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子医馆里的人都知道,白小姐出手十分的大方,但凡哪个在医馆里为医馆出过力的人,想要离开医馆了,白小姐一定会准备一个很丰厚的离别礼给那个人。
从前就有一个在医馆里做了半年的小生想要去闯一番自己的事业,白小姐眼睛也不眨的就给了那个人一袋子银钱,让他去闯自己的天地。白小姐并不把人捆在医馆,让他一辈子为医馆做事,只要那个人想走,白小姐从不强留谁。
所以白鸽在燕子医馆里确实是人人敬爱的一个存在。
白鸽自从离开上海以后,就把头发拉直了。她的黑色长发被编成一个辫子盘在头上,看起来得体又大方,一点也不张扬。
白鸽对白茶问道:“今天医馆里一切都还好吗?”
白茶是燕子医馆里半年前收进来的一个小生,那时候他在街头就快要饿死,被白鸽给带回了医馆。喝了两碗参鸡汤才把伸进棺材里的一只腿给重新迈了出来。
白茶醒来以后,就笃定了要跟着白鸽。这乱世里人人自顾不暇,参鸡汤这么贵的好东西,换做别人哪里肯给一个街头乞丐喝?而白鸽也觉得燕子医馆的帮手不够,就把白茶收进了燕子医馆。
白茶本姓不是白,但是他因为感谢白鸽,就非要把自己的姓也改成白,并立誓从此跟定了白鸽。白鸽拧不过他,就随他去了。这一改可好,让整个燕子医馆的人都跟风改了白姓,白鸽就算头大也没辙。
说起来白茶年纪不大,今年才十八。但他是燕子医馆里最有上进心的,对药理这些东西也熟知的快。他回答道:“一切都还好,就是外头来义诊的人多,今天可要累坏看病的大夫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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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鸽笑道,“今天义诊完大家都好好歇歇,我给你们下厨做顿饭。”
“太好了,今天可有口福了。”白茶立刻转身对身后忙碌的人们说道:“白小姐今天下厨做饭,大家高兴不高兴啊?”
医馆里一呼百应,“高兴!”
白鸽满面笑容,让看见的人心上都变得愉快了。白鸽又问道,“半月前带回来的那个病人,他恢复的好吗?”
白茶愁眉苦脸的说:“可别提了,他这前两天刚能下地呢,就嚷嚷着要走。”
说起这个病人,白茶可真是头大。白小姐刚把他带回来的那一天,这人就一身血。身上带着的还是枪伤,白小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救回来。
之后白小姐又让人熬了药,白莲去给那个人送药,差点没被那个刚醒过来的人掐死。那一碗加了不少昂贵药材的药还给打翻了,那可是他蹲在火炉边盯了一个时辰才熬出来的药,一番心思都给糟蹋了。
从此以后,白茶就不是很喜欢这个病人。这么好吃好喝的给那个人养了半个月,那个人才恢复一些能下地走路,就不停说要走。
白鸽点点头,对李林海说:“你顾着点前面,我去看看。”
燕子医馆后面的病房很多,因为那个人身上带的是枪伤,白鸽担心这当中有什么秘密,特意把他安排到一个最偏僻的病房去。
白鸽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陶瓷摔碎的声音。白鸽走进门口,面前就是被摔碎的药碗,黑色的汤汁洒了一地。白莲怯怯地站在一边,看到白鸽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躲到了白鸽身后。
白莲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也是白鸽在冬天里救起来的,比白茶早进燕子医馆几个月。白莲胆子小,低声说道:“白小姐,他说要走,不肯喝药。”
白鸽拍拍她的手说,安抚道:“没事,你不用怕。他也就是看起来凶点。”
坐在病床边的男人听了,冷冷的看了一眼白鸽,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冷的“哼!”。
白鸽抬眼看他,这个男人来燕子医馆已经半个月有余,除了问过她是谁,我在哪里,我要走这几句话,多数时候都是沉默,或者用他极其富有个性的“哼!”来表达他的情感和回答问题。
所以到现在白鸽都不知道他究竟叫什么名字。
白鸽说,“我开燕子医馆一年了,加上之前几年当大夫的经验,也知道这世上白眼狼一向很多,加上我施恩并不图报,所以你不感谢我,我也不会说你什么。但你这么糟蹋我的药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男人蹙眉看了白鸽一眼,她在骂他是白眼狼?接着男人又发出一声,“哼!”。
男人其实很英俊,是能让很多怀春少女痴迷的样子。他的唇抿在一起,嘴角微微下压,看起来带着一股子男人的刚毅。
白鸽看着他一愣,他蹙眉的样子,眉眼间的神情真的像极了秦竹玖。
白鸽救他其实是有私心的,那天她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就想起了秦竹玖,从他的眉眼之间,她能看到秦竹玖的影子,所以她才会用尽所有办法和最贵的药材,不遗余力地去救他。
白鸽走到摔碎的瓷碗边蹲下来说道:“你知道这碗药可以帮多少人吗?你就算不喝,放在一边就好,我可以拿它去帮别人。燕子医馆里不是只有你一个病人,在我这里耍什么脾气?”
白鸽说着,把地上的碎片捡起来放到手心里。白莲立刻走到白鸽身边蹲下来道:“白小姐,您别收拾了,我来收拾就好,你别划伤了自己。”
白鸽说道:“如果会划伤,你也一样会划伤,我和你没什么不一样。”她继续拾捡碎片,把那个男人彻底晾在了一边。
“我要离开。”男人说道。
白鸽抬头问她,“你的身体能走多远?”
男人说:“多远都好,我要离开。”他其实在三天前就想离开了,但是被燕子医馆里的人给强行留了下来。他知道燕子医馆里能做主的人是白鸽,决定和她进行交流。
白鸽又问:“你身上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男人抿嘴道:“我不能告诉你。”
这时白茶跌跌撞撞地跑进屋里,对白鸽说道:“白小姐,不好了,前面有人砸医馆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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