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竹筒不能省，为了让做出来的白粬一样大小、规则的圆形，竹筒是两边开口的，一边挤进米浆，一边用细线或小刀割出一片片几毫米厚的白米浆，制成圆片状。” 好啦没，我可都按你说的做了。 “把圆片上下两面都蘸上干粬粉，放到铺上稻草的竹匾上，一片紧挨着一片放好。做好了一匾，再在上面铺上一层稻草，盖上另一个竹匾，以便于有足够的温度来发酵。” 发酵？ “是的，雨天或冷天就产不出白粬。大热天是其生产旺季，晴暑天才能产出优质白粬，这与能否顺利发酵有关。由于夏季温度高，能够保证白粬的发酵，一般到下半夜时便可闻到一阵阵如白酒味般浓郁的白粬香。到凌晨四、五点，便可以把白粬小心捡到篮子里。发酵到什么时候恰到好处，全凭经验。若发酵过了头，白粬会长出细细的毛来，上面会有黑点，既不好看也不好吃。” 那坑大了，现在是冬天，而且凛冬将至。 “放心吧，厦门没有冬天，明天温度30度，够了。” 这你也知道？能不能帮我算算我未来的夫君。 “信息太多会脑爆的，我可不希望宿主变成脑残。你还是好好干活，别想太多。之所以让你在这秋冬季节做白粬，自然有它一番用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我都快成你的仆人了。 按照小技的指示，我只要明天早上起来查看一下就可以了。 电话响起来，是许晖。 “傻白甜，你快来救救哥哥我吧！” “怎么了？” “这不张晓晓的迷赚今天要上线嘛，胖子催得要死要活的。” “咋滴，解路哥们没给你们按时交付？” “非也非也！要是解路，我就不找你了。” “那是啥玩意？” “那个领导签字啊！卡在那里了。有一个叫蔡总的，说我们这次上线的功能太脑残，死活不肯签。他还把晓晓大骂一顿，人家姑娘脸皮薄，这会儿还躲厕所里哭呢！” “那叫胖子给你说去呗，是胖子的需求。” “胖子出差了！左一个长途又一个长途地炸回来。说是明天下午之前搞不定，就扣我们钱。” “那胖子的领导，林总呢？” “也出差了。” “他们不能电话里跟蔡总说下吗？” “说了的！” “说了没用？” “是啊！他们自己人电话里答应得好好的，我们乙方的一过去他就变卦。” “这孙子！你等着，我这就来！” “好，快来吧！” 现在我总算知道我们办公的地方为啥要离甲方那么近了，真是火急火燎的。 “人呢？在哪？” “三楼，我带你去。”我第一次见许晖这家伙灰头土脸的，没想到这世上还有靠他刷脸干不成的事儿。 “那边，这会儿跟别人说话呢。” 我们站在他座位的斜对面，这家伙又是一个十足油腻的中年人，矮个子，头发还算多，但是中分，顶着个大大的啤酒肚，一脸的铜臭气息。 看来他今天心情的确不好，对谁都是恶语相向。 “蔡总，这是明天的会议计划，您过目下。” “嗯，可以。”他侧过头，用稍微低沉的声音问道，“对了，给北京来的领导准备的礼品买到了没。” “其他都备好了，就差白粬，采购部的人逛遍了厦门，没有卖。” “采购部那帮孙子是吃大便长大的吗？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声音突然提高了几百分贝。 “您也知道，现在是冬天，那东西只有夏天才做得出来……” “自己无能，跟我扯什么天气，滚！” “不是，蔡总……” “滚啊，明天下班前没搞定这件事，别来烦我！” 那家伙活生生地被骂走了，果然可怕！ 我悄悄询问了一下许晖，据说他这个人脾气总是阴晴不定，心情好的时候，很快就给签字，心情不好，把人骂一顿再签字。但是今天，死活不签字，还是第一回。 看来他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了，难道家里老婆给戴绿帽了，发泄到工作上？难说，嗯！ 等等，刚才他们说买什么来着！白粬啊！ 小技，真神人也，这回救了姐姐我的小命了。 既然横竖不给签字，那我就只能曲线救国了。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 “蔡总好，我是迷赚的产品经理。” “嗯哼。”他鼻子里出气，眼睛抬都不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不屑理我。 这孙子乌龟王八蛋，要不是有求于你，我真是一巴掌就呼过去了。最看不惯这种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谄媚货，在领导面前摇尾乞怜，在下属面前为非作歹，在乙方面前，好吧，直接把乙方的人当空气！ 好气啊！我们是乙方怎么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女子我能屈能伸。 “蔡总，听说您的属下，买不到白粬，我正好有渠道，正宗的永春白粬，明天早上带来给您鉴定。” 听到白粬，他勉强抬头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奇怪，可能是并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所以故意压低了声音。 “明天吗？可以。” 就这样？连句谢谢都没有？我去你大爷哦！ “我们今天有个版本要上线，您能签个字吗？您知道，要是上不了线，我们得一直加班等着，那我就没法回去帮您拿白粬……” “你拿白粬威胁我？” “没有的事儿！您签不签，白粬我都去拿来，这不怕晚了，耽误了您的大事。” “行吧，你叫什么名字！” “沙柏婷。” “傻逼婷？这名字好听。行，我记住你了，要是明天我看不到白粬，你们项目今年就都别上线了。” 你才傻逼！你菜逼！好气啊！但是为了项目，为了齐总的绩效，为了我的工资，这口气，我先忍了！ “您在这儿签个字吧，劳烦了。” 他操起笔呱唧几下，签了个龙飞凤舞的名字——蔡碧蓝。 哈哈哈哈哈，果然是菜逼，连名字都起好了，菜逼男，我也记住你了。 许晖在一旁观看良久，直到下楼梯才感叹了一句，“这孙子，真想给他一拳。不过傻白甜，有你的，字总算给签好了。不错不错。” “不错你个大头鬼呢！明天我还得给这货送白粬，还是我亲手做的，真是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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