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洞穴从外面看并不多大,入了洞穴,才发现里面别有洞,这洞着实不是一般的大,简直大的出奇,我好奇心甚重,如此大的洞穴,怎得那些妖在这林子住了几百年,却没发现如此好的栖身之地? 洞内亦是昏暗,即是有夜明珠,也并不显得多敞亮,磕磕碰碰地走了数步,这脚下似是有着不少石头,甚是杂乱。 磕磕碰碰又走了数步,一不留心便掉进了一个窟窿洞。 身子一直坠落,许久却不见落地。 自打懂事起,母亲便一直不停在我耳边唠叨着三界哪些地方有危险,有多危险之类的。 有一次便讲到渤海之东的亿万里有个叫归墟的洞。是无底之谷,便其下是个无底洞,下之水皆注于那洞,千万年那水却是有增无减。 如今我坠落的这洞虽也深不可测,但也应不是那归墟无底洞。 想到这点,瞬间便安下了心,任由身子往下坠去。 奈何这洞虽不是那归墟洞,可也苦了本上神脚踏虚空了半盏茶的时间,简直比第一次腾云还要痛苦。我暗咒,这该死的洞委实不浅! 过后双脚总算踏了实地。 眼前让我双眸委实一亮。 那似是术法造就的空间。一轮月圆挂于幕,幕中一闪一闪亮晶晶,忽的划过几道华丽尾巴,星空万般璀璨,潺潺流水伴为乐章,荷叶圆圆,苞蕾轻晃,那方草丛里似有蟋蟀低鸣,静谧又安心的一幕,让人的心不自觉宁静下来。 那池对面,有个珠帘玉床。 玉床上似是躺了一个人。 飞身越过荷花池,那是一个相貌出众的男子,脸色却苍白地几近透明。 他身上穿着大红色的服饰。 我想到母亲曾与我过不少凡间的事,便料想那应是凡间成亲时所穿的喜服。 可一介凡人怎会出现在这古境里? 我极是苦恼。本意是来寻人的,如今竟是窥见了他人的秘密,若叫此地主人误会了可是不好。 便待离去。 那诺大的荷花池却突然嘭嘭扬起几丈水幕,粗大的黑影极快的蹿了出来。 抬眼一瞧,我觉着今儿个委实是个好日子,收了那藤妖归于正道不,如今竟还在这鸟不拉屎,狗不蹲坑的地方遇到了半生不熟的妖。 这也却委实算不得什么熟人,只能算是交过一次手的生人。 三千年前,父君大寿,我因着要为父亲备个特别的礼物,便溜下帝丘,须知我识路的本事真真是差到离谱,偏那日匆忙间将那迷谷树枝忘在殿内,之后迷迷瞪瞪地就闯入了那不知名目的山丘,也许那日便是我的幸运日,她的倒霉日,我硬是在她的口下救下了只憋了一口气的白霜。 父君的那次大寿也过得甚是难忘。想想一家人丢下了参宴的众神仙,慌慌张张,手忙脚乱地去找帝丘的公主,这能不特别,不难忘吗? 道事实上我这也算是破坏了别人的好事。 是以,今日骤然见面,我乍然有些愧疚。 大抵是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又也许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那厢它瞪着硕大的蛇眼,赤红着眼睛,张开血盆大嘴便来咬我。 我轻盈一跃,它的蛇头灵活一转,粗大的棕色蛇身便又朝我撞过来。 我步伐极快地从它眼前略过,跨至它的蛇头上,运转法力包裹着拳头,对着它的蛇头便是一拳接着一拳。 我的拳头上包裹着的乃是可焚三界一切事物的九雷火,这厢打在它的蛇头上,呲啦…… 嘶嘶嘶—— 随着它的惨痛声,空气中飘浮了烤焦的肉香味儿,它疼得蛇躯不住地翻滚,粗壮的蛇尾啪啪啪地甩上山壁,那山壁轰隆轰隆晃了几晃,终于还是撑住了没塌下来。 我甚是欣慰。若是这山洞塌下来,便是砸不死本上神,却也少不了本上神要有些狼狈。 这便是伤不了本上神,伤了那些花花草草枝枝叶叶也是不好。 更不若,那些花草也皆是我的子孙后辈。 它那疯癫翻滚着,粗大的身躯压坏了不少花草。我便使了法术,将那些花草护在结界内。 半柱香后,它渐渐偃旗息鼓,却也去了半条命。 可叹它身为一条蛇,却也有着人的傲骨,哪怕只剩了半条命,却也还是不认输地瞪着我。 我状若感叹地发表着自己的感想,“为了口吃食,便当如此折腾,这又是何苦?” 我这言外之意便是:不就是从你口中夺了口吃食,又不是杀了你亲爹亲妈,何必如此苦大仇深,见着我跟看见仇人一样,非咬着本上神不放。 这委实让我哭笑不得。 它铜铃大的蛇眼怔了一怔,忽的化作了一名女子,与她原形庞大的身躯正成反比,人形真是娇又玲珑。 此时她娇媚的脸上有些纠结,又有些气愤。 我不知它此番纠结什么,又气愤什么。她却是先开了口,“你却反来问我为何?当年若不是你救了那重明鸟,他便早就得了那重明鸟的心头血醒来了。” 着,她望了望玉床上的男人,脸上便又是气恼,“也是我法力不济,如今落到你手上,要杀要剐,随你好了。” “你倒是有志气”我感叹,她那厢得意地仰起头,“那当然,这是他……” 似是想到什么,她萎靡地坐在荷花池旁垂下了头,有些感伤。 发丝遮住了她的面容,我不知她在想着什么。 亦不知她此刻的表情。 我彼时被她带的亦有些感怀。 滴答—— 那池水却接连浮起点点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在碧水中,极美却显伤怀。 那是她的泪水! 我惊诧,蛇这般冷血,竟会有眼泪? 她似有些哽咽,道,“他是平生待我最好的男人,可他却又为何要偏偏执着于仙妖之分。” 神仙? 我望向那男人,他原也是个神仙么? 可他浑身便是一点仙气也没有,这又是为何? 没有打扰她,只听她道,“我原本只是大咸山上一条普通的蛇,修行几百年,勉强化了人形,这世道便是弱肉强食,弱的注定便得受人欺辱……” 我听她讲述了半的感情故事,却是如同听西方如来讲经一般,对于我这等于爱情感情不甚了解的人来讲,听懂这爱情经对于我来,委实有些勉强。 但却也从中听了个大概。 不外乎就是在她这条蛇被欺负的奄奄一息的时候,他一身玄衣从而降,将她从一群欺辱她的同族手中拯救出来,然后怯弱的蛇便义无反顾地爱上了拯救她的英雄,之后便是各种阻碍,各种虐心,最后,便是那神仙为了她中了魔气,失了法力,成了彻头彻尾的沉睡人。 这故事委实俗的透顶。这耳熟能详的情节,拜我那风流的四哥所赐,从便听了不少关于爱情的故事,譬如嫦娥奔月、梁山伯与祝英台、牛郎织女、白蛇与许仙,西王母家的七闺女与董永等等等。 而我只是觉得可惜了,这动了凡心的,便没一个得到好下场。 这嫦娥呢奔了月,梁山伯与祝英台双双身死化蝶,牛郎织女一年隔河相会一次,白蛇被压雷锋塔,许仙剃度出家当了吃斋和尚,七仙女与董永人永隔。 虽现今的规对爱情之事并没有了管制,但来感情之事总是个拖累,有碍修行。 这修行讲究的便是清心寡欲,无欲无求。 但是乍听这一,又联想到白霜,便忍不住疑惑道,莫非爱情的萌芽便是从救命中萌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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