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褚肆醒来就见进来的清羑,俊眉紧蹙。 面冷声淡道:“少夫人呢。” 清羑战战兢兢道:“少夫人跟着二夫人去定安堂给老夫人请安了,少夫人卧榻多日,说要在老夫人跟前多说一会儿话,让奴婢……” “出去。” 褚肆眼目森寒,视线瞧在清羑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相爷……” “没听着,”褚肆语气徒然又冷了几分。 许是许久未曾见识过如此冷漠的相爷了,清羑被吓得丢了魂魄。 噗通跪下。 “奴婢这就出去,还请相爷莫恼,”说罢,清羑弯着身急急退出去。 到门外,才发现自己浸湿了满身汗。 “砰!” 褚肆扬起受伤的手,将榻边的青花瓶给扫到地上。 听到这声响,外边的人被吓了一跳。 谁也不敢进屋。 …… 再说舒锦意这边,一早就随刘氏来到定安堂给老夫人请安。 大着肚子的舒锦稚满脸憔悴的靠坐在椅边,连平常时的生机都没了。 整个人蔫蔫的。 要不是知道她吃得好,住得好,还以为蒋氏将她虐待了呢。 实则是因为舒锦稚孕吐得厉害,这才导致她身体变差了。 “锦意大病一场,这气色到还不错,想来是调理得好!如此,做婶婶的也就放心了,”老夫人未开口,上官氏就含着笑意慢声一道。 此时屋里人正拿惊奇又怀疑的目光扫视着舒锦意,仿佛在她身上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般。 舒锦意自是晓得他们是怀疑自己装病,狩猎时,也用计瞒了皇上。 可他们不知,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瞒实了皇帝。 皇帝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在狩猎场那里的舒锦意是假的,他不追究,也不过是因为褚肆。 二来,她舒锦意也不是重要人物。 “三嫂可不知,在狩猎场,我特地去瞧了几回,不曾想那些奴婢竟强行挡在外,实在是欺主。” 褚玥悠悠地开口,语气阴沉。 舒锦意抬头看了她一眼,慢声道:“是我的意思,怕病气过染,后因相爷令人寻得良药,这才根治。让大家为锦意担心了,锦意实在过意不去。” 褚玥一噎。 本意想用这话引出舒锦意的胆大包天,竟敢欺瞒皇上。 如出意外,叫他们褚府如何是好? 关系到褚家,老夫人必然不会轻易的将这事揭过了。 不想,舒锦意轻轻松松一句话,就将她之前所做的欺君之罪给消了。 褚玥不服也不甘。 就差一些能将二房给摘了。 “是吗?”褚玥眉头蹙紧,道:“我怎么听说……” “阿玥。” 蒋氏瞥见老夫人脸色不对,赶忙低声叫住。 褚玥被蒋氏这么一叫,连忙低下脑袋。 “锦意无碍,自是喜事一件。” 老夫人慢悠悠地开口,其他人都沉默不出声。 那话刚落,老夫人眼含警告地扫过定安堂内的众人,“褚家是一个大家庭,若是让我听到不好的传闻,害了整个褚家……” 老夫人话虽未完,听到这一半,大家都多少都心里明了。 出头的褚玥被老夫人冷利的眼神扫到,瑟缩到蒋氏的身边。 若是害了褚家,就算是平常时祖母宠她,也不会那么算了。 “母亲放心,褚府上下一条心,哪能害了一大家子。” 上官氏笑语嫣嫣道。 老夫人颔首,算是对上官氏满意。 蒋氏暗暗扫去一眼,眼底迸出冷芒。 上官氏向来不怕蒋氏,笑着迎上去。 蒋氏冷着脸扭开。 老夫人接下来又对舒锦意说了几句暗示性的话,无非就是让她惦量着做事,别拖垮了褚府。 否则,不会让她好过了。 刘氏从头到尾到是没有说一句话,老夫人问起话,也是中规中矩的回答,挑不出半点错来。 见刘氏如此,老夫人也不多与她说,转头和上官氏以及蒋氏说起了体己话来。 从定安堂出来,褚容儿就笑着随上来。 “三嫂嫂,三哥可还好?” 舒锦意看了刘氏一眼,刘氏道:“你们说话。” 说着,刘氏就带人率先离开。 “你三哥安好,”舒锦意这才回答褚容儿。 褚容儿本意不在关心褚肆,灵动的眼眸一闪,小声道:“三嫂,这个冬刚过,春季到来,誉王妃就已经准备了茶宴,居时……可否带上容儿?” 舒锦意一怔,道:“你是褚府嫡出小姐,誉王妃办茶宴,想必也不会缺了你。” 褚容儿羞涩道:“入誉王府虽不难……可有些地方,总得三嫂嫂带着才方便。” 舒锦意神色闪动,浅浅一笑:“也好,若誉王妃相请,必然带上你一块儿。” 褚容儿满脸惊喜,“多谢三嫂!” 舒锦意淡淡颔首,“我得回去看看你三哥了。” “三嫂慢走,”褚容儿高高兴兴的将舒锦意目送走。 褚玥站在身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冷笑在心里。 半晌,走过来,“八妹这是和三嫂嫂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褚容儿惊得回身,收敛脸上荡漾的笑,“不过是关心几句三哥的状况。” “哦?”褚玥瞄着她,“难得八妹也时常关心三哥了。” 褚容儿听出褚玥嘲弄之意,脸微白。 “都是兄弟姐妹,关心几句也是……” 褚容儿话未说完,蒋氏就从侧边叫了褚玥一句。 褚玥意味不明地看了褚容儿,转身随着等在那边的蒋氏离开。 舒锦稚微挺着肚子走出来,脸色虽难看,盯着蒋氏的眼芒却非常的狠利。 蒋氏对她也是置之不理,各走各路。 舒锦稚害喜害得厉害,也没精神力再去和蒋氏争势。 …… 回到这边的舒锦意马上就发现气氛不对,褚肆屋外候满了下人,愣是不敢轻易踏足门槛。 舒锦意一来,大家同时松了一口气。 管事赵廉忙抹着冷汗跑到她跟前:“少夫人您回来了,且快进去看看爷吧。” 舒锦意眉心一蹙:“他又怎么了?” “这……”赵廉也不知如何说好。 “都退下吧,有我在就好,”舒锦意看他们这神情就知道里面的人又闹别扭了。 众人如获新生,喜得松了一口气。 “是。” “给你们爷准备些医用物,我待会儿给他换新药。”舒锦意进门前吩咐了一句。 赵廉立即吩咐人去准备。 舒锦意推门进来,就见吊着手,勉强举起另一只手褚肆坐在案头前处理事务。 “身体还没好,你这又是做什么?” 褚肆抬起幽黑的眼,看了她一眼,又继续低头阅公文。 舒锦意:“……” 他这还气上了。 舒锦意见他理都不理自己,索性就坐到圈椅里,等着药来。 没多会,赵廉亲自将备好的药送了进来,不敢看舒锦意和褚肆就急退出去。 舒锦意端起医用物走过来,放到他案前的公文上,挡住了他所有的视线:“我给你换药。” 结果。 褚肆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也没动。 舒锦意:“……” 褚肆用另一只手抽出药盘下的折子,继续看。 “啪!” 舒锦意拿起药盘再重重往案上一放,发出好大一声响。 “褚肆,你想干什么?想废就直说,我替你掰断了。” 褚肆抿着唇,缓缓抬头,幽暗眼目深深看着她:“锦意,你当真希望别人来伺候我。” 褚肆眼神极为认真严肃。 舒锦意同样看着他,反问:“你觉得呢?” 褚肆满眼复杂:“我不知道。” 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了解她。 “我说过的话,你当是喂狗了吗?” “……”褚肆凝视着她,沉默不语。 “把手拿来,我给你换药,真是惯的你,”舒锦意转过来,拿过他伸来的手,将他上衣脱了,露出里面满身的伤痕。 舒锦意将唇抿紧了,动作不禁更加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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