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让的儿媳是何太后的妹妹,张让向她叩头请求:“我现在犯下罪责,理应全家回到家乡。想到我家几代蒙受皇恩,如今要远离宫殿,心中恋恋不舍。我愿再入宫侍候一次,得以暂时见到太后,趋承颜色,然后退到沟壑,死也没有遗恨了!”这位儿媳向母亲舞阳君情,舞阳君又入宫向何太后情。于是何太后下诏,让诸常侍全都重新入宫服侍。 八月下旬,张让服何太后同胞弟车骑将军何苗,决定谋害异母兄长何进于宫内,以保全双方利益。于是传何太后旨意召见何进,何进不疑有他,欣然前往。待进得宫中,立即被数十名宦官手持兵器包围,张让等人责问何进:“下大乱,也不单是我们宦官的罪过。先帝曾经跟太后生气,几乎废黜太后,我们流着泪进行解救,各人都献出家财千万作为礼物,使先帝缓和下来,只是要托身于你的门下罢了。如今你竟想把我们杀死灭族,不也太过分了吗!现在连你的亲人都决定要舍弃你,你确实是该死!”于是尚方监渠穆拔出剑来,在喜德殿前杀死何进。 一代屠夫大将军,还未来得及有所作为,还未来得及获得美名,就这样死掉了。后人总有好事者,喜好评,有唐才子王勃认为:“向使何进纳公业之言而不追董卓,郭汜弃文和之策而不报王允,则东京焚如之祸,关右乱麻之尸,何由而兴哉?至使乘舆蒙尘于河上,子露宿于曹阳,百官饥死于墙壁,六宫流离于道路,盖由何公之不明,贾诩之言过也。” 又有毛宗岗作《三国志通俗演义》认为:“西汉则外戚盛于宦官,东汉则宦官盛于外戚。惟其外戚盛也,故初则产、录几危汉祚,后则王莽遂移汉鼎。而宦官如弘恭、石显辈,虽尝擅权,未至如东汉之横。是西汉之亡,亡于外戚也。若东汉则不然,外戚与宦官迭为消长。而以宦官图外戚,则常胜,如郑众之杀窦宪、单超之杀梁冀是也。以外戚图宦官,则常不胜,如窦武见杀于前,而何进复见杀于后是也。是东汉之亡,亡于宦竖也。然窦武不胜,止于身死;何进不胜,遂以亡国。何也?曰:召外兵之故也。外戚图之而不胜,至召外兵以胜之,而前门拒虎,后门进狼,国于是乎非君之国矣。乱汉者,宦竖也。亡汉者,外镇也。而召外镇者,外戚也。然则谓东汉之亡,亦亡于外戚,可也。” 正所谓如若寒冬,则春花不开,如若炎夏,则冰雪自无。正是朝廷的庸懦浑噩,才为这些社稷的败类提供滋生的温床,如果政令清明,从一开始就打击**和专权的宦官、外戚,那么他们就不会发展到尾大不掉的地步。对于家下的王朝和追逐权利及财富的人的本性来,这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这便是因果循环,轮回不爽。 杀死何进后,张让、段珪等写下诏书,任命前太尉樊陵为司隶校尉,少府许相为河南尹。 樊陵,字德云,南阳鲁阳(今平顶山鲁山县)人。首先,樊陵是著名隐士樊英(字季齐)的孙子。当年汉顺帝征召樊英入朝,樊英不肯屈服与汉顺帝在殿上当场争执。顺帝发怒,对樊英:“朕可以让你活,也可以杀掉你;能使你显贵,也可使你低贱;能使你富足,也能使你贫困。你为什么轻慢朕的命令?”樊英:“臣接受的是命。活着过完一生,是命;死了没有过完一生,也是命。陛下怎么能够使臣活,又怎么能够决定掉臣的死!臣看见残暴的君主就像见到仇敌,站在暴君的朝堂上犹还不肯,怎么能够使臣显贵呢?臣虽然身为平民,住在陋室,却怡然自得,无异于皇帝之尊向,又怎么能够使臣低贱呢?陛下怎么能够使臣显贵,使臣低贱!不合礼义的俸禄,即使非常优厚我也不接受;如果能实现我的志向,即使是粗陋的饮食也不厌弃。陛下怎么能使我富贵,怎么能使我贫穷呢!”汉顺帝终归与桓帝、灵帝不同,是饱受过磨难的明君,他一改容颜礼待樊英,终于把他留在了朝中。 但是到了樊陵一代就不同了。王甫、曹节、张让等宦官先后擅权,樊陵要想在仕途上有所作为就必须要巴结宦官,所以樊陵向命运屈服了。另外他也花钱买官,代替了曹操父亲曹嵩担任了太尉一职。不过花钱买的官终究不长久,仅仅一个月后他就被罢免,他也是东汉历史上担任三公时间最短的人! 樊陵为何会被宦官突然任命为司隶校尉(朝会时和尚书令、御史中丞一起都有专席,当时有“三独坐”之称。东汉时司隶校尉常常劾奏三公等尊官,故为百僚所畏惮。司隶校尉对京师地区的督察也有所加强,京师七郡称为司隶部,成为十三州之一)呢?诚然,苍蝇不叮无缝蛋,这是因为樊陵与宦官关系亲密的原因啊!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樊陵还是一个爱民的好官,樊陵在担任京兆尹的时候做了一件大好事。他在京兆阳陵县修建了泾河渠,这条渠被后人称为——樊公渠。 这个水利工程井然有条,是东汉末年贪风日盛的情形下少有的一件造福百姓的工程。名士蔡邕在看到这个工程后对樊陵大加赞赏,并写下了《樊惠渠歌》。 而被任命为河南尹的许相,是“汝南双许”——许劭、许靖兄弟的族弟,又是因为党附宦官而臭名昭著的许训(字季师)的儿子。许训虽然人格猥琐,但是却因为宦官的帮助仕途顺利,他是东汉少有的将“三公”当全的人,后来他的儿子许相也位至司徒。从某种意义上许家父子这样依附宦官的人得都重用,也反应了东汉王朝末期的**。 所以,古往今来的官吏大概分为六种:一种是曹节、张让等一心为保全自己身家,全心全意为自己谋取利益,从而阿谀蒙塞皇帝,污蔑构陷忠良,又大肆压榨百姓并迫使其造反的,对国家社稷危害最大;一种是何进这种大权在握却无甚本事的人,这种人匹夫无罪,怀璧自罪,在其位而不谋其职,危害次之;一种是许相、许训父子这种溜须拍马谋得高位,无甚建树,只是助纣为虐,再次;一种是樊陵这种虽然依靠贪污贿赂,巴结奉承取得高官,但是最起码在另一方面为百姓办理实事,做出惠民工程;一种是樊英这种正直不屈,不适宜为官而做隐士潜心治学的,这种人独善其身,对社会进步做出巨大贡献;一种是到何进身死还一心为汉的官吏,他们不论身在何处,总是心系下安危,关乎百姓存亡,他们接下来将会隐忍偷生,以期能光复汉室,拯救黎民于水火。 由于上军校尉蹇硕已经伏诛,何进尽领西园兵马,所以当时兵士皆为何进属下。樊陵、许相二人被任命之后,尚书卢植看到诏书,觉得此时任命宦官党羽为要职,事有蹊跷,于是:“请大将军何进出来共同商议。”中常侍孙璋将何进的人头扔给卢植,:“何进谋反,已被处死了!” 何进虽然不堪,但他的手下将领多是俊杰。当时他部下的军官吴匡(蜀将吴班之父)、张璋在皇宫外,听到何进被杀害,打算率军入宫,但宫门已关闭。虎贲中郎将袁术与吴匡等共同进攻皇宫,用刀劈砍宫门,中常侍等则手持武器,防住宫门。适逢黄昏,袁术于是纵火烧南宫的青琐门,想以此威胁宫中交出张让等人。张让等人到后宫禀告何太后,:“大将军何进的部下谋反,纵火烧宫,并进攻尚书门。”他们裹胁着何太后、少帝、陈留王刘协,劫持宫内的其他官员从中通巷道逃向铜驼殿。尚书卢植手持长戈站在阁道的窗下,仰头斥责段珪,段珪惊恐害怕,于是放开何太后,何太后从窗口跳下,得以幸免。王匡率领五百名强健的弓箭手赶到,与袁绍汇合。袁绍与他叔父袁隗假传圣旨,召来樊陵、许相,把他们处斩。袁绍与何苗等率兵驻扎在朱誉门下,捉住赵忠、高望等人处斩。吴匡等人一向就怨恨何苗不与何进同心,而且怀疑他与宦官有勾结,于是号令军中:“杀死大将军的人就是车骑将军何苗,将士们能为大将军报仇吗?何进部下都流着泪:“愿拼死为大将军报仇!”于是吴匡就率兵与董卓的弟弟奉车都尉董旻(字叔颖,凉州陇西郡临洮县人)一起攻杀何苗,把他的尸体扔在宫苑里。于是袁绍关上北宫门,派兵捉拿宦官,不论老少,一律杀死,共二千余人毙命,有人因为未长胡须而被误杀。袁绍乘势率军进攻,扫荡宫禁,有的士兵爬上端门屋,向宫内冲击。不论老幼,不分忠奸,宦官被斩杀殆尽,仅余几个宦官紧紧跟随何太后得以活命。 张让、段珪等退缩内宫,无计可施,只好带着少帝、陈留王刘协等数十人步行出门,一路向北。夜里,到达平(今河南孟东北)。皇帝所用的六颗御玺没有随身带上,没有公卿跟随,只有尚书卢植、河南中部掾闵贡(字仲叔,山西太原人)夜里到达黄河岸边。闵贡厉声斥责张让等人,而且:“你们如今还不快死,我就要来杀你们!”于是用手中的剑砍死数名宦官,张让等又惊又怕,拱手再拜,又向少帝叩头辞别:“我们死了,请陛下自己保重!”于是投河而死。不知在投河的一瞬间张让、段珪有无后悔杀掉何进而让局面乱的不可收拾,属于他们的宦官时代伴随着这几人的投河身死,终于翻到了另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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