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鬼门的鬼王殿中,八根大柱之下各站有一人。他们着装各异,但却都有一个鬼字附装。 王座之上,一个面容庄严,略显风霜的男人,带着宽厚的肩膀,辽阔的胸膛,端坐在此。他手握一封书信,头摆依然端正,仅仅斜目下视,用那摄魂的双瞳,横扫信中言文之语。 在一根刻着“剑”字的高柱之下,一个身披黑甲,面目冰冷高艳的男子,公上信。他正以一道绝冷的目光,凝视王座之上的鬼王秦摄渊而去。 鬼王翻阅手中两张淡薄的信纸,但就是这两张轻如鸿毛的白纸,此刻却像两柄重剑一般,被秦摄渊牢牢的拽在手里。他看过书信,将手中纸张,轻轻放下,那破魂的双瞳,顿时一转,直视身旁白衣女子而去。 “心...”鬼王一声轻冷的话声,将手中书信甩手而去,直至身旁,白衫女子胸前。 叶心接过书信,双目清扫一页,便很快交替二纸,仔细一探。片刻之后,女子看向鬼王稍作一视,二人四目之间,微微点头。只见心,抽出两页信纸之一,便是送往一旁灯烛,烧火而去。 心将这封,由赵飞兰亲自书写,送至鬼门的书信“处理”妥当。见鬼王依然正视前方,默不作声,便轻咳一声,看着座下其余七将,开口言道。 “此乃,国廷军部赵家总领,赵飞兰的书信。命我鬼门,委派使者,去煌都做一番报备。” “嘿~报备?做什么报备?”一个腰间挂着葫芦的男子,站在一根刻着“酒”字的大柱之下,此人双目若细缝,一身整齐的灰色布衣,颈缠赤色披肩,腰间挂着一个黑紫发亮的葫芦。 “当年鬼门成立,是多亏了赵老将军的鼎力相助,如今老将军过世,其女暂代其位,故而要找我们做一番了解,此事并无不妥。”叶心看着布衣男子,一脸严肃,缓缓言道。 “那个老将军都死了好几年了诶!行行行,反正没我什么事...”布衣男子话声一落,身子一斜,朝着身旁的石柱轻轻一靠,话声松散。他一手掂起腰间的葫芦,把玩之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欧阳清风,谁此事与你无关。”王座之上,鬼王平视座下布衣男子而去,话声平淡,却又似如军号。男子闻声立刻一脸严肃,身子一晃,离柱分毫,挺身立直。 “是!欧阳清风,静候主公军令!!”清风见鬼王发声,便一改先前散漫之态,握起腰间的黑子葫芦,双手作辑,低头喝应。 “这次,赵飞兰命我鬼门前去煌都作报,我等绝不可怠慢。”叶心,手握羽扇,胸前一置,她看着大堂上的欧阳清风,话声依然严肃。 “此次,我将派遣八将之中的四人,前去煌都报备。”鬼王开口话语,挺身一站,威严之摄,无人发声,仅仅目视。 “狐妖,叶心。” “领命。” “鬼食人,楚星源。” “末将,在。” “乐灵妖—薛兰语。” “妾身,谨遵主公号令。” “鬼酒少,欧阳清风。” “啊?哦...好!” “以上四人...留下,其余鬼将退却归营。今日朝会,就此为止。” 众人闻声,便是行礼皆退。唯有公上信依然凝视王座之上的鬼王,迟疑片刻,才是浅行一礼,回身而去。离去之间,信不禁咬紧牙关,心中一股愤意,冉冉而生。 ‘千算万算,竟没有算到赵飞兰,会飞书鬼门!!’ 看着公上信离去的背影,叶心轻摇着手中的羽扇,看着堂上三位鬼将,神态各异。薛兰语依然美若百合,神情谦逊。欧阳清风,故作严肃,实则心中也是疑惑不解。只有楚星源,他将面容藏在冒兜之后,无人见得,一席黑褂从容而立,纹丝不动。 “此次,煌都之行。并非只是所为的报备。”叶心看着身边鬼王,轻声一道。 “哦?难不成,是赵飞兰要请我们吃酒?”清风闻声,淡淡而笑,逗趣一道。 清风话声刚落,只见心轻目一瞟,视作无闻,便是又道“此信,分为两页。一页所曰,命我鬼门前去煌都报备。二页之中....” 叶心的双目扫过身下三位鬼将,思量之间,却见鬼王也是微微点头,便进而道“二页之中,才是我等此行的目的。” “吃酒?” “闭嘴。” 心看着清风,一声低语,她摇起扇子,将信中所言,钱庄火灾,怪异尸体,还有赵飞云遇害一事,了个大概。 “事情就是这样,具体如何,还要等我们赶到煌都,在捉各种细节。”心羽扇遮面,轻轻的着。此时,欧阳清风的面色,却已不再是先前的嘻语调侃,他脸色紧绷,只待军师话声一落,便连忙道。 “那怪异的尸体,可是蛊毒?!” “欧阳清风,你与那西都的蛊法,相斗已不是一次。此次,之所以命你一同前去,也是希望,你可以为怪尸一事,做些事情。” 秦摄渊接过欧阳清风的话,语气平和,话声依然雄厚。如林中狮王,低吟之间,威风仍旧不减。 “末将,领命。” 清风闻声,眉宇之间,皱作一团。低首抱拳,轻声接命。 “赵飞云遭人陷害,现场发现鬼门标记的箭支。综合上述,幕后必有妖人作祟。叶心负责把那妖人找出来,楚星源负责捉拿,必要时...斩立决。”秦摄渊平淡而道,只见心、源二人低首接命,毫无半点异议。 “主公,亲身...要去做什么呢?”薛兰语看着身边三位同僚各有所命,细细想来自己只懂音律,对这焚火烧杀之事,实在也是丝毫不擅,便开口问。 “你的任务,最为要紧。”鬼王闻声,淡淡一道,他看了看叶心,见狐面容已是淡笑,便知这叶心已是猜出各种玄机。 “赵飞云遇害之后便已失踪,转而投靠了吴松岩。此人,恐已失心,我想请你,已怀中琴音,救他的心。”鬼王看着薛兰语,眼神之中,似有一缕彷惶。因为,没有人知道,赵飞云的心病究竟有多重,而那薛兰语是否可以仅以琴声,便可将这国廷的忠良,从心魔之中,生拉而来。 “妾身,领命。亲身,尽可一试。”薛兰语话语之际,双手一叠,置于左胯,轻膝一礼,似有大家闺秀,皇室贵女之风。 “那我们要带多少人马?多久启程?”见鬼王已将军令下达,欧阳清风便是抬头一望,开口问道。 “现是辰时,你等午时之前,单骑出城,直奔煌都。”鬼王闻声一答,干脆利落,毫不迟疑。 “单骑?我们不带兵马吗?” “欧阳清风!我们去的是王城煌都,你要带兵?这谋反的罪名,你想尝尝?” 叶心见欧阳清风依然纠缠,便双目一瞪,羽扇一指,赶在鬼王不耐之前,指着那不羁的鬼酒将军,一顿轻斥。 “哦哦,的也是。那我们现在去准备?” “速去,此行以叶心为帅,你等皆听,心号令。” “是。我等定视狐为首,主公放心。” ... ... 鬼门—鬼剑营中,公上信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军帐之内,双目紧盯身前的副将,公上允。 “公子,戏子的密信,昨夜已经送到,请过目。”公上允手中握着一封,已是皱着破烂的书信,此乃掩人耳目,故作的破相。 公上信接过书信,双目一道劲扫而过。嘴角上扬半分之间,却又一复往日不苟之态。 “公子,信中所言,如何?” “戏子已将吴松岩拿下。” “好!这样一来,我们兵马也有了!而且还是国廷军部的精兵!” “别高兴的太早。” “哦?公子此言何为啊?” “今日,鬼门七日朝会之上,秦摄渊收到东城国廷军部,赵飞兰总领的书信。要他着人,去煌都做一番报备。” “那与我们,有何关系?吴松岩与秦摄渊本就毫无瓜葛。” “戏子,做了一件计划之外的事。” 公上允听得“公子”一言,顿时寒毛一竖。想来这戏子,也是一个失心的狂人,莫要是做了什么计划之外的事。只要他做得到,哪怕他屠尽煌都无辜百姓,也并不是一件,令人意外的事。 “戏子那厮,做了什么?!” “他同化了,赵飞云。” “什...什么意思?” “戏子将赵飞云,变成了一个和他一样,面容剧毁,心神沦丧的疯子。” “这!!属下不懂,这究竟是好是坏?” “赵飞兰此次书信鬼门,就是要秦摄渊派人去煌都,解决戏子惹下的所有麻烦,包括其弟,赵飞云的失心疯。” “那我们的计划!!” 公上允听到公上信如此言道,便是冷汗直冒,想到计划尚未完成,秦摄渊竟已派人插上一手,这个追随公上信十几年的副将,此刻也是心神一晃,不知所措。 “那,公子我们应当如何?” “鬼王这次派出的人,分别是:叶心、薛兰语、楚星源和欧阳清风。” “公子放心,戏子之谋,也属世间罕有,未必就怕了那叶心!” “叶心的智谋之计,如掌棋下,一目探来便可知晓整盘棋局的动向。戏子诡智,只懂愚弄人心,若大局之谋,远远不如,那只入凡尘的狐狸,叶心。” “这...如何是好?” “不仅如此,他们一行之中,还有一个薛兰语。至今为止,我连她乐妖殿,究竟为何身处八将之中都不知道,更不用,这薛兰语究竟有何所长,我只知道,此女只懂音律,不懂武功...” “我们要输了吗?公子!” “不...” “我们不会输,也不能输。” 公上信话声之间,将手中的书信慢慢交到了公上允的手中,轻声一道“戏子在信中,列下了如今连我在内,效命于我公上一族的死侍名单,共计八位。” 公上允接过信纸,一份名单,了于目前。 ‘鬼影剑,公上信。地星妖,孙莫芳。’ ‘鬼食人,楚星源。鬼剑营,公上允。’ ‘鬼仆刀,巴 进。炼仙妖,封若寒。’ ‘白面戏子,徐方来。黑面判官,赵飞云。’ “赵飞云成了我们的人?!”公上允看着名单,顿时一惊,又开口道“他可是国廷之中,枪术屈指可数之人啊!” “嗯,戏子不单把赵飞云变成了一个疯子,还将这个一杆长枪,可战下的国廷部将,纳入了我公上家的名下。”公上信道。 “哎~想来,我们曾经可是有十二位死侍...”到这里公上允,不禁维纳昔日的战友,而感到惋惜。 “公上仟,十年之前,死于心,清风之手。公上卓烈,死于洛城之乱。荀不悔,死在了花谷。另外一人,则同样是在我们刺杀各派长老的时候,不幸战死。但是,为了我们血仇,战友亡故,也是在所难免的。” 公上信的话声略带惋惜,但他依然冷视身前副将。对于这个身负血海深仇的公上遗孤而言,手下的死侍,死了几个他根本不关心,只要可以剿灭鬼门,哪怕是让自己堕入冥府,也是在所不惜。 “公子,鬼王已经派出四名鬼将前去煌都支援,我们现在如何是好?” “煌都现在,有戏子,赵飞云,还有一个我们的吴松岩。只是这吴松岩不过只是一个傀儡,除了手中兵权,也无他用。” 公上信此时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也是有着些许的担忧,如若就此开战,那么孰强孰弱,其实也是很难揣测。但机会只有一次,故而也是不敢轻易动手。 “秦摄渊现在所派出煌都的四人之中,楚星源是我们的人。其余三人,心,兰,风,皆为鬼王足下。再加上现在暂住在此处的花谷三人....”公上允话之余,忽然眉目一松,急切道“公子!不如我们,乘着鬼门之中,仅剩鬼王之际。先把这花谷的三个郎中,解决掉吧!” 公上允话声一落,只见公上信,双眸一变,一道赤晕如春日绽放的红花,散在双瞳之中。他眉头一皱,话声一沉,开口道。 “三个花谷众,不值一提!毫无威胁可言,不必斩杀。” 在公上信的心里,那来自花谷的三个郎中也许真的没有什么威胁可言。但是,若真如公上允所言接机斩杀,其实也并不是一件坏事。只是,公上信不论如何,都不会对这三个年轻的医者,随意痛下杀手。因为,在这三个郎中里,还有一个公上信的亲生弟弟,蝶雨唤心。 “这三个花谷郎中,可不简单啊!”公上允见公上信如此言语,便眉头一皱,咬牙又道。 “那铁千魂,手持弑蜈蚣,挥手之间,莫是那赤虫剧毒无比,就是其獠牙虫足也足够断筋挫骨,破甲杀敌。公子不也是吃了那蜈蚣的大亏吗?!”公上允双目凸瞪,见公上信沉默不语,便双手一摊,开口又道。 “再那欧正阳,一身罡之气,双臂之力,竟能锁住鬼王,虽然仅仅片刻,但放眼鬼门之中,又有几人能够做到。还有他们的师弟,蝶雨唤心。此人与秦摄渊在演武场上,周旋撕斗,十几个回合,都没有败下阵来。如此三人,公子怎可是不足为惧?!” 听着公上允的话,公上信心中也是自知各种乾坤,花谷三人的确修为不凡,但就目前而言,不论是这颠覆鬼门的霸业,还是手足血脉,公上信都不会对那花谷三人多做不利。见公上允的头头是道,这双目赤晕的将军,也是无奈,只好以身份相压。 “公上允,你是在教我做事吗?” “属下...不敢...” “你现在即刻飞书戏子,告诉鬼王派出四名鬼将前去煌都一事。” “是。” “此次对阵,人数上,我们并不占优势。但是,赵飞云和楚星源都是武功卓越之人。鬼将之中只有欧阳清风懂武,若轮正面厮杀,鬼门之众绝非我公上一族的敌手。” “好!那我们就正面冲杀!将三鬼,斩落煌都之内。” “你忘了?他们此行,是去支援国廷军部的赵家总领,赵飞兰。你觉得正面冲杀,可以杀的了他们?除非我们杀的了赵飞兰...” “这...” “你传令戏子众人,此次抵御鬼将入都,且不可妄动。一切皆要随机应变,但绝不是故作守态,鬼门三人之中,能杀一个是一个。我绝对不会让,秦摄渊派出的鬼将,空手而归。” “是!我这就去书写!” “慢。” “公子,何事?” “叫他,心赵飞云。人心虽然可变,但秉性却是难移。此人,心存正气,对他...我们不可轻心。” “好。” 公上信话声一过,轻轻弹手,看着公上允行礼之后,大步跨出军帐。此刻,这个身负公上一族,血海深仇的男人,已是骑虎难下。 回想二十年来,自己在鬼门的这段时间,为了报仇,公上信早已暗自兴风,只是那秦摄渊双目睁闭视若无睹。 如今,公上伽罗的所在,就在公上信的脑海之中,而秦摄渊想必也是略知一二。现在的鬼王,绝不会再像从前一般“纵容”公上信胡作非为。况且这次的事发之地,是在东城国的王城,煌都。 公上信慢慢走出军帐,看着营内士卒队列,巡营而视,不禁心中一寒。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个充满仇恨的地方,待上多久。但是现在,至少在有一件事,是公上信明确知道的。 ‘叶心,欧阳清风,薛兰语。此次煌都之行,你等必有死伤。秦摄渊,十年之前,我斩了你的老将浦求仁。十年之后,我将再拔你一颗獠牙!’ ... ... 饷午,鬼王殿,大门之前,站着一个女子,叶心。 她一身清衣白褂,手握着羽扇。身旁则是站着一个肃然高大的男人,秦摄渊。 “主公,心要走了。望主公,保重。” “嗯,你也多加心。” 叶心看了一眼身旁的鬼王,淡淡一笑,点头而去。她背着轻薄的行囊,心中却是似有重意。照着午时的太阳,叶心一手挡在眉心,她走下鬼门的长阶,侧首一望,可见左右八座鬼营。 叶心漫步阶梯之间,她凝视鬼剑营的高旗,脸上依然挂着悠然的微笑。心中却是一沉,不禁暗道。 ‘煌都的灾祸,如若是公上信的足下所为。那么我叶心,今次必定不再由你妄为。公上信,只要你敢露出爪牙,我叶心便就在煌都,斩下你的利爪,拔掉你的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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