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到。”
傅佩瑶挑了挑眉,虽不太明白傅致远五人为何那般兴奋和激动,却并不慢地抬手,冲五人挥着爪子,笑眯眯地说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你们来得正好!”
傅致远五人:“……”
总有一种被大型猛兽给盯住,连汗都不敢流下来,更不用说移动脚步,慌不择路地逃开的“诡异”感觉!
然而,他们无法拒绝,更无法逃离。
尤其,在长公主也拿似笑非笑的神情瞅着他们时,更是如此。
“哥哥们,你们属蜗牛的吗?咋那么慢!”
敏锐察觉到傅致远五人心里“腹诽”的傅佩瑶可不乐意了,今儿个,她可是想做好事的!
而且,平日里,她也自持冷静,诚实理智,是大唐王朝勋贵世家中难得一见的“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性情直爽不作伪的实诚人。
偏偏,在一众哥哥们心里,竟然是个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都能生出无数个坏主意,让人“望风而逃”的狡诈狐狸精!
让人如何能忍?!
傅致远五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彼此都瞧见了对方眼底的无奈。
“瑶儿,你不知道,这几日,我们忙里忙外,可谓是没一刻得闲!”
作为老大的傅致远已经出声,那么,下面的四个弟弟,又岂会落于人后?
老二傅哲瀚:“瑶儿,爷爷和父亲每天都会交待许多事情给我们,倘若,我们完成的不好,就少不了一顿胖揍。你不知道,这段时间里,我们几人挨的打,比过去那十多年都还要多。”
老三傅苑杰:“瑶儿不必担忧,这也是爷爷和父亲为我们好,才会严格要求我们。不然,往后,等到瑶儿出嫁后,被婆家人欺负了,我们都没能力为你报仇,岂不是让人心痛如焚?”
老四傅烨霖:“哼!如果真有人敢对瑶儿不好,我一定剁了他!”
老五傅雨泽:“年轻的时候,多吃一些苦,等到年老后,就是真正享福的了。就像爷爷奶奶,当年,他们征战沙场几十年,以军功封爵,往后,我也要像他们一样,不求能光宗耀祖,但也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
傅佩瑶感动的眼泪汪汪地看着五人:“你们要保护好自己,不论在什么情况下,诸如脸面尊严这些都可以放在一旁,只要留下一条性命,不愁日后没有报复回来的机会。可,倘若,连命都没有了,那么,不过是‘亲才痛,仇者快’。”
“嗯!”傅致远五人齐齐点头,他们才不是那等将脸面尊严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蠢货。
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长公主额头飘过三条黑线,她是真不明白,为何短短不到一年,原本“君子翩翩”“儒雅谦和”,随便往那儿一站,就让人感慨不愧是“名士”的儿子,身上自带名士风流傲然气息的五兄弟,竟会出现这样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当然,这样的变化,其实,从某方面来说,也是挺好的。
毕竟,这世间,流于明面上的“阳谋”,却远不如“阴谋诡计”来得更让人防不胜防,更容易堕入有心人设下的圈套里,从而毁了自己的同时,也将一众关心疼爱自己的亲人给拖下水。
“知道你们最近辛苦了,所以,我特意让厨房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豆腐宴犒赏你们!”
傅佩瑶小手一挥,一众丫环就鱼贯而入。她们的手里都捧着白玉般的碗碟,每一个都小巧可爱极了,瞧着,就知道这里装的东西,最多每人能尝到三口,再多就没有了。
刚刚尝出个味道来,勾起满腹的馋虫,就只能一脸苦憋地看着空荡荡的碗碟,默默地怀念并回忆方才那道菜,然后,就觉得隐藏在身体深处的“馋瘾”,任凭自己如何地默念“清心咒”,却也无济于事。
抓心挠肝,莫过于此。
当然,每个人的喜好都是不同的,即便,偶尔有那么几种菜肴不太喜欢,但,两三口却还是能吃下去的。
于是,精致的碗碟揭开,惑人心扉的香味扑面而来的时候,哪怕平日里再不重视“口腹之欲”的人,也都难免食指大动,就更不用说,早在无声无息间,就被傅佩瑶激起了隐藏“吃货”特性的傅致远五人了。
那是只见筷子飞速闪过,就只余还留点羹汁的碗碟。
一餐丰盛的宴席,仅不到一柱香时间,就被撤下了。
而,傅致远五人呢?摸着仅仅才五六分饱的肚子,一脸的意犹未尽。
怪不得,老人家常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傅佩瑶咋舌不已,幸而,她早有准备,遂再次摆手,令下人送来了一应豆腐做成的小食。
比如说,豆花、豆饼、豆腐干、素肉和素火腿等等,可谓是将豆腐的另一种“零食”类的吃法,也展现在众人面前。
“瑶儿,这,也是你说的‘豆腐’?”傅致远随手拿了块长条状的豆腐条,端详了一会儿,又放到嘴里咀嚼了下,就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玩意儿,绝对是平日里与三五友人游山玩水,饿了的时候,用来充饥的好东西啊!
“嗯!”傅佩瑶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眼见大家都喜欢“豆制品”,只觉得自个儿又办了一件实事。
“都是用‘黄豆’做成的。”
“黄豆?!”老四傅烨霖惊呼出声,“就是那种外面绿绿的,嫩嫩的,摘下来搁水里煮,放点盐,拿来当零嘴下酒菜的东西?”
“哟!”傅佩瑶调侃道:“四哥,你竟然知道下酒菜?该不会,平日里,你们就经常跑去茶馆酒楼消遣吧?!”
最后这句话,傅佩瑶是对着傅致远说的,成功地令傅致远嘴旁的笑容烟消云散。
不必特意抬头,傅致远都能感觉到长公主看向自己五人时那阴恻恻的视线,心里叫苦不迭,脸上却还不敢显露分毫。
“瑶儿,我们还很小,不到随意出入酒楼的年纪。”
傅致远不着痕迹地剜了“惹祸”的傅烨霖一眼,全然无视傅烨霖那满脸懊恼和郁闷的模样,打定主意回头定要好生收拾傅烨霖一顿。
不然,往后,这样的状况,隔三岔五就来一遭,他们还要不要继续在盛京混了?!
“哦,意思就是说,等到你们年纪到了,就准备长期混迹于酒楼之地?!”素来擅长“抓字眼”的傅佩瑶,很是不赞同地看着傅致远五人。
“哥哥们,酒这东西,与知己好友小聚时,小斟即可,却是万万不能畅快痛饮的。”
“不然,万一,不小心而堕入旁人设下的‘美人计’里,却因醉酒而没能及时逃离,岂不是被人扣上一口黑锅,哪怕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不错!”瞥了眼不以为然的傅致远五人,长公主神情一肃,道:“这种事,向来是女人吃亏,但,你们应该知晓,这世间,总不缺那些为了荣华富贵而放弃一切往上攀爬的人。谁敢肯定,他们中的某些人,就不会想方设法地使出这样的算计来害你们?而,又有谁敢肯定,你们就能轻而易举地逃过一劫?”
“别以为,你们功夫高,又颇有识人之术,结交的都是一些真正能交心的好友,就以为他们也能经受住一切诱惑,而不主动或被动地算计于你们。”
“要知道,‘交心’和‘交托后背’这两者之间,还有着很大的区别。”
“更何况,这世间,谁还没能点私心?你们又怎能肯定,你们的那些好友,不会为了自己的姐妹而出手算计于你们?!”
若是可以的话,长公主还真不愿意这样早,就让傅致远五人认识到“成人世界”的残酷和现实。
奈何,既然,安国公府和淮南王府已经和“皇子夺嫡”牵扯上关系,那么,谁敢肯定,他们中的某些人,就不会怀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对自家人下手?!
傅致远五人神情一秉,纷纷摒弃最初的不以为然,转为同样的肃穆和慎重。
“娘,你放心,我们省得的。”
……
当然,傅府有了豆腐宴,并且,府里主子们都一一地品尝过,而,傅府里的厨子们,也在傅佩瑶的指点下“脑洞”大开,又研究出将近五十种豆腐,和将近一百种豆制品的吃法后,一份精细编撰后的菜谱就被送入了皇宫。
然后呢?
宫里的御厨也“依葫芦画瓢”,做出了更加美味的豆腐宴。
毕竟,宫里的食材,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那都是远胜于傅府的,宫里的大厨,手艺也很是精湛,做出来的菜肴,又岂会逊色于傅府呢?
而后,无数的封赏,就大张旗鼓地被送入傅府,赐予了傅佩瑶这位“灵机一动”,想出了“豆腐宴”的荣华县主。
是的!
这一次,傅府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由长公主或傅四爷担了虚名,而是真正地将一应荣耀都安在了傅佩瑶身上,让傅佩瑶在短短时间里就真正达到了“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的辉煌宣赫程度!
所谓的“名扬四海”,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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