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医院里,黄客看着桌案上山一样的雪莲,又喜又忧,喜的是这难得的珍品药材,不知道能用来拯救多少人,忧的是,这雪莲,对苏瑾瑶的伤并无用处。 苏无双踮着脚进了屋子,今日难得穿了一身素净的衣裳,看到桌案上的雪莲,咧了咧嘴,“怎么?这慕容冲真的找了这么多?还拱手相送了?” 黄客蹙起了眉头,伸手揉了揉眉心,淡淡道:“还不是为了师妹,他怕是搜刮净了整个南越才得到这么多,他以为有一百株就可以救瑾瑶,还缺一半,想和我们凑。” “那你能找到吗?” “能。” “那为什么不找?” “因为雪莲对她起不到任何作用。” “那怎么办?” 黄客抬头看了他一眼,侧脸的肌肉动了动,“等!” 苏无双颓然的坐倒在椅子里,手指缠绕着一缕长发,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字字关切,“已经十几了,漠北一个字都传不过来,越凌尘是死了吗?皇上和花将军不会是游玩儿去了吧?” 黄客抬起了手,很想一巴掌落在他头顶上,可手指触及到苏无双柔软的发,就变成了温柔的抚摸,“无双啊!要你出这样的话,也真是难为你了。” 苏无双皱了皱鼻子,“你多想了,我才不会像你们一样,顾及那些个儿女情长,要死要活。我活着,就要我自己活得快快活活,不快活的,统统扔到脑后去。” 这空当,张德清就急匆匆的进了屋子,一手提起药箱,递到了黄客手里,紧着催促道:“黄大人,快去一趟承光殿,皇上他们回来了。” 又撇见苏无双也在,叹了口气,“苏大人也在,太好了,奴才就不用再出去传旨了,您们快去吧!” 苏无双早跳了起来,来不及等黄客,几下蹿出了屋子,飞一般的往承光殿跑去。 黄客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无双,还要活得潇洒,其实心肠比谁都柔软。 是夜,承光殿 忙碌了一的人们都散去,柔软的床榻上,两个相思的人依偎着抱在一起。 苏瑾瑶侧躺在宇文灏的怀里,枕着他结实的臂膀,他的胳膊从她的青丝间穿过,又弯回来,拢着她的肩膀,让她靠近他的胸膛。 宇文灏穿着白色绸缎寝衣,软滑的布料,如同婴儿光洁的肌肤,身上有淡淡的凤髓香,苏瑾瑶埋进他胸口,贪恋的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宇文灏一手勾起她的下巴,亲昵的吻着她的额头,又一路下滑,吻上她巧的鼻子,最后到她柔软的唇上,清清软软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瑾瑶,一别四月,梨花开了谢,如今已是盛夏了,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苏瑾瑶星星点点的吻着他,缓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知道,虽不能见,却感同身受。” 宇文灏“嚯”的翻身,将她的身子扳正,撑着手,与她面对着面,却不敢用力,好像她成了玉做的人儿,一压就会碎一样。 “那你告诉我,这几个月里,你和凌风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为何要拼死救你?”宇文灏的声音,对她少有的带了几分凌厉。 苏瑾瑶逃避着他追来的目光,手攥着他垂下来的衣角,细细道:“他不过是想用我跟慕容冲换取石,最开始我们少不了争斗,我逃,他抓。可他到底也不是恶人,中了慕容冲的算计,还能保护我,我又不能撇下他不管,只好逃到了庆州,养好伤才回了九瀛。待了没两日,就再次被慕容冲算计了,后来的,你都知道了。” “哦?”宇文灏满脸都是“你觉得我会信”的表情,口中偏偏的是让人没有戒备的话,“他救了你,你照顾他也是应该的,庆州那地方临近九瀛,风土人情都不错,倒是适合疗伤修养。” 苏瑾瑶果然上了当,浅笑着道:“夫君的是,庆州那地方的建筑和宅子,我特别喜欢,闹中有静,街道又干净,邻里也很和睦,倒是惬意。” 宇文灏唇角勾了勾,眉宇之间闪过一抹得色,“是么?看来你买了一处宅子,日子过得还不错啊!” 苏瑾瑶毫无戒备,缠了他一缕头发在指间绕,孩子似的笑了笑,道:“是啊!一处栽种着桃花树的院子,花了凌风四百两,让他肉疼了好几日……呢!” 身上的人气息明显不对起来,苏瑾瑶赶紧闭了嘴,漂亮的睫毛垂下,装作累了要睡去,还打了一个哈欠。 宇文灏从在庆州时就积了一肚子火,他才不管凌风怎样,他只知道,她丢了他就去找,她受了伤,他也有绝对的信心能救活她,耗费功力也好,山火莲也好,他都不惧,但他就是忍不了肚子里那股子酸,拱的他难受。 “别装睡,庆州那宅子我去过了,邻里还,里头住着出双入对的夫妻,你给我解释清楚。” 苏瑾瑶暗暗咬了咬牙,这个邻家的大姐,不过就见过两面,就做这样的揣测,轻巧巧的一句话,就打翻了他这个醋坛子。 “嗯!”苏瑾瑶一边支吾着,一边想着该怎么把这一页翻过去,“夫君,我想明日去红云峰,看看我爹爹!” “先回答我的话!” “我想……” “想也别想!” “色不早,要不……” 宇文灏大手在她脑门儿弹了一下,半威胁半宠溺的语气道:“快,否则今夜不许睡觉。” 苏瑾瑶不满的撅了撅嘴,手揉了揉被他弹过的地方,嘀咕道:“其实也没什么,在宅子里住的时候,凌风对我私下还有防备,自然不许我独自出门,偶尔会和一起出去买些东西,所以教人误会了。至于凌风会拼了性命救我,大约他也是个仁义的,觉得连累了我,于心难安,所以豁出命也要把这笔债给还了。” 对,就是债!苏瑾瑶故意把这恩情成了债,不让宇文灏疑心,也不给凌风添麻烦,他既然要走的干脆利落,就把以前犯得错一笔勾销了吧! 宇文灏嘘了一口气,猜她的不是十分的实话,至少也有**分,不舍得再折腾她才好的身子,侧身躺下,把她搂进了怀里,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呢喃着道:“睡吧!不问你了,你的,我都信。” 苏瑾瑶倒真是累了,又怕他改了主意,接着拷问,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沉睡。 宇文灏搂紧怀里的人,久久不能入眠,她的话至少有一个地方是错误的,凌风的确是要找石,但掳走她绝不是为了要挟慕容冲,否则她受伤那一日他就不会错过那个大好的机会,转而带着苏瑾瑶去了漠北,这岂不是相悖? 可若不是为了要挟,那是为了什么?还是苏瑾瑶跟他达成了什么默契?宇文灏暗暗思忖,难道石于苏瑾瑶,还有别的作用?到底是什么呢? 次日一早,送走上早朝的宇文灏,苏瑾瑶就带着墨玉和云萝去了九华殿,两人许久没有见到自己的主子了,一路上戚戚咕咕个没完,脚步也放慢了,一样的路,却比平时多用了一半的时间。 九华殿的凉亭里,程华胥和花铭正在对弈,两人全神贯注的布局,全然没有发现有人靠近。 苏瑾瑶挥手让墨玉和云萝退下去,自己悄悄站到了程华胥身侧,观察着棋盘上的战况,静静的等这一局结束。 双方实力不相上下,花铭落下最后一子,笑着抬起了头,“皇上手下留情,臣侥幸,与皇上打了平手。” 程华胥笑得爽朗,“将军何必自谦,朕赢得也很辛苦啊!” 苏瑾瑶听两人的客套,“噗呲”笑出了声,掩口笑道:“舅舅与兄长都是高手,下棋的高手,布局的高手。” 程华胥激灵一下扭转过身,脸上漫布喜悦,如初春绽放的阳光,暖暖的照进人心里,“瑾瑶,你好了?” 苏瑾瑶向他和花铭福了福,起身展了展自己宽大的袖袍,打量着道:“好了,那么多人费劲了心力,我要是再不好,岂不对不起大家。” 花铭背着手走到廊下,脸上带着长辈的慈爱,“你这个丫头,这百年生长的火莲,果然是没有白喝下去。” 这话带着十足的打趣,苏瑾瑶不满的扭了扭身子,伸手扯住了花铭的衣袖,“舅舅,这火莲难得,凌风的救命之恩更难得,依舅舅看,这恩该不该报答?” 花铭知道她后头还有话,知道躲是躲不过去了,索性点头应道:“自然,救命之恩若不报,岂不违背人性和道义。” 苏瑾瑶唇角扬起,矮身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伸手把棋盘上的棋子按照顺序一颗颗取下来,最后留下的棋子,在棋盘上呈现出“石”二字。 “舅舅,南越有一座石,被南越皇族视为国之重宝,珍之重之,凌风想要打破它,舅舅如何看待此事?” “这……”花铭显然一怔,他想到了苏瑾瑶会问,却没想到她会问的这样直接,沉吟半晌,转向苏瑾瑶的目光变得有些凌厉,“瑶儿,这么,你也要打碎石?为了他,还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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