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学校 废物学校 正文 第十八章 这也是我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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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是卡西亚欧,我的家乡正遭遇无边黑暗。铺盖地的黑暗,仿佛吞噬一切。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那些幸福的笑脸,那些美好事物,那些喜怒哀乐,那一个个脸庞,那漫步在青草上的背影,那一回眸,那些祝福……全部被黑暗所吞噬。只有纯粹的黑,伸手不见五指,没有色彩。我茫然地大声呼喊,歇斯底里,没有用。我捂着脑袋蹲下来哭泣,像一个无助的孩子。黑暗中伸出一只手,狞笑着要将我吞没。我跑了出来,像一个无助的孩子。黑暗追逐着我,我看不见前方,我摔了一觉,黑暗如潮水般要将我淹没。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了一个宽阔的肩膀,肩膀后面是一个慈祥的面容。他转过头来,笑着对我,孩子,别怕,去那边,那里有希望。刚完这句话,黑暗便将这个面容淹没。我只是一个无助的孩,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我惶恐,我不安,我惧怕,我只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为什么要我背负这一切。我流浪在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场景中,我越来越强大,却越来越惶恐,没人知道在圣衣的光芒下,只是一个无助的孩子,没人知道在金光闪耀的拳头下,只是一个蹲着掩面而哭的孩子。没人知道那些曾经倒在我拳头下的敌人,始终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巨兽,在这个孩背后无情地嘲弄,恐吓。我不想要强大的力量,我只想要一个家,一个有欢声笑语,有鲜花,有青草,有一个个熟悉面容的家。然而,家没了,只有无边的黑暗。每一个无声的夜晚,这个孩都在对着空祈求:希望在哪里?求求你快点出现,光芒在哪里?求求你快点出现……    卡西亚欧的眼眶已经湿润了,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只能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浊气,然后重重地呼出来。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已将自己从那些迷离的情绪、纷繁的过往中抽离。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只需要将脚下那子扔在这里,然后抽身离去。希望,就会离自己越来越近,那道划破黑暗的光芒,也会越来越清晰。然而,如果他现在转身离去,他觉得自己始终是那个孩子,那个无助的、掩面而哭的孩子,那个在青草地中欢快奔跑、在黑暗中惶恐逃跑的孩子。孩子所能倚仗的,只有虚无缥缈的希望,还有在黑夜中不断祈求降临的那道光。    卡西亚欧望着百里留云,望着他那满脸污血都不能掩盖的坚毅面容,望着他那似乎满足睡去的表情。卡西亚欧不禁拷问自己,这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少年,所依仗的又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卡西亚欧仰望空,穿过嘈杂的观众,穿过厚厚的光幕,穿过无尽的虚空,隔着千山万水,隔着一个又一个宇宙,隔着无穷无尽的距离,他看到了自己的家乡,看到那片被黑暗侵蚀的青草地,看到那一个又一个泪流的面容,看到了她,看到了挡在无边黑暗面前的,除了那一个宽阔的肩膀,还有顶立地的自己。那个自己是如此的陌生又如此的熟悉,那个自己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个自己无所畏惧一往无前……    原来这才是我所依仗的。    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落在石板之上,化为一圈圈比黑夜更深的水迹。卡西亚欧泪流满面地举起拳头,对着依然不省人事的百里留云,一字一句地:“这也是我的尊严!”    拳头挥下。    光芒撒在卡西亚欧的身上,折射在泪珠中闪烁着钻石般的晶莹,圣衣前所未有的耀眼。在这一刻,卡西亚欧就是光,就是希望……    ……    老太监福大海宣布:“晋级者是,来自刚被毁灭的第397号宇宙的宇宙第一神神气气神神气气风流倜傥霸王百里留云。”一口气念完这一长串名号,老太监的嘴都抽筋了。他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吐槽:“从数据上看,那个宇宙的生命都死光了,就剩那子一个。自称是宇宙第一,倒也不算得夸张。”临末,老太监还破荒地当众:“顺便再表扬一句,真是场精彩的对决。”    当百里留云被传送回来,胖子第一时间迎了上去,笑哈哈地问:“采访一下,你子为啥能那么神勇?”    这时,百里留云正喜笑盈腮地四处挥手作揖,仿佛一个电影明星似地,到处和人打招呼:“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听了胖子的现场提问,百里留云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抬头挺胸地回答:“其实也没什么啦。身为主角,如果不在关键时刻反复死而复生死而复生地爬起来好几次,又怎么对得起观众?你没见电影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听了这番不要脸的自吹自擂,原本那些走过来还想和百里留云套套近乎的考生,比如牛顶、萧火火、萧羡水……全部都不约而同地选择路过。    百里留云作为晋级者,自然光芒四射,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自乐自嗨,但依然吸引了在场所有考生的注意力。而作为淘汰者的卡西亚欧,则黯然地蜷缩在一个无人察觉的角落,等待着离去的传送。    老太监出乎意料地闪身来到卡西亚欧身后,直勾勾地盯着卡西亚欧。卡西亚欧觉得背后有些发凉,一回头看到老太监那双闪着寒芒的双眼,吓得踉跄地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到地上。卡西亚欧紧张地问:“怎……怎么?”    “别怕。”福大海尽量摆出个平易近人的笑容。    但在卡西亚欧眼中,这个笑容掩埋在垂挂的长发后方,不出的昏暗恐怖。卡西亚欧反而更慌张了,他用力地吞着口水,此时泪痕还挂在脸上,看起来就像一个被反复蹂躏了无数遍的孩子。    福大海温柔地:“只想和你句话。”    “什么……什么话。”    “一句安慰的话,也可能是废话。”老太监顿了顿,继续:“其实你不必难过,即便你能晋级,我觉得我们学校也不适合你,真的。你不是废物,你拥有强者之心,你要走的是强者之路。”    “强者之路,强者之路……”卡西亚欧反复咀嚼这个词。当他把这个词和他的心路历程契合在一起,他突然想明白了,他猛然抬头,发现老太监已不在身前。荡漾在眼前的,只有淡如水墨的轻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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