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晚来临了，慕生对夜的形容一向只为“迷离”两字，他喜欢没有月的夜和没有雨的夜。因为，月色使人愁，夜雨声声烦。 正在睡觉的慕生，猛然醒来，穿上衣服。在犹豫中，又穿上夜行衣。带上自己的武器，一把普通的匕首。 此时没有万家灯火，也没有月色。慕生翻过铁匠家的围墙，确定没有人发现后，趁着夜色的掩映，来到老秀才的门前。 门半掩着，或许因为主人的粗心，并没有关。慕生闪身入门，眼睛被唯一有灯光的卧室吸引。窗上被灯光照映出一个人影，慕生确定那就是老秀才。 老秀才在读书，他知道慕生的身份，也知道慕生来了，苍老的脸上露出笑脸。“太子，老秀才可等到你了。” 慕生拿起腰间的两把匕首，慢慢走到窗前，一跃而起，撞开窗口，便来到屋内。 在他发起又一次的进攻的时候，对镇定的老秀才感到诧异。但这种感觉一闪而过，镇定有什么用呢，这匕首已经快要穿过他的心脏了啊。 下一刻，老秀才伸手握住了慕生的手，慕生被老秀才扔出窗外，慕生挣扎着起身，已经来到窗外的老秀才，踢掉慕生手中的匕首。 战斗发生的很快，也没有太大的动静。结果令人意外，至少慕生，是这样认为的。慕生半跪，抬头看着仍在微笑的老秀才，感到有一股透骨的寒意。 两人都没有话，似乎都在等对方开口。 “慕生？太子殿下？”老秀才，呵呵的笑了起来，对着慕生：“你看，我猎到一鹿？” 慕生并没有受到太重的伤，完全有能力再次发动进攻或者逃跑，他只想明白老秀才为何知道自己的身份。 而老秀才似乎也不担心慕生逃走，他也许听到慕生的心声。“你想知道，我为何清楚你是太子吗？” 慕生点了点头。甚至露出急切的表情。 老秀才收敛了自己的笑，露出认真的表情。“其实啊！慕帆是我的人！为了引太子来到浅镇，我可是下了一盘大局。” 慕生的目光黯淡下来，在老秀才认为他要绝望的时候，慕生向后翻身、跃起而逃。老秀才挥了挥衣袖，同样腾身而起，将慕生拦截下来！ 老秀才轻飘飘的一掌按在慕生的胸口前，慕生倒地不起，甚至吐出一口血来。老秀才看着慕生的眼神，终于发生变化。 “不愧是李家的孩子！杀气和灵敏都足够了。不过太子殿下认为，老夫将你引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老秀才陪着慕生坐在地上。 慕生大口的喘了口气。“先生若将在下的人头，送于群雄，这功劳，足够封百户侯了吧！” 此时，月光终于穿过云层散落下来，清冽而又冰冷。 月光落在老秀才的身上。老秀才，低头露出疯狂的神色。“百户侯那可不够啊！” 月光又落在慕生的身上。“先生的胃口不啊！” 老秀才扶起慕生，甚至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我此时擒住太子，不过向你证明，我能杀你，也能帮你。我欲奉太子为皇，平下之乱。” “先生莫不是在开玩笑？大洛已亡！四海荡覆，寸土一民，皆非洛有！”慕生的声音有些悲哀。 老秀才躬身行礼：“请太子信臣，臣于此蛰伏已久，必助太子，扶摇直上，九万里青。” 慕生抿了抿嘴，神色冷峻，他一言不发，继续盯着老秀才，他在等老秀才服自己。 “人言：洛输下，先失其民。今洛亡五年，诸侯互伐，民不聊生，莫不怀念大洛之安宁？”老秀才像面对虚心请教的学生，他缓慢向慕生介绍自己的优势。 “太子登高而呼，人人趋之若鹜，缓缓而图，必可重领下，恢复皇室，还于旧都。”老秀才继续抛出诱饵，意图动慕生。 老秀才看不懂慕生，面前的年轻人并没有出言表态，只是冷清的站在清冽的月光下，凄凉而又孤独，甚至又有一些倔强。 “先生之言，在下记下住了了，可是先生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在下，不想要这个下呢？”慕生问。 老秀才自信的摇了摇头。“身为太子，你从来都不能只代表自己。你的臣子，你的人民，都依你而活。洛亡后，皇室血统只剩下两人。那些不愿投降的大臣、王侯更是遭到满门抄斩，更别那些为大洛死战的士兵。” 慕生咽了口气。“鲜血，屠杀，满山遍野的死尸，这些都是功名的威力。下大乱，诸侯互伐，大洛失鹿，这也是功名的威力。大臣、皇室、王侯享大洛千年国运，赢千年富贵。享够了功名带来的好处，这些是他们要付出的代价！” 老秀才将慕生带到屋内，为他斟茶。“太子雄辩，老臣佩服，可是太子真的是在服老臣吗？” 慕生叹气，挺身跪坐在地上，威严浩荡，像极了一个太子。随即，他的目光溃散：“先生，得对，我只是在服自己，我不能现在答应先生，况且哪怕是先生此时放我走，我也不信先生。” “若是太子现在答应老臣，那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太子可以随着老臣读着书，学几分权谋，老臣的权谋还是值几文钱的！”老秀才向慕生推荐到。 慕生点了点头。“明我会跟着花来学堂的，不过花，她既然跟着先生学习，那她，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姑娘，先生可否告诉在下，她的本领。” “花？她也叫另一个名字！她的武功是跟着老臣学习的，她的书也是跟着老臣读的。如果她要是个男子，就是老臣的弟子了。花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 老秀才的脸上显示出足够的骄傲：“花的本领，都是老臣教的，只是武功比老臣弱上一线，其他都足够让老臣骄傲。” 慕生明白老秀才的意思，他起身：“多谢先生告知，夜色已深，在下告退。” “太子，慢走。老臣恭送。”老秀才目送慕生离开，转身走进屋内。 一只白色的信鸽，拍打着翅膀，在夜色内向东方飞去，那里大概是书院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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