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丢东西这件事,几乎人人都经历过。甚至有些东西,是要故意弄丢的。 但把价值超过一百——不对,一百的格局太低。从价值超过一千起,要把价值超过一千的,还算是有用的东西故意丢掉,这恐怕大多数人做不到。 如果把价值连成,上面雕着貔貅宝兽,大如同手掌心的一块方方正正的玉石印玺有意丢掉,这更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这丢了东西要拆房,似乎比丢了印玺这种事还要稀奇吧。 把价值连成的东西搞不见了,本来就让人心焦。你再来拆房,岂不是要雪上加霜,把损失扩大? 如果真的来拆房,还不把心焦的人活活给气死? 丢了东西,连日子也不过了,这种行为可以确定,拆房绝不是亡羊补牢,只能是泄愤。 丘胡子在听到秦越出拆房两个字时,直接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他是不是在真的。 秦越的当然是气话,他只是按丘胡子的意思往下延伸了一下。 在这武馆不可能有偷来偷东西,那段也绝不会做出这种事。这几乎就不可能会发生宝印丢失的事。 然而,宝印还就真的找不到了。那怎么办? 宝印是在这房间里丢的,所有人又不会把印玺私藏。就只能管这房子来要,然而这破房子又不会话,可不就剩下拆房了嘛。 “大哥,你真的确定要拆房嘛?”段抬起他低着的头,眨着眼睛问。 秦越闷哼一声,这个死段,如果不是他把尤可儿招到这里来,或许就不会出这样的事。白白耽误大半的时间,眼看万事俱备,就等把宝印拿到众人面前亮一下,就齐了。 偏偏在这时,宝印不见了。这让他怎么办? 秦越在床上动了几下,压的身下的床板吱嘎吱嘎连着响了好几声。 “段,你觉得咱们拆房合适嘛?” 段摇摇头,又点点头。 秦越看着他,愣是没明白他这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到底是要表达个什么意思。 “你到底什么意思?段你给我清楚。” “大哥……”段委屈的笑笑,:“这找东西就是找东西,拆房也没用。但……如果你确定要把这房给拆了,那我就马上拆。” 丘胡子以惊愕的表情看着秦越和段。暗这俩人是不是有毛病?印玺不见了不印玺的事,讨论什么拆房呀? “段,拆你个头啊?”丘胡子忍不住插话,也不叫段黑哥了:“大哥,我看,实在不行就报警吧。这么贵重的丢了,如果不查出点线索,也没法跟下面那些弟兄交代啊。” 报警? 秦越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丘胡子嘴里出来的。 来去,你这义道门好歹也是在江湖屹立多年的正当老门派,出现东西丢失的现象,不传出去丢人的话,好意思去麻烦人家警察嘛? 好的江湖人士出了问题自行解决呢? 道义胸怀,侠义行事不是行走江湖的底线吗? 到头来却去报警,你这么不去自绝于武林? 秦越看着丘胡子,一下拍在铺床的木板上,床板竟然咔嗤一声,差点断掉。接着,就听到哗啦一下,好像有什么掉到了地面上的动静。 丘胡子倒是让秦越猛地一拍床板吓了一跳,不解的看着秦越,暗想你现在有脾气也用不着对床板施虐啊。你这要是把床板拍漏了,晚上到哪里去给你找新床啊? 这时,在院子里的人听到房间里面的动静,跑过来一个人,朝房间里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 “怎么了?没事吧?” 丘胡子朝他摆摆手,不耐烦的:“出去出去,只管在外面守着就是。” 那人退到院子里,朝其它人看看,又对着宗堂里面的那些人摊了一下手,即表示了无奈,也代表了悲观。 那些人隐隐嘘了一声,都在想,今要是把本门的镇派之宝给弄丢,那这事就彻底搞大了。 段看到那人来看了一眼就让丘胡子给轰了出去,心里也是着急,问:“大哥,到底怎么办?报警还是拆房?” 报警在短时间里解决不了问题,拆房更是胡闹。 秦越很清楚,他回头在床上看了一眼,一张破凉席隔着木板。这凉席下面肯定不会有印玺了。那玩意儿是个方的,顶多会把手机盖在里面。 嗯,手机起码是平的。 平的?方的? 靠,难不成这两样东西,真的会在这凉席的下面? 这样想会不会让人感到傻?凉席下面藏东西,这想法也太有点弱智了。 “段,你来掀床上的被褥,有没有掀动这凉席?” “掀凉席?没有。”段看着秦越,不知道大哥为什么会来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这凉席光溜溜的,一眼就看穿了,找印玺这么大的东西还用掀凉席? 听段他没动这凉席,秦越从床上蹦下来,把枕头往一边一扔,掀着凉席的一角揭起来。 顿时,房间里飞起一片尘土。段蹬蹬后退两步,丘胡子抬手在脸前扇着风,好像怕尘土落到他的胡子上一样。 秦越掀着凉席,赫然看到就在他放枕头的地方,那铺床的木板出现了一个带着裂缝的窟窿。 “丘胡子,段。今我不报警,也不拆房。我要拆了这张老床。” 啊?拆床? 大哥这是要疯啊? 找不到印玺,一开始拆房,现在又要来拆床了。 “大哥,这床是跟房子一起建起来的。拆床也就等于是拆房,我看还是算了吧?”丘胡子。 秦越回头看他一眼,撇嘴笑笑,:“今这床非拆不可。” “你这拆了晚上可怎么睡觉呀?”丘胡子在腮边抹了两把。 “哼。”秦越冷哼一声,:“这印玺如果找不到,你以为我还能睡得着吗?过来,给我拆。” 看到秦越又是笑又是冷哼的,段也感到有点不对劲,:“大哥,你不会是觉得把床给拆了,心里就会痛快吧?你要觉得这样痛快,我连这房一块给拆了。” “别废话,我只要把这床给拆了。”秦越盯着段:“我觉得印玺和手机,就在这床里面。” 秦越出这话,段就像得到了明确的指示,走过来就把床上的被褥打成一个卷,抱起来放到破桌子旁边的椅子上。 丘胡子看着他俩这是铁了心要拆床了,:“大哥,这事就不劳动你俩了,我让人来拆吧。” 丘胡子嘴上虽然这样,心里只是不信那印玺和手机会掉到这砖砌起来的土炕里面去。 秦越对他摆摆手,:“不用,这事只能我自己来。这叫自己刨坑自己埋,自己上吊自己拴绳啊。” 丘胡子听了直撇嘴。暗想,上掉下个有功法的大哥,还以为是捡到宝了。把他带回义道门本想着是利用他来对付那帮外来的人。 现在倒好,什么正经事没干,把印玺搞丢,还得搭上这张有三十年之久的老土炕。 如果还是找不到貔貅印玺,他这门主做不下去,一甩手就走了。而他就要独自去面对门里那些人的责难了。 这买卖干的,连一点荡气回肠的感觉都没有,就直接赔到家了。 只见秦越伸手探进那个窟窿,扣住木板就用力的往上一提。 咔喳一声,木板扣下巴掌大的一块,整个嵌到砖体里面的床面却是一点都没动。 秦越看着手里的那点木板,暗暗摇了摇头。尼玛,这老床就像一个老顽固,坐上去咯咯吱吱,这要把它给拆了,它还泰山塴于前而不改本色了。 段见秦越已经下了手,暗想这该是替大哥出手的时候了,咵咵两步走上来。 “大哥,你向后退两步,看我的。” 段吼一声,起脚就朝土炕的壁面上踹过去。 轰隆隆——土炕一尺厚的壁面让段踹出一个大窟窿。 丘胡子看的眼珠子外突,卧靠,就这一脚得是有多大的力量。如果这种腿法用到对手的身上,只这一下,怕是对手有三条命也给报销了。 只见段从窟窿里扯出脚来,抬脚踩到土炕的边上,土炕随之塌下去一大块。 随着土炕壁面的坍塌,房间里沉寂了三十多年的尘土重见日,纷纷飞扬,房间里顿时成了三仙的洞窟。尘土弥漫,如同闹了妖。这人在里面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丘胡子先跑了出去,手不停的在胡子乱揪,好像在无辜之中受到极大的惊吓。 秦越也跟着出来,把身上的鹤氅用力的抖了三抖。用力的咳嗽了一声,暗道,靠了,这多年的尘土蘸身,白瞎他的香汤沐浴了。 看到他俩从房间里窜出来,院里的,宗堂里的,十几个人跑上来,把秦越和丘胡子围在中间。 不知道那些人围上来是出于对他俩的关心,还是怕他俩趁着混乱跑掉。 “怎么了,房间里发生区域性地震了,看样子得有八级以上了吧?” “宝印找到没有,你们确信那宝印还在房子里吗?” “找东西应该打开灯仔细的找,这怎么还弄得跟拆房一样呢?” 一连串的质问传来,没有丝毫的关心,话里多出来的意思,似乎只有嘲笑和不满。 哗啦……咔喳…… 段还在里面带着不甘拆那架土炕,听动静像是把铺床的木板给拽了下来。 “段,把床板卸下来就不要再拆了,省的你把宝印给我砸坏就麻烦了。” 秦越这话,一半是给段听,一半是给外面的这些人听。 如果这土炕拆了,真的能从里面把义道门门主宝印给找出来,那是最好的结局。 对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一个完美的交代。 如果尘埃落定,土炕里面什么都没找到,那时该怎么对这些义道门众解释,也只能是张果老倒骑驴——走一步看一步了。 外面这些人听到秦越的话,相互之间只能是眉眼相传,谁也不能确定他的是真是假。 如果人家真的找到了宝印,那人家还是门主。现在来得罪他,那无异于自己给自己穿鞋。 有道是拿贼捉赃,捉奸拿双。 等这新门主确定把宝印弄丢,到时候再来找他的难堪,甚至把他下到大狱,那样也就别怪义道门不道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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