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谭庚和秦海棠的好事将近,但这对沈之婳的生活好像没有多大影响。
只是最近她的生活有一种异常的规律,这种规律主要体现在一位姓秦的先生身上。
沈之婳抬头看了一眼钟表,现在是下午五点二十分。再有十五分钟,结束一工作的秦先生会来喝一杯咖啡。就算工作没有结束,秦先生也会来喝一杯咖啡,然后在咖啡店里继续处理工作。
自从秦先生出现在咖啡店成了一种规律,并且这种规律被发现以后,咖啡店的生意比以前好了一倍不止。总有些莺莺燕燕会来这里喝咖啡,求一个“偶遇”。
秦竹玖处理完一的事务,准备“照例”去喝一杯咖啡。当他穿上西装外套转过身,孟娇已经站在了门边,李林海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一起去看电影吗?”孟娇问到。
“不了,我去喝咖啡。”秦竹玖。
秦竹玖的虽然是孟娇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孟娇还是觉得很堵。
孟娇带着黑手套的手扶了一下头上的洋帽,到,“介意我也一起去吗?”
秦竹玖犹豫了几秒,“不介意。”
孟娇顺理成章的挽上秦竹玖的手臂,到:“走吧。”
秦竹玖合乎情理的撇下孟娇的手腕,到:“走吧。”
与此同时,还有一群人吵嚷着向永康路走去。那群人里,有五六个身穿蓝布衫的家仆,有穿老式儒衣的五六十岁的男人,还有一个身穿绿色立领碎花袄子的,扭腰摆臀、花枝乱颤的四十来岁的女人。
这样一群“乡下人”装扮的人物一走进洋人出没颇多,并且以时尚闻名的正康街,就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况且他们走路风风火火,就好像要捉拿什么人归案一样。
最终这群人在vivre咖啡店门口停了下来,那个穿立领绿袄子女人在咖啡店门口叫到:“沈姑娘,我们知道你在里面呢,刘老爷来接你回家享清福啦!”
这群人都是从离上海两路程的葛镇来的,这个女人是葛镇有名的媒人,草姓一个李字。在葛镇,人们都叫她李巧嘴。过她嘴的姑娘,大都嫁进了嫁到当地有名的大户人家里去了。
唯有这沈家的姑娘,把她多年来树立起的名声一下给打碎了。因为当初沈家姑娘不但没有嫁进刘家,还从半路逃了,之后整整一年,都没有音讯。
几前李巧嘴听刘老爷找到了沈家姑娘,自然就跟上刘老爷来一起道道了。如果把沈家姑娘劝回去,还能重塑她在葛镇的声望!
刘老爷家是葛镇的大户人家,如果他高兴了,多给几个银元也是不准的。
李巧嘴的大嗓子,一下吸引了不少人来凑热闹。
沈之婳走出咖啡店,看到面前的那些人,那些个嘴脸,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恐惧和厌恶来。
一起出来的江淮问到:“沈姐,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李巧嘴叫到沈之婳,连忙和刘老爷道:“来了来了,沈家姑娘出来了。”
李巧嘴脸上都笑开了花,她走上前对沈之婳:“沈姑娘,来来来,你看刘老爷已经来接你了,你也不是什么千金大姐,就别和刘老爷耍姐脾气了,乖乖和刘老爷回葛镇去吧!以后啊,刘老爷一定待你和其他四位姨太太一样的好!”
沈之婳极其厌恶的看着她,冷声道:“我和姓刘的没有任何关系,也绝对不会和你们到葛镇去!”
人群中那个年纪五十开外,带着一顶黑色瓜皮帽,满脸油光,还留着胡子的肥胖老男人就是李巧嘴口中的刘老爷。
刘老爷昂首道:“婳啊,怎么你都是我的五姨太,在外头抛头露面总是不体面,就算我以前过你什么,就当我偏激了,我和你陪个不是,快和我回去。”
李巧嘴这下已经笑的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上了,连拉带扯的就想把沈之婳扯到刘老爷身边去。
李巧嘴:“沈姑娘,你看刘老爷什么时候和别人陪过不是?这是真看重你才和你这些呢!你看你过了那种事儿,除了刘老爷,还有谁愿意要你?刘老爷多好的人啊!女人能遇上这么好的大户人家,多不容易!”
李巧嘴的好像沈之婳得了什么大的福分一样,她一句句话都在把沈之婳往风口浪尖上推。
秦竹玖被孟娇拉着,孟娇:“先看看怎么回事。”
沈之婳一把甩去李巧嘴的手,把她推到一边去,怒道:“你和刘仕常狼狈为奸,还想拉我回去,做梦!你们今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以后都是要遭报应的。”
刘仕常就是李巧嘴口中的刘老爷,当初她在葛镇时被李巧嘴骗到刘家,差点被刘仕常侮辱,是她拼了命才跑出来的。后来刘仕常丢了所谓的聘礼在沈家,就恬不知耻父亲已经点了头,要买她进刘家当五姨太。这哪里是媒妁之言,这分明是强抢民女。
今在这里,刘仕常带着这么些人来,可不是想故技重施吗!
“呦呦呦,怎么话呢!你和我报应?”李巧嘴好像是被沈之婳气到了,放开嗓门到:“若不是刘老爷心疼你,愿你接你回去,我才不费这些口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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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刘仕常到:“哎,李媒人,你怎么和五姨太话呢!我是来接五姨太回葛镇的,不是来斗嘴给人看的。”
沈之婳叫到:“我不是你的五姨太!”
刘仕常在葛镇横行霸道惯了,才不会理会沈之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的反抗和辞,他回头对身后的几个家仆到:“带五姨太回去,别让她在外继续抛头露面了。”
这是要强抢了!
沈之婳到:“你们现在可是在上海,上海是讲理法的,一会儿巡捕房的就会过来!”
李巧嘴听过上海滩的巡捕,那些人一个个都配着枪的,如果谁犯了大事儿,那都是要挨枪子儿的。
李巧嘴心里有些惧怕起来,但还是撞着胆子对众人到:“大家伙都听仔细了,这位沈家姑娘本来是我们葛云镇的人,是刘老爷三媒六娉娶回来的五姨太!刘老爷带她回葛云镇,那是经地义!”
李巧嘴的话一出,围观的人顿时对沈之婳指指点点起来。
孟娇惊声道:“沈姐原来已经嫁为人妇了?”
人言可畏,这一点沈之婳很清楚。她环顾人群,突然在人群里看到了和孟娇并排站着的秦竹玖。
一种压迫感突然向沈之婳袭来,沈之婳不担心那些路人怎么想,但是她担心秦竹玖会怎么看她?
她和秦竹玖对视了几秒,秦竹玖的眼神是沈之婳读不懂的。秦竹玖并没有动,他冷漠的神情上看,似乎也没有要伸出援手的意思。
沈之婳大概明白了,秦竹玖觉得她是刘仕常的五姨太,秦竹玖看不起她。
这时候江淮站到沈之婳面前,他对那些人到,“有我在,你们谁也不能带沈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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