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冒雨前行。飘来的绵绵细雨一点点沾湿北落师门的衣衫、发丝和嘴唇。 身后是朦胧的青山,她安静的走着,宛如一幅画卷。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凌逸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忙收敛心神,问道:“落落,有发现什么吗?” 北落师门摇头。 凌逸思酌道,我没有携带卫兵,这么好的机会,对方不出手么?难道暗中保护我的廖休被发现了吗? 凌逸此次视察目的有两个。一个是了解所处环境,二是借机引出毒杀他的凶手。北落师门一路吃了很多东西,一直保持着战斗状态。 即使没有引对方出手,能看出些端倪也好。比如有人对自己的行踪很在意之类的...... 可一路走来,嫌疑最大的覃家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他找来廖休问话,廖休也是什么都没发现。凌逸叹了口气,依然是敌人在暗我在明啊。 回到家中,刚刚关上门,北落师门忽然一惊,拦在凌逸身前。 凌逸奇道:“怎么了?” 北落师门却一脸困惑,答:“不知道,我觉得.....” 话没完,里屋走出一人。那人神情阴郁,全身脏兮兮的,破旧的袍子裹着全身,左边袖子空空捞捞。 “凌大人。”那人的声音沙哑,听起来很不舒服。 凌逸对这人有点印象,但一时想不起是谁:“你是.....” “梁俱。”对方自报家门。 一只硕大的狗头从梁俱屁股后面伸了出来,正呼哧呼哧吐着舌头。凌逸右手按上刀柄,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梁俱笑:“大人先把窗关上,进屋。” 凌逸记起这人,梁俱是雾雨山唯一的平民幻兽使,且他的幻兽还是三星的泣血之犬,据轻易的咬死过两头熊。梁俱独来独往,脾气古怪,凌逸捏着刀柄,手心全是汗。 “就在这里吧。”凌逸轻轻掩上窗户,站在原地,不肯过去。 他打算保持距离。 梁俱一晒:“凌大人贵为太守,却躲在女人背后,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凌逸冷笑:“你不用挤兑我,没用的。况且男人女人又有何不同?听你这意思,摆明看不起女人咯?” 嘴上虽如此,凌逸还是站了出来,与北落师门肩并肩站立。 梁俱摇摇头,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那你直接不就行了么,这样子像是问别人‘在吗’一样。” 梁俱一脸懵逼:“什么?” “有什么事你直吧,废话忒多。” “覃家要杀你。” 凌逸沉默数秒,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覃老儿邀我做帮手。他们已有两个三星幻兽使,还嫌不够。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覃老儿把我也拉上了。你只有40几个卫兵,其中8个是听覃家的话,还有9个被收买了,你们的兵力几乎持平。他们打算今晚灌醉你的手下,然后三个幻兽使一齐出手,将你当场格杀。” 凌逸暗暗心惊,布下这么大阵仗,覃家真是处心积虑要弄死我啊。老子就一普通人,他居然动用那么多卫兵和三个三星幻兽使,真尼玛看得起我。 他沉吟片刻,问梁俱:“他们给了你什么?” “钱,一大袋钱。足够我吃喝半辈子。”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梁俱看到凌逸脸上怀疑的神色,沉默片刻,他长叹一声:“凌大人,你还记得芳么?” 我记得个鬼啊.....凌逸内心无语,嘴上却:“哦,芳啊,她怎么了?” 梁俱眉毛一挑,道:“看来是不记得了,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哎,我们这些苦命人,不过是路边的野草,被人踩死也没人知道。” 北落师门见气氛缓和下来,便松开握剑的手,眼光朝内屋的大狗望去。 梁俱没注意她的动作,继续述往事:“当年,我还没你大,芳也才14。芳她爹总是让她干重活,我看不过眼,虽然只有一臂,但我好歹是个男人,便常常帮她。一来二去,我们...我们就....” 梁俱到这里,似在追忆往事,脸色现出柔和的光,但这片温柔却转瞬即逝:“可她那势利老爹,看出了苗头。他每次见到我,都没给好脸色。哼,这老儿,嫌我家穷,断不同意我和芳在一起。” “但我们哪管那么多?芳暗许终身,我们偷偷约定,只要攒够盘缠,便即私奔。可没想到,没想到......覃锋那狗贼,也看上了芳,将她强掳了去。可恨我当时懦弱至极,连话都不敢吭一声.....” 梁俱叹了口气:“哎,就算我逞强,又有什么用呢?我只是一个残疾人,定然斗不过覃家。后来我又想,芳嫁进覃家也好,她跟我只怕会吃更多的苦吧.....但没想到,覃锋根本就没打算明媒正娶,芳被他玩了几就丢在一旁,他又去祸害别家姑娘。后来芳不知怎的,惹恼了覃狗贼,竟被他....竟被他...” 梁俱到这里,情绪激动,眼中似有泪光闪烁。 凌逸见状,戒备之心放下了一半。只听梁俱道:“我永远忘不了那,我在羽烈崖找到芳的尸体,当时她已被野兽啃的面目全非......” “除了芳她爹,没有第四个人知道我和芳的秘事。我一直在伺机报仇,但覃家势力不,覃老头又有只二星幻兽,我一直没有机会。后来覃老头的幻兽战死,他也病倒。我好不容易召出阿仇,以为机会终于来了。可老不开眼,覃锋也在那召出了雪虎。” 凌逸坐了下来:“所以你一直都没等到机会?” 梁俱点头:“雪虎和我的阿仇在同一年召唤。覃家有钱,雪虎成长速度又比阿仇快,所以我的机会越来越。” 凌逸问道:“所以呢?” 梁俱望了望北落师门,指着自己的爱犬:“阿仇可独斗数只成年黑熊,如果见血,更会发狂。它平时不怕地不怕,可现在却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凌逸若有所思,他明白梁俱的意思了。 他看着北落师门受伤的手臂,沉吟半晌,刚要开口,却见北落师门转过来头,问凌逸:“主人,我可以摸摸它吗?” “呃?”梁俱和凌逸都愣了,凌逸用眼神询问梁俱,梁俱点头。 凌逸:“你要摸就摸呗,不用问我。” 北落师门有点雀跃,她往前跳了一步,却没想到那狗也往后退了一步。 她又往前,大狗又后退。 一人一狗,一进一退。几步之后,泣血之犬的屁股顶到了墙角,退无可退。北落师门蹲了下来,张开双手,向它抓去。 大狗瑟瑟发抖,嗷呜一声,猛地一跳,从北落师门头顶掠过,一个漂亮的落地后,它快速奔跑,缩到梁俱脚下。 北落师门转回身子,望着泣血之犬,一脸很受伤的表情。 梁俱哈哈大笑:“它怕你,只怕你是摸不着了。” 北落师门神情郁郁,幽怨的站到房间门口。 凌逸哑然失笑,泣血之犬虽然名字可怕,体型也不,但模样却甚是可爱,很像加强版的金毛。他伸手去摸阿仇,阿仇只是警惕的望着他,并不反抗。 北落师门羡慕的望着凌逸,抿着嘴,一声不吭。 梁俱:“凌大人,你的幻兽很特别。” 凌逸问:“所以你觉得这是个机会?” 梁俱一字一句:“对,机会。我要覃家,血债血偿。”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各有计较。 大狗阿仇汪了一声,用后腿指了指自己的痒处。凌逸一愣,把手从头顶移到它的侧腰,大狗便换上一脸享受的神情。 北落师门望着大狗,咬了咬嘴唇,羡慕的眼神中带有三分幽怨。 凌逸大脑飞快的思考,边挠边问梁俱:“你这狗能对付多少人?” “四五个不在话下,流血越多,它越凶。而且你的卫兵稍多,只要不醉酒,我们人数是占优的。本来最难处理的是雪虎阿瑟,但现在我们有了她。”梁俱朝北落师门努努嘴。 他对昨晚吓退阿瑟的事迹印象深刻。 北落师门是关键。 凌逸点头,问北落师门:“落落,你能确保压制那只雪虎吗?” “不一定。但如果我进食充分.....” 凌逸压了压手,示意她不必细。 梁俱没在意这些动作,他又提醒道:“对了,幻兽的生命依赖主人,若覃锋的生命受到威胁,雪虎很可能会忘掉恐惧。” 凌逸点头,吩咐梁俱:“我晓得了。你先假装合作,等他们出手的时候,你趁其不备,反戈一击,务必要一击必杀。” “妙。”梁俱抚掌称赞,转身便走:“我不宜久留,先回去了。” 他刚走到门口,凌逸叫住他:“等等。” 梁俱问:“还有事?” “你知道他们收买的卫兵有谁吗?” 梁俱摇头。 凌逸皱起眉头,他本想提醒卫兵今晚做布置。但若是无法分辨敌我,一旦通知下去,就等于告诉敌人“我已经知道你们的计划了。” 如此一来,梁俱就会暴露,对方也会随之应变,事情将会变得更不可把控,万一对方提前发难呢? 凌逸思索片刻,决定不提醒卫兵。 落落还处于受伤状态,能拖一刻是一刻。 凌逸问:“没人知道你来我这吧?” 梁俱答:“我很心。” 凌逸沉吟片刻,:“等会雨停了,我和落落先离开,把当值的卫兵也支走。等我们离开一段时间之后,你再走,注意别让人看见了。” 不一会儿,雨就停了,凌逸和北落师门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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