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地牢昏暗依旧，寂静如常。 偶尔传来囚犯们翻身和咳嗽的动响。 莫雷双眼微闭，慢慢平复着紊乱的心绪。 勉强适应了身体，阵阵虚弱感传来。 不只是伤势愈合期的影响。 按照胃部传来的空虚感来判断，身体上一次进食已经不知是多久之前了。 他支起身，四处观察了一会，果然在铁门边沿上找到一个的窗口。 上面盛放着的就是供应给囚犯们的伙食了。 “这...” 隐约明白了一些囚犯们安静的理由。 两根有些干瘪的黑麦面包，破旧的木杯中盛着些清水。 这就是囚犯们一的食物。 想到将来一直是这样的生活，莫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干硬的黑麦面包即便就着清水也难以下咽，但对饥肠辘辘的囚犯来别无选择。 莫雷靠在牢房黝黑粗糙的墙壁上，嘴巴机械式地咀嚼着，咽下去。 不能长此以往，得想点出路。 作为一个现代社会人，突然来到这种环境下没崩溃就算好了。 即使平时自己是个乐派，然而这种程度的剧变让他实在是乐观不起来。 根据盗贼莫雷留下的记忆，在王城内盗窃被捕可是要处以发配为奴的严厉惩罚。 更何况。 莫雷还是对贵族下的手。 身份似乎不的，大贵族。 没有直接当场打死已经是运气不错了。 莫雷苦苦思索着自身的困境。 毫无办法。 “唉...” 叹了口气。 莫雷开始在牢房内来回走动。 地牢的墙壁都是由不知名的黑色岩石块组成，莫雷东敲敲西摸摸，试图找到像电影桥段中的越狱方法。 很可惜，这牢房墙壁非常厚实，受到敲击回应的都是沉闷的噗噗声。 看起来偷换日之类的手段是行不通了。 这可不是以前的世界，诡异的监控手段不知凡几，一旦行为异常被狱卒们发现，少不了苦头吃。 莫雷躺回了干草堆上，整理起脑海里纷乱的记忆。 当务之急是知道自己大概被判了多重的刑罚。 若只是几半月，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王城盗窃、袭击贵族...” 莫雷嘴里有点微微发苦。 这个罪行。 按照自己的平民身份甚至可以直接处死！ 不过自己既然还活着，那十有**是稍轻些的重刑了。 比如。 贬为奴隶！ 想想自己对奴隶的了解，这可比死好不到哪去。 “有着奴隶制的糟糕世界。” 记忆很清楚地告知了莫雷，和他想的一样：奴隶们生存环境非常恶劣。 真是悲惨的异世界生活。 莫雷靠坐在墙壁上，有些绝望。 “伙子。” 就在莫雷对自身处境苦思冥想之时，一道沙哑低沉的嗓音响起。 陌生却能理解的奇异语言。 “你还活着，我很高兴。” 反正不是汉语。 莫雷抬起头看向了地牢过道的对面牢房。 只看得到昏暗摇曳着的烛光和牢房内模糊的人影。 看莫雷没话，对面牢房的人影笑了一声。 他在牢房门口坐了下来。 “我...” 莫雷张了张嘴，艰涩地出了声。 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的竟是句汉语！莫雷把自己吓了一跳。 “没事，喝点水吧。” “我看你半个月没话了，别急。” 对面的人影和善地低语道。 声音的主人应该是上了年纪，言语中带着老迈的气息。 他没听清莫雷在什么，亦或是没听懂。 莫雷组织了一下记忆内的语言，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一个必要的身份还是很重要的，这种有可能会露陷的行为他不希望再次发生。 “你，是谁？” 也许是在身体多年的使用惯性下，用这个世界的通用语竟比自己的母语流利许多。 莫雷开始和对面牢房内的“狱友”交流起来。 “兄弟，听起来你年纪不大。” 对面的囚犯有些惊讶，之前只是入狱的匆匆几眼感觉莫雷年纪应该不大，此刻听到他出声才察觉这个少年是如此的年轻。 “年纪大不大，不都得呆在这。” 莫雷轻笑了一声，声音在这空荡安静的牢房内显得分外清晰。 这地牢内不分昼夜，按照之前苏醒时隐约听见的狱卒们的交谈和之后流逝的时间来推断现在差不多是深夜左右，应该不会有狱卒巡视，不然对面也不会主动出声。 没人想触及监狱规矩受到惩治。 “也是，在这里年龄并不重要。” “只不过之前听狱卒们提起你，似乎是个厉害的盗贼。” “没想到这么年轻呢。” “你可以叫我理查德。” 对方主动出了自己的名字。 “莫雷。” 地牢内名字应该不是什么秘密，莫雷也没有要隐藏的意思。 在这陌生的环境能获得一位能分享情报的盟友还是很有必要的。 “冒昧地问一句。” 东拉西扯地闲聊了几句后，理查德很直接地开了口。 在这管理严格的地牢内，能有交流的机会并不多，除了表面上频繁巡查的狱卒，还有更多隐藏于黑暗中的手段监视着地牢内的重犯们。 对这些，理查德心知肚明。 没有和莫雷弯弯绕绕，有些急切的他直接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请问，你是超凡者么。” 超凡者，真正掌握了某些超凡力量的人。 他们自称为职业者，而凡人敬畏他们的力量，往往称之为超凡者。 从某种意义来正如字面上来理解：超越凡尘者。 这份对神秘的超凡者的记忆是那么的清晰，在理查德一提到时就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浮现，记忆里那对超凡者的畏惧与向往，即使只是记忆旁观者的莫雷也被深深触动了。 脑海思绪翻涌，现实只是一瞬。 莫雷苦笑了一声道：“理查德先生，你觉得我是超凡者的话会因为盗窃被捕关押在这里吗？” 真是要关押超凡者的监狱，现在这地牢的水准，怎么看也不太够吧。 “不好意思。” “是我想多了。” 牢房对面看不清样貌的理查德打了个哈哈。 莫雷听出了他沙哑声音里的失望。 莫雷当然能理解他，在超凡者的强大力量面前越狱这种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然而正如莫雷所，这并不现实，把希望寄托在狱友是超凡者这种事，太渺茫了吧。 莫雷已经把这个听声音年纪应该偏大的狱友当成了四处求救的可怜虫。 “不过，不是超凡者也没有关系，莫雷先生。” “我觉得你是一位有实力的盗贼。” 理查德察觉到这样的问题有些不礼貌，他迅速恢复了和善镇定的语气。 这么年轻的盗贼，是超凡者的概率几乎不存在。 只是碰碰运气罢了，不影响实际计划的实施，盗贼的并不正确。 即便是超凡者，受了禁制被投入狱中的也不是没有，而他则有些破解禁制的方法。 当然，理查德不会把这些告诉这个年轻的狱友，没有必要，只要愿意配合，一座的地牢并不能拦住他...... 莫雷需要在陌生的世界有个盟友。 而他理查德，也需要一个帮手。 “我本是一名在城郊教堂的牧师，因事被人陷害，落到如此境地。” 沉默了半晌，理查德谈起了他的入狱原因。 虽不知道对面所言真假，不过莫雷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被捕经历。 狱卒们的交谈理查德应该都听到了，不然不可能知道他是一名盗贼。 寻常盗贼被捕的原因，除了盗窃，还能有什么呢？ “王城的守卫严密可是非常出名的。” 理查德的惊讶换回了莫雷的沉默。 事实上记忆中的盗贼莫雷·奥斯汀，凭借不俗的盗贼身手早已过上了吃喝不愁的富足生活，完全没有必要进行如此危险的盗窃行为。 起因则是，他急需一大笔钱寄给远方的妹妹。 这是他唯一的亲人，最重要的存在。 为了家人，落得如此下场。 莫雷也不知该什么。 莫雷的沉默让理查德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理查德并没追问。 这些旁枝末节只是加深彼此的了解罢了。 “莫雷先生，我感觉得到，你是个出色的盗贼。” “能不能讲讲你的冒险经历。” 对于如何将对话带进自己想要的话题，理查德有很好的耐心。 不过冒牌盗贼可没这份耐心。 “理查德先生。” “您需要一个盗贼？” 所谓言多必失。 莫雷并不想就“自己”的盗贼经历和理查德聊得太多，他察觉到了理查德的意图。 “真是敏锐的嗅觉。” “是的，我想你对一直待在这个鬼地方没什么兴趣吧。” 理查德直言不讳地出了惊人之语。 “你的计划吧，”莫雷没有掩饰自己语气中的期待，“当然没有人愿意呆在这，等下一批人数凑够就要把我们送去奴隶市场了吧。” 理查德很满意莫雷的配合。 他笑了一声，抬头看了看牢房顶上的某处。 “时间到了。” “明这个时候，我们可以继续这个话题。请再等待一。” “保持耐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牢房对面的黑影起身，走到了牢房深处躺下。 莫雷心领神会，也回到了自己堆起的一处厚干草堆上。 虽然不知道理查德的具体计划，不过明显他对这处地牢的了解要远超过自己。 自己现在的处境已经不能再糟糕了，按照律法自己估计已经在了下一批奴隶市场的货物名单上，这么看来，与理查德合作已经是走出当前困境的唯一方法了。 “需要一个盗贼的话...” 莫雷想了想，翻阅起记忆中关于盗贼的部分。 作为养活自己乃至家人的一门手艺，这部分的记忆对莫雷·奥斯汀而言，无疑是极其重要的。 儿时被贫民窟的混混们逼迫着去偷东西。 稍长大了些便四处拜师学习盗贼技巧。 快成年时加入了盗贼团伙。 最后成为一个在地下世界有些名气的盗贼。 隐忍、狡猾、敏锐充斥在这段带着血腥味的黑暗记忆中。 “这个职业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翻阅着记忆，莫雷默默想道。 很怀疑自己能否发挥记忆里的盗贼一半实力。 即便对理查德抱着疑心，作为脱困的唯一希望，莫雷还是希望能增强自己的实力。 眼下在如此环境当然不可能进行训练。 意识不停地深入记忆中，将记忆中的盗贼技巧尽量掌握。 能感觉到这样会起些作用。 不指望这种临时抱佛脚的行为能让自己迅速达到盗贼原本的实力，但是能让自己这个冒牌盗贼多一些活下去的机会也好。 超凡者... 想起了理查德的期盼语气，盗贼记忆中关于超凡者的部分慢慢浮现。 盗贼莫雷·奥斯汀见过一次超凡者。 那也是名盗贼。 极为重要的一本关于盗贼如何修炼的基础册子便是得自那位超凡盗贼。 不少技巧，也是由他传授。 甚至可以这么，莫雷就是超凡盗贼半个弟子！ 然而在帮那位盗贼办了几件事后，莫雷·奥斯汀突然失去了和他的联络。 虽然盗贼莫雷心中极为期盼的超凡盗贼的修炼方法也没能从其手中获得，但超凡盗贼不经意间展露的名为“职业技能”的超凡力量，依然让人心动。 闪烁的影子。 迷幻的刀光。 神出鬼没的技巧。 敌人在他面前，宛如绵羊般被其肆意杀戮。 “真的是，超越凡俗、颠覆常理的力量啊...” 这一段记忆那么的清晰，深深震撼了莫雷。 这神鬼莫测的盗贼技能。 如此令人动容的力量。 如果能得到这种力量，眼前让他无计可施的严密地牢完全可以履平地。 甚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也能把自身安危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深深呼了一口气，莫雷按捺了心中的好奇与渴望。 目前来看，脱离眼前的困境才是重中之重。 真的被发配为奴，打下奴隶印记可就永无翻身之日了，继续融合盗贼记忆尽力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眼下唯一正事。 超凡者，还是太过遥远了。 虚弱感有所残留，没能全部褪去，伤愈后疲劳和缺乏饮食的身体难以一直保持专注的注意力。 融合记忆没能坚持多久，莫雷便在疲倦中沉沉睡去。 直到被喧哗的吵闹声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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