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此为防盗章 莫姚望一个从六品的官, 便是三省六部中的长官们见了,怕也会客客气气的打个招呼。 倒不是这些他们畏惧这几个内侍,而是交个好,结个善缘。 ——指不定, 自己哪一便能用到人家呢。 用到了在临阵磨枪,可就什么都晚了。 姚望的客气,那内侍也不拿乔, 只是笑着摇头, 客气的奉承几句,全了姚望的面子。 能够留在含元殿侍奉的, 哪一个不精明,心知锦书是圣上的心尖子,眼见着就要飞黄腾达,更不会为自己树敌,平白开罪姚家人。 “姚大人, ”笑着同姚望了一会儿, 那内侍便将话题转到了正处:“锦书姑娘托我给两位公子带信, 您看看, 方不方便请二位公子出来?” 锦书进了含元殿侍奉,姚望是知道的, 可也只限于知道罢了。 刘尚宫在宫中多年,知道什么该, 什么不该。 即使锦书真的被圣上看重, 在名分未定的时候, 她便嚷嚷的满城风雨,被圣上知道了,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是以她也不多,只是含元殿缺个人,要了锦书过去,其余的却是一句也不提。 姚望只是六品官,在长安连一滴水花都溅不起,当然也无从知晓其中内幕。 之前这两个内侍登门,态度谦和的很,他还觉得满心不解。 到了这会儿,听那两个上了年纪的内侍极为客气的称呼一声“锦书姐姐”,心中便隐约明了几分。 入宫的长女……只怕是有了大造化。 他虽有些迂腐,却不愚蠢,这般一想,登时心中透亮,大喜过望,吩咐人去叫两个儿子过来。 姚望是明白了,张氏在侧,却不曾反应过来。 她出身平平,眼力不免差些,知道面前两个内侍是贵人,却不知道他们态度为什么这般和善,只以为是生性如此。 到了这会儿,听得他们点明要见那姚昭和姚轩,更是心中不平。 “他们还呢,能懂什么,”张氏笑的温和,语气也慈爱:“锦书也是,不跟爹娘写信,却只给弟弟写,竟不知我们在家有多念她。” 宫中内侍皆是人精,眼见圣上对锦书如此亲厚,早早就将姚家的事情翻个底朝,以备不时之需。 ——这不,现在就用到了。 那内侍看向张氏,心下不屑,却眯着眼笑了:“这位夫人是?” 姚望不是张氏那种没眼力的,听她这样贸然开口,心中就觉不妙,再听这内侍这样问,不由微微厉了声色。 “锦书之前不是已经给我们写过信了吗,这一回给阿昭和阿轩写,也是寻常,做什么大惊怪!” “你这女人,果真头发长见识短!” 张氏嘴唇动动,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姚望训了,见他是真的生气了,脸色不由一白,讪讪的笑了笑,没敢再开腔。 姚望瞪她一眼,这才看向那二位内侍:“内子性情急切,见识也少,二位不要同她计较。” 那二人极是圆滑,自然不会发难,一起笑着摇头:“姚大人客气。” 两下里了几句,姚昭与姚轩便急匆匆过来了,惊喜之下,脸上还隐隐带着汗。 “——父亲,姐姐来信了吗?” 姚望点头应了一声,那两个内侍却笑着向他们轻轻施礼:“二位公子有礼。” 姚轩年纪长些,之前又听前去叫他们的仆从过来人身份,见他们这样客气,不觉一惊。 避开了他们的示礼,他正色道:“该是我谢过二位才是,哪里敢受你们的礼。” 之前是两个内侍向他们卖好,姚昭与姚轩既避开,也不会再次强求。 那内侍自袖中取了书信,双手递给姚轩:“锦书姐姐挂念着二位公子,只是身为宫人,不得离宫,这一遭我们二人出宫办事,便托我们送信过来。” 姚轩双手接了,在此道谢。 那两个内侍出宫办事,自然不会久留,将信交到姚昭手里去,寒暄几句,便告辞了。 姚望脸上带笑,亲自送了他们出去,回到正厅之后,才叫了姚昭与姚轩兄弟二人往书房去,面色虽平静,却如何也掩盖不住眼底的雀跃之意。 “——你姐姐在信上,都了些什么?” 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只看那两个内侍的态度,姚望也能猜到。 ——自己这个女儿,前途不可限量! 含元殿是什么地方,子居所,如此一来,她得到的造化又是什么? 只要往深里一想,姚望就激动的心潮澎湃! “没什么,”姚昭淡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道:“姐姐只是,她过得很好,叫我们无需挂念。” 这句话太笼统,也太含糊了,显然不是姚望真正想要听到的。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他追问道:“还有呢?” “还有?”姚昭看着他,奇怪道:“父亲觉得,还该有什么?” 姚望被儿子一句话噎住了,那个念头在嘴边打转,却又觉得直接出来,显得自己急功近利。 正有些犹豫呢,姚昭便笑了:“哦,姐姐还了。” 姚望眼睛一亮:“什么,还了什么?” “姐姐,”姚昭脸上带笑,目光却有些冷:“——叫我们好好念书,不要给她丢脸。” 姚望一颗心被吊起来,随即又吧唧摔到了地上,看一眼儿子眼底掩不住的讽刺,知道他是有意讽刺自己。 虽他也能直接将信拿过来看,可是毕竟要脸,做不出这种强抢的事情。 恨恨的磨了一会儿牙,终于摆摆手,示意姚昭与姚轩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虽没能看见那封信的内容,但那两个内侍的态度,已经能够明很多了。 姚望心里有了底,便私下里吩咐人去打探程家消息,果然得知近来刘尚宫与程家走动的勤了。 两下里拼凑起来,他心中一片明亮。 宫中老人不见兔子不撒鹰,既然如此明显的示好,想必锦书是极得圣上喜欢的。 虽然不知为何还没有册封,但总归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想明白了这里,姚望脸上笑意便多了起来,对着原配留下的两个儿子,也不再阴阳怪气了。 张氏敏感的察觉到他的变化,心中也猜出了几分原因,心中不觉有些悔恨。 ——早知道,就叫自己女儿进宫了。 倘若去的是锦瑟,这会儿光耀的可就是自己了。 姚望心中虽得意,却也知晓分寸,不敢张扬,暗自叮嘱姚轩姚昭,叫他们守口如瓶。 这紧要关头,他当然不会忘记张氏,厉色吩咐她闭紧嘴,若是坏了事,就将她休弃掉,连带着两个儿子,都不会再搭理。 张氏出身不高,也没有底气,此时见姚望狠了心,自然将嘴闭的死死的,只是察觉他如此薄情,心中难免郁郁,反倒病了起来。 姚望现下满心欢喜,哪里会去顾她死活,对着姚轩与姚昭这两个素来淡淡的儿子,也有了慈父心怀,功课学业也仔细盯了起来。 他这般行事,受到最大压力的,无疑是张氏所出的姚盛与姚瑾。 他们出生之后,一直都是隐隐将前头两位兄长压住的,母亲大病,自己又骤然失宠了,难免心中不平,乃至于不忿。 姚瑾年纪些,对此无能为力,姚盛却是不得不争的。 只可惜姚望铁了心,任他们如何表现都是淡淡的,似乎终于发现姚轩与姚昭才是金凤凰,他们只是草鸡一样,只护着前两个儿子,倒是叫他们也尝了尝此前两位兄长受到的冷待。 姚盛心中恼怒,却也无可奈何。 跟姚望这个父亲比起来,他还差得远呢。 这日傍晚,姚盛自外边回府,远远便见一个衣衫破旧的老者等在门外,见了他,凑过去问:“是姚家的公子吗?” 姚盛近日心情本就不佳,看他跟叫花子一样,更是厌恶,耐着性子问道:“是,你又是谁?” “老朽姓齐,是令祖父的旧交,”那老者衣着平平,一双眼睛却明亮:“听闻他已然过世,特来拜别一番。” 姚家老太爷在士林中也曾颇有名气,只是这些年姚家败落,才渐渐地淡了。 只是,老太爷去了好些年,这个人居然到现在才来拜见? 姚盛在心底冷笑,怕是个打秋风的穷酸亲戚。 再者,老太爷的旧交怎么了,他又没见过老太爷,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那老东西临死的时候,把私库整个交给姚轩了,一个子儿都没给别人留,他的旧交,关别人什么事? 要管,也该交给姚轩管才是。 要是这老头子贪心些,按着姚轩吸血,将他榨干,那才好玩儿呢。 想到这个可能,他歪着头,看着装扮寒酸的老者,缓缓笑了。 锦书一进含元殿,便见宁海总管领着两个内侍,正动作轻缓的将案上的画作展开。 近前一看,她才认出来,原是前朝名画《秋雨寒江图》。 “这是怎么了,”她有些不解的问:“竟把它找出来了。” “锦书姐姐有所不知,”宁海的徒弟笑着解释:“远游西蜀的画圣齐元子回京了,圣上请了他老人家入宫,这幅画便是要赠与他的。” 国子监课业繁忙,博士们更是严谨,饶是姚轩与姚昭自幼勤学,也不敢懈怠分毫,唯恐辜负了姐姐一番苦心,丢她的脸。 那里十日一休,略微可以得些空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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