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恒远眼中闪过厌恶,轻轻一笑,道:“你若是觉得我不够资格教她,或许你可以试试。”
钟达厉色一闪,翘起的唇角若同蛇信子,带着毒,无处不阴凉:“免了,瘸子一个,可打不动白三少。”他的话语讥讽,意有所指。
白恒远闻言侧过身,面对着死瘸子,双手插着兜,脸上笑着,不退不让:“我不过是继承不了家业的无用子,可不敢得罪高贵的’魂师’大人。”
钟达眼睛一眯,一时间毒气不受控制的疯狂上涌,聚起血腥煞气。
比起顾莲今日感受到的强烈十倍的杀气,陡然凝固在这的对视中。
“原来是真的。”白恒远翘起唇,灿烂笑道,“没想到我们的队伍里,竟然还有珍贵无比,全世界都没几个的魂师。”
“你敢诈我。”钟达冷笑,平静地道,目若淬毒。
两人的对话都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又快又低,都心地不让第三人听到。
白恒远整了整衣服,同样平静地微笑道:“我知道了你的底细,你也早知道我的底细,我们公平交易,这不好吗?”
“若真的是’公平交易’的话。”钟达凉凉道。
“告诉我,你是谁的人。”白恒远眼神锐利地道,“你不会是青姐的人,青姐的队伍还没强大到雇得起一名魂师,而且还是隐姓埋名的魂师。”
“乱世谋生,我傻了不成,到处告诉别人我的异能!”钟达却桀桀怪笑起来,肆意嘲讽他。
白恒远轻笑,抱起手臂看着他:“若我是你,我再怎么隐姓埋名,也不会依附在一个连自己生命都保不住的队伍里。”他目光如剑,若有所指地扫过钟达瘸了的腿。
钟达眯眼,下意识地侧了侧身,挡住他扫来的视线。但很快,这名心思毒辣阴狠的死瘸子又重新建立起心理防线,冷笑一声,道:“你想试试是你的弦月弓快,还是我的摄魂之术快吗?”
白恒远和钟达对视数秒,沉默着,估量着,忽然双方都动了起来,白恒远亮出了一直藏在手心的掌心雷,而钟达双手结了个奇怪的印,额头上被乱发遮盖的位置,隐隐浮现一个黑色的印记。
然而双方僵持一会儿,白恒远低下头,收起勃朗宁袖珍手枪;而钟达也抬手理了理前发,散去了引而未发的魂术。
再不多言,白恒远弯腰抱起顾莲,低头亲吻了她狼狈汗湿的额头,走回了自己房间;而钟达兀自站了会儿,出神想着事情。
安静地客厅中,他拄着拐杖,背影有寂寞。
转了个身——头再次面对着枪口,而他的指尖,已经稳稳在了对方的喉咙上。
两个男子同样架着拐杖,同样动作阴狠迅速,这场面既危险,又有种隐约的滑稽。
“收回手吧,舍友,这可不是正确的打招呼方式。”范子凌眯眼微笑,斯文优雅,语气平和,浑不像是正拿把撤了安全栓装了消音器的枪着舍友的脑门。
“彼此彼此。”钟达嗤笑一声,对他的道貌岸然习以为常。
两人互相评估着,面上不显,彼此撤了制约与反制约。
“你们的枪多的有不寻常啊。”钟达瞥了眼范子凌的袖口,改良过的格洛克手枪刚刚从那里鬼魅般消失。
他们是有多热爱古董货?
“出门在外嘛,没它,我上次也要交代在那儿了。”范子凌拍拍手臂,笑道,“你要想知道这枪是不是登记过的,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没有。”
他的话实在是有恃无恐,钟达心思一转,暗自皱眉。老相识就是这不好,你永远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你多少的底,不经意给你一闷棍,你那郁闷劲儿,都没处诉。
“听到了?”转眼,压下心思,钟达歪着头,吊儿郎当地问道。
“你也知道,你和恒远两个人不想让人听到的东西,就是我也没法听到。”范子凌微笑道。
但他大概已经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了。钟达眯起眼,打量着他,嘲笑道:“怎么,这次’公主’和少爷闹矛盾,你不去调和了?我看她可是半条命都过去了。”
范子凌闻言失笑,轻轻摇头道:“我给了他们接触的机会,给了对策,也给了恒远一个既能对她好,又能把心里的火气发出来的机会,再管下去,我就真成了奶妈了。”
他做的还不够多?
还要他干嘛?
“我看你是恨不得成为那个丫头的陪嫁了。”钟达撇唇毒辣道。
范子凌不以为意,顿了下,问道:“她有潜力吗?”
钟达挑眉,不客气地道:“都这个年龄了,潜力个屁啊。”毒舌完,又想起她最后那一击,皱了下眉,道,“……也许有悟性。”可惜身体跟不上脑子,他在心里补充道。
“哭了么?”范子凌笑问。
“没。”钟达又有不甘愿地道,紧跟着吐槽,“都这个年龄了,哭个鬼啊。”
“没哭啊……”对后半句恍若未闻,范子凌泛起微笑,头道,“那她肯定昏过去了。”
钟达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范子凌不语,浅笑转身,回了屋子。
钟达喋喋不休地问:“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
“不关你事。”被追问的烦了,范子凌漫不经心地道。
钟达瞪圆了眼,靠了一声。什么玩意儿,套完情报就走了!真特么不是东西!
范子凌想,还不明显吗,那个姑娘就是个水做的人儿,不哭是因为和他约好了,可有痛有累总给找个地方发泄,发泄不出来,只好昏倒了。
转念又想,知道她和他约好了的,只有他们俩,别人如何知道。
只有她和他约定的事情。范子凌在内心里念了遍,就抛在了脑后,慢悠悠地回屋养伤去了。
感到身上热腾腾的,有什么在身上留下舒适温暖的痕迹,顾莲好逸恶劳的精神重见天日,她舒服地轻叹一声,悠悠醒转。
“醒来啦?饿了吗?”甜软温柔的声音自头响起,一如身上的舒适般叫人放松警惕。
顾莲下意识地嗯了一声,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大对,忙转头。只见那绝美清丽的少年露出个令人惊艳的笑容,凤眼旖旎,流转风情:“对不起,恒远太粗暴了,可他是好意。”
好意?
见鬼的好意。
……等等,白恒远的事情先放在一边!
“我……你怎么……”顾莲发现自己上衣褪去,只穿内衣,而魏宣细嫩白皙的手指,正稳定、熟练、精准地在她裸露的皮肤上揉捏。
往手里又倒了药瓶里的东西,他轻轻抹开,滚烫的手掌心稳健地按摩着顾莲的肌肤,带来无法抗拒的熨帖。他轻轻道:“姐姐,你的身体需要药酒按摩,否则是跟不上恒远的训练的。”
顾莲:“……”
她能她觉得这个行为很不正统、很不妥当、很不和谐吗?
还是跟禽兽混久了,她也思想不健康了,无论如何都坦荡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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