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在大屋看电视的爹妈听到我的惨叫,面色一变,撒脚就往我的屋跑。屋里黑灯瞎火,我爹进屋一把拉开电灯,只见一道的黑影“倏”地一声,钻进了墙角的纸箱子后面。 “叮铃。” 系在它脚上的八角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爹以为是只野猫,于是上来安慰我。但我已经惊吓的不出话来,瞪大了眼睛指着墙角,只会含糊不清的: “鬼……鬼啊” 我爹不以为然的道: “世界上哪里有鬼,别自己吓自己了,乖乖睡觉。你看我这就把野猫打出去。” 罢,拿起扫炕的笤帚,用带把的那头捅了捅纸箱,嘴里发出赶猫的声音。 谁知赶了几下,不见丝毫动静,于是我爹起身,用手翻开纸箱,想把野猫抓出去。就在他翻开纸箱的刹那,他的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大,嘴里发出一声惊慌的脏话,道: “我日他妈,这是个啥球东西?” 只见死娃子手舞足蹈,两只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盯住我爹手里的笤帚,没有牙的嘴巴长的大大的,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声。 而它的腿上,牢牢的系着我的八角铜铃和红色棉线。 我爹从没见过这东西还能复活的样子,也吃惊不。但是因为我在旁边,生怕我会出什么意外,于是挥舞着手里的纸箱子,狠狠向死娃子砸了下去。 “吱。” 伴随着死娃子凄厉的一声惨叫,只见它猛的从阴影里窜出来。但是在遇到灯光的瞬间,它似乎十分害怕,于是又退了回去,缩进墙角里发出凄厉的吱吱声。 “到底咋了,是野猫进屋了还是遭了耗子了?”就在这时,我妈听见动静,一边问一边走了过来。 我爹将我护在身后,大声叫道: “别进来,屋里有脏东西!赶紧车子骑上去请娃他干爹,叫他赶紧过来。” 我干爹叫杨四方,是个专门给人家念经发丧的道人,偶尔也干些驱邪请神的营生,在我们附近几个村名声极大。 我妈一听顿时急了,急忙推出家里那辆二八杠,火急火燎去隔壁村找我干爹搬救兵去了。 那死娃子见屋里无处可逃,在和我爹对峙了半之后,怪叫着四肢着地,噌的一声窜出屋去。 外面漆黑一片,只见那死娃子似乎十分生气,不停地撞击着院子里的铁皮水桶,铁锹木板等东西,叮叮当当一通乱响之后,它爬上院子里的围墙,从门头窗户看进来,直直的盯在我的身上。 我不敢和它对视,因为一看到那张乌青的脸,我就吓得心惊胆战,止不住的想呕吐。 我爹见状,紧紧把我护在怀里,捂住我的眼睛不让我去看它。可是越害怕,我就越想看见它,从我爹的指头缝里,我看见它咧着空洞的嘴,似乎在冲着我笑。 不大一会,我妈骑着二八杠带着干爹杨四方火速赶来了。干爹了大门以后,从口袋里摸出四枚一指长的桃木钉,吩咐我妈道: “沿着房子东西南北四个角各钉一根,然后把你的鞋子挂在大门口。” 我妈按照吩咐,打着手电筒钉桃木钉子去了。 一进屋,干爹立刻对我吼道: “八角铜铃呢?我给你爷爷让你随身佩戴的八角铜铃呢?” 我不敢话,低着头指着蹲在墙头上的死娃子支支吾吾道: “在……在它腿上。” 干爹气急,骂道: “该死的娃子球朝,当初救了你这个东西我就知道没好事,你想折我多少阳寿,啊?” 我爹急忙劝他,先把那死娃子处理了再。干爹杨四方哼了一声,打开随身包袱拿出道袍道冠换上,又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铜铃,一把桃木剑,之后掀开门帘来到屋外。 那死娃子看见道人打扮的干爹,以及他手中的铜铃和桃木剑,立刻如临大敌,转头跳上屋顶,就要往屋后的黑暗中逃跑。 谁知就在它刚到东南角的房顶时,猛然如同被电击中,吱吱惨叫着退了回来。不甘心的它又向西北角窜去,速度简直比猴子还快。 “吱吱。” 似乎有一道无形的电墙挡在它面前,前走一步就能让它粉身碎骨。 四个方向都试了一遍之后,死娃子复又返回来,蹲在墙头之上,黑洞洞的眼睛望向令它惧怕的干爹,似乎在思考什么。 干爹左手摇动铜铃,右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道: “灵宝尊,侍卫吾真,弟子魂魄,五藏玄明,青龙白虎,对仗分明,朱雀玄武,保我身形,急急如律令。” 念完咒语,桃木剑当中斩下。 只见那死娃子如同看见克星一般,张开乌紫的嘴仰长叫一声,然后疯一般从墙头跳下,猛的朝我扑了过来。 干爹眼疾手快,大喝一声: “不好,它要搏命夺舍,快拦住它。” 我爹一听,不敢大意,急忙护在我身前,挡住了死娃子的去路。死娃子左突右冲,均被我爹挡住。杨四方连忙对我喊道: “罗阳别害怕,你越害怕阳气越弱,这东西越好进入你的身体。” 那死娃子甚是狡猾,直直冲着我爹四肢着地冲了过来,我爹弯下身子伸手去挡,却被它轻松骗过。只见它后腿蹬地,高高跃起,撞向我的怀里。 虽然我嘴里一直在念叨:我不害怕我不害怕。可是看着向我扑过来的死娃子,我的裤裆里立刻有温热骚气的液体流了出来,再也顾不上念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就在死娃子即将扑进我怀里的刹那,一把桃木剑猛的斩下,劈在死娃子的身上,将它狠狠劈落在地上,身上泛起一阵蓝紫色的电火花。 死娃子张开嘴巴,拼命的嘶吼着,想向我靠近。 这时,只见干爹杨四方一脚将它踩在地上,伸手掏出一张黄纸符箓,弯腰贴在死娃子额头上,嘴里念道: “疾!” 符落,死娃子顿时一动不动,黑洞洞的眼珠子还盯在我身上。干爹见状,迅速一把扯下它脚腕里的红棉线以及八角铃,死娃子的眼睛顿时干涸下去,就像我第一次在纸箱子里看见它的时候一样,变成了一具瘦干枯的婴儿尸体。 我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气喘吁吁的道: “亲家,幸亏你来的及时,不然罗阳今怕是要遭殃了。” 杨四方骂道: “知道你娃子是至阴灵体,你这个当爹的还不操心,丢了续命铃都不知道,你是盼他死吗?我可不想再浪费三年阳寿给他制作续命铃了!” 我爹急忙上前递烟,好话了一箩筐,方才令干爹脸色稍微好转。一边抽烟一边对我爹: “快去杀只公鸡,挖个坑洒上鸡血把这东西埋了,让它好去转世。唉,造孽啊。” 我爹依言,急忙去后院抓来一只大公鸡,一刀下去,鸡血汩汩的冒了半盆子,之后将死娃子装进化肥袋里,连夜拿去远远的埋了。 等我爹妈回来,干爹对他们语重心长的道: “罗阳出生的时候,你爹千求万求让我耗费三年阳寿给他做了这个续命铃。但是现在沾染了污秽之气,续命铃已经吸不了多少阳气,罗阳这个身体状况,恐怕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我爹一听急了,急忙道: “那就拿我的命,拿十年也行,给娃娃再做个续命铃。求求你了,亲家,罗阳也是你儿子啊。” 干爹杨四方瞪了我爹一眼,冷冷道: “你还有几年命你自己不清楚?再者,你爹敬仙敬道一辈子,给人画房子有阴德,他的命干净,所以才能换命。你呢?抽烟喝酒几十年,自己都不当回事,尊师们谁给你换?” 原来这个八角铃是当画师的爷爷耗费三年阳寿托干爹给我做的续命铃,前面过,我的爷爷是个画师,专门给死人画房子的,也就是画棺材的。 画师这个职业不光需要心灵手巧,还得胆子大,心干净。所以爷爷一辈子送人无数,也积下了无数阴德,才能有资格给我换命。 而每制作一次续命铃,制作的道人也需要耗费三年阳寿。所以,我这条命能活到现在,全靠着爷爷和干爹一人给我贡献了三年的阳寿。 而我现在,再有三个月就整整六岁了。 也就是,续命铃的期限马上到了。 我爹不再话,定定的看着我,我知道他心里难受,不想让我变成死娃子一样的短命鬼,但是他又无计可施。 我妈已经在旁边泣不成声,哭的站都站不起来。 干爹被我妈哭的心烦,于是冷着脸道: “我是不能换命,但又没罗阳一定要死,你们哭的比死了娃子还惨,这是要干啥?” 我妈一听还有希望,急忙拉住干爹的胳膊急切的道: “娃他干爹,有什么办法你尽管,我们两口子哪怕剁头取肉,也给你办。” 干爹一听,严肃的道: “我也不敢保证,只是有机会。从明开始让罗阳跟着我,一直到十八岁之前不许你们再见面。改了血缘,隐姓埋名,这样的话,他还有一定的机会可以活下去。” 我爹妈听了顿时没了主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话。半晌之后,我爹将燃到了海绵的烟屁股往地上一扔,狠狠跺了两脚,下了决心道: “成,只要能保住娃子的命,不见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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