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会有办法的。”沈犹烈寒语气平淡,却极其笃定的说道,他不说我会帮你,因为将近半年的相处足够让他了解到自己心爱的人不是一个只愿意站在男人身后,享受男人保护的小女人,她也的确有那个能力做自己想做或者需要做的事情。
果然,凤栖梧闻言笑的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小鼻子一皱,得意道;“那当然,也不看看本姑娘是谁?”
和她脸上表现出来的一样,比起那种大包大揽的“我帮你”,凤栖梧更享受沈犹烈寒无条件的信任,这半年来或许在外人看来沈犹烈寒帮了凤栖梧不少的忙,可是除了最开始的那两万两黄金之外,凤栖梧接受的外人眼里所谓沈犹烈寒的帮助无一不是没有回报的。
借用沈犹烈寒的暗卫做自己势力的教练,凤栖梧自己在执行之前花了几个日夜逐字逐句的写训练计划,完了又亲自训练最初的三个暗卫成为合格的教练,并以训练试验成功后替寒江军做整体训练为报酬借用了寒雪和寒风,而这中间凤栖梧几次三番帮沈犹烈寒击退刺客不说甚至有两次拿自己当了人肉盾牌,当然沈犹烈寒也是帮了凤栖梧不知道多少次,这桩桩件件,谁又能清楚的说出谁欠谁的?
到最后也不过一句剪不断,理还乱罢了!
云姬做事和她人一样利落,只消一炷香的时间,她便亲自带着店里的伙计端着饭菜上楼了,见凤栖梧没去然字号雅间,反而趴在栏杆上发呆,不禁笑道:“主子不过要离开些许日子而已,莫不是舍不得了?”
“是舍不得啊,这美女如云的地方,谁舍得啊?”凤栖梧走过去顺手摸上云姬美美艳的脸蛋儿“尤其是你云姬美人儿,这一走,可是叫小姐我好生挂怀!”
动作娴熟的犹如流连花丛的风流浪子一般,看的沈犹烈寒不禁皱眉,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伸过去,将凤栖梧在云姬脸上揩油的爪子扯了下来“不是饿了嘛,去吃饭。”
“哦!”撇撇嘴,吐出一个无趣的单音节,凤栖梧像个被抢了玩具的小屁儿,不情不愿的被沈犹烈寒拽着走,眼睛还看着云姬,后者挤眉弄眼,用口型道:“王爷吃醋啦!”
凤栖梧见状,微微一愣,而后看向板着脸的沈犹烈寒的侧颜,果然,戴着面具是最方便装逼的“你吃醋了?”
四个字不加掩饰的说出口,然后认真的瞪着两只乌溜溜的眼睛准备观察那人的反应,不知道是想看到什么样的景象。
被凤栖梧瞪着眼睛观察的人先是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头也不回的道:“你想多了。”
凤栖梧无趣的撇嘴,手上微微使劲儿想要挣脱那束缚着自己的手,却听那人头也没回的道:“随随便便见个人就动手动脚不是好习惯。”
“好吧,知道了!”凤栖梧眨眨眼“那我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动手动脚好不好?”
那人呛了一下,似乎被凤栖梧大胆的语言给吓到了,就在她以为那人不会回答自己这般无厘头的话的时候,却听那人低声道;“嗯。”
凤栖梧顿时乐了,所以,还是吃醋了?连个女人的醋也吃,还吃的如此与众不同,果然是个闷骚的醋坛子啊!凤栖梧忍不住偷笑。
云姬在后面默默看着两个人秀恩爱,莫名觉得肚子撑的紧,心道今晚的晚膳可以省了。
这一顿饭,说是午饭,时间已经是申时了,若是晚饭,又有点早,不管怎么说,拜某个闷骚的醋坛子所赐,凤栖梧心情不错,搞得食欲也好了,比平时多吃了小半碗饭,撑得出来的时候坐不下马车,只能步行消食。
寒墨和半夏两个看着眼前撑得扶着肚子慢慢往前挪的凤栖梧和小心翼翼替她挡开来往的行人的沈犹烈寒,莫名觉得甜蜜,半晌,寒墨暗戳戳道:“你有没有觉得大小姐这样非常像是那些怀了身孕的女子?”
“你胡说什么?”半夏停下脚步瞪他“我家小姐还没有出阁呢,你莫要胡言乱语坏了她清誉。”
半夏话说的非常严肃,眼睛却忍不住悄咪咪挪到凤栖梧身上,只见她家平日里优雅高贵,走路带风的小姐如今却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扶着肚子,那样子还真是像极了那个女人怀着身孕时的样子,眼神微暗,心里却觉得自己方才对寒墨说的话有些赞同。
狠狠甩两下脑袋,把脑子里不靠谱的想法全部都甩出去,恨恨的瞪了寒墨一眼,一定是这人胡说八道拉低自己的智商。
“我也就说说,再说王爷巴不得小姐怀着身孕呢!”寒墨表示他很委屈,明明说了实话还要被人瞪。
凤栖梧走着走着,就有点不想走了,想坐回马车上,却被沈犹烈寒拉着不让走,“刚吃完饭坐着不动对身体不好,何况你还吃了那么多。”
若只是说说也就算了,他说着居然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凤栖梧吃的溜圆的肚子,这可就过分了。
凤栖梧一手插着腰,一手扶着肚子瞪他“就知道你们男人都一个臭德行,说吧,你是不是嫌我胖了?”
沈犹烈寒顿时汗涔涔,有点摸不准怎么就扯到这上面来了,有些无奈的道:“哪儿有,你就算胖了我也断不会嫌弃你的,再说你也不胖啊!”
突然躺枪的寒墨不明所以,却莫名其妙的被塞了一嘴的狗粮,这会儿他似乎有点能够理解柳絮然和麦飞扬所说的被狗粮撑到的感觉了,很想捂脸不去看眼前这个不经意间就把这么肉麻的话说出口的沈犹烈寒,怀疑的心声在咆哮“您真的是我家那个铁面阎罗的王爷嘛,这么狗腿,这么肉麻的王爷我们不要啊??????”
偏偏凤栖梧却是个不解风情的,别人听沈犹烈寒这话怎么也得感动一下下,她倒好,下巴一仰,跟个女王似的“你倒是敢嫌弃试试?”
一副你敢说嫌弃,我就要你好看的样子,像是故作凶狠的猫咪,可爱的让人忍不住去撸一把却还不自知。
被凤栖梧的猫咪属性刺激出痴汉属性,沈犹烈寒宠溺的摇头“不嫌弃,不嫌弃。”说着执起凤栖梧扶在腰间的手自然的伸手环着她的腰,两个人犹如连体婴一般行走,一向不怎么喜欢在外人面前腻歪的凤栖梧不知道是不是被沈犹烈寒难得不口嫌体正直的温柔给感动到了,竟然也没有挣扎,就那么乖巧的依偎在沈犹烈寒怀里,徐徐前行。
到底是犯懒,沈犹烈寒最后还是被凤栖梧各种撒娇卖萌骗上了马车,到护国将军府的时候已经快酉时了,平时连半个时辰都不用的路程硬生生被他们走出了一个时辰,想到罪魁祸首,凤栖梧又瞪了沈犹烈寒一眼。
下车的时候,沈犹烈寒还是和在南郊别院一般,躲在马车里不想下来,凤栖梧一下车,却听那门房冷嘲热讽道:“哟,这谁啊,大小姐,端华郡主?”
另一个门房也阴阳怪气的道:“不是说攀上了寒江王,还赏了郡主府嘛,怎么,被人家赶出来了,不要了?”
凤栖梧倒也不怒,只是冷声道:“把流萤和似火叫来。”
自京兆府伊分开后,那两人提前回来了,不过现在,凤栖梧倒是觉得那两个管家似乎差了点什么。
“跟谁说话呢你,流萤管家是你想见就见得嘛?”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谁,废物一个!”
“你求我们啊,求我们就??????”
“闭嘴!”随着一声呵斥,那两人污秽的言语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两声惨叫。
“属下管理不当,请大小姐责罚!”流萤走到凤栖梧面前弯腰抱拳,态度诚恳又认真。
把两个口出秽言的门房打飞在地上的似火也走上前道:“属下参见大小姐,这两个人不知要如何处理?”
那两个门房见前几天把管家和几个管事嬷嬷折腾的服服帖帖的两个年轻管家对凤栖梧如此恭敬的样子就是再傻也明白这两人是为谁做事的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道:“大小姐饶命,小人们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求大小姐饶命??????”
“饶命?”凤栖梧冷声道:“谁说我要你们的命了?”
脚步轻移,已经走上了门前的台阶,清脆的声音道:“流萤,集合全府人到前院。”
凤栖梧进门,沈犹烈寒看这里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便跟着进去了,进去之前叫了一声“寒墨。”
寒墨当即道:“是,王爷。”
一时间门外只剩下寒墨,半夏,车夫和那两个门房。
半夏疑惑道:“王爷让你做什么?”
寒墨并不直接作答,而是冷然道:“你以为,如此侮辱大小姐的人,王爷会让他们好好活着?”
如果是流萤和似火的恭敬让那两个门房惊慌失措的话,那么,沈犹烈寒的出现就足以让他们绝望了,以至于寒墨说着如此明显带着危险的话语时,他们还呆愣在那里。
凤栖梧进府以后就看得出来,这两个月流萤和似火的确把将军府打理的不错,所有的事情井然有序,甚至那些下人见了流萤和似火都会像见了正经主子一般弯腰行礼,至于沈犹烈寒因为今日被凤栖梧恶作剧换了个面具,那些人并没有认出来。
只是当走到前院的大厅里,那些下人们都只向流萤和似火行礼的时候,沈犹烈寒的怒气再也压不住了,面色铁青,手上青筋暴起,寒声道:“两个管家倒是记得清楚,这是你们的大小姐,您们难道都瞎了,看不见吗?”
还有,沈犹烈寒眼露寒光看着流萤和似火“我让你二人跟着她是保护她,不是替她当主子,这些人瞎了,你们也瞎了聋了嘛?”
沈犹烈寒此刻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心疼,区区下人也敢无视凤栖梧这个堂堂的嫡出大小姐,门口那两个门房那般侮辱,凤栖梧也是早已习惯的模样,如此虎穴,之前的凤栖梧是怎么过活的?她很难想象如果不是那一次无忧散的意外,是不是自己还没来得及遇到她,她就先在这狼窝虎穴中含恨而死了?
说寒江王不穿官服,不带那铁面具有人认不出来,话会所到这份儿上还能不认识嘛,大大小小的下人密密麻麻跪了一院子,颤颤巍巍道:“参见王爷,见过大小姐。”
凤栖梧伸手握住沈犹烈寒因为愤怒而颤抖的手,心里微暖,有这么一个人为你的欢喜而欢喜,为你的委屈而委屈,还有什么值得奢求的。
饶是心里思绪诸多,凤栖梧面上却是挂着讽刺的笑容:“哟,诸位还记得我凤栖梧这个大小姐啊,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年孝顺你们的二夫人和二小姐孝顺的都忘了这护国将军府姓什么了呢?”
“大,大小姐说笑了,您是大将军的嫡女,凤府的嫡出大小姐,奴婢等怎么能忘啊?”一个年纪四十来岁,却穿的颇为讲究的模样讨好的说着。
凤栖梧在一众家仆里面穿来穿去,走到那摸摸面前“是嘛,张嬷嬷还记得我呀,这衣服,锦绣阁的料子吧,还有这玉镯,我怎么记得吗在我娘的房间里见过啊?”
绯烟夫人虽然离开多年,凤傲天却是个长青的,整个绯烟阁彻底封闭,根本不给任何人进去的权力,可是随着他离开的这几年对家里的关注越来越少,那些下人的胆子就愈发的打了起来,起初是偷了绯烟夫人的首饰去贿赂吴氏母女,后来那对母女知道绯烟阁已经被打开后干脆自己大拿大取,也不禁止那些下人们拿,倒是绯烟阁那些放在表面上的首饰之类的所剩无几。
凤栖梧一一细数着张嬷嬷身上本不该她这个身份该具备的东西,直到说出张嬷嬷在外面的一处四合院的时候,张嬷嬷终于挺不住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求饶道:“大小姐,老奴错了,是老奴太贪心,被那吴氏母女懵逼了,求大小姐开恩哪,大小姐!”
那一声大小姐,可端的是悲悲切切,简直是闻着伤心听着泪流,可是,凤栖梧却是不买账,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怎么说呢,一个个的都求我开恩,当初自己怎么就不知道积点德呢张嬷嬷?”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以一个家生子奴婢的身份欺负一个嫡出的大小姐是不是觉得很刺激很过瘾啊?!是不是觉得嫡出的大小姐又如何,还不是被你们欺负,很骄傲很得意是不是?”
不只是张嬷嬷,一大部分人都被这诛心的话给刺激的微微颤抖,如何能否认,当初被吴氏母女指使着欺负凤栖梧他们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深怕凤傲天回来惩罚,可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一年凤傲天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凤栖梧就是个傻,如此他们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凤府的嫡出大小姐像狗一样被他们欺负,愚弄,这事情说出去都是倍有面子的,扭曲的心理让他们忽略了这个本该是他们恭敬的主子,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而已,没有犯错,更没有犯罪,却要承受比罪犯更可怕的虐待和欺凌是多么的不公。
如此状况,凤栖梧还能说什么,懒得开口,对寒墨道:“寒墨,找人帮我把将军府外面的所有铺子田产都统一起来,把苏离叫回来,交给他。”
转身后对流萤似火道:“叫你们前来的时候我就跟你们说过跟了我就不要有别的心思,如今,事已至此,我也不便多说什么,我这小庙供不起你们这两尊大佛,你们还是好自为之吧!”
“小姐?”流萤惊呼。
似火看起来也想说什么,却是嗫喏了几下,最终也没有开口。
凤栖梧朝站在一边训斥了那些人后就没再开口的沈犹烈寒伸出手“我们回去吧,我累了。”
“好。”沈犹烈寒毫不避讳的给她一个拥抱,而后俩人像个连体婴一般,又缓缓出府,只是各自心思,谁都闭口不谈,气氛沉闷的有些让人难受。
寒墨看看跪了一院子的下人,再看看流萤似火,恨声道:“看看你们做的好事!”
吐槽完也不再多看他们一眼,毕竟那是寒雨的师父的童子,却不是他的什么人,比起这两个人,她心底还是比较心疼那位未来的王妃,跟沈犹烈寒一般,也是难以想象那人骄傲的人在这么一个狼窝虎穴是如何生存的下来的。
马车上,沈犹烈寒无声的握住凤栖梧的手,给她安慰,凤栖梧朝她露出一个笑容“我没事,他们的试探其实也不算是难以容忍,不过是我不喜欢罢了,趁早一拍两散,省得以后事情闹到了,让寒雨夹在中间难做人。”
“听你的。”沈犹烈寒微笑道;“不周山的出不训练也结束了,趁着出海的时候让齐峰和风蓝,雪影等人多训练些人,到时候全是你自己的人,不怕这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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