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能够看到台灯扫下了一圈暖光,除此之外,只有星月从黑色跳出。
沉默的年轻人慢慢走近,恍惚有种被人等待的温暖,但很快又有如稀薄的云被吹散。
“我回来了。”
许是劳累,他的声音微哑。
顾莲将书合上,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封面,偏首露出笑容:“嗯。”
光线将她的黑发照的毛茸茸的,白嫩的脸蛋上有着如常的笑容。只是一个字,忽而就让白恒远安心了,仿佛之前的迟疑、晚归都只是场错觉。
白恒远舒了口气,走近几步,观察着她的神色。
她或许是不知道那件事,毕竟她在整个世界里也不认识几个人;她或许是知道那件事情,却愿意相信他的好……
光影交织中,他眼神汹涌。
反而是顾莲笑眯眯地开口了:“你不生气了?”
白恒远哼唧了一声:“我什么时候生过气。”
“昨天晚上你都没回来,你还好意思?”顾莲嘟囔着声道。
这样的抱怨让白恒远笑了,他上前坐在躺椅扶手上,直接揽着她的肩膀,低低道:“你想我了吗?”
明明是暧昧的话语,他却肌肉微微紧绷起来。
他的气息倏忽而至,顾莲一颤,反射性地推开了他的手臂跳了起来,而白恒远的眼神骤然冰冷。僵持的气氛中,白恒远看了看自己还僵在半空中的手臂。嘴边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你怎么了,顾莲?”
他轻声细语地着,笑得近乎残忍。眼中酝酿着风暴。
还是被拒绝了。
你看,还是被拒绝了。她学会了遮掩,学会了完美地假笑,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整件事滑稽的让他觉得想笑。
顾莲只是慌乱了一瞬,转过身的时候,她已经控制好心中的排斥。极力让自己表现的含羞带恼:“喂,你不要成天动手动脚的啊!”她着,见他不动不□□□□,.co≯。只眼神沉沉望着她,便主动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仰着白嫩的脸,笑盈盈地求饶。“我们好好话好不好?我……不习惯和男生那么亲近。你总要让我一一地适应嘛。”
许是她难得的温言软语取悦了他,许是她依赖的眼神与动作叫他难舍,白恒远深深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慢而强硬地拉过她,将她紧拥在怀里。这次她顺从地倒在他了火热的怀中,他俯首在她耳边低低地笑,轻吻了一下她的耳廓。
热烈的气息吹拂过她的左耳脖颈。他慢条斯理地调笑,声音是年轻男子特有的滚烫如蜜。低哑着嗓音:“我不管,我偏要你现在就适应我。”
这个姿势让彼此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顾莲暗松了一口气,半真半假地道:“你只要不再咬我就好了。”
白恒远低笑出声,手眷恋地抚摸过她柔顺漆黑的长发。
——她安心于自己的表情不会暴露,却不知晓她同时也错过了抱着她的男人的表情。
俊秀的五官半明半暗,轻佻的笑容底下是隐忍的愤怒,以及连自己也不欲分辨的难过哀伤。
为什么……她总把他当傻子看呢?
第一次的隐瞒,他念着她初来乍到,容忍了;
第二次的隐忍,他恋着她主动温顺,也权且就当瞎了这双眼,掩了她的表情;
若有第三次……
他闭了闭眼,更用力地抱紧她,好让自己缓过胸口的窒闷疼痛。若他想要的那份东西真的拿不到……真的拿不到的的话……
毁掉,抑或是捆绑?
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
毕竟,他虽不是魏宣钟达那样的变态,却也不是手不染血的天使。他不贪恋权力,却是最知晓权力的便利的人……
顾莲自是不知道白恒远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在他火热的怀中,闭着眼,尽力汲取着热气来驱散心头的寒冷。
无可奈何有个好处,它可以让你轻易地原谅自己的不作为。
白恒远安静地抱了她一会儿后,逐渐又本性暴露,从轻咬她的耳尖开始,慢慢往下亲吻。顾莲刚触了雷区,自然是多顺着他。然而这份忍耐在他越来越往下、修长的手指开始将她的一边衣服扯下的时候,来到了极限。
当他不轻不重地吸着她的锁骨的时候,顾莲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轻推着他的脑袋,脸涨红了不出话来。
白恒远似是感觉不出他掌中的娇少女越来越僵硬,撤了脑袋,换个方向继续侵略。顾莲忍不住叫了出来:“白恒远!”
这可比刚刚假惺惺的声音好听多了。
白恒远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惩戒似的用力咬了一口柔软白嫩的肌肤,在听到她嘶的倒吸凉气的声音后,略带得意地笑了下,在她用力的抗拒下慢慢抬起脑袋,眼眸晶亮,轻舔了下嘴唇。
“顾莲,你答应我。”
白恒远亲昵地用额头抵着她的,不知是谁的发丝夹在皮肤中间,带来了****。彼此之间呼吸可闻,他轻轻道,“别再为了其他人来质问我了,好吗?我受不了那个。”
他气,他自私,他就是不愿意两个人的世界里,还有其他人的身影来来去去。他希望他珍视郑重的感情里面,就算只有一的回应也好,她不要让他显得太可笑。
既然他能让她收敛起原则,那他或许也能等到她放弃一切,将全部的自己交给他的时候。
这样想的他,是否太过乐观?
顾莲听到了他的话,她想了很久,想了很多,却始终没能应声,只是代替回答,她主动贴上了他的唇,换来他热切的纠葛。
——该庆幸还是该悲哀,她已经染上了这里人的习性,面对着一名异能者,她无法将誓言轻易地出。
虚假誓言的代价太沉重,她付不起。
“……”
只是,有些人的禽兽本性让她觉得……
“停,停,停!”顾莲忙不迭地拿手挡着他,被他热烈的目光盯着,吓得退了好几步,直被逼到墙边才止住,喊道,“里面有孩,你给我适可而止一啊!”
阿瑞在一门之隔的地方安睡,天知道她心里揣着这件事和他纠缠有多提心吊胆。
白恒远顿了顿,看着困在他双臂之中惊慌失措的少女,反而升起一股奇异的冲动。暖橘色的灯光越过他的肩膀,隐隐照出她的轮廓,却将暧昧涌动放大,他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但顾莲的神色明显告诉他,今天绝对没戏。
懊恼地低咒一声,白恒远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带着怒气道:“王嵩的儿子你让他睡在我们俩的床上?”
顾莲扶额,提醒他:“他只是个孩子。”拜托别的好像她带了奸夫回来似的。
”再也是个男的。“白恒远显然将不满全都发泄在了无辜的阿瑞身上,哼了一声,旋即瞥了她一眼,道,“更何况……你应该比我更知道他不只是个可爱的’孩子’。”
这是一种警告,显然不只是出于私人的。王嵩编了个瞎话把儿子送过来的理由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他在表忠心,同时也是在加深双方的关系。大约他现在只恨自己没有个适龄的女儿能送给他们,口头的联盟谁都会觉得不安。而拿她当借口,显然是知道自家儿子过于彪悍,送到陈志那里太过打眼,干脆送到她——即鸿雁基地白三少,一个他绝对得罪不起的人的身边,以行动来避嫌。
陈志这方为了安王嵩的心,是不能将这个炸弹甩掉的。白恒远在提醒她,关键时刻,不要拿他当“孩”而失了警戒。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起来,我去给你放水。”明白归明白,顾莲心里还是不太舒服,遂推开他,径自去了洗浴室。
白恒远看了看她,待水声响起,他转身进了卧室。凌晨的卧室自然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听见孩子悠长的呼吸声。看着隆起的被子,白恒远轻笑一声,想些什么,到底忍住了。
几次感觉到的杀气,在他踏入卧室的瞬间达到了最高峰。这并不是杀机,而是一名手染鲜血的杀手对高手和同类本能的警戒。
这是个孩子?
白恒远摇了摇头,步了出去。
只是个怪物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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