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切磋 既然下定决心要坚持一番，就无需浪费时间虚度光阴。 清晨修炼场与昨日所见清冷不同，竟有不少学生在，倒显得有了不少人气。 “逐风导师，今这么多人，学院不是还在假期？” 轻轻绕过喧闹的人群，莫雷找到了坐在一角木地板上的光头导师。 “挺早的。” “看你昨那副样子，我以为你会休息一会。” 看着黑发少年脸色还不错，似乎从昨日打击中恢复了过来，逐风调侃道。 “人总得朝前看。” 莫雷走到逐风身边，大概是拥有两份记忆，经历了生死，总感觉心理年纪与实际不太相符了，就连光头大叔似乎都把他当成了同龄人来交流。 他拍了拍光洁的地板，坐在了光头导师边上听着抱怨。 “这些提前返校的子，还有些家乡离王城太远也没回去。” “他们没事就要纠集起来骚扰我。” 莫雷侧过脸，看到逐风一脸欣慰。 一个假期免费给学生补课的好老师。 偌大的训练场此时已经被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学生们占满，有的在对着书籍激烈讨论，有的沉浸于练习各种技巧，还有对练的，让往常冷清的训练场里看上去分外热闹。 “逐风导师，有没有关于精神力修炼方面的方法。” 斟酌一二，莫雷还是出了自己的想法。 根据两人之前的打算，逐风本应在今开始教授他超凡之力的修炼。 “我想至少先解决精神不足这个问题。” 莫雷补充道。 似乎早就预料，逐风从怀里掏出一本黑色封面册子直接递了过来：“比较简单的精神力修炼方法，解决你的问题应该不难，还有衔尾蛇戒的使用方法我也一并写在上面了。” “注意收好，务必保密。” 莫雷点点头，直接就翻开了这本明显是逐风书写完不久的册子。 不知用何种材料制成的笔墨，字体黑润纤细地印在素白的纸张上，散发着莫名的芳香。 轻轻翻开，里面的内容并不多，基本是文字与图形参半，莫雷只是匆匆浏览一遍就觉得有些麻烦了。 无论是精神修炼方法抑或是超凡力量入门介绍，都充斥着晦涩难懂之意，具体修行方式只有寥寥数笔，多是一些模棱两可的模糊句子。 “导师。” “光靠这本册子，真的能学会么？” 参照记忆所学，莫雷看了开头一段便开始皱起了眉头。 他没注意到，光头导师边上已经围上了几个求教的学生。 “卡丹。” “我了很多遍了。” “出手要快，不要太过顾虑对手的反击，如果可以先出手，那对方是一定比你要更紧张的，患得患失反而会白白失掉机会。” 逐风正在给之前对练的几个学生讲解战斗要领，此时听到不远处莫雷发来的问题倒是一愣，学生们也齐刷刷看了过来。 “导师。” 看着光头汉子愣住没反应，莫雷举起手里的黑色册子对他晃了晃，干脆道：“看不懂。” “看不懂？” “我写的很详细了啊，不会吧？” 逐风从地上爬起，走到莫雷边上半蹲下。 “你哪里看不懂？” “哪里都看不懂。” 莫雷摇了摇头。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懂就是不懂，事关前途，他倒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好意思。 以记忆对这方面的水准，确实是很难理解册子上的内容。 比如。 上面有提到冥想状态。 这是传闻中法师们常见的技能，对于一个盗贼来无疑有点强人所难。 “谁告诉你冥想是法师技能？” 听到黑发少年的疑问，光头瞪大了眼睛。 “难道不是么？” 莫雷疑惑道，不论是原本记忆还是盗贼记忆，对冥想都是同样的认知。 边上响起了一阵哄笑。 听着周围的笑声，莫雷挑了挑眉。 看来自己陷入了思维误区。 逐风皱眉，一脸为难道：“冥想法是精神领域任何修炼都需要的入门方法，一般人在刚开始修炼的时候都会同时修炼冥想法的。” “现在开始学需要多久。” 从光头导师表情上可以看出点端倪，这可不是问题，莫雷抿了抿有些薄的嘴唇，心里有些不安了。 “冥想法从学起，至少都需要三年才能入门，年龄越大越难进步。” 回话的不是逐风，而是边上的学生。 也就是刚刚被逐风提点的卡丹，他脸上正费力地憋着笑。 三年。 还是至少三年。 莫雷有些头疼，野路子出身的他在进行正式学习是实在太吃亏了。 无法进入冥想状态，精神领域的修炼根本无从谈起，贫瘠的精神力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正常生活，更别需要耗费大量时间经历的超凡之力修行了。 “没有其他方法么。” 莫雷不死心问道。 逐风摇了摇头，学生们面面相觑。 他们都是从就慢慢培养了冥想法的修炼。 看着周围气氛陷入了沉默，莫雷刚坚定下来的决心也不禁有些动摇了。 这条路，或许真的不适合。 他没有埋怨莫雷·奥斯汀。 事实上，对于早已烟消云散的盗贼，他心中只有敬佩与感激。 敬佩他的坚韧，感激他的馈赠。 没有得到传承自他的记忆，也许莫雷早就死在了混乱的地牢中，更无法在这个严苛的世界生存下来。 只是感叹，命运不公。 至少对于他来，这条超凡者之路，这条追寻力量的道路。 太过艰难了。 “我有解决方法。” 犹豫的声音响起。 莫雷抬头望去，看到了表情严肃起来的少年。 还是卡丹。 “我有解决方法，”似乎担心他不信，卡丹又重复了一遍，“我家有特殊的冥想法，如果你真能练成，可以迅速达到正式冥想状态。” “我可以做主把它送给你，不过。” “我有一个条件。” 莫雷看着一脸郑重的卡丹，点了点头。 不管是什么条件，只要还有希望，他就回去争取。 “和我切磋一场吧。” “什么？” 莫雷以为自己听错了，如此珍贵的冥想法，只需要自己和他打一场就行？ “和我切磋就行，不论输赢，听逐风导师你很厉害。” 卡丹肯定地重复了一遍。 “卡丹，你...”一直没有开口的逐风迟疑道，随后沉吟了一下，“那本冥想法么？如果真能坚持下来倒是有速成的效果...” 他转头看向莫雷。 “这本冥想法我有听过，修炼有一定危险。” 逐风警告了一句，没有反对。 也就是，有一定危险，但不致命。 莫雷读懂了光头导师的意思，这让他对这本冥想法更加渴望了。 没有什么速成的方法是不需要任何代价的。 他很清楚这个道理。 “...学长。” 卡丹张了张口。 “叫我莫雷就行。” 对于基本上是免费赠送冥想法的卡丹，莫雷保持了友善态度。 “这么珍贵的冥想法，只用我和你切磋一场么？” 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不是什么珍贵的冥想法，很多家族都有的，只是很少人会选择去练它，也很少人练成而已。” 卡丹笑了笑，眉角紧皱，“莫雷学长，我只是想证明，我比你更适合成为艾拉导师的学生。” “卡丹。” 边上面容清秀的女生拉了拉他的袖子，一脸担忧。 “没事，我想的很清楚了，”卡丹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不和莫雷学长打一场，我心里会一直不舒服的。” 情势似乎有些复杂了起来。 莫雷向逐风投去了质询的眼神，后者轻微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既然逐风导师都没开口，莫雷也没有在意。 打完了再去找他问个清楚就行。 “没关系，打就打吧。” 莫雷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 ...... 场地广阔的修炼场被学生挤满，还有不少闻讯赶来的学生陆续进入。 即便还是学院假期，余留下的学生还是足以让修炼场里看起来人气十足。 莫雷身着一身白色训练服，手持木制短刀站在场馆中央闭目养神。 周围人群纷纷议论声不停传入耳中。 “这是正式比试啊，是谁和谁打？” “卡丹。” “卡丹？三年级的那个才剑士？” “对，就是他。” “另外的那个呢？” “不知道，听逐风导师是艾拉导师的亲传学生。” “不会吧？艾拉导师上次不是不收亲传吗？” “我也不知道，和你们啊，听这个家伙昨在测试厅测试赋，你猜怎么着？” “，卖什么关子！” “据，他的精神力...” “只有五点！” “不会吧？哪有这么差的赋？我从没见过。” “真的，好多人都看见了。” “艾拉导师怎么看得上这样的学生？上次卡丹主动找她都被拒绝了！” “怪不得卡丹要找他决斗...” “你这种水平的家伙，拿什么和卡丹决斗？” ...... 得益于身体的优异听觉与盗贼特有敏锐，莫雷从纷乱对话中听到了有些意义的内容。 他皱了皱眉头。 逐风导师应该不是个四处嚼舌根的人，那这测试结果是如何泄露的？ 他睁开眼睛，坐在中间空地充当裁判的光头汉子也看着他，国字脸上露出了个歉意的笑容。 没有再去多想，站在对面的对手已经做了好准备。 “莫雷学长，请赐教。” 卡丹手持一柄木剑，行了个标准的决斗礼。 王国学院是个注重礼仪的地方，莫雷年纪比他大，还是艾拉的亲传弟子，自然是他的学长。 莫雷想了想，做了个不算多标准的回礼。 这场看似寻常的切磋，似乎有了些决斗的气氛。 作为晚辈与挑战者，卡丹深吸了一口气，率先发动了攻势。 他有必胜的把握，保证自己不犯错就行。 他右脚发力，静止的身体猛然向前，十余步的距离转瞬即逝。 明明只是一把木制的长剑，袭来时却仿佛带起了阵阵寒意。 “漂亮！” 在剑术方面有所钻研的学生眼前一亮。 “不愧是卡丹学长。” 早就对才剑士卡丹有所闻名的低年级学生发出了惊呼。 “卡丹进步真快啊。” 观战的逐风赞叹道，原来这个一直请教他的卡丹，不知不觉已经这么强了。 看来自己指点他应该更加认真一点了。 “不过，还不够，远远不够。” 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逐风心中叹了口气，想起了另一边黑发少年的身手。 仅仅十九岁就达到如此水平的盗贼，真是可惜。 莫非超凡力量赋这么差的原因就是命运对此人的平衡么？ ...... 很快的一剑。 也就仅此而已了。 已经完全融合记忆的莫雷，在昼夜不停地练习下，即便还达不到前身莫雷·奥斯汀的巅峰水准，但也有个**成了。 对于自己的实力莫雷其实认知比较模糊，作为常年行走在阴影处的盗贼，也不会专门找人测试实力。 只不过。 似乎自己在黑暗世界，还是有些名气的？ 木制短刀轻轻一划，击中了木剑受力薄弱处。 没能全力以赴的木剑被轻松格挡开了攻势。 记忆里有不少和剑士生死相搏的画面，相比他们，这一剑太生涩，太犹豫，太迟疑了。 除了快，毫无亮点！ 心里做出评价，莫雷开始了反击。 手腕一翻，短刀再次荡开右上方袭来的木剑，巨大力道让卡丹忍不住退了一步，中门大开。 结束了。 莫雷心中已经有了结果。 他身子一拧，全身力量便爆发而出。 白色影子一晃而过，卡丹“蹬蹬蹬”退了四五大步。 周围传出了阵阵难以置信的惊呼。 卡丹原本俊朗的脸色变得惨白，褐色短发被汗水黏在额头上，眼中布满了震惊。 安静的观战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他们看到，才剑士卡丹，在这个据赋极差的不知名学生手中，只是几招，就败下阵来？ 刚为卡丹欢呼的几个学生面面相觑，不出话来。 卡丹抬起手，揉了揉左肩。 在那里，白色训练服已经陷下去了一块。 “卡丹左肩重伤，左臂不可使用。” 逐风作出了评判，很公正。 如果是实战，这一刀已经捅穿了卡丹的左肩。 莫雷有些诧异，没想到卡丹反应如此迅速，本应是命中他心口的一刀被他堪堪躲过，只命中了肩膀。 卡丹只好放弃了双手持剑的姿势，改为右手单手握剑。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 “没想到，莫雷学长你实力这么强。” “还行吧。” 莫雷淡淡答道。 他这是心里话，来到这个世界的各种遭遇让他实在没什么理由认为自己很强。 “谦虚了，”卡丹勉强笑笑，提了口气，“莫雷学长，请心，我要用压箱底的绝招了。” 话音刚落，木剑上亮起了点点红光。 “慢着！” 逐风有所感应，惊怒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已经来不及了，既然是绝招，卡丹自是早有准备。 对于这招，他已经练习过不知道多少次了，绝对不会失手。 对手实力很强，但他不认为对方能接下这招。 虽然对于一个似乎还没开始修炼超凡力量的人来，败在这招下似乎会有些不公平？ 可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卡丹心中默念了声抱歉，右手一挥。 “秘剑·焰冲！” 红光大盛，炽热气浪轰然冲出，木剑化为黑色余烬悄然落下。 一道模糊的火焰长剑飞向莫雷，轰然而至！ 超凡力量耗尽，卡丹忍不住单膝跪倒在地，看着这道绚丽的火光，不禁有些自豪，还有一丝对莫雷的担忧。 这道秘剑·焰冲直接命中人体虽然不会致命，也有可能致人重伤，他倒不怕学院的责罚，更担心莫雷的生命安全，毕竟，对方其实没有做错什么。 怪就怪艾拉导师为什么选了你做亲传学生吧。 心中叹了口气，卡丹看着绚丽的火焰之剑撞在了黑发少年身上。 然后便四散消退，化作点点火星熄灭，露出了里面的身影。 整个修炼场陷入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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