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备扫了一眼,宴席中人,皆不认识,外相风雅,定也不凡。 有一人摸须打量刘备三人,有一人扼首,眼露赞赏,有一人闭目,老神淡淡,刘备心道,孔北海识得之人,当是大儒,此次当要见识一番。 刘备座下,关,张依次坐位,刘备座位乃孔融右手侧,第二位,上位还有一人,便是邴原,对面二人便是大儒管宁,彭璆。 太史慈在刘备对面,找了一位坐下,望着孔融,等待发话。 孔融见几人都已座好,便端碗过胸,开始敬酒,“今日北海之围已解,全仗玄德之智,此碗满饮敬玄德大恩。” 众人端碗,一饮而尽。 刘备放碗上桌,讲道:“此正义之事,当不得谢。” 孔融道:“玄德莫要过谦,我与你介绍三人。” 刘备站起,扫了一眼三人,眼睛看向孔融,孔融看着管宁道,“经学大儒,管幼安。” 刘备作大惊状,速道:“可是管仲之后,管幼安?” 孔融甚是得意,摸须言道:“正是!” 刘备快步走出,待走近离管宁不足三尺,弯腰便拜,“玄德拜过管鸿儒!” 管宁受用,站起走近,扶刘备右膀,讲道:“玄德莫要重礼,我等平辈相交即可。” 刘备直腰,合拳拜道,“不可,礼仪不可废!” 管宁满意点头,讲道:“你可是中山靖王之后,景帝玄孙?” 刘备道:“正是,侄乃中山靖王刘胜之后,景帝十六代玄孙。” 管宁点头,讲道:“你且回位坐好,我等当指点一番,助你成事。” 刘备又礼:“备感流涕!” 管宁心道:“刘备此人,有礼有节,真心奉重,不似作伪,倒也真性情,等片刻指点一番,当是教化。” 刘备完回到座位,重新坐下,孔融眼观管宁下手之人,讲道:“此人乃彭子脱,北海尚林书院掌事,也是我计吏。” 刘备重又站起,走近不足三尺,合拳礼道:“玄德拜见彭方正!” 彭璆站起,回礼,“玄德有礼!” 刘备道:“听闻彭子脱修学教化,百姓皆能识得几字,当是了得。” 彭璆道:“过谦,我等坐下,饮酒议事。” 刘备又返座位,坐定,孔融又望向刘备上手之人,正要言语介绍。 张飞站起,提酒一坛,“大哥,你且慢谈,我去院中透气,这屋中好闷。” 刘备尴尬,他知张飞性格,也不作拦,便道:“三弟,端上吃食一碗,去院中饮酒便是。” 古之儒士,皆已行礼表示尊敬,哪里如孔融这般,一人叫一次,搞得刘备在场中跑来跑去,张飞心中有愤,但也不敢发作,实看不下眼,便去院中透气。 刘备知张飞心中不岔,孔融太重礼仪,若是孔融将此三人叫得站起,逐一介绍,哪用自己场中拜来拜去。 刘备此人能忍,磨难之人,必有大海胸襟,若是想听闻见识,拜拜又何妨。 关羽左眼微闭,右眼眯逢,老神淡淡,当作无事,关羽此人心中傲气,只服刘备,其他人在他眼中不过尔尔,武将他言插标卖首,文人在其眼中,不值一顾。 太史慈一旁自饮自食,并不观,察,张飞走近,拍太史慈之肩讲道:“我见你也甚是无聊,我们去院中饮酒可好?” 太史慈见张飞邀他,提起酒坛道:“甚好!” 二人走出宴厅,孔融脸有微红,刘备笑道:“孔相,武人喜豪饮论事,我等当慢饮细聊,便也不错。” 孔融眼睛望向邴原道:“如此甚好,我再向你介绍另一人。” 邴原站起,“我乃北海邴原,邴根矩。” 刘备隔着一丈,拜道:“刘玄德有礼了!” 邴原道:“无需客气,你我平辈论交,座下饮酒议论,不要拘谨。” 完邴原座下,刘备道:“善!”,然后也座了下来。 孔融又道:“我等饮酒!”完端起酒碗敬众。 众人端碗回敬,刘备掩袍自饮一口,放碗上桌,关羽并未饮酒,不知斜瞟何方,看似想事。 孔融观了一眼众人,又道:“如今下大乱,几位观何人乃下英雄。” 刘备低头思索,只待几位大儒分析,一长见识。 彭璆讲道:“我观下几人倒有些能耐,荆州牧刘表,幽州牧刘虞,冀州牧袁绍,益州牧刘焉,徐州牧陶谦,另有奋武将军公孙瓒,后将军袁术,兖州牧曹操。” 管宁摇头,“刘表,刘虞,刘焉治政倒有些本事,但也非英雄也!” 彭璆道:“何人可为英雄?” 管宁道:“当今乱世,我观袁绍,公孙瓒,曹操倒可入眼。” 彭璆驳道:“如此武夫,怎可当之英雄,最多也只是枭雄罢了。” 管宁道:“如今下大乱,若平定下,当为英雄!” 彭璆并不反驳,邴原开口讲道:“我观下,英雄只有一人,便是曹操!” 彭璆道:“宦官之后,有何能奈?” 邴原道:“关东盟军,唯曹操与孙坚敢击董卓,兖州黄巾遍地,曹操领军击之,当为国,为民,若不假时日,羽翼成长,便挥武下。” 管宁道:“若是观势,观武,袁绍,袁术更甚曹操,平定下当属其人。” 邴原摇头,“袁绍其人,刚愎自用,无容人之量,怕终难成事,袁术自视过高,目中无人,怕也不过尔尔。” 管宁道:“我等只需再待十载,便见分晓。” 邴原点头,看向刘备问道:“玄德,你觉得下英雄乃何人也?” 刘备见问到自己,不得不答,“我观下,皆似英雄!” 邴原大笑,“玄备也是真性情,待我一一给讲给你听。” 刘备道:“愿闻其详。” 邴原道:“刘表此人,优柔少断,无甚野心,座客尚可,刘虞此人,心善,喜猜疑,不识兵略,不喜刀枪,袁绍此人徒有虚表,好断无谋,刚愎自用,袁术此人,心机颇重,只顾自利,刘焉此人倒有些本领,怕是也无心兵事,只治百姓,陶谦此人胆怕事,无略无能,公孙瓒军阀武夫而以,曹操此人礼贤下士,有能有武,算得人物英雄,孙坚只算半个,玄德倒算一个。” 讲完后邴原哈哈大笑,刘备见邴原提到自己,眼中放光,瞬间又熄。 刘备笑道:“根钜言重,我如何当得这英雄之称,只当笑话尔。” 邴原话已讲出,不做解释,管宁不服,孔融心中也是不爽,他甚看不起曹操,宦官之后如能成事,也只能算个奸雄罢了,如何以英雄称之。 孔融道:“曹操乃奸诈人尔,玄德莫要听根钜乱讲!” 刘备不好回答,便叉开话题,“献帝被逆贼所持,下诸候,只知自保相攻,奈何玄德有心讨贼,无力救之,如之奈何!” 孔融道:“我知玄德一心汉室,奈何这下崩裂,待过得几载,玄德必有机遇,若座得一州,当有所为也。” 刘备道:“承孔相吉言!” 孔融又道:“我等饮酒先!”,孔融端碗又敬。 几人端碗示意,喝上一口,放碗上桌,继续闲论。 孔融道:“如今黄巾是退,怕又回返,玄德可有支招?” 刘备道:“黄巾二将皆被我二位义弟斩之,怕也不敢领兵再犯,若是再来攻城,孔相便去相告,我自带兵来救。” 孔融道:“玄德真乃仁义之士也!” 刘备道:“孔相过喻!” 孔融道:“我等满饮此碗!” 刘备端碗,掩袍一饮而尽,将碗放倒,滴酒未落,接着又置碗桌上,提坛满上碗酒。 孔融道:“玄德性情,我甚喜爱,奈何政事要紧,不能每日与我饮酒议论,着实可惜。” 刘备心道,你心中欢喜,我甚是别扭,你喜礼性,我得装着高雅,甚是不爽,若是明日无事,我便往归。 刘备道:“孔相深情,我自心领,但平原事杂,百姓事重,若是无事,我明日便返。” 孔融道:“也罢,我等今日不醉不归。” 刘备道:“我自当陪孔相饮好!” 刘备此人要高雅能高雅,要低俗会低俗,要义气有义气,三教九流,皆能玩转,甚是了得。 酒宴上又聊一个时辰,孔融议论,刘备以礼应之,刘备倒也不显无聊,关羽在旁,偶尔会喝上一口,似是在听。 宴散,刘备回到军营已是二更,刘备虽有头晕,但也不醉,刘备在帐中扑上干草,凉席一张,被褥二张,与关,张同眠。 张飞每次皆醉,喝倒便睡,只因心中烦闷,以酒解之。 刘备睡下,关羽躺刘备之右,望着帐顶,刘备想着心事,倒也还未入睡,关羽突然问道:“邴原言下英雄有一人名曹操,大哥识得此人否?” 刘备心中一凄,想了几息,言道:“下英雄甚多,武者如公孙瓒,文者如田楷,倒也无奇。” 关羽心中了然,心道,下英雄不过尔尔,不如跟着大哥舒坦,侧身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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