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
火势忽然猛烈,迟疑的轻唤声从缝隙钻入,阿瑞身体僵了僵,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頂※%※%※%,..
有人叫他……
是谁……?
不是父亲……父亲从来没有用那样的语气唤过他……
火焰燃烧着。
意识模糊的间隙,隐约想起一个人,她没有什么用,但是夜里有她的拥抱会睡得很香。
啊,还有那糟糕的厨艺……
阿瑞垂着头,似是委屈般往下撇了撇唇。
他习惯了在她身边抱着卸下弹夹的枪睡觉。
可是在她身边越安心,在外面的时光越觉得可怕。
得到的怀抱、微笑与温柔的话语越多,越无法克制对待威胁时的反应。遇到针刺般的威胁就会颤抖,感觉到危险就像是条件反射般的清除。
世界分裂成了两半,他艰难地维持着平衡。
却在今晚,平衡崩溃了。
失控的感觉是如此危险而又快乐,阿瑞颤抖着,无法克制自己,毁灭、毁灭、将一切毁灭的愿望……
她不喜欢他握着枪……
她会不会失望了……
失望了,就会不要他了吗……
阿瑞的眼中朦胧,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既然如此……还不如由他来动手……她只要停留在喜欢他的那一刻就够了……不要变了,不要变了,不要再变了……
枪指着来人的方向,手牢牢按在扳机。
熟悉的身影被高温的空气扭曲。
扣动扳机。
心跳空了一拍。无与伦比的幸福涌了上来,仿佛看到她中枪、倒下、再也不会离开了……
阿瑞躺在地上,灿烂地笑了起来。大大的眼神却逐渐空洞。
再也不会关心他。
再也不会给他做饭。
再也不会有人给他念愚蠢的王子的故事。
阿瑞悚然一惊,如同失足从高层坠落,他陡然惊慌失措起来,不,不,不要!!
而这剧烈的情绪似是惊涛骇浪,吞掉了他最后一清醒。他再也受不住,昏倒了过去。
啧了声,火光中年轻男子大步走来。随手把阿瑞抱起来,道:“真是会惹事的鬼。”
“他没事吧?”
不远处少女担忧的声音响起。
“死不了。”白恒远翻了翻白眼,走回她身边,语气又恼火又无奈。“你不是胆子挺大的吗。横冲直撞不管不顾的,还想甩开我们自己逞英雄……怎么阿瑞开了空枪你就吓得腿软了?”
顾莲脸一红,她刚刚真的以为她会死掉,那一瞬间,阿瑞黑葡萄似的眼中带着强烈到扼住她的呼吸的杀意,声音响起的时候,她已经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了。
真没用。
顾莲暗叹一声,眼前伸出一只手。顾莲讪讪接过,他用力一撑。扶着她站了起来。
“你们没事吧?”
柳柳从后面追过来。
木楼已经开始崩塌了,烟雾弥漫,尸体烧焦的味道涌来,让人作呕。
白恒远摇头道:“没事。我们从二层跳出去吧,一层已经出不去了。”
自然没有异议,他们逐个跳下去,当顾莲在白恒远的扶持下跳出去的刹那,木楼轰的一声,伴随着如烟火般四溅的火花,噼里啪啦地倒了。
在人们的惊呼中,顾莲有些狼狈地掉在了地上,脚崴了,她咝咝抽着气,又被从后赶来的白恒远揽过肩膀,他轻喝一声:“别停,走!”
他半扶半抱,柳柳也领着昏过去的阿瑞往前逃去,轰塌的木楼沐浴火焰,有着难以想象的壮丽。
跑远了些,确认不会再被波及,三大一这才停下,顾莲已经手脚发软,连连呛咳着,跪坐在地上,心里一阵阵发虚。
他们沉默着调整着呼吸,谁都知道刚刚他们经历了怎样的惊险,没有一个人想开口话。
人们匆忙往来,有的绕过他们,有的从四个人中央穿过去。
他们静默着。
“你在想什么?”
白恒远低低的声音忽而响起。
顾莲呆了一会儿,才似是反应过来一般,转头看着白恒远,慢吞吞地道:“我在想……我的人生经历真够精彩。”
白恒远噗嗤笑出声来,柳柳抬头瞪了她一眼,只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放什么狠话了,摸着阿瑞满是泪痕的脸和他手中即使昏迷也不放开的枪,有些恍神。
“你们在想什么?”顾莲抱着自己,把自己缩的的,头发发焦的味道伴随着烟火味,似在提醒着她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我在想,把阿瑞交给你,是不是我做错了?”柳柳轻声道。
顾莲眨眨眼,叹道:“一块黄金可真难赚。”
她还有力气玩笑!柳柳又想哭又想笑:“少胡。”沉默了一会儿,她低低道,“我不知道他会这么危险……我从来不知道阿瑞是……他会……”
了半天,却不下去了。
福利院的一切,其实柳柳并不了解。
她只是单纯地把那里当做一个家,一个未来的期望,一个条件简陋却人际关系温暖的大家族,人们安居乐业,幸福快乐。当她足够强大的时候,她可以在那里静静安歇。
她在肮脏的地方长久地待着,她见过太多金钱名利丑陋嘴脸,所以越发期待那里是一个干净而没有纷争与欲=望的地方,可这场火似乎在提醒着她,那里不是温暖的天堂,而是人总是有欲-望的,好的坏的,你的我的。
长长的睫毛垂下,美丽的少女昂起头,忍下眸中泪水。
或许,她从未了解过她的家人。
只是一厢情愿的,相信着想要相信的一切。
顾莲沉默地看着她,想要安慰,却又怕打扰了她。嘈杂的人群中,少女抱着昏睡中哭泣着的孩子,那画面既神圣又悲伤,她想,或许她现在并不需要她。
很快,玉人楼的人找到了柳柳,一大堆的事情要她处理善后,她看了看阿瑞,抬头的时候又是平常的笑容,美丽骄傲而又干脆凌厉。
她把阿瑞带走了。
顾莲看着她腰背挺直地背影,心里涌起敬意。
她总是会赠予她许多的感动、惊喜、以及勇气。
“能走吗?”白恒远问她。
顾莲试了试,头笑道:“没问题。”
白恒远看了看她,忽而在她面前蹲了下来。顾莲犹豫了一下:“呃,我觉得我可以……”
“上来。”白恒远平平静静地道。
他的语气平静地不正常,顾莲咽下了话语,乖乖地趴了上去,双手圈住他的脖子。
两个人离开了人群,从楼梯下了楼,在无数匆忙走过的人群中,慢慢走到了金色的电梯门前。直到这时,周围才稍稍安静下来。
“你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吗?”
顾莲看不到他的脸,诚实地答道:“我不知道。”
“我在想,如果你刚刚就那么死了……”白恒远语气悠悠,以至于顾莲都有一种他在着温暖的情话的错觉,“我该把你的尸体做成木乃伊,藏在冰窖里,还是该把你掏空,做成木偶,让你穿上最好看的裙子,给所有我认识的人看。”
“……”顾莲打了个冷战。
这是玩笑吧?这是玩笑吧!!!
感觉到背上的女孩儿手臂一紧,白恒远低低地笑了起来,似是很开心,继续慢悠悠地笑道:“你如果死了,我纠结地那些事情全都成空,从这一方面来,这倒是一桩好事。”
顾莲抖了抖,弱弱地道:“我们……不要在我已经死了的假设下讨论了吧?”
这么一本正经,她会当真的啊!!
电梯开了,他背着她稳稳地走进去,按了楼层,同时含笑平静地道:“好,那我们来一活着的事情。”
他淡淡的,平静的,甚至堪称温和的,给了她一记闷雷。
“周恒昀,是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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