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第二把火吗,聪明人心知肚明,咱就不多说了。”杜辰之煞有介事的整了整衣衫,正儿八经的道,“前两把火那都是虚火,这第三道火,倒是明火,那是必须要放上一放的。”
他这故弄玄虚的模样,引起了顾长生的兴趣,顾长生微微转头,“愿闻其详。”
“陛下让我带了这五千兵马,是来剿匪的!”杜辰之掷地有声。
“剿匪?”顾长生眉尾一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是啊,剿匪!”杜辰之叹了口气,继续碎碎念,“长生娘子啊,这事儿追根究底还是您的不是,你说你屠了肖氏满门也就罢了,干嘛把这个锅甩到沐郡王圈养私兵的山寨身上?”
“你甩锅这事儿吧,别人不知道,大抵会以为是郡王府所为,可这虚虚实实的能瞒过大多数人,可总有那么一两个聪明的不是?”
“比如说我父亲大人,他老人家说出他的猜想之时,当真是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长生娘子你胆儿也忒肥了点儿,那可是朝廷命宫!那可是城主府!你就那样说屠就给屠了?你当这是过家家玩儿切菜呢?”
“说正题!”顾长生抚着额头打断了杜辰之的碎碎念。
杜辰之闻言立马站直了身子,“你屠了前任肖城主也就罢了,可千万千万别屠了我这个新任的杜城主啊!我顶多就是个路过打酱油的,咱们一定要相安无事……”
他是真的很担忧啊……
顾长生鄙视的翻了个白眼,“见过贪生怕死的,没见过贪生怕死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我父亲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虽不才,可那也是一定要当俊杰的!”杜辰之一拍胸膛,说的分外正经。
他这话,引得顾长生一阵儿大笑,好不容易止住笑声,顾长生看向杜辰之,“你父亲既然教会了你识时务者为俊杰,想必虚与委蛇那套也倾囊相授了,如何回复上意,你心中自当明了。”
杜辰之立时点头,“微臣无能,顾长生宁顽不化,奈何在柳州境颇有名望,不可强取,只能静待时机。”
顾长生点了点头,“不愧是累世官宦之家出身,孺子可教也!”
被褒奖了的杜辰之顿时就飘飘然了,如果不是脚大缀着,此刻怕是要飞上天了。
“虚惊一场,不过你们的表现到还算得上差强人意,收兵吧。”顾长生转身对上一众手下,挥了挥手。
千余人略一点头,立刻分散开来,悄无声息的的四下散去。
见到此景的杜辰之嘴角忍不住的直抽抽,“长生娘子,那还叫差强人意啊?”
不过几息之间,用千余人制服了他手下五千兵马!
这是绝对的秒杀!
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么些个人,是怎么出现在他的城主府中的!
有丫头婢女,有园丁小厮,甚至还有他穿他手下衣服的窝里反!
“你是个聪明人,如何跟你手下的五千兵马交代,就劳烦你自己寻思了,我有些乏了,就不在你这多留了。”顾长生一边说,一边起身。
杜辰之见此,连忙跟了两步,“长生娘子,那剿匪一事,到底该如何处置啊?总要给真糊涂的人一个交代不是。”
“你剿你的匪,****何事?”顾长生睨了他一眼,明显的不想干预。
免费的磨刀石啊,还能循环利用,这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儿,她傻了才会拒绝好吧!
“长生娘子,我要是端了你的老窝,你不得找我拼命啊,咱还是想个办法,搪塞过去此事比较好。”杜辰之心里那个汗啊,事关沐郡王的私兵驻地,长生娘子怎么一点儿都不上心呢!
这让他如何是好啊?
“那也得你有本事端了我的老窝啊,放心,你大可尽心竭力的去剿匪,我等着呢!”
“真剿啊?招安行不?”杜辰之欲哭无泪。
“偷奸耍滑可不好,身为朝廷命宫,杜城主自当殚精竭虑一心为朝廷分忧,死而后已无怨无悔……”
杜辰之扬着手看着顾长生上了软轿,然后奕奕然的消失在后花园的拱门处。
心里那个憋屈啊,他这哪里是无怨无悔?他这分明是骑虎难下!
去他令堂的死而后已,他可是要长命百岁含饴弄孙的!
长生娘子这到底是搞什么幺蛾子啊!
这可真是急死个人了……
杜辰之那边急的焦头烂额,顾长生这边却在万众簇拥之下,缓缓出了柳州城。
为安抚民心,顾长生不得不让韩秋传话与众人。
顾家老宅重建完成之日,就是顾氏医馆重新开业之时。
一时间,民众激动了。
顾长生不知道她这句话引起的反应,是以待她知道好多人成群结队的去她家搬砖的时候,得了便宜的顾长生很是卖乖了一下,那个小傲娇啊,就甭提了。
可她设计的顾家老宅工程颇为浩大,起码,其精致,比之城主府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非一日之功啊!坚信慢工出细活的顾长生倒是不着急。
且说顾长生一行又是一番招摇过市了离了柳州城,软轿安置在百里山下的小院里,她就领着家眷又浩浩荡荡的进山了。
百里山深处暗营山寨,吩咐早已赶回的精卫们继续训练,顾长生对上了吞吞吐吐跟在她屁股后头的元宝。
“元宝啊,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丫的这么大一坨,非要做小女儿扭捏状,你自己不觉得别扭吗?”
元宝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继续吞吞吐吐,暗自打气了好几次,还是没敢开口。
一旁的月西楼看不下去了,斗嘴未分出胜负,此时正是落井下石告黑状的最佳时机,“丫头啊,你不是被杜辰之那小子给轻薄了吗?”
顾长生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是有这么个事儿不假,杜辰之那个脱线的!
“是以,元宝公公恪尽职守,飞鸽传书了一封,至于传到哪里,内容为何,这你就要问他了。”月西楼如实相告,一脸看戏装。
元宝恨恨的看了他一眼,转脸讨饶的看向顾长生,眼泪汪汪,“长生娘子……”
“抗拒从严,坦白更要从严,你选一个吧。”顾长生皱眉。
“坦白从宽不是吗?”为嘛到了他这里坦白更要从严了?元宝公公很内伤,目测了一下逃跑了路线……
“坦白从宽你这个惯犯是享受不到了,说吧,你给周沐传的信的内容是什么?”顾长生双手抱胸,一脸我心知肚明的表情。
事关与她,元宝飞鸽传书,她不用想就知道这书传给的是谁!
“长生娘子……”
元宝期期艾艾的往后退了步。
他不敢说啊……他觉得他要是说了,今天指不定就交代在这了。
“元宝啊,杜辰之有句话说的很好,我现在把他的话送给你,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以为你能逃的出我的五指山?”
元宝看着顾长生在他面前张开复又握紧的五指,喉头一阵急促的吞咽。
长生娘子,好恐怖!
“说!”
冰冷萧杀的一个字,大有马踏冰河之势。
元宝顿时僵在了原地,这样的威压之下,直觉的坦白,“长生娘子要出墙!”
闻言,顾长生一愣,做足的气势顿时一松,“就这一句?”
“就这一句。”元宝小鸡叨米般的马上点头。
“就没写点儿别的?”凤眸微眯,划过一丝危险。
元宝怯怯的后退了一步,摇头如拨浪鼓,“真没了,就这么一句。”
天可怜见的,他只是替主子爷着急,鬼使神差的就写了那么一句,他怎么知道剧情发展到后来,还能来个大逆转?
元宝觉得,他其实,很无辜!非常无辜!
不管他无辜不无辜,顾长生确定了信笺内容之后,有一瞬间的失神。
妖孽看到这封信会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怒不可揭的跑回来找她兴师问罪?
那她……岂不是又能见到他了?
想到此处,顾长生打了一个机灵。
哈利路亚!她竟然隐隐有一丝期待!
难道,她真的想他了?
狠狠的摇了摇头,找回清醒,顾长生一巴掌就朝着元宝那个大脑门拍去。
“你是猪吗?”
元宝捂着被拍的脑袋,一脸敢怒不敢言,但还是摇了摇头。
就算体型像猪,可他其实,勉强算得上是个人吧?
虽然残缺了点,可残缺美不是?
“你脑袋里塞的是稻草吗?”
又是一个巴掌当头拍下,元宝还未抬起的头,又一次被拍的低到了胸口。
委委屈屈,满眼都是泪啊……
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元宝以一种慷慨赴义的心态,鼓足勇气开口,“长生娘子,到底如何惩罚,你说吧……”
“好!训练有素的信鸽是吧?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去追!”顾长生毫不留情的就是一脚踹在了元宝的屁股上。
“追信鸽哇……”元宝欲哭无泪。
这时间,那信鸽少数得飞出了几百里,你就算借他一双翅膀,他也追不上啊。
“还磨蹭什么,去吧!”顾长生揉着眉头,故作凶狠的催促。
“长生娘子,地上跑的追天上飞的,你觉得我能……”他就算有千里良驹,可四条腿也跑不过一双小肉翅啊!(ww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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