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个人的院子隔得并不是多远,却让舒锦意走在青石铺就的小路时深刻感觉到其间艰难。
一路过来她想了很多,该怎么面对褚肆。
然,等他们二人碰上时,才觉得两人之间也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少夫人!”
左右随从徐青和郭远瞥见前面低首过来的舒锦意,愣住,下意识的回头看身边的相爷。
舒锦意低着脑袋,心绪竟达到了难以言说的平静。
那只黑色皁靴落到眼皮底前,能感受到褚肆的靠近却不会太近的距离。
呼吸是极其的平稳,几年不见的人,再次隔世相见,舒锦意在心里自嘲。
对比褚肆的成功,自己更显得灰败。
她已所剩无几,哪里还能同褚肆相提并论。
“你身体不好就留在院里好好养,把你们少夫人扶回去,”褚肆低磁沉哑的声音从头顶处响来,不冷不淡。
左右两边的丫鬟都规规矩矩的弯着小腰,脆生生应着声“是”。
褚肆带着股冷风走过舒锦意面前直出南院正门,舒锦意缓缓抬起头,透过那道门,凝视着虚空处。
南院是属于二房的地方,南院正厢住的是褚肆。
彰显褚肆贵重的身份,但真正握着权柄的却是大房那边。
褚肆身边最年轻的管家先生赵廉微弯着身小步跑过来,恭谨一声道:“少夫人,爷叫属下派人将您送回院子。”
舒锦意摆手:“几步路而已,不劳烦赵先生了,走吧。”
话罢,自顾自转身走出正厢院子。
赵廉略一愣怔,脑中闪过方才舒锦意随意抬摆的手势,心中彼有些异样。
……
刘氏早早派人过来看过舒锦意,回来的人说她仅是小有异样,昨日的打击似乎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这才把人叫出来同去老夫人的定安堂。
幸得舒锦意适应能力强,此经一遭,心境更是大有改变。
对比塞外边关所受,眼前这些也不过如此了。
刘氏是个厉害的人,做为婆婆也顶是不错,特别是对待自个这个儿媳妇,路上耐心叮嘱:“褚家和墨家到底不是一家,前段时日阿肆这孩子又做了些让老夫人不满意的事,老夫人平常时还能多看你几眼,在她跟前多替阿肆说几句好话,省得又被那几个人拿捏了错处。”
“是。”舒锦意低眉顺眼小心走在刘氏身侧。
“老夫人为人多为公正,可人心是肉长的难免会有偏心的时候,你自个多提心些,莫要再笨手笨脚失了二房的体统。”
舒锦意突然想起褚暨如今为内阁首辅大臣,主持内阁大政,权力最大。
名义上相当于宰相之职,但无宰相之权。
严格算起来,褚肆不过是隐藏中的右相,而褚暨才是真正掌权的左相。
褚暨在褚肆少年时就强行控制二房,甚至于连他和她之间的姻亲也是褚暨促成。
褚肆年少时太拔萃,褚暨担忧他靠岳家的后台壮大自己,于是先给他娶一门不可能有帮助反而拖累的亲。
至于有没有在朝中各处做手脚阻碍褚肆,舒锦意便不得而知。
“是。”
面对刘氏的耳提面命,她温声应着。
刘氏扭个头过来细瞧了眼低眉顺眼的儿媳妇,对比大房和三房那两个嫡儿媳妇的厉害,自个这个不论如何看都上不得台面。
虽是被逼迫娶进门来,刘氏却没有迁怒这个小儿媳妇,教了好几个年头,也没个上进。
叫刘氏叹息不已,哪怕是有大房那嫡儿媳妇一半的强,她就烧高香了。
“二嫂嫂和锦意来了!”
刚踏进定安堂院门,就见走在院前几步的三房上官氏。
上官氏长得身姿妖娆,眉目清雅秀美,肤色是江南水乡的白皙细腻,浑身散着浓浓的书卷味儿,上官氏出身书香世家,配着三爷褚寰大家都说亏了。
上官氏偏要让外边的人睁大眼看着,她挑的夫君一点儿也不比他们想象中差。
果然,褚寰做了皇商,这世道,没有什么不是钱财不能憾动的。
三房财大气粗,上官氏衣食方面也是整个褚府最优,当然,表面上还是老夫人胜一筹,上官氏还不敢越了过去。
“三婶。”
舒锦意低首唤了声。
上官氏优雅一笑,眼神儿在她身上溜了一圈,含笑道:“气色好了许多,快要把满院的娇花比了过去!”
“谢三婶赞誉。”
舒锦意盈盈接口,顺溜的承下了上官氏的赞美。
“咦?”上官氏忽地朝她深意地看来一眼。
莫说上官氏,连刘氏也侧目看来。
上官氏盯半晌,对刘氏笑道:“二嫂是个有福气的,能让阿肆娶得这般媳妇!”
刘氏淡若笑着接话:“哪里及三弟妹福气。”
“母亲在同二伯母说三嫂什么呢!”
正当上官氏要说话,后头就走进来一名丽质天生的少女,一双乌溜溜大眼睛正在她们之中来回巡视。
几步轻快的到上官氏面前,天真浪漫又不失优雅的挽住上官氏胳膊,笑眯眯看向舒锦意。
这是上官氏的嫡出女儿褚容儿,才将将十四,却已出落得貌美如花,听说门槛不知被多少媒婆跨烂了。
“你这小调皮,又来迟了,快进去,莫叫你祖母体罚你!”
上官氏对嫡女亲昵之举透着百般的宠爱,实在叫人艳羡不已。
“二伯母,三嫂一起进去吧!”
褚容儿大方地冲二人笑道,却和上官氏先一步入屋。
两人才转身,刘氏面容立即清冷下来,示意身边舒锦意跟上。
……
除去上官氏怀着孕的儿媳妇,褚家女眷都到了场面。
嫡系都占着前头位置,给老夫人请过安,大家都规规矩矩的坐着说几句体己话。
舒锦意从这些人的言语中瞧得出,大房和三房多半是瞧不上刘氏这个寡妇。
要不是儿子现在出息了,估计怕是连说话的地儿都没有。
可现在就算褚肆坐了丞相之位,仍旧被死死压制着,刘氏的处境依旧不是大好。
幸得老夫人也不是那么偏心的人,平常时能向着些这个可怜儿媳。
“昨个肆儿回府了,你这做母亲可有好好说几句?”
话完贵圈里的那些事儿,老夫人就转过来旧事重提。
刘氏心里也是有苦难言,儿子的行为,她早不能管束,表面上听从她的,可一转身又抛之脑后了。
瞧刘氏样子,不待她说话,老夫人就把视线转向舒锦意:“锦意,你是肆儿的媳妇,也该在他面前提两句,莫叫他再犯错误。”
老夫人也是为了褚肆好,这才三番两次的提事。
若放在他人那里,早就不管不顾了。
说到褚肆,屋里这些人都不出声,鼻观鼻,眼观眼。
舒锦意能感受到所有人投来的目光带着几分看戏的意味,抬眸朝刘氏这边看了眼,在大家以为舒锦意只唯唯诺诺应一句,但见她迈前两步,挺直了背,面容沉着,彼有一股大将风范地尾尾道:“孙媳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此话一落,众人具是一愣。
并不是这话有什么不对,而是舒锦意这个人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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