想知道,早晚也会查出来的!”
他摆了摆手,“我没查!那事儿后来就过去了!大武好像拖了中间人过来找我大哥说合!我们还有别的正事儿呢,在这上面和他们浪费时间?没意思!”
别的正经事儿?
是那个垃圾场吗?
白天儿来了兴趣,给他沏好了一杯茶,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那个,张翼东,我是听说了一点儿事啊!你知道的,这大概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听说,你看上了一块垃圾场!呃”
张翼东立刻警觉了起来,“你问这些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低头浅笑,“这人吧?一辈子也不知道会有个什么沟沟坎坎的,也不知道谁在什么时候就能用到谁!实话说吧,我是想跟着你们兄弟喝点儿肉汤,现在这社会,谁还嫌钱咬手啊?当然了,我也知道什么是等价交换,肉汤也不是白喝的!说不定你就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呢?”
她面上带着看似稚嫩的笑容,眼底里却藏着睿智老成,说话也是绵里有针,让人不敢小窥。
张翼东虽然年纪不大,见过的事情却多,头脑反应的也快,沉吟了一下,“你?还能帮我?让我好好想想咱们以后再说吧!”
白天儿也不多说,逼的太急了,反倒显得自己落了下乘。
微笑着送他,“那也好!咱们也没什么交情,也没在一起办过事儿,互相了解一下也对!这样以后才好合作嘛!”
张翼东本来都要出门了,一听她这么说,又犹犹豫豫的站稳了脚步,“嗯,你说的对!咱们也没办过事儿,呃这样吧!我大概知道你家里也是有些本事的!为人吗?也很有点儿想法!你这性格我喜欢!拗!精明!我最怕和‘犯二’的人打交道”
犯二的人?
怎么说话呢?
这小子还真挺狂啊!
他接着说,“垃圾场那片地也不是秘密,我们哥两费了驴劲,到现在也没拿到手,外面的人是都知道的!你要是有本事就过去试一试!这么说吧,不管是谁帮我得了那块地,好处自然是少不了!”
“行!能不能办到?我现在不敢打保票,你先简单给我讲讲!”
“嗯,是这么回事儿!你大概也听说了我们家的背景,现在改革了,世道也不像头两年那么乱了,挣钱的门路也多了!我和我哥一商量,总靠着歪门邪道,靠录像厅台球社,那能赚几个钱?不用几年,这些东西就会被社会淘汰的!我们哥们琢磨了半年,相中房地产了!你想啊,以后人们的生活水平都好了,谁还会三代挤在一间屋子里啊?我哥让我多念书,不但要念书,还要念到最好!这不?就想办法把我弄到了最好的学校最好的班!以后也可以进个最好的大学,专门学着买地盖房子,也好把咱们老张家洗白了!”
嗯!
有远见!
白天儿虽然和张家兄弟接触不深,就冲着他们的这个想法,就知道这两个人将来一定是有大前途的由此更坚定了和他们合作的信心。
张翼东接着往下说,“我们相中的这块地,大概有两万平吧!是郊外的一片荒地,地皮的主人叫潘有声,也不知道抽什么疯了,给多少钱都不卖!我派手下的人一天三顿的去闹!把他的家都砸了,就差放火烧房子了,可那个老犊子真他妈的难弄!不管我们出什么招儿?他就是不松口!你”
白天儿心里明白了
厉害的“钉子户”哪里都有。
潘家的人有“纲”,不签字卖地,张家兄弟就找人闹他们,这些事儿在房地产领域最常见了。
她歪着头小声的问,“这姓潘的要什么啊?你们这么闹,也没拿下人家?”
待价而沽!
世界上除了人心,应该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谈的吧?
“唉!我哥总是说:人嘛?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那潘老头是潘四的堂哥!五十多岁了,也是个痞子户,不管咋打咋骂,他还就是不签字,你说怎么办吧?也不能给他弄死吧?我们是没有办法了!你要是能搞明白以后的事儿都好说!”
白天儿低着头想了想,“那好吧!我也不能光听你说!这样吧!先给我两个礼拜的时间!你把那个潘有声的地址留下,我再看看有什么办法?”
张翼东把地址写在了一张白纸上,也没再多说什么,骑着摩托离开了!
白天儿有几样事情还没搞清楚!
买地皮盖房子,哪儿不行啊?
为什么非选中了城郊的垃圾地?
为什么就非要大费周章的志在必得!
她又不是“二货”,怎么会瞧不起这里面另有名堂?
想了想,干脆直接去找方一诺,“我问你个事儿,你那个城建局的工作,是拖谁帮忙找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不是说了嘛!是我爸!他的一个老战友在那里当副局长!你有什么事儿吗?”
“嗯,算是有点儿事情吧!我想认识一下这位局长大人,不知道你能帮忙从中引荐吗?”
“这个吗?我爸爸出差不在家,我一个小辈儿的和人家不太熟!要不然这样吧,你找找赵阿姨,他们大人之间说话方便,有什么事情都好谈!”
只能如此了!
出了大门,立刻就奔着文工团去了,找到了赵雪莲,把这事儿一说,“赵阿姨,你看你能不能从中帮忙引荐一下呢?”
赵雪莲性子直,眯着眼睛瞧着她,“你到底要干什么啊?直接说!别绕弯子了!如果是有事情求人家?那我直接替你办得了!你一个小小孩儿的,就别到处折腾,给人家点头哈腰的了!”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喏,我就是想问问,城北的郊区那片地,是不是政府打算有什么大的规划啊?”
一定的!
要不然张家兄弟干嘛玩了命的要地?
一定是看到了升值的空间!
转手就能十倍百倍的赚!
真有这样的好事儿?
她怎么能错过呢?
赵雪莲有些心疼的摆了摆手,“就这事儿啊?那你回去吧!我明天就去问!尽快给你答复!”
低着头看着地面,“白天儿,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有什么困难,记得一定要来找我!别的我不敢说!至少你是有我这个靠山的,没人能欺负你!即便是我不行了,还有你呃,还有很多人愿意帮着你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这女人,总是有点儿云山雾罩的!
还有很多人愿意帮忙?
谁?
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人家吞吞吐吐的不想说,毕竟是有理由的。
微微一笑,“那好!赵阿姨,我就等你回信了!”
“小天儿,你等等!”
赵雪莲叫住了她,“你就有这一件事求我吗?小诺有了工作!你呢?要不要我帮你想想办法?”
不用!
还工作?
现在都忙的脚打后脑勺呢!
哪儿还有时间上班啊?
一摇头,“算了吧!谢谢你!”
“你和我还这么客气?”
赵雪莲欲言又止,定定的望着她,张了几次口,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回到团里了!
还是那句老话: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白天儿又找了小武去帮忙查一下潘有声的所有一切情况,还有他到底最想要什么?
她这边紧锣密鼓的忙着这件事儿,那边南星儿已经带着巴特尔到家了!
一路奔波
再进家门,两口子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上次巴特尔在的时候,还是个完完整整的“男人”,如今虽然面上什么也不说,依旧硬气的像是个无可挑剔的男人,可毕竟还是不一样了,没了胳膊,一下子不能适应,生活上有好多事儿都要仰仗着南星儿的照顾。
放下了行李,南星儿第一件事就是把巴特尔安排进了卧室铺了新床单,又试了试枕头的高度,给他倒水洗脸,脱鞋换衣服,像是伺候孩子一样,面面周到的为他做着每一件小事。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巴特尔的样子,南星儿总是觉得莫名的难受和内疚,一个铁打似的大男人,因为爱她而失去了好多!
巴特尔瞧着媳妇,无声的叹了口气,“星儿,别忙了!这些我自己都能做!以后也要自己做!我我可不想成个废人!”
“我知道!我愿意照顾你!”
南星儿边用热毛巾给他擦脸,边微笑的望着他,“你也不是废人!你从来都是最强的!我和甲央以后还要仰仗你一辈子呢!”
巴特尔幸福的笑了,“就是!男人嘛!如果不能给女人和孩子幸福?那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放你们母子自由!”
南星儿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说什么呢?放我们自由?你不打算要我了?”
老巴用单手环着南星儿的腰,“我不像你们汉人会说好听的话!就知道:有种爱叫放手!你快乐了,我也就开心了!”
爱是放手?
说这话的人,心胸必定是豁达的!
南星儿定定的望着眼前的男人这么多年了,日子过得飞快,她好像只知道巴特尔是个顾家顾孩子的好人,可从来都没静下心来仔细的想过,他的爱都底有多深沉,还有他到底想要什么。
顺势搂着他的脖子,坐在他的腿上,“巴特尔,你跟我说,等你的胳膊呃,好了,你想干什么?我都陪着你!如果你真的想回大漠,我就”
话还没说完,就传来几下敲门声,南星儿立刻去开门,边走边兴奋的低嚷着,“是白天儿和甲央回来了吧?”
巴特尔望着她的背影笑,“傻女人!他们有钥匙的!你是想孩子想疯了吧!”
可不是!
这些日子,她想甲央都想疯了!
那种母亲思念孩子的心情没体验过的人,永远不能理解。
门一开,她的笑立刻变成了惊讶。
惊讶的,瞪圆了大眼睛,愣愣的瞧着门外的人,张了几次嘴,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巴特尔半天没听到动静,好奇的在屋里嚷,“南星儿,谁啊?人呢?怎么不进来!”
“呃”
谁啊?
难怪南星儿要不知所措
传说中“死”了多年的母亲,此刻,正活生生的站在了她的门外李珍衣着鲜亮,紫貂披肩下戴着一串滚圆的珍珠项链,淡淡的光晕映着她容颜姣美,肤色出众。
虽然许多年不见了,却依旧是那个童年记忆里永远最美的“母亲”!
南星儿张了张嘴,还是费力的吐出了那个字,“妈?你怎么还活呃,来了?”
没有拥抱!
没有痛哭!
母女两十年后再次相见,凝视着彼此,仿佛是一场梦。
李珍淡淡的一笑,“小星儿,你长的可真好看!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也没等南星儿让她,自己就先进了屋,霸气的往客厅里一站,第一句话,简单明了,“小星儿,我想了好久!等你一回城,我第一时间就要知道答案:如果,我要带着你去香港!我是说,你们全家都去!离开这里!重新开始!你要怎么回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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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明两天恐怕都要九点之后才能上传文,周末有点儿忙,昨晚写到12点,挺不住了,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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