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亲爱的如果你文章订阅率不足50%, 需等72时才能看到最新章 如意箭还剩最后一支,援军迟迟不至, 若想活命,他应该马上撤离。 可是他不能走,十里之外,就是人口密集的恒城。 受伤暴怒的妖王一个摆尾,大地龟裂, 气疾成风。 陆非辞燃尽了最后一张咒符,下一刻,一片巨大的阴影兜头而下! 巨蛟的尾击足以将顽石拍为齑粉,遑论人身。 筋骨寸断的剧痛只在刹那,最后那一瞬间, 他仿佛听到了一声绝望至极的野兽嘶吼…… 陆非辞蓦然惊醒, 冷汗满额。 斑驳泛黄的墙壁映入眼帘,杂乱破败的屋内带着一种潮湿发霉的味道,这熟悉的味道提醒着他, 这里不是雁回坡的修罗战场。 微微平复了一下心绪, 他转头望向门口的日历—— 距离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来, 他仍时不时梦到自己身死的那一。 梦中的师浑身浴血,离手的剑, 挫骨的伤, 还有最后那声似真似幻的嘶吼, 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 在此之前, 他还是首座师燕行客的亲传弟子,是当世最年轻的“”级通灵者。 他本该死在雁回坡上,死在与妖王的对决中,可他却莫名其妙地活了下来,来到了三百年后的世界,住进了一具不属于他的身体。 饶是陆非辞平生降妖伏魔,阅怪事无数,也花了好一阵子才勉强接受这个事实。 他的肉身已经长埋雁回坡,灵魂却飘来了现世,时空错乱地附到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上。 太阳还未升起,窗外的空阴蒙蒙的。 陆非辞掀开被子,起身盘腿而坐,抱元守一,凝神聚力,微弱的灵气缓缓在他的丹田汇聚…… 然而,这点滴灵气刚刚成型,还未在他体内运行一周,就突然像泄气的皮球一般,从丹田内散去。 果然还是不行啊…… 陆非辞睁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这双手曾经握过最锋利的宝剑、布过最顶尖的大阵,如今却连最基本的聚气都做不到了。 这并非是他的修行方法有问题,无论是三百年前还是现如今,这个世界的修炼法则始终没有变过。 问题在于他如今寄宿的这具肉身。 对通灵者而言,灵力是可以修炼的,但对于地灵气的感应能力却是生的。 这就是所谓赋,与生俱来,影响着一个人的修行进度,也决定了一名通灵者的资质上限。 一般的通灵者普遍拥有三至五道灵根,变态如陆非辞,更是生十二道灵根,年仅二十岁时便迈入“”级,成为了当时最年轻的师。 而如今这具身体的资质也十分难得——全身经脉堵塞,仅有一道灵根,堪堪达到了成为一名“通灵者”的最低标准,对灵气的感应能力极其微弱,和陆非辞前世简直是两个极端。 身体的原主人名叫何从,月余前经历了一场情伤,一时没想开,竟转身跳了河,险些溺水而亡。 他在被人救起后连发了三高烧,因为孤身一人,又没有钱,得不到很好的医治,情况一直很不乐观。 陆非辞就是在这种条件下魂穿来的。 断断续续地靠隔壁柳奶奶照顾了一个月,才勉强把病养好。 他初到现世时,还以为自己中了什么邪法,才会灵魂穿越,占据了别人身体,于是试着为这身体的原主人招过魂。 可这一用力才发现,如今的他连灵力都聚不起来,更别提使用招魂这种高级法术了。 重生原因不明不白,可日子总要继续。 陆非辞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与这个陌生世界磨合了一个多月,总算是初步了解了这个时代,也不得不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只这一会儿工夫,太阳已经东升。 六月份的a市潮湿燥热,到了短袖短裤走下的时候。 陆非辞在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里挑了挑,最终换上一件纯白t恤和一条洗得泛白的浅蓝色牛仔裤。 又从柜子中的零钱罐里取出了两张十元纸币和几块钢镚,揣到兜里,打算作为今一的生活费。 一切收拾好后,陆非辞拉开那扇已经裂了一道口子的破木门,走出屋去。 转过回廊,柳奶奶果然已经在灶台前熬粥。 “早上好,柳奶奶。”陆非辞上前打招呼。 他如今住在城郊一条破旧的巷里,巷年久失修,房屋早已残破不堪。 他和生活在这里的大多数人一样,租着那种不足十平米的单间,灶台、浴池、卫生间都是公用的。 泛黄发黑的墙壁,长满青苔的走廊,走起路来吱呀作响的地板,断续发光的电灯,无一不散发着一股陈旧腐烂的气息。 巷里的人们大多很贫穷,靠着政府的低保过活,隔壁这位柳奶奶就是如此。 她丈夫早逝,儿子儿媳、以及尚在襁褓之中的孙子都在多年前的一场车祸中丧生,只剩她一人孤苦伶仃,这些年来一直生活在这里。 而陆非辞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世上有什么亲朋好友。 听街坊邻里,何从似乎是个孤儿,孤零零地搬来这里住时,经常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只能饿着肚子去打工。 还是柳奶奶心善,见他可怜,也就时常为他送几碗粥什么的,少年也知恩图报,经常帮她搬搬东西,打扫一下卫生,这一来二去,两人竟也有那种婆孙之间相依为命的味道了。 陆非辞初来时身子极度虚弱,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躺着,靠着柳奶奶送吃送喝才活到了现在,虽然柳奶奶已经认定他“被烧坏了脑子”,才什么也不记得了,可依旧对他很上心。 两鬓花白的老太太听到声音,笑着转过身:“从你起啦,来来来,我给你熬了米粥,今是你上班第一,多吃点儿再走。” 陆非辞双手接过粥,轻笑道:“我只是去应聘而已,人家未必肯收呢。” 无论时代怎么变,人们对于衣食住行的需求是不变的,生计问题始终是重中之重,所以陆非辞重生后的首要任务,就是赚钱糊口。 从前的他身为师,道法傍身,收厉鬼,除大魔,自然是不愁钱的,可眼下,这却成了他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如今陆非辞即便脑中有无数高等符咒的画法,也没有什么施展的余地。 因为无论是画符还是施咒,都需要灵力支持。 越复杂越高级的法术,消耗的灵力也就越多,而如今的他连灵气聚形都做不到,更别提去降妖除魔了。 修行之事可以从长计议,温饱问题却是迫在眉睫。 于是在床上养了半个月后,陆非辞就开始断断续续地找些实际工作了。 柳奶奶都年近七十了,自己在这白吃白喝靠她照顾实在不过去。 前他在吧查询资料时,无意中看到了一条招聘信息,是一家古玩店的全职工作,内容包含看店、进货、打扫卫生,白了就是去打下手。 工资虽然不高,但工作没什么技术含量,陆非辞自认为还是能够胜任的。 “没问题的,这么好的帅伙谁不收啊。”柳奶奶安慰他道。 何从此人唯一能摆上台面的优势,也就是这张脸了。 倒不是他长得多么惊艳,而是给人一种清秀俊朗、很有气质的感觉。 陆非辞轻笑着摇了摇头:“借您吉言,如果我真的被录用了,那等发了工资,我带您去吃顿好的,买两件衣服。” 如果问现如今这世上有谁真心待他,也只有这位柳奶奶了。 一个多月尽心尽力的照顾,贴心耐性,不求回报,就像前世的师父一样。 想到这里,陆非辞拿碗的手一顿,默默垂下了眼。 不知自己身死雁回坡的消息传回去后,师父该有多伤心…… “别别别,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没法折腾,白花那冤枉钱做什么。”柳奶奶听罢直摇头,伸手拍了拍陆非辞的臂,“你留着给自己添几件新衣服就好。” 夏季的亮得早,这话间,巷内又陆陆续续地有人醒来。 推门声接二连三地响起,陆非辞收起了笑容,一口气喝尽碗中的粥,对柳奶奶点了点头,打算离开。 刚走了没几步,迎面撞上一个端着脸盆去洗漱的邻居。 对方看到陆非辞,不出意外地皱起了眉头,撇了撇嘴,刻意避开他绕了过去。 陆非辞神色如常,继续朝前走。 街坊邻里普遍对他颇有微词,至于原因,还要从他一个多月前为情所伤,投河自尽的事情起。 “自己”爱慕的对象有点特殊——是个男人,据还是一位厉害的通灵者。 没错,这身体的主人原是个断袖。 在巷内的人们看来,一个大男人为情所伤就去投河自尽已经够窝囊了,何况对象是位同性通灵者,这让他们不免嘲笑何从“赖蛤.蟆想吃鹅肉”。 加之街坊大多看不惯陆非辞这一个月来躺在床上吃白饭,还要靠柳奶奶一个年近七十的老太太照顾,所以对他愈发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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