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实证明,桑叶想多了!
在木氏这个当娘的眼里,女儿嫁过人生过孩子,对夫妻房中之事自然不陌生,她哪会多此一举把这种羞人的事情再教女儿一遍?
注意到女儿两眼发亮,木氏以为她知道了什么,赶紧把书卷塞到她的手里,神色激动地说道:“这是娘好不容易从一个老姐妹那儿要来的,可灵验了!你私下里好好琢磨琢磨,待晚上到了郑家就把它放到枕头下面,你跟阿凛都老大不小了,赶紧怀上孩子是正经。”
桑叶没有意识到自己一开始就会错了意,以为这卷避火图的内容就是“助孕x式”,罕见的难为情起来:“娘,这种私密之事怎好劳烦外人,这下人家不就知道了吗?”
至于为何还要塞到枕头下面,她以为这又是没有科学依据的“据说”,就没有多问。
木氏亦不知道女儿脑洞太大,一早就歪到天边去了,加上怀孕生子确实是私密之事,也就没有多想,遂忙不迭的安慰道:“娘那老姐妹嘴巴严实着呢,不会到外面乱传,你就放心吧!”
鸡同鸭讲的母女俩姐妹没有意识到彼此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等木氏急匆匆的出去招待前来道贺的客人,桑叶见房门被关上了,做贼似的将塞到被窝里的所谓的避火图打开来看,结果刚看到第一页就懵逼了!
书卷上确实是栩栩如生的图画,图画下面还配有一行行小字,可谓是图文并茂,生动至极。可是谁能告诉她,明明图画上应该是一男一女酱酱酿酿,为什么这里就变成了一个个悲天悯人的三十三观音?还有下面的文字,不是解析酱酱酿酿的姿势么,为啥就变成了佛家经典语录?
这哪里是避火图,分明就是宣扬佛教的小画本,坑爹啊!
桑叶哭笑不得的扔掉手里的小画本,琢磨了一会儿倒也渐渐地琢磨过味儿来。
娘不识字,娘的老姐妹大概也是大字不识一个。兴许这老姐妹年轻的时候子嗣艰难,就想尽法自求子,机缘巧合之下就得到了这么一个小画本。
在得到小画本后,又十分幸运的生下了孩子,或许还不止一个,不然娘也不会说它很灵验了。从此以后,娘的那位老姐妹,大概就把小画本奉为神明了。
这一次,要不是娘特意去讨要,娘的老姐妹没准儿要把这小画本当传家宝一代代传下去。虽然不知道这个误会究竟是怎么形成的,但是这么多年都没有被拆穿也是一件奇事。
看着边角磨出毛,散发着一股子不知名的气味的佛家小画本,桑叶好笑的摇了摇头,重新把它捡起来,塞到了床桌上的小匣子里,准备待会儿一道带去郑家。
不管怎么说,这是娘亲的一番苦心,哪怕是哄着她让她老人家安心呢,自己也该把这小画本好生带上。
这会儿家里人各有各的事情,月娘还戴着孝又不方便过来,桓儿也被小山拉出去疯玩了,就连胖团也被打发到作坊里陪伴黑团灰团生怕吓到人,桑叶只能无聊的靠在床头,听着院子里各种热闹的声音。
就在桑叶赶到万般无聊时,“吱嘎”一声房门再次被推开了。她抬头一开,就看到桑枝抱着宝乐怒气冲冲的进来了。
“怎么了这是?谁敢把我妹子气成这样?”桑叶打趣的问,没有把桑枝的怒气放在心上。
她很了解二货妹子的性子,一点小事就能让她炸桶。刚才没有听见她跟谁吵起来,想来不是很严重的事。
“哼,除了三房那几个没脸没皮的,还能有谁?”桑枝寒着脸回了一句,把宝乐的鞋子一脱,就把他放在床上让他自己玩儿。
“啊,她们也来了?”桑叶颇为惊讶,她以为这一次自己出嫁,就只有几家还在走动的亲戚来道喜呢,没想到一向小气的三房也来了,要知道这一来可是要随礼的。
“嘁,无利不贪早,她们跑来帮忙还随礼,图的不就是咱家能给她们更多的好处?”桑枝不屑的哼了一声,对于三房的人全然没有好感。
本来嫁女儿就没有娶媳妇儿热闹,一般只有自家的亲戚来道喜,像村子里的人最多就是看个热闹,不会随礼也不会留下来吃席面。
桑家的亲戚本来就不多,跟大房彻底撕破了脸两家互不往来,虽然跟三房的关系比往年缓和了些,三房也极力想缓和两家的关系,但是桑家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并没有特别亲。
不成想,这一次三房的几个儿媳妇不仅主动过来帮忙了,还随了五十文的礼钱,桑家就不好冷着脸把人往外赶,毕竟是大喜的日子呢,闹起来也不好看。
倒是桑枝不服气,一直记恨往年三房跟着大房欺压自家的事。即便三房只是跟在大房的身后瞎凑合,没有对自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桑枝还是很讨厌三叔一家。之前她在作坊里帮忙,没少挤兑采花来卖的三房的人。
桑叶好笑的看着气鼓鼓的妹妹,拍着她的手安抚道:“好了好了,爹娘不是糊涂人,就算三房打咱们家的主意,爹娘也不会让他们得逞,你啊,就别把自己气坏了,不值当。”
桑枝白了大姐一眼,嘀咕道:“就你大方,好端端的干啥要带着他们一起赚钱,看到他们我就来气。”
得,这妮子把自己也给埋怨上了!桑叶无奈的摇了摇头,已经记不清楚第几次解释这个问题了。不过今儿个还得再解释一次:
“三房的人,你不喜欢无视了就是,你也知道他们贪财还爱占便宜,咱们家不给他们颠好处,他们能一直跟大房杠着?相比起来,大房才更难缠,有三房跟他们搅和,咱们家就能落个清净不是?”
见二货妹子还是一脸愤愤的模样,她继续忽悠道:“咱们给三房的好处也不是白给的,他们跟其他人一样,论斤两的把鲜花卖给咱们。这鲜花谁采不是采,他们把花卖给咱们家,是在给咱们家挣钱,来年分给你的那一成收益里,还有他们贡献的呢!”
桑枝顺着自家大姐的话想了想,突然觉得真如大姐所说,三房是在给自己挣钱。想到这里,她的火气一下子消了下去,脸上露出几分得意来:“哼,那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们计较了,最多以后遇见了就当没看到。”
桑叶忍住笑,立马点头附和:“这么想就对了,以后你少跟他们起纷争,别总把自己弄一肚子气。”
桑枝不乐意了,辩解道:“这一次可不是我招惹她们,是她们在我面前嚷嚷着娘给你置办了好多嫁妆,还说我嫁早了得的嫁妆少,这不是存心挑拨么?我气不过就怼了几句,结果被娘骂了一通!”
说到这里,桑枝郁闷极了。
桑叶思忖了片刻,不确定三房的几个儿媳妇在二货妹子面前说这些话,是不是真想挑拨她们姐妹之间的关系,担心二货妹子真介意这事,便安慰道:“她们就是随口说说,你不要放在心上,娘之前也说了,等你的房子起好了,就把家什全给你添上,算是补给你的嫁妆。”
桑枝察觉到大姐在担心什么,笑嘻嘻的说道:“放心吧,她们说的那些话我就当放屁了,你对我啥样我心里清楚的很,不会为了几句话就跟你生分了。”
自从桑叶划分了鲜花酱的收益后,桑枝就彻底认可了这个姐姐。这一点跟利益没有太大的关系,单单是这个姐姐把她放在了心上,让她根本生不出半点嫉妒来。
桑叶突然觉得二货妹子似乎长大了,遇事不像以前那样冲动。不过这是好事,她也不希望把好好的姐妹关系弄的紧张兮兮,要是真这样伤心的该是爹娘他们了,像现在这样最好不过了。
如今时间没到午时,郑家还有三个时辰才来接亲,知道等待的过程很无聊,桑枝索性带着宝乐待在房间里陪着桑叶了。
倒是桑叶昨晚睡的太晚,今日又起的早,坐着坐着瞌睡就来了。只是脸上带妆,又不能把嫁衣脱了,就只好靠在床头将就一下了。
担心桑叶顺着床头滑下来,桑枝特意从堂屋里将嫁妆里头的新棉被抱了两床过来,一左一右的把桑叶夹在中间,这样三面有依靠也能睡得安稳些。
郑家的接亲队来的比桑家想象中要早,酉时还没到就已经来了,来的人也格外的多。一眼望去,长长的一拉子直接拉了小二里路,除了郑家的本家亲戚,还有郑凛的好友。
迎亲的规矩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能走回头路。走回头路会被视为婚姻不长久,至于这个规矩从何处来,又是起于何时已不可考,但是这并不妨碍世人如奉神灵一般遵守着它。
因此,在成婚之前,男方会提前规划好接亲的路线,来回的路不能重合不说,道路也不能坎坷。走坎坷的路也会被视为婚后的生活会有坎坷,是以路线确定好后,男方就会带着铁锹等物,将路上可能遇到的路障尽数除去。
郑家也不例外,早在下聘之后就把迎亲的路线规划好了,一来一回正好绕了一个大圆,寓意着圆满。郑凛就拿着铁锹按照规划好的路线清除路障或土坑,每天还要走上一遍,就怕会有新障碍出现。
就为这个事,郑凛没少遭人调侃,每次他就笑笑并不理会。这一场婚姻,是他所期盼的,他心甘情愿这么做,哪怕不相信路上出现的土坑会影响到婚姻。
得知接亲的人来了,坐在桑家院子里闲话家常的人一窝蜂的涌了出去,一个个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往锣鼓声传来的方向看,很快就看到了身着大红喜服,器宇轩昂的坐在马背上的新郎官。
在乡下,牛不常见,马就更难见到了。这匹脖子上系着大红花的高头大马是郑凛前不久特意托人买回来的,就为了今日这场接亲。在他的身后,是一顶四人抬的大红喜轿。
大马和喜轿是接亲中的高配组合,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围观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无不在心里羡慕着桑叶命好,以寡妇之身觅得了好婆家,嫁了一个好丈夫。
桑家人也觉得脸上有光,直接在大门口挂上十挂炮仗以示迎接。郑家那边负责放鞭炮的人看了,大手一挥,立即有人从挑着炮仗的箩筐里取出一堆炮仗,在不远处点燃了。
一时间,天地之间就只剩下震耳欲聋的炮仗声了,喜得那些喜欢玩炮仗的小屁孩们哇哇大叫,恨不得也冲上去挂上一串。
有木氏坐镇,不允许有人故意设难题为难人,郑家接亲的过程就变得十分顺利。桑家三兄弟意思意思的为难了一下,郑凛就主动把准备好的红包一股脑的塞到桓儿几个的手里,而后顺利的叩开了新娘的房门。
随手关上房门,郑凛转过身一眼就看到端坐在床上,盖着红盖头,等着自己牵起她的手的女子,瞬间屏住了呼吸,满心满眼只有这个人,再也看不到其他了。
站在床侧的于氏等人看着变成呆头鹅一样的妹夫,一个个忍不住笑起来。桑枝更是凑到桑叶的耳边,促狭的说道:“这盖头还没掀呢,姐夫就看傻眼了。”
桑叶僵硬的坐在床头,在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脑子就变得混沌了。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对她说话,却又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目光透过火红的盖头紧紧地盯着面前唯一能看见的一尺远的地方。
下一刻,一双红色的鞋子清晰地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就在她愣神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时,交叠着放在腰间的手就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握住了。
“叶儿,为夫来接你回家!”
下轿、跨火盆、拜堂、喝交杯酒耳边的喧闹声终于散去,晕晕乎乎的坐在喜床上的桑叶渐渐恢复了清明。
喜房里处处挂着喜庆的红慢,一对小儿手臂粗细的红色蜡烛在床桌上静静地燃烧着,黄色的火光让满眼的红色柔和了不少,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暖意。
屋子里只有桑叶一个人,她缓缓站起身活动着有些僵硬的双腿,目光四下里打量着,看到靠墙的柜子上贴着的大红色的“囍”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名为幸福的微笑。
嫁给喜欢的人,大约都是这样的心情吧!
“叩叩叩!”
一阵轻轻地扣门声,打断了桑叶的思绪。她回过神来,快步走上前打开房门,就看到一个年约四十的老妇冲自己笑,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
“婶子,我来吧!”桑叶连忙侧开身子把人让进来,伸出手去接对方手里的托盘。
妇人退了开,自己把托盘端进屋,一边把摆弄吃食,一边热情的做自我介绍:“檩子媳妇儿,我是郑家大三房的三婶子,你叔跟你公公是隔房的堂兄弟,你叫我三婶子就成!”
说着,她指着摆好的饭菜说道:“你婆婆在外面招呼客人,让我过来给你送些吃的,你看看合不合胃口,要是不喜欢你就直说,婶子再给你弄点儿别的。”
三婶子这种人一看就是爽利人,桑叶也不矫情,大大方方的喊了一声“三婶子”,而后指着饭桌上还冒着烟的饭菜说道:“这些都是我爱吃的,有劳三婶子跑一趟,改日我再去三婶子家跟三婶子好好唠唠。”
“好好好,你有空就过来,婶子在家等着檩子带你认门呐!”三婶子笑容满面的应下来,心里对这个刚过门却会来事的侄媳妇多了几分好感。
当初郑凛看不上黄花闺女,偏偏要娶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后,好些人在背后偷偷议论,觉得郑家人的脑子出问题了,才会选择这么一桩亲事。
跟郑家关系还不错的三婶子也有这么想法,当然她不是觉得郑凛傻,而是认为桑叶太有心机,把人的心给勾住了。
如今见桑叶长相模样没得挑,没有半点狐媚气儿,性子也爽利很投自己的脾气,三婶子对她的印象立马有所改观,觉得郑家才是难得的聪明人。
等三婶子一走,桑叶就把房门关上了,迫不及待的坐到左边,抄起筷子动作飞快的夹菜扒饭。
天知道除了早上吃了六个鸡蛋,之后就滴米未沾了,怕在房间里待不住要上茅房,偏偏上妆后连地都不能下,她就只好忍饥挨饿老老实实的待着了。
如今看到吃的,可不就像饿狼看到了肉,不扑上来大快朵颐才怪!
三婶子端来的饭菜很清淡,不像是从酒席上拣下来的,更像是单独炒的,很合桑叶的胃口。满满一大碗饭就被她吃下去了,连三菜一汤也被她干掉了一小半。
腹中终于有了饱足感,渐渐地浑身上下又有了力气,桑叶擦了嘴稍稍把饭桌上收拾了一下,正想着要不要端到厨房里去,“嘎吱”一声门又开了,走进一个人来。
四目相对,桑叶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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