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颜琨说道:“我现在去拜见外公,你去吗?”
“好啊好啊!”朱和坪欣然道。
去哪都没问题,只要和兄弟在一起就行。
颜琨的外公乃大明次辅杨天生,就住在莫愁湖边,离宾馆不远。
他家原本是颜常武的别业,以杨天生的身份,住那里自然不在话下。
见天色已暮,朱和坪还不回宫,他的“伴伴”即东宫大徐公公硬着头皮道:“殿下,太阳西下,若是迟归,只怕宫里下簧。”
下簧即锁宫门,一般地,大明宫城为了避免事端发生,一般配到了辰时正中落锁,亦即是八点时锁上宫门,非特急事务不能进出,有时遇到紧急军情,也不开门,用吊篮把文书提到宫城
墙上再送内廷。
如此严格,就不怕传出坏名声,例如银乱宫阙,对于朝廷是个极大的污蔑,而锁了宫门,别人无话可说。
见朱和坪为难,颜琨笑道:“徐公公,不用担心,我包接包送,送你家殿下按时回宫,你就不用担心!”
话已到此,徐公公陪着笑脸道:“有颜殿下这么说话,奴婢就放心了!”
朱和坪在旁边长长地出了气,心中愤愤不平!
他的,自已身为那些大臣与的主子,想不按点回宫,就被他们喷得满头口水。
说真的,朱和坪对他们是无可奈何,他们摆出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样子,朱和坪能拿他们怎么着。
你要是不听他们的话,他们就跪在地上不起,死也不起来。
他们不听旨意,罪不致死,你打他们吧,他们领受廷杖是甘之如饴,前仆后继,好象你不打他们的话,他们皮痒痒的。
“滚刀肉!”
朱和坪用这句民间的话来形容他们,深切体会到万历皇帝为什么长期不上朝的原因,史称万历怠政,因为他搞不定那些大臣们。
大臣们分朋党,彼此攻击,于是皇帝非常讨厌,这是朝廷,不是街头巷尾的市井之人争吵地盘。
当万历皇帝恐吓大臣时,没想到大臣们都想靠着骂皇帝而出名,皇帝廷杖谁,谁立即名扬天下,万历皇帝唯有拿出绝极大招:不在线,不回复!
而今新明朝政亦向此方向转移,大臣们振振有辞,一旦有事,大臣们必然大抬祖宗之法来对付自己,而自己又没有祖宗之法的解释权,渐渐陷入窘境。
之前监国公主朱真真秉政,她不是个强势之主,且以女子之身坐于宝座,更是谨慎,以致于朱和坪也得表面做足功夫,摆出一副听信铮谏明君的样子,
而颜琨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一句话,徐公公不敢不听。
颜琨类父王啊!
颜常武回朝,大明朝政的工作效率极高,谁都不敢多放一个,对他是言听计从。
没有那种大段大段的谏言,大臣们更不会有什么死谏,不听他他就死给你看的无赖样儿。
象解除贱籍,只要大臣们想,就有大把大把的理由来反对。
比如北京乐户,是朱老四把坚决拥护建文帝的官员的妻女变成鸡的后代,要没有颜常武在那里坐着,只怕大臣们就会来说三道四了:“你一个皇太孙,都不是皇帝,竟然敢反对成祖爷的
章程,想让我们大伙儿没鸡叫?”
可是颜常武在那里一坐,大臣们就变了一副嘴脸,个个谀词如潮,都说德政,朱和坪小同志做得好!
这是“君子可欺之以方!”大臣们觉得朱真真、朱和坪两母子好欺负,但让他们去欺负一下海贼头颜常武看看!!!
颜琨和朱和坪去到杨府,打着“颜琨、朱和坪来见外公”的名义,否则他们是半君,杨天生是臣子,得行君臣大礼,现在则是走亲戚,就可以随意很多,杨天生在二堂台阶前接他们。
颜琨叫道:“外公!”
朱和坪也跟着叫:“外公!”
“好,好,两个乖孙儿!”杨天生很高兴地问:“吃饭了没有?”
去到了又是吃,杨天生正在吃饭,吩咐给兄弟俩一人一副碗筷,照吃可也!
朱和坪推辞道:“外公,我已经吃过了!”
“咳,只有山崩,没有肚裂!来!”杨天生不由分说,亲自给他们装了一碗佛跳墙!
佛跳墙是集海味精华于一碗的好汤,杨家的佛跳墙在南京城出名,朱和坪很高兴地喝起来,此时没人来劝他不能吃喝什么,不能吃喝什么,因为杨天生同样强势地把朱和坪那些随从都赶开了。
见朱和坪胃口很好的样子,杨天生高兴地拈着胡子道:“陈衷纪东南国前内阁总理大臣,东南国开国元勋有句名言:人生在世,就是吃喝两事,不会吃喝的民族,没有发展前途!皇
太孙殿下,外公看好你哦!”
朱和坪苦笑道:“在外公家,才能随意吃喝啊!”
颜琨同情地道:“你太难了,可怜的娃!”
他与朱和坪在杨府呆到差不多的时候,准时把朱和坪送回了皇宫。
第二天朱和坪没开早朝,早早到了宾馆找颜琨一道吃早餐。
吃过早餐,他们就动身游玩南京去也!
按照事先安排,朱和坪应该与大臣们开会处理事务的,但他丢下了事务,搁以前,他是劳模,兢兢业业地处理完朝政,早早起来,迟迟休息。
有把朱和坪的表现报给监国公主朱真真,公主说道:“别人是**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我那皇儿却是为了陪兄弟,都把朝政给荒废了”
她心中一软,找个借口道:“不过,琨儿来一趟不容易,让皇儿去陪他吧,有什么要紧事报告给孤就行了!”
马蹄声声,离那座半山间的古刹越来越近了,远远望去,古色古香,深邃久远。
“这鸡鸣寺位于鸡笼山东麓山阜上,是南京最古老的梵刹之一。鸡笼山东接九华山,北临玄武湖,西连鼓楼岗,山高六十多米,因山势浑圆似鸡笼而得名。”朱和坪介绍道:“鸡鸣寺寺
址所在,三国时属吴国后苑之地,早在西晋永康元年公元的300年就曾在此倚山造室,始创道场。东晋以后,此处被辟为廷尉署,至南朝梁普通八年公元的527年梁武帝在鸡鸣埭兴建同泰
寺,才使这里从此真正成为佛教胜地。”
朱和坪的兴致很高,不住地介绍道:“同泰寺与宫城隔路相对,整个寺院依皇家规制而建,规模宏大,金碧辉煌,盛极一时,无愧于“南朝四百八十寺”首刹之誉。”
“同泰寺后来没落,千年之后,于洪武二十年,太祖皇帝下旨由崇山侯督工重创,改鸡鸣寺!”朱和坪告诉给颜琨道。
颜琨闷哼一声道:“我们那里可没有这么历史悠久的寺庙,好想搬一个回去!”
“老兄你有想法,看中哪个就搬哪个呗!”朱和坪慨然道:“鸡鸣寺不错的,需要的话就搬回去!”
国家有倒海之力,把一座寺庙彻底搬空不过是一句话,而中华的航运能力强大,搬了一座寺庙还真不是难题。
“没想到你们这里也有樱花啊!”颜琨手指路边树道。
“是的,这是父王的樱姬夫人到鸡鸣寺上香后下令种栽的,现在过了开花期,每年三四月间,樱花盛开,一片樱海,十分美丽,古寺显新貌,难得的美景啊!”朱和坪自夸自己城市道。
“太棒了!”颜琨伸手扶着他的肩膀道,两人顺着山道逐阶而上,走得歪歪斜斜的,很不成体统。
见到左右那一双双鼓起来的眼睛,朱和坪开心得差点想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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