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不远处有人尖叫, 也有人欢笑, 巨大的机器轰鸣运作,混杂着风声落进耳朵里。 季禾透眨眨眼,看向身边的人。 “什、什么......” 他正要开口,只是还没吐出第一个字来, 一滴突如其来的雨水悄然砸上了二人面前的木头桌面。 第二滴第三滴。 夏的雨水,总是来的迅猛无声。 于是傅景乐未吐出的话语,就这么耽搁在迅猛无声的雨水里。 眼看雨势越来越大,季禾透无暇顾及傅景乐要些什么,慌慌忙忙捧起刨冰, 眼睛四下搜寻能够躲雨的地方。 这个露广场上的人也纷纷在雨中跑起来,用手遮住脑袋,仿佛能够抵挡三分雨水的气息。 季禾透也想用手自欺欺人地挡一下脑袋,奈何她手上捧着一碗自己不愿意舍弃的芒果刨冰, 分身乏力。 就在她纠结着要不要放弃刨冰时,身边的人扯住了她的手腕,用了点力气将她拉近自己。 她跟他本就并肩走在一起,这么一拉扯间距离更是亲密。 她挪了挪视线,看向对方, “怎么了?” 对方倒没看她,只是伸出一只手挽过她的肩膀, 继而绕过肩头, 挡在了她的头顶。 季禾透微微怔了怔, 随即嘻嘻哈哈般道, “你这个男友力不行哦,你没看偶像剧里演的都是用衬衫挡雨吗……” 傅景乐今只穿了一件t恤,亚麻色,没有多余的图案,简洁大方,是他一贯地的风格。 对方没答言,只漠然扫了她一眼。 他额前碎发被水滴稍稍打湿,濡湿眼底,寒流吞没星辰的眼底。 从初见到如今,他的眼睛依旧足够迷人,不心掉进去,便再也出不来了。 季禾透看着他,伸手将刨冰丢进路过的垃圾桶里,而后用终于空出来的手,轻轻扯住了他的衣角。 两个人一路跑出了游乐园,躲进了游乐园门口的奶茶店里。 雨势越来越大,雨水顺着落地玻璃一串串滚落,连成晶莹的水帘。 雨水的雾气迷蒙了玻璃窗。 两个人浑身都湿了一大半,点了热奶茶,坐在窗边看着雨水席卷的城市。 傅景乐低垂视线盯着手机,发送完信息后方才抬起头,撞见对面坐着的姑娘的侧脸。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窗外,一只手搭在奶茶的吸管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不过这样看过去,侧脸线条更加突出,漂亮而精致。 “傅冶待会接我们。”他顿了顿,终于出声打断了对方的神思。 “啊、啊?”季禾透如梦初醒般,猛然转过头,花了几秒钟才意识到对方在什么,“他通告结束了?” “大概。” 季禾透捏着吸管,搅拌着奶茶最底一层的黑色珍珠,垂下眼睫,语气中带了轻微的失望,“下雨了,花车游行和烟火表演都取消了,好可惜啊。” 她记得她上次同傅景乐去游乐园时,因为行程赶得紧,没赶上烟火的场次,第二次也是同样,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水耽搁了。 她和他所谓的合约只剩下了两个月不到,也不晓得有没有第三次来的及规律。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眼前忽然掠过另一张娇艳美丽的脸。 许橙。 她是陪在他身边四年的好朋友,郎才女貌,世人追捧的热门拍档,他们共同拥有大把大把的时间。 一想到这里,季禾透就有点丧气。 “不开心?” “啊?”季禾透从奶茶盖上抬起眼,意识到对方是在同她讲话,慌忙摇摇头,“不是,我没有不开心啊。” 着,她还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笑容。 傅景乐清清冷冷地看着她。 季禾透撇撇嘴,再次低下眼睛,“你......” “嗯?” “是不是喜欢许橙啊,那在教学楼里我看到你们......”季禾透咬咬牙,终于问出了憋在自己心里许久的话语,“你们很亲密的样子。” 傅景乐挑挑长眉,没有否认,却也没有肯定。 季禾透的心刷拉凉了半截。 杯底的珍珠随着她搅拌的动作缓慢地晃动,季禾透咬了咬下唇,“其实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可以跟我的呀,我不会因为我们的关系影响到你正常的生活的,如果影响到你追求喜欢的人,我们完全可以解约,至于你的帮助我会给你感谢的......” 她顿了顿,忽然觉得自己能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有一大半是傅大少的功劳。 他真像民国里的少帅,冷静理智,把控大局。 “怎么感谢?”他忽而出声,捧起自己那杯热咖啡。 “嗯......什么?”季禾透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他晃了晃杯子里的咖啡,歪歪脸,看向她,“有我们亲密么?” “啊、啊?” 季禾透一句话接一句话的懵圈。 “我问你,我和许橙,有我跟你亲密么?” “这个,我怎么知道啊……”季禾透扫了对方一眼,撇撇嘴巴,含着吸管不大正经地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酱酱酿酿......” “你睡过我的床,忘记了?” “没、没忘。” “所以啊,等量代换。”他轻轻笑起来,刻意压低声线,放慢语气,“你睡过我了。” 喵喵喵?金融系才的逻辑真的是让人......喵喵喵。 季禾透目瞪口呆地看了对方一眼,脱口而出,“那我是不是还要对你负责。” 他耸耸肩,“很乐意。” 她一时语塞,刚要开口时,傅景乐再次发话了。 “我跟许橙只是朋友,可能你听到了一些传闻,不过传闻仅仅是传闻。” 完,他低下头,搅拌自己杯中的咖啡。 季禾透张了张嘴,有些茫然地道,“可是,我感觉她喜欢你......” 他抬起眼,笑容已然敛起,整个人又是淡漠的样子,“最后三个字是什么,我没听清。” “我。”季禾透只能重复了一遍自己的结尾,这一遍还刻意拉长了尾音,“喜——欢——你——” 最后一个尾音落下,捧着奶茶的季禾透才忽然间意识过来,这句话,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还没思考过来哪里不对劲,脸却是先红了。 因为对面的人忽而应声,轻描淡写的一句—— “我也是。” ...... 傅家在s市也有一栋别墅,好像是傅景乐和傅冶都来这里上大学后傅家老爷子给置办的,在这座城市里的经济开发区附近,依山而建。 季禾透今晚,不得不同傅家两兄弟一起窝在这栋别墅里。 客厅里柜式空调吹出冷风,季禾透穿着吊带睡裙,罩着一件属于傅景乐的宽大白衬衫,盘腿坐在地毯上,和傅冶一起在手机上玩飞行棋。 季禾透点击骰子,掷出一个三,蓝色的棋子向前飞了三步,正巧把傅冶橙色的棋子撞飞回原点。 傅冶不得不重新开始。 她正欢呼雀跃时,余光瞥见傅景乐走下了楼。 他刚洗完澡,头发刚刚吹干,黑色的碎发看起来柔软蓬松。 他左手捏着车钥匙,路过傅冶时将钥匙在他面前晃了晃,“借我一会儿。” 傅冶沉浸在悲痛中,正想着怎么对付季禾透的棋子,也没搭理自家哥哥了些什么,只伸手挥了挥表示您随意。 倒是季禾透抬起头来,坐在地毯上看向他,“傅哥哥,你去哪儿呀。” 他看着她,似笑非笑,“去找许橙。” 季禾透嘴角抽了抽。 傅冶终于从棋盘上回过神来,皱起眉头道,“阿西吧,那个整一脸老娘最炫酷的女人,哥你品味什么时候这么差了,上次吃鸡的时候传来的那个女声不会是她吧?不对,不像啊……” 傅景乐,似笑非笑。 季禾透,沉默沉默。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于是季禾透挥挥手,“你去吧傅哥哥,拜拜。” 季禾透当然知道傅景乐不可能去找许橙,依照他的性格,定然是会把心上人奉为珍宝,没有必要在她面前撒谎掩饰关系,他不会舍得心上人受半点儿委屈。 倒是傅冶不大乐意,傅景乐前脚刚出门,他后脚便开了口。 “哎,季禾透你是不是傻啊,我哥去找别的女人你还跟他拜拜,不怕这一去无回啊……” 他也不玩游戏了,一本正经地教训起她来。 “不是......”季禾透张了张嘴,试图解释,却又不知道该点儿什么。 你哥不喜欢她? 你哥跟她只是朋友? 她想了想,终究默默闭上了嘴巴。 “哎,季禾透,我问你。” 季禾透看着ipad上的棋局,略略一应声,“你问。”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哥哥?”傅冶眯起眼睛,桃花眼底露出探究的眼神。 将要去掷骰的季禾透眨眨眼,猛然顿住了动作。 ...... 那么,究竟喜不喜欢呢? 季禾透抱着一瓶啤酒,坐在傅冶给自己安排的房间里,她心里那点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想起来就烦闷异常,只能借酒消愁。 但到底没个答案,于是愁更愁。 正当她烦闷时,房门口忽而响起一阵敲门声。 “季禾透?” 她听出那个声音,吓得手抖了抖,一瓶啤酒险些泼在了地板上。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方才应声,起身去开门,“怎么了?” 门拉开,目光交接,他拉过她的手腕,“跟我来。” 季禾透放下手中已经空掉的的啤酒易拉罐,茫然看了他一眼。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空气里青草的气息洁净而好闻。 季禾透降下车窗,伸出手去,仿佛可以触到青草的气息,自己身上那点清淡的酒意也被冲散,混乱的意识清明了很多。 “我们去哪啊?”季禾透手搭在车窗上,向外看去,看到一片又一片的黑暗掠过。 傅景乐没有回答她,只专注地看着前方。 车在山脚下停下,二人下了车,季禾透在雨后的夜晚里转了个圈,猛然发现方才出来得急,自己还穿着叮当猫的睡裙,好在属于傅景乐的衬衫仍旧披在她身上,遮住了她的曲线。 她正拉扯着自己身上的宽大衬衫时,傅景乐手上捧了一捧什么,从车边走过来。 季禾透盯着他手上的物什,有些出神,直到傅景乐挑出一根递给她,她方才回过神来。 是烟花棒,时候过年孩童们必然人手几支,举着这些烟火四处疯跑,欢笑声洒落一地。 只是这样的温暖已经不属于她很多年。 她接过他手中的仙女棒,不由自主地笑了笑,“你好幼稚哦,大半夜的居然带我来玩这个。” 傅景乐在黑暗里耸耸肩,“给你买的。” 季禾透正研究着那根仙女棒,听到他的话,猛然抬起头,“哎?” “勉强算是烟火大会,下次补你一场真正的。”他在黑暗里无声地笑了笑,“不喜欢?” 季禾透撇撇嘴,没喜欢,也没不喜欢,只向他伸出手,“借个火。” 傅景乐摸索出一支打火机,金属质地,看材质用起来大概很舒服。 季禾透刚要伸手去拿,傅景乐却将手迅速地拿开,将打火机提高了一点儿高度。 季禾透抬眼瞪着他,踮起脚尖去够,“干嘛啦?” 傅景乐拿过她手里的烟花棒,低下打火机,“孩子不要碰火。” 轻微的声响后,打火机蹿出火苗,暖色的火焰映亮二人之间的黑夜,倒映进二人的眼底。 他眼底有火焰,温暖极了。 仙女棒被点亮,递进她手里。 她看着火光向掌心吞噬,一粒粒烟火往外跳跃,心里仿佛也有一粒粒的烟火不停跳跃,痒痒的,温热的。 她一手抓了一把烟花,送到傅景乐面前点亮。 她举起烟花棒,宛如举起掌心温暖的太阳,看着太阳映亮夜空,坠落进心里。 那么....... “你喜不喜欢我哥哥?” 月华温柔相看,雨后好夜,不远处的柏油路上偶有车灯掠过。 她举着尚未熄灭的花火,忽而回身看向他,“傅景乐。” 花火映亮她的脸,衬得她此刻眉眼潋滟生光,含了三分认真,倚着车门的他愣了愣,方才开口道,“怎么了?” “今你在奶茶店的话算不算数?” 他自然明白她指的哪一句,却偏偏弯弯眼睛,“哪句?” “你......”季禾透咬了咬下唇,闭闭眼,狠下心般直接道,“就是,就是你你也喜欢我的那句!” 正是因为傅景乐性子太淡,又爱拿她逗乐子,她方才不敢确定那一句是玩笑,抑或是......真实的。 他不语,只一步一步慢慢向她靠近,踩着一地月光,眉目间也照进白月光的温柔。 “你呢?”他站定在她面前,微微弯下腰。 “我......”她捏着烟花棒,看向对方的眼睛,一时间心头悸动,“我不知道。” “那我来告诉你。”他弯起眼睛,修长的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 “什、什么?” 对方的脸忽然在眼前放大,季禾透无法动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让我尝尝。” 鼻尖几乎要抵上鼻尖,她听见他缱绻的音色,低哑得让她整个人软掉。 唇印上唇,季禾透被扣紧在他怀里。 烟花棒熄灭,坠落在地面。 远山脉脉,浅浅雨色仍萦绕山尖,我唇齿间衔了三分春色,在亲吻时统统赠予你。 你是我的明月山川,也是我下半生的春色。 “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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