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昏暗光线随着火把上的橘色火焰微微跳动着。 借着这细微的火光,视线勉强能看清并排的铁门。 随着挂在门口的火把一路延伸至深处,看上去这里似乎是一座监狱的地牢。 地牢的通道大门外是一间不大的石室,一些桌椅散乱地摆放着,其中最大的一张圆桌上几个狱卒正百般聊赖地打着牌。 “队长,你可得手下留情啊。” “我这个月的酒钱不能全给你弄走喽。” 络腮胡大汉不满地揉了揉鼻子,向着坐在正对面的精瘦中年男子抱怨道。 “哈哈!” “你们几个昨合起伙从我这赢的钱,今可得连本带利都吐出来。” 中年狱卒摸了摸自己稀疏的山羊胡,意气风发。 他枯黄的脸上,皱纹都轻轻舒展了开来。而边上左右手坐着的另两身着黄色短衫的狱卒则是垂头丧气地清理着桌上的纸牌堆。 “队长的牌技咱们这块谁不知道啊,那叫一个厉害。” “您就高抬贵手吧,我身上钱不够了啊。” 络腮胡一脸谄笑,心里暗暗叫苦。 没想到平时的冤大头队长今如有神助,自己再输回家可没法交代了。 “那也行,我看你们几个也玩不下去了。” “今就先这样吧。” 狱卒队长得意地笑了笑。 之前都是输多赢少,今他可算是出了口气。 “你们几个!。” “别睡了,起来再查一次然后就换班了。” 络腮胡松了口气,赶紧去把另外桌椅上横七竖八躺着两个狱卒叫醒。 哐当。 监狱铁门的大锁被重重打开。 山羊胡队长走在前头,后面跟着举着火把的狱卒们。 寂静的牢房中并没有因巡查有所动静。 除了不时被压抑着的咳嗽声证明这里还有活着的犯人外。 毫无声响。 络腮胡狱卒拿着一本有些发黄的册子时不时用鹅毛笔记录着,其余狱卒则依次检查着牢房情况。 这样的例行检查每都会有一次,囚犯们也都习以为常了,除了偶尔有些新囚犯情绪激动些或者想耍点花招时,狱卒们都会毫不留情地打开房门进去用拳头让他安分下来,毕竟作为王国内有着“严酷地牢”的美誉,这里的规矩可不会给人留半分情面的。 “队长。” “这个家伙好像死了。” 例行检查快要弄完,山羊胡队长都伸了伸懒腰准备回去了,在检查监狱深处的一个狱卒有所发现赶忙报告道。 “嗯?我看看啊。” 山羊胡队长顿住皱了皱眉,看着这间牢房的编号翻开了手中的册子。 “莫雷·奥斯汀,十九岁,野林郡人。” “因在王城多次盗窃罪被捕,身手灵活实力不俗...” 山羊胡队长念了念开头,下面似乎还有其一些更详细的信息,不过队长也没在意。 一个有点道行的盗贼而已,敢在王城下手,真是胆大包。 他走到牢房门口,边上狱卒赶紧把火把靠近。 山羊胡队长眯了眯自己的眼睛,借着火光看见牢房内的干草堆上躺着一个男子,杂乱的头发遮住了脸,一身黑色紧身衣上沾了不少斑斑血迹。 “确认一下,死了就处理掉。” 山羊胡队长啐了一声,暗道晦气。 囚犯死在监狱内实在是司空见惯,但狱卒们依旧忌讳这种事。 处理尸体并不麻烦,与死人接触沾染上了霉气可是会影响到自己平日运气的。 率先发现的狱卒暗暗叫苦,这种事谁也不愿干。 没办法,谁让自己不是队长呢。 狱卒不情愿地打开房门走了进去,通过鼻息与心跳来检查盗贼囚犯是不是真死了。 “应该是上周进来前被抓到时候挨的打,伤势太重了扛不住了。” 随手检查了两下尸体上的伤处,狱卒忙不迭起身冲队长点了点头。 山羊胡队长叹了口气,随手一指边上的络腮胡便准备让他们两处理掉这具尸体。 “你们两去房门那做个记录,运去上面焚尸炉。” 做完这种事以后几打牌能赢才有鬼。 被点到的络腮胡万般不愿,但这毕竟也是工作的一环,副队长当然得听队长指挥。 检查告了一段落,狱卒这工作本就够晦气的了,几人倒也没真往心里去。 山羊胡队长摆了摆手就要留下两个被选中的倒霉蛋和其他狱卒先离开时,络腮胡副队长突然叫了一声。 “这家伙没死啊?” 络腮胡又叫了一声,用手按了按牢房内尸体的胸口。 “怎么可能,我刚检查过的。” “鼻息心跳都没了啊。” 之前检查的狱卒不信道,他蹲下又探了探囚犯的鼻息。 山羊胡队长皱了皱眉头。 他干狱卒这行多年,经验丰富,早就已经看出这个盗贼囚犯确实已经没了生气,但是络腮胡也是个老狱卒了,不至于生死之事都分不清吧。 “这...这人活了?”狱卒探了探鼻息,惊疑道:“我刚刚检查的啊确实是死的。” “马特,你连活人死人都分不清了么。” 输了钱心情大坏的络腮胡副队长冲着边上的狱卒嚷嚷着。 “不,以我多年的经验看,刚刚这个盗贼确实是死的。” 山羊胡队长又摸了摸自己稀疏的胡须,疑惑道。 “你们看,此人胸口有了一点起伏,之前检查的时候确实是没有的。” “队长观察得可真细。” 马上有人拍马屁。 “那这是怎么回事?” 边上一狱卒疑惑问道。 “可能是假死之类的吧?” “这个我有听过,我给你们啊上次...” 另一个狱卒倒是来了兴致,就要讲讲自己不知从哪听来的见闻。 “没死最好,处理麻烦,管他是为什么,我还急着回家吃晚饭。” “走走走,上去换班。” 山羊胡队长挥了挥手打断了手下们刚要开始的聒噪,率先走向监狱通道。 狱卒们也是边讨论着边跟上,两个不用处理死尸的更是自觉逃过一劫走的更快了。 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和一声“铛”的重音,监狱地牢内又恢复了平静。 “咳咳。” 重新寂静的地牢内过了一会响起了痛苦的咳嗽声。 刚被狱卒们折腾了一番的“尸体”翻过身吐了几口血沫,翻身正脸朝上躺在干草堆上,脏乱的黑发散开,露出一双迷茫的双眼。 这是一张还带着些稚嫩气息的少年脸庞。 血污灰尘遮掩下看不出太具体的模样,此刻他双眼失神地躺在牢房中,喃喃自语着一些若是让人听见肯定会以为这是个疯子的胡言乱语。 “莫雷?莫雷·奥斯汀?翻译过来是不是同名?” 仿佛失忆般的,盗贼莫雷不停地念叨着自己的名字,他只觉得一团乱麻。 一段漫长杂乱的灰暗记忆与自己原本的记忆搅在一起纷纷扰扰,黑发囚犯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我明明是躺进刚买的游戏仓准备大干一场的才对,现在这是发生了什么?。” “这是谁的记忆?” 同样叫做莫雷的另一个灵魂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他只好强行静下心来梳理一团糟的记忆。 这脑子里强行多出来的一大堆记忆倒没让他精神错乱,像是快速浏览了一部长长的纪录片。 一部长达十九年的人生纪录片。 大多数已经基本模糊的无关紧要片段快速跳过,这是个从贫民窟里走出的盗贼,他努力锻炼偷盗技巧,直到拜师学艺、技术大成,然后发家致富养活了自己和妹妹。 一个生存励志故事。 故事的结局并不美好,年轻的盗贼不该把主意打到贵族身上去。 记忆的最后片段是某位愤怒的贵族少女一记重踢击倒了他,这一脚几乎置他于死地,留下的内伤最终在这地牢里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直到现在,这具身体换了一位主人。 勉强地接受了这具身体原本的大概记忆后,莫雷的脑子终于稍微清醒了一点,他想了想,虽然自己打算玩的游戏是号称全拟真vr游戏正式普及化的某划时代大作,但是直接将记忆导入人脑内这种技术应该还是没办法做到的吧? 暂时把自己代入穿越者之类的身份去,毕竟这个盗贼的记忆可是活生活现地融入了原本的记忆中,原本的常识已经被冲击得所剩无几了。 强行压下纷乱的思绪,莫雷有空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和这个应该是被捕后关押自己的牢房。 只是勉强借着过道的烛火能看清楚的地方并不多,莫雷按照盗贼莫雷的记忆闭上眼睛,开始感知自己的身体。虽有着这方面完整的记忆,身体多年修炼下也养成了惯性,莫雷依旧懵懂地摸索了许久才弄懂其中的窍门。 进入感知状态后眼前一片黑,身体大致情况已经直接反映到了脑海中。 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之前的内伤已经开始慢慢消退,身体上虽然有多处伤痕但是都是不严重的外伤,基本都已经开始向愈合方向靠拢。 莫雷勉强挤出了一丝苦笑。 之前没注意到还好,这具身体上的伤势带来的痛苦可是实打实的存在,让之前还用着“不就是个全拟真的vr游戏么,我之前玩过的半拟真游戏了多了去了”这样的借口来安慰自己的莫雷认清了现实。 游戏疼痛度最高可是不会超过百分之五的。 把身上各处伤势带来的阵痛熬过去,已经是一身冷汗的莫雷开始回忆着来自盗贼的记忆。 陌生的记忆越来越多地被翻阅,逐渐冷静下来的莫雷终于接受了自己来到了一个未知异世界的事实。 对世界有了一些了解,莫雷不由拭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如此残酷的环境下,如何生存下去是个极大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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