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卫坊外围了大量闻讯赶来看热闹的附近百姓,汴京作为大秦京都,首善之区。汴京人生来就比大秦别的地方的人有优越感。 而且他们的生活更加富庶,悠闲。朝廷不仅年年罢免赋税,还常常有补贴福利。热了有补贴冰钱,冷了有补贴碳钱... 在这种高人一等的优越环境下,他们对生活就更有追求,不止单单盯着温饱,对生活的乐趣也有很多的追求。 而卫王时不时闹出的乐子笑话,这十几年来就是他们生活乐趣的组成部分。 看热闹,哪有不围观的道理。 战甲披身,甲叶铿铿,嗦嗦作响。 刀枪出鞘,王旗潇潇,战马嘶鸣。 不时有身穿军常服的汉子走进家门,再出来之时就变成披甲执刃的将士。 附近围观的百姓都被吓住了,这不是平常的卫王三卫,挽弓披甲这是要干嘛?要造反? “这是什么情况?卫王要造反啊?” “莫要胡,当心被朝廷和卫王听到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他们这是怎么了?” “孤陋寡闻!来来来,都凑近点!我来告诉你们!”常年混迹市井的戴着瓜帽的青皮二狗子轻蔑的得意道。 八卦的百姓们一看有内幕消息不自觉的赶紧围过来。 难得享受被人众星捧月的感觉,二狗子鼻孔朝嘚瑟道。 “我刚刚从朝堂收到风,卫王被皇上册封下兵马大元帅,要带京营出征九镇平乱!卫王三卫身为卫王的护卫亲军自然要随军护驾啦!这可是内部消息!你们别到处乱传啊!” 我从朝堂收到风?下兵马大元帅? 围观群众一下子砸锅了,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骂开了。 “我呸!你个二狗子!当自己是进士官人?还从朝堂收到风,知道大秦门的大门朝哪边开吗?” “就是!就你还从朝堂收到风,知道朝堂两个字怎么写吗?” “封卫王当下兵马大元帅?朝廷抽风了?再我朝有这个官职吗?你戏文看多了吧......” “这狗东西,尽忽悠人,走走走,散了散了!我在卫王左卫有熟人,待我找他问问,这二狗子泼才不靠谱!” “就是...就是!” 刚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每一会儿,就被群众唾弃了,巨大的反差让二狗子一时间接受不了,急了。 “真的!是真的!我有一个好兄弟在汴京报里做活计,这消息千真万确是从宫内传出来的!不信你们等着,不用多久, 朝廷的文书和皇帝圣旨就会昭告下!你们怎么还不信啊!真的是真的!” 卫王府。 到处都是行走匆忙,喧嚣嘈杂的奴仆侍卫,都在为卫王出征做准备。他们的王爷封王以来出过最远的门就是城外三十里的观潮阁。 整个卫王府缺乏出远门的经验,时间又赶得急,一时间鸡飞狗跳... 只有书房附近很安静,所有人经过这里是都会尽可能的放轻脚步不敢打扰把自己关在书房的卫王。 只当是卫王因为对出征的事情不满在生闷气。 夏宗孝把自己关在书房内,坐立难安。 十六年前的雍关之变,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沉封在记忆深处。 现在沉睡了十几年的记忆再次被唤醒。 满城的死人,跟鬼城一样,在死人堆里过夜,跟鹫鸟抢战马的腐肉。还有被蛮族裹挟的那段日子,真是生不如死。他病病殃殃的身体就是那段日子留下的。 在温柔富贵乡中过了十六年,将要再次面对战争,夏宗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恐惧,担忧,紧张,不安,兴奋?五味杂陈,像是有一股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闷得慌。 夏宗孝气馁的蜷缩在铺着厚实珍贵貂裘的圈椅里,满脸沮丧。 这不对啊?好歹他也是个穿越者,他上辈子看的穿越也不少。哪个穿越者上来不是怼怼地怼空气。 往那一站,王八之气四散,良臣猛将纳头来拜。 十项全能,什么都会,文能安邦武能治国。 各种巧遇机缘不断,登基为帝不过平常,称霸世界也是尔尔。 这么到他这儿一切都变了。 出身是皇帝的嫡长子,身份是尊贵的,他日登基为帝,良臣猛将,三宫六院都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可事情没有往他想象的方向发展,在他四岁之时整个都变了样。 父皇驾崩,叔父登基。 从壮硕的老虎,变成了病恹恹的羔羊。 这样三一病,五一大病。喝的汤药比他喝的水都多。 尤其是身体的衰弱变化让他措手不及。刚开始的时候还想着他日夺回帝位,文功武治,名垂千古。 但衰弱的身体让他对未来失去了激情和期盼,权力的野心和**全都烟消云散。后来渐渐地想明白了,皇帝是个苦差事。而自己位居亲王,荣华富贵已经享之不尽,人生苦短世事无常,去争这个干吗? 每日秉着混过一日赚一日的心情,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唯一让他心里对这个世界还有期待的就是这个世界真的存在武功。 不是那些花架子,而是实实在在的武功。内功心法,飞檐走壁,剑气外放。功力深厚着一掌就可以震碎一面厚墙,临空几步借力,可以和飞鸟一样飞出好远。 这些都是他实实在在从玄德老道身上看到的,因此才会对玄德的卦象遗言深信不疑。 这个世界和他原来的世界真的不一样。 “或许真武观的牛鼻子是对的,我的机缘在北方,只要找到活白虎,我就能身体康健,百邪不侵!到时候我就到处搜刮珍奇异草,高深武学!老子也练武,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四海蛟龙!凌波微步,踏雪寻梅,到处飞,想想都带劲!” 在他上辈子那个年代的男孩,每一个男孩都有一个武侠梦,一人一马,仗剑涯...... 总算给自己找到了生活目标,给自己一个不抗拒去北边的理由,夏宗孝心情大好。一下子从圈椅上跳了起来,蹲在圈椅上又嘀嘀咕咕。 摸着下巴几根晶莹柔软的绒毛,唯一不满的就是他这张让他满意又头疼的面相。 用上辈子的学习的蜀地方言自言自语道:“龟儿子!老子长得太好看,希望在杀气方面在加强点...嗯...就这么办!得带个面罩...那个谁?...兰陵王不就是因为长得太好看才带的面具,这才威名远播,流传千古!嗯!对!就这么办!” 显然夏宗孝弄错了逻辑顺序,兰陵王不是因为带了一张吓人的面具才威名远播,流传千古的。是因为他自身的才能。 而才能这块,被夏宗孝自动忽略了。 “骰子!骰子!你个龟儿子!死哪去了,快过来!”夏宗孝想到兴奋处,扯着脖子喊。 “来了来了!爷!骰子一直在门口侯着呢!爷您有何吩咐!”骰子机灵的从门外快速赶到。 从和夏宗孝一起长大,对夏宗孝的了解比他自己都深。 对夏宗孝想一出是一出突然人来疯的性格早就见怪不怪。 “去!给我弄个面具来,就是孙校尉带的那种的!不过样式不要那样的啊!他那个做工粗糙,款式老旧,关键是长得太丑! 你现在就去找东城的褚家画斋,让他们掌柜的给我画个老虎,不要普通的老虎!要威武!霸气!别人看一眼就肝胆俱碎,最好能让西夏和辽国的那些军将看一眼就主动缴旗投降的那种...当然咱怎么也是个斯文人...还要注意突出本王儒雅谦和的气质...... 让卫里的工匠司的人连夜铸造!料要用纯银的,边要镶金,透气舒适,不然憋得慌......” 又叽叽歪歪踢了一大堆要求,才把头昏脑涨的骰子打发走。自己兴奋的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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