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长生一听这,顿时没脾气了。
背后裂开的伤口还在如火燎般的疼痛,她着实不想在此刻看见这一群罪魁祸首了。
“来人,送他们回去。”
立时,一名侍卫应身而出,躬身应是。
一众大夫面面相觑,疑惑非常。
“可是城门……”
长生娘子这是要做什么?赶他们走,可是他们得能回得去啊?
城门可不是他们家开的,拍门就能应!
“跟我走!”侍卫接过顾长生递来的令牌,冷声呵斥。
这群人,害的长生娘子伤口裂开,怎么能得了他好脸!
长生娘子,那可是他们心中神一般的存在!
“走吧……”胡一海看了那紧闭的门一眼,终是下了决定,带着众人随着侍卫离开。
听长生娘子的,或许他们真的能进城也未可知呢?
才回到家里,顾长生就趴在软榻上一动不动了,月西楼领着众人赶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情况。
小翠和董雷一见顾长生后背上渗出的血迹,顿时就泪盈于睫。
“娘子,这是怎么了,不是说来的只是柳州的大夫,不是来找茬的,你怎么还受伤了?这伤口可全都裂开了……”小翠一边心疼的直流泪,一边急忙的拿出了药箱,清洗,上药,包扎,这一套行动下来,她已经驾轻就熟,做的有模有样。
“呼……疼啊……”
小翠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顾长生脸顿时就黑了,呼疼出声,“小翠啊,不带伤口上撒盐的啊。”
“奴婢怎么舍得给娘子伤口上撒盐呢?这可是娘子亲手做的药。”小翠放轻了动作。
“哎,不作死就不会死,我这是被自己给坑了,你们就别提这茬了。”顾长生将脸埋在软枕上,内伤万分。
众人面面相觑,不再言语。
再说一众大夫经过这半夜的惊魂,心情忐忑的跟着那冷气森森的侍卫往柳州城赶去。
理智告诉他们,相信长生娘子,没错的。
可事实么,诺大的城门关的严严实实。
“这下好了,咱们只能在城墙边上靠一宿了。”
“哎……”
长生娘子也是狠心,收容他们一晚又能如何,打地铺也可啊,总比歇在荒郊野外来的强啊。
两条腿都快跑断了,一众大夫此时的情景,相当的惨。
侍卫撇了他们一眼,率先往那城门走去。
“来者何人?擅闯城门者当场射杀!”城楼之上的侍卫,长枪一指,冲着下面高喝。
一众大夫一惊,看向城门之上泛着寒光的箭头。
柳州城城防之严,为江南之最,固若金汤,那是说射杀就真的会被射杀的啊!
齐齐后退了几步,众大夫一致的认为,长生娘子可是害死个人了。
他们要是这么死了,那才叫个冤!
那侍卫却不退反进,手中令牌高举,厉声开口,“传长生娘子之命,打开城门,放众人进城。”
“长……长生娘子?”适才高喝的守门侍卫一惊,一把甩开了手中的长枪,“头儿,不好了,长生娘子又来了……”
莫怪他惊慌,那夜长生娘子半夜进城,第二日好端端的城主府就被屠了……
那是连一个活口都没剩下啊!
“谁?你说谁?”打瞌睡的守门官一个趔趄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仓惶的跑了出去,“还愣着干嘛,开城门啊!”
一众大夫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诺大的城门缓缓打开一条缝,然后直接中门大开……
刚才还嚣张至极扬言当场射杀他们的守门人此刻正哈巴的跟在一个衣衫不整的守门官身后,急慌慌的跑出来。
“不知长生娘子有何示下?”守门官一边整理衣衫,一边腆着逢迎的笑脸,小心的问道。
手中令牌往前一送,侍卫声音冰冷,“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城。”
他不过是行馆的一个小小侍卫,何时被如此礼遇过?守门官的品级可是比他要高了三级!
虽然激动的脸上都泛起潮红,可是侍卫还是极力的保持肃穆。
不能给长生娘子丢人,替她传话,他代表的就是长生娘子,不能怯场,一定不能怯场!
“让开让开,来来,请进请进。”守门官一见这,动作麻利的冲着手下们挥了挥手。
守门的侍卫顿时让开了一条路,守门官冲着愣掉的众大夫招了招手,一派的和煦做了个请的手势,“别愣着了,长生娘子不是让你们进城吗?赶紧的。”
众大夫这才回神,各个脸上神情变换非常。
城门,向来戒严的城门,就这样开了?
守门官还这么客气的请他们进城?
一定是他们的幻觉,这群守门的侍卫,以往哪个不是鼻孔朝天目无下尘?啥时候这么客气过?
可事实摆在眼前,直到他们神情迷茫的跟着守门官毫发无伤的进了城,他们才醒过神来。
他们进城了!在城门关后进城了!
没有被当场射杀!
“长……长生娘子的话,真管用啊……”一个大夫忍不住的喃喃自语了一句。
守门官闻言,翻了个白眼,“废话!能和长生娘子相交,是你们三生之幸,赶紧的回家歇着吧。”
拿着郡王令牌,莫说是开个城门,就算长生娘子要拆了城门,他都只能乖乖的听命行事。
长生娘子啊!
那可是敢屠了城主府满门的人!
一众大夫直到回到家,躺在床上,神情还有些木讷。
他们突然有了一个认知,长生娘子,不光和执掌柳州的郡王府有关,而且还关系匪浅!
这个认知,让他们集体的选择将今夜发生的事儿掩埋心底,不敢想更不敢提及哪怕一字!
……
第二日一大早,一众大夫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出现在胡一海家,再提起顾长生之时,不由得都带了点儿恭敬和敬畏,最后的最后,还是推举了胡一海和徐老两人作为代表。
江南辩药大会事关紧要,他们不得不请长生娘子出山。
胡一海好歹是跟长生娘子打交道最多的,而徐老本就与顾家交好,让他们两人去准没错!
胡一海心里那个忐忑啊,他是跟长生娘子打交道多,可是他的出场可是最不光鲜的啊,他就是一个反派啊,长生娘子一个不高兴再忆起往事,没准他第一个就被虐死了!
可是不管他心中如何忐忑,这一趟都是要去的,这关系到柳州城往后五年的医行前景!
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他们也要说服长生娘子出山帮忙!
胡一海和徐老对视一眼,几不可见的同时点了点头,长生娘子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
满怀着昂扬的斗志,两人颤抖着双腿登上了马车,昨日来回两趟的奔波,差点跑断了他们的老腿,这次他们可是长心眼了。
马车,那是必须要有的!
顾长生此时正趴在院子里的软榻上晒太阳。
看到两人被领了进来,昨日的情景不由得又浮上心头,脸色略沉。
“长生娘子,为柳州境百万百姓计,还望娘子出手帮柳州医行一把。”
“还往娘子出手帮柳州医行一把。”
没别的,两个年纪加起来过百的人,毫不犹豫的弯下了腰,恭敬的相请。
技不如人,这腰他们弯的心悦诚服。
得一方相授亦是师,这腰他们弯的本应如此!
顾长生看着恭敬递到身前的一沓药方,凤眸微眯,“这家伙都带来了,到底是多大的事儿,值当的你们兴师动众满城大搜查,弄的我顾长生的名字人尽皆知?一个辩药大会,值当的吗?”
昨日的事儿,她好歹是知道了点儿名目,这辩药大会,到底是个什么比试?值当的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非要找到她不可吗?
“长生娘子有所不知,辩药大会之时,周朝数得着的药材商都会到场,按照比试成绩决定各州选药的先后以及药量,我们已经连续两届输了比试,十年之中,柳州的药材价格都比别的州郡高出五成,贫苦人家甚至抓不起药看病,非是我等心狠哄抬药价,实在是我们从别的州进药本就是高价啊!”
“长生娘子,若非柳州本就富饶,药价一事必然引起动荡,可纵使如此,我们还是为此付出了许多的银两,这关系民生的大事,还望娘子千万帮个忙。”
胡一海和徐老满脸自惭,双眼满含希冀的望着顾长生。
“按你们的意思,江南五州的药材分配全是由这次比试来决定的?”顾长生歪着脑袋,柳眉微挑。
“是的。”胡一海和徐老连忙点头。
“药材啊,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好多的药材都有特定的产地,作为医者,顾长生很明白药材重要,事关药量和药价,这事儿她定然无法袖手旁观。
“按你们所说,辩药大会以鉴药为主,为何有制药一项?”制药又称炮制,药材的炮制大多有专门的炮制师傅,而精通炮制的炮制师傅,那更是万金难求,大多出身大药商之家,就算有一两个非药商家出身的,也会被重金礼聘笼络了去。
“药商们为了发现炮制大师,特意立了此项,百年来,但凡能炮制出上品药材的炮制大师,只要愿意跟药商合作,就可以成本价从药商手中购进药材,不限量!”胡一海摇了摇头,“只是这百年来,也只在六十年前,泰州出了一人,炮制出了勉强算得上品的牛黄。”(ww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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