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及良时 嬿婉及良时 正文 88.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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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iv id="content">    此为防盗章  圣上待她依旧淡淡的, 既不亲近, 也不疏冷,同其余人并没什么区别,锦书见了, 心中倒觉自在。    绿仪走了,含元殿便只有她一个奉茶宫人, 宁海总管没有表露出想再添一个的意思,锦书也不去多问,只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其余一概不管。    大周十日一朝,其余诸事皆是臣工上疏, 再请圣上御览批示。    偌大帝国的十五道与三百六十州,林林总总的事情总是不歇,锦书在前殿侍奉时, 见得最多的, 便是圣上翻阅奏疏时蹙起的眉头,与案上山一般,散了又聚的奏疏。    有时候, 她也在心里悄悄的想, 万人之上的子, 其实也未必那样自在。    圣上勤勉, 每日皆是早早起身, 对着桌案上的奏疏消磨, 今日也不例外。    锦书按部就班的奉茶之后, 便低眉顺眼的侍立一侧,如往常一般一言不发。    圣上依旧蹙着眉,停笔看了一会儿,才端起茶盏,缓缓饮了一口,随即又将目光重新转向面前奏疏。    殿外的日头从东升,至高悬,同此前那些时日一般,他都没有歇过。    锦书正以为圣上会如此一直到午膳时,他却将御笔搁在笔架上,对着案上展开的奏疏,沉默起来。    这本是同锦书无关的,她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看了一眼,便重新垂下眼睫,继续做自己的木头人。    直到圣上靠到椅背上,有些惫懒的揉了揉额头,低声吩咐:“过来,研墨。”    锦书进了含元殿之后,他还不曾如此次这般,主动吩咐过什么,这话一入耳,几乎没能反应过来。    一侧的宁海心中雪亮,碍于御前不敢做声,只向她递了一个眼色过去,着意提点。    锦书随即明白过来,微微屈膝,应了声是,便挽起衣袖,将一侧玉瓶中的朱砂倒入砚台中,适量的添水候,拿了桐烟墨,动作轻缓的研磨。    圣上靠在椅背上,面色淡淡,目光低垂,不知是在看案上开着的奏疏,还是……在看她挽起衣袖之后露出的,略带慵懒的半截玉腕。    他不言语,锦书自然也不会出声,至于殿内的一众内侍,更是敛气屏声,只当自己的锯了嘴的葫芦。    锦书动作舒缓,有条不紊的研磨了半刻钟,细看砚台中的赤色,觉得与素日里圣上用的相差无几,便停了手,将剩下大半截的墨搁在一侧,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    圣上扫了一眼砚台,抬眼看她,道:“研的不错。”    锦书轻声道:“圣上谬赞,奴婢不敢当。”    圣上笑了一笑,拿搁在笔架上的御笔蘸了一下,漫不经心的问:“在家的时候,也通文墨吗?”    这句话问的,既有些莫名,也有些危险。    锦书眼睑低垂,答得谦恭:“奴婢生母早逝,所以每逢她生辰忌日,便会抄录几卷佛经,所以略微懂些。”    圣上别有深意的看她,缓缓道:“看过《史记》吗?”    锦书气息微微一顿,道:“看过一些,只是囫囵吞枣,所以不通。”    “是吗,”圣上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只是换了一个姿势,面对着她,低声道:“上一次,朕问的那句话,你果真不知吗?”    “圣上明鉴,”锦书答得一丝不乱:“奴婢确实不知。”    “罢了,”圣上微微合眼,缓缓道:“大概……是朕想错了。”    锦书低着头,没有言语。    她不吭声,圣上也不多话,只是一起沉默着。    案上还有散乱的文书,他伸出手,随意的整理出来,成了薄薄的一沓。    有一页正处在靠近锦书的位置,他伸手过去,她又低垂着眼,恰恰瞧见他食指与中指上,因为长久书写留下的印子。    虽然那里早就生了薄茧,但这样一看,还是很明显的。    不知为什么,锦书见了,莫名心中一动。    圣上似乎是累了,示意她将一侧书架上的空白信封取出,将他整理出的那薄薄一沓文书递过去,示意她将其封起。    锦书并不磨蹭,也不慌乱,伸手接过,有条不紊的做完之后,重新递回他面前。    “朕倦的很,”圣上摆摆手,语气疲惫,道:“你替朕写几个字罢。”    替子执笔,便是前朝重臣也不敢,更何况是锦书这种初入宫廷的宫人。    “只写个信封,你怕什么,”她面色微变,正待推拒,圣上却先她一步开口,淡淡道:“朕还在,谁敢别的。”    他语气浅淡,却不容拒绝,锦书顿了一顿,便抿了抿唇,轻轻应道:“是。”    她没敢取圣上用惯的御笔,只是随意捡了一只狼毫笔用,一边挽起衣袖,叫那半截羊脂玉一般的腕子露出来,一边低声问:“圣上,信封上要写什么?”    圣上似是真的有些累了,靠在椅背上,语气也轻泛。    锦书凝神细听,便闻得“陈州”二字入耳,见他不再多言,便蘸了墨,提笔写了上去。    圣上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看着她动笔,见着那两个字从她笔下出来,忽然笑了。    “错了,”他直起腰,伸手到她落笔处,道:“是郴州,不是陈州。”    虽然读音相近,可陈州隶属河南道,郴州却是隶属江南道的。    锦书听他出声,随即便反应过来,不觉脸上一热,面有赧然。    她出了错漏,圣上却不动气,只是挽起衣袖,伸手另取一只信封,重新放到案上。    锦书以为他是要自己写,微红着脸,将手中狼毫笔放回笔架,手才伸到一半,腕子竟被他握住了,不觉一惊。    圣上却不看她,只是拉她到自己身边去,握住她手掌,亲自带着她,将郴州二字写在信封之上。    锦书的手微凉,圣上的手却很热,被他握住之后,那股热气,似乎从他手上,一直传到了她身上。    亏得锦书生性沉稳,才未曾露出异样。    那二字写完,圣上便松开了她的手,目光只落在信封上,似乎不觉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两处虽是南辕北辙,读来却相似,写错了也没关系。”    “不过,”他道:“若要区分它们,倒也不难。”    锦书心中似昨夜秋雨纷扰,心乱如麻,圣上却微一侧身,目光直直望到她面上,缓缓道:“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    锦书听得险些怔住,下意识的去看他,却撞进他深沉而辽远的目光中,几乎要被吸进去,心中一顿,面上不觉微热。    躲避般的低下头,她低声道:“是淮海先生的词。”    她将目光收回,圣上却不曾,只定定的看着她,似乎在探寻什么一般。    锦书被他看的眼睫轻颤,难以开口,只低头不语,默不作声,心中极是窘迫。    圣上笑了一笑,却将食指探入砚中,蘸了一指朱红,伸手敷到她唇上。    红袖添香,樱唇含情,当真……美极。    圣上目光中似有无边星河,熠熠生辉,锦书心绪正乱,听他在侧了一句,心跳都险些失衡。    他看着她,低声:“——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锦书按部就班的奉茶之后,便低眉顺眼的侍立一侧,如往常一般一言不发。    圣上依旧蹙着眉,停笔看了一会儿,才端起茶盏,缓缓饮了一口,随即又将目光重新转向面前奏疏。    殿外的日头从东升,至高悬,同此前那些时日一般,他都没有歇过。    锦书正以为圣上会如此一直到午膳时,他却将御笔搁在笔架上,对着案上展开的奏疏,沉默起来。    这本是同锦书无关的,她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看了一眼,便重新垂下眼睫,继续做自己的木头人。    直到圣上靠到椅背上,有些惫懒的揉了揉额头,低声吩咐:“过来,研墨。”    锦书进了含元殿之后,他还不曾如此次这般,主动吩咐过什么,这话一入耳,几乎没能反应过来。    一侧的宁海心中雪亮,碍于御前不敢做声,只向她递了一个眼色过去,着意提点。    锦书随即明白过来,微微屈膝,应了声是,便挽起衣袖,将一侧玉瓶中的朱砂倒入砚台中,适量的添水候,拿了桐烟墨,动作轻缓的研磨。    圣上靠在椅背上,面色淡淡,目光低垂,不知是在看案上开着的奏疏,还是……在看她挽起衣袖之后露出的,略带慵懒的半截玉腕。    他不言语,锦书自然也不会出声,至于殿内的一众内侍,更是敛气屏声,只当自己的锯了嘴的葫芦。    锦书动作舒缓,有条不紊的研磨了半刻钟,细看砚台中的赤色,觉得与素日里圣上用的相差无几,便停了手,将剩下大半截的墨搁在一侧,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    圣上扫了一眼砚台,抬眼看她,道:“研的不错。”    锦书轻声道:“圣上谬赞,奴婢不敢当。”    圣上笑了一笑,拿搁在笔架上的御笔蘸了一下,漫不经心的问:“在家的时候,也通文墨吗?”    这句话问的,既有些莫名,也有些危险。    锦书眼睑低垂,答得谦恭:“奴婢生母早逝,所以每逢她生辰忌日,便会抄录几卷佛经,所以略微懂些。”    圣上别有深意的看她,缓缓道:“看过《史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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