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贤趴伏在桌面上,痛苦地闭了闭眼。 直到房门被敲响时,他才动了动略有些僵硬的身体。 他站起身,揉了揉脸,拖着疲惫的身体将门打开,站在门外的是余睿,他军装还没来得及换下来,手中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脸上带着些许温和浅笑。 看着父亲,温贤好不容易抑制的悲伤又汹涌而来。 “喏,你柳姨泡的牛奶,知道你心情不好,特意放了些糖” 说话间,余睿已经端着牛奶进了屋,他扫过碎裂在地的被子和乱七八糟的书页,眼神闪了闪,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将牛奶放在了桌上。 温贤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将门关上,拖着步子回到桌前。 “爸,我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温贤看着坐在床上的余睿,抹了抹眼睛,最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伸手捂着脸,语调有些哽咽和不解,和叶蓁走到今天,实在非他所愿啊。 “孩子,有些时候,要学会克制自己,身为男人,就该能屈能伸,当初的事情原因在你,你没资格更没道理去埋怨别人,你能做的只有接受” 余睿看着温贤,紧紧抿着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肃地说道。 他必须要在这个时候认真开解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子,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入歧途,既然叶小姐已经做出了决定,温贤就不该再去打扰她。 而且,他也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一个让温贤从过去走出来的好机会。 “爸,你说的我都懂,但我不甘心啊!我们在一起整整十八年,十八年的岁月,我了解她,她也了解我,我们彼此相爱,难道就因为我做过一件错事,就要将这些感情全部否决,如此决绝地和另外一个男人结婚?我不明白!” 温贤抬起头,眼圈红的扎眼,他声音格外痛苦和茫然。 这段时间,曾经和叶蓁在一起的每一天,经历过的每一件事都浮现在脑海中,可怕的是,原本以为遗忘的东西,竟然再度清晰起来,让他深感心痛。 “孩子,你当初做错的事,已经深深伤害了她” 看着温贤,余睿也感到有些难过。 他这个儿子,如今就像是深陷蛛网的蚊虫,努力挣扎却无法逃脱。 如果温贤不是他的儿子,换位思考,他也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再次倾心,不管感情经历过多少年,但错了就是错了,这一点他不会有意偏袒。 听到余睿的话,温贤沉默了。 世人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是,他的回头有什么用? “我现在只希望你不要误入歧途,叶小姐不是普通人,她是异能者,这般人物,即便你真的成为翻译官,也不可能与之比肩,我不是在打击你,而是想让你认清现实,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和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叶蓁了” 余睿看着沉默的温贤,最后还是下了一剂猛药! 他虽然和叶蓁也没有相处多久,但能看得出,那样一个女孩子,她的骄傲会远胜于普通人,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她绝不可能回头。 而且,叶蓁给他的感觉十分危险,好像他只看到了冰山一角似的。 “不!她是!她就是叶蓁!” 听到余睿的话,温贤立刻咆哮着出声反驳。 他突然回想起在海城时,叶蓁所说的话,“曾经喜欢你的叶蓁已经死了”,当时听到这句话时,他感觉整个心脏都要碎掉了,一种强烈的不安涌现。 如今,余睿再度提起这个,那种心碎的感觉居然又浮现出来。 好像叶蓁和余睿所言都是真的,深爱他的叶蓁真的死了一样。 “你如果继续执迷不悟,到最后我都救不了你!” 看着温贤发狂的模样,余睿忍不住冷喝一声,且不提叶蓁,就当初他做的那些事,叶流华和冷玉蓉都不曾忘记,若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温贤怕是早就糟了难,哪里还能有机会坐在桌案前,认真研读有关翻译之类的知识? 叶流华这个人,旁人或许不知道,但他身为他最忠实的下属,对他在了解不过,他是军人,遵纪守法的军人,但这也是在没有沾染到他底线的时候。 二十多年前京城变故,那血流成河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那一刻的叶流华,宛若从尸山血海中走来的杀神,他何曾想过自己是个以人民为重的军人? 但为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叶流华照样舍弃了善良。 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为了叶蓁曾经所受的苦难,他不敢保证叶流华是否会放过温贤,所以,这件事没得商量,他绝不会让他闯入叶家的视线中。 “难道,就让我这么轻易地放弃?” 温贤紧紧咬着腮帮子,一字一顿地反问,他声音中升腾而出的悲伤让余睿能够清晰的感知,可是,他能给予的只是点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让我想想吧” 温贤转过身,声音颓丧地说道。 “爸爸永远站在你这边,但有些时候,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所说的话,所做的决定,都是为了你好,叶小姐你就不要再去想了” 余睿伸手拍了拍温贤的脊背,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房间霎时又安静下来,寂静的可怕。 温贤一动不动的僵坐在椅子上,神情呆怔,不知在想些什么。 * 司缪,叶蓁一行人回到叶家,就发现二楼传来的响亮动静。 “哎呀,姑爷回来了,姑爷回来了!” 听到开门声,有阿姨大声呼喊着,声音极其高兴。 司缪眯了眯眼,他刚刚想起离开时似乎将岳父关在了书房,看着周围人齐刷刷的目光,他倒是分外淡然地动了动手指。 叶蓁一愣,她侧眸看向司缪,神色狐疑。 几人还没坐下,就发现一脸阴沉的叶流华下了楼,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叶老,亓九天,以及一众狼狈不堪的保姆阿姨,每个人看向司缪时,都带着点点惊惧。 他们实在想不通,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一扇门那般坚固! 钥匙打不开也就算了,用锤子,锯子,棍子等等凶悍的工具,居然都没办法将其破坏一分一毫,这还是普通的木门吗?摆明了是关犯人的牢门啊! 冷玉蓉和慕海棠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事情的发展。 至于叶松和叶柏,怂包似的缩了缩脖子,溜到了司缪身后躲着。 叶流华下楼后,就目的性很强的来到了司缪面前,他眼神锋锐上下打量着自家格外嚣张的女婿,不知为何,明明很愤怒的心情,在看到他淡漠的神情时,突然像是被扎破了一个洞的气球,有火无处发的感觉。 叶蓁看了看司缪,又看了看叶流华,不知道他们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去哪儿了?” 叶流华努力压制住自己的脾气,冷静的问道。 他可不相信,司缪费了一番功夫把他锁在书房,就是为了去找自家闺女。 叶松想到口袋里那张百万支票,宛如热锅上的蚂蚁,赶忙伸手扯了扯司缪的衣摆,示意他千万别说出来,不然的话他们几个都要遭殃。 “赚钱” 司缪想了想,神情认真地说道。 闻言,叶流华还没发飙,叶蓁就眨了眨眸子,上下打量了司缪几眼。 “赚钱?你去赚钱了?” 她语气诧异,语调中还掺杂着些许欢乐的味道。 司缪去赚钱,是她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在饕餮大陆,强者为尊,只要有实力,坐着就可以拥有源源不断的财富,最起码缥缈神尊是不需要去辛苦赚钱的。 “喏” 看着叶蓁的笑脸,司缪轻应一声,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高兴,但只要她开心他就开心,说话间,将一张薄薄的支票从大衣口袋取出,递给了叶蓁。 叶蓁垂眸,看到支票上密密麻麻的零,不禁眯了眯眼。 她已经不是刚刚附身到华夏位面的人了,那么多企业,钱财在她眼中只剩下一个数字,但五亿对司缪而言,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此时,叶流华也看到了叶蓁手上的支票,他面色更黑更沉。 他已经不需要多问什么,能来钱这么容易的,不用说,肯定是不法手段。 察觉到叶流华周身的冷气,亓九天缩了缩脖子,想他八品修者,居然连一扇门都打不开,可想而知自己这个看似简单的妹夫实力有多恐怖。 “哟,小司在哪儿赚到这么多钱啊?” 冷玉蓉此刻也凑了过来,当看到支票上的数字时微微一愣,她倒不是震撼于钱的数额,只是有些诧异司缪从何处赚到的钱。 慕海棠看了看躲在司缪身后的叶松和叶柏,不禁感到额角隐隐作痛。 “赌来的” 司缪对上叶蓁询问的视线,颇为诚实地说道。 他不可能骗叶蓁,而且他也并不觉得赌钱有什么不对,存在即合理,既然赌场存在,他又拥有必胜的能力,那为什么不能去? “身为叶家子弟,你居然去赌场?!” 叶流华厉喝一声,鹰般锐利的眸子扫过司缪以及他身后的叶松和叶柏。 叶老也愣了愣,旋即皱着眉看向司缪,他虽然是叶家的大家长,但和司缪并不算太过熟悉,再加上他修者的身份,一时间竟不知该训斥还是该沉默。 冷玉蓉眼角也抽了抽,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司缪一眼。 亓九天倒是憋着笑,抛给司缪一个崇拜的眼神。 “买房子的钱” 司缪却没有理会叶流华,伸手摸了摸叶蓁的额角,轻声说道。 闻言,所有人都是一愣,叶流华原本憋闷的火气都平息了下去,是啊,他不是早知道,自家这老实女婿要赚钱,是为了给女儿买房的吗? 叶蓁持着手里的支票,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 她笑声清澈,如山间潺潺清泉,微微踮起脚尖,伸手抱了抱司缪,她不仅没有因为司缪赌钱而生气,反而笑的极其开怀,眉眼都弯成了月牙状。 她实在没想到,那晚说要买房的话会被司缪记在心里,为此,他居然还跑到赌场去,只是会为了完成对她的承诺,买房子? “大伯,你不知道,姐夫有多厉害,简直是赌遍天下无敌手啊!而且那家赌场特别贼,看姐夫赢了,就想赖账,差点把姐夫留在那里!” 叶柏看周围气氛突然不那么紧绷了,不禁开口告状。 他对那家赌场的印象可算不上好,眼下事情虽然已经解决了,但乘机在一向厌恶这些东西的大伯爷爷面前告上一状,岂不妙哉? “留在那里?” 叶蓁松开揽着司缪脖颈的手臂,语调很轻地呢喃反问了一句。 她语气很淡,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她生气了。 司缪挑眉,绯红的唇轻轻勾起漂亮的弧度,他乐意看到叶蓁为他出头,这种感觉很奇妙,最起码他一生中,也唯有叶蓁有机会为他做这样的事情。 “是哪家赌场?” 看到女儿略显冰冷的神情,叶流华皱眉问道。 他知道两家京城赌场,背景都很深厚,他也从不去沾染,其中一家,正是当年京城事变的发起者,若不是背景的确强悍,他也不会任由对方留存至今。 “星辰俱乐部!” 叶松抬头看了看司缪,大声说道。 他到现在都不清楚,为什么自家姐夫上去没多久就平平安安下来了。 “星辰?是邵家的孩子?” 叶老此刻开口了,他苍老的声音此刻夹杂着些许冷冽。 叶流华低垂着头,缓缓点了点头。 冷玉蓉和慕海棠或许不知道星辰,但是对邵家却是如雷贯耳。 一时间,客厅中气氛冷凝,没有一个人开口。 “好了,先吃饭吧” 过了好半晌,冷玉蓉率先打破宁静,招呼众人前往餐厅。 叶蓁伸手拉着司缪,眉眼柔和,她突然就有些了解当年饕餮大陆的好友们,为何在结侣后会像变了一个人,因为如今的她,也一样。 所有人都落座后,保姆阿姨鱼贯而入,将色香味俱全的菜放下。 然而这原本对众人来说还算可口的饭菜,在经历过叶蓁所做菜肴的对比后,突然显得有些失色,吃起来也食之无味,好像差了很多似的。 “邵家,很强?” 叶蓁给司缪夹了一筷子菜,轻声开口问道,她原本对邵家并不感兴趣,但听闻这星辰俱乐部险些将司缪留下,算是在她心头留下了极差的印象。 虽然知道这片大陆根本没人能对司缪做什么,但她心中依然有火气升腾。 赌场开门迎客,司缪能赢那是他的本事,凭什么要留下? 这一刻,叶蓁决定,要将那所谓的星辰俱乐部,关门大吉。 她很珍惜司缪为了给予她承诺而亲自动手赚的第一笔钱,但这个地方,却并不在她珍惜的范围内,没错,她就是小心眼,就是瑕疵必报,就是冷血无情。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比司缪于她更重要的东西。 “很强” 餐桌上安静了好一会儿,慕海棠轻叹了一口气,肯定地吐出了两个字。 “当年的事情你应该也有所了解,邵家就是当年那件事的发起者,在事情尘埃落定后,并没有人拿邵家开刀,一是他们隐藏的很深,并没有明面上展露出自己的狼子野心,二则是因为邵家的背景,并非简单的京城家族” 冷玉蓉琢磨了一下语言,款款说道。 她是当年事情最直接的受害人,对罪魁祸首自然了若指掌。 “哦?不是简单的京城家族?” 叶蓁眯了眯眸子,若有所思地问道。 她能够看出,冷玉蓉在说这话时,叶老,叶流华乃至慕海棠,都是一副隐忍而仇恨的神情,可见邵家水有多深,竟能让叶家人露出这样的情绪。 “邵家这一代,只得了一女一子,长女邵星靥,拥有极强的领导能力,雷厉风行,如今已经三十三岁,依旧没有结婚,未来邵家应该会由她继承,次子邵星辰,和他姐姐恰恰相反,用不学无术来形容恰到好处,在京城就是二世祖的领头羊,他们姐弟两个关系极好,另外,他们都拥有一半m国人的血脉” 慕海棠伸手舀了一碗汤,声音冷静,却带着些许沉重。 或许是察觉到餐桌上气氛有些冷凝,叶松和叶柏这次也不敢再耍宝,乖乖地吃着饭,另外也竖起耳朵听着大人间的议论,这对他们而言是难得的娱乐时光。 “m国首脑家族唯一的女儿,就是邵星靥和邵星辰的生母,所以邵家象征了华国和m国的友谊邦交,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当年也不会放过邵家” 叶流华紧紧捏着筷子,当年他迫不得已放过邵家,这么些年,只能眼睁睁看着仇人在眼皮子底下活跃,呵,那怕是他第一次妥协吧。 “邵家” 叶蓁轻声呢喃了一句,清透的眸子中掠过一抹凉意。 叶流华会在乎这些,她可不会,既然当年冷玉蓉和原主会遭逢大难是邵家所为,如今又牵扯到司缪,那以她的脾气秉性,自然不会放任。 “不要把邵家想的太过简单,m国的魔法学院,比修者联盟,只强不弱” 叶老放下手里的筷子,声音冷静地说道。 m**事强大,一直极其强势地碾压着其他弱小国家,华国无力插手,也是因为m国的魔法师,他们高傲而冷酷,视人命如蝼蚁,很少有势力会去招惹。 而m国首脑麾下就有一批魔法师,专门为国家效命。 “魔法师?” 叶蓁挑眉,当初在y国,她还碰到过一个名叫卢丽雅的小魔法师。 “嗯,这类人物我们接触不多,但你们身为修者,应该有所了解” 叶流华郑重地点了点头,若不是严令禁止修者,魔法师,阴阳师等奇人异事参加军事活动,恐怕整个世界都会因此而大乱。 叶蓁没有说话,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司缪侧眸看她,舀了一碗汤递过去,并不想她为了所谓的邵家和魔法师而用那么多心思,尽管这些吃食在他看来味道有些差强人意。 叶松和叶柏耳朵竖的很高,听到修者,魔法师这种只出现在电影电视以及中的物种,不禁眼睛激动得发亮,恨不得拍案而起。 他们虽然听说过修者,但并没有亲眼见过修者的手段,所以并不像旁人那般敬畏,而魔法师,更是足以掀起他们心中那种向往神秘学的心。 “吃东西” 司缪眸子中掠过一抹银芒,轻声说道。 闻言,叶蓁长睫轻眨,笑着点了点头。 “你见过邵星辰了?” 她喝了一口汤,然后侧眸看着司缪,她虽然没有去过赌场,但也知道一些规则,看那张面额五个亿的支票,就知道司缪闹出的动静不小,星辰俱乐部既然扬言不会让司缪活着离开,那背后老板邵星辰就应该是出现了才对。 “嗯?” 司缪有些疑惑地扬眉,半晌后,他才隐隐想起一个以“我邵星辰怎么怎么样”为口头禅的凡人,淡漠地点了点头,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 看着司缪的神情,叶蓁轻笑,她大概能猜到司缪和邵星辰之间的冲突了。 “我抹去了他们的记忆” 司缪夹了菜喂到叶蓁嘴里,平淡无波地说道。 他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停下筷子,满眼惊惧地看向司缪,一时间只有叶蓁轻轻咀嚼的声音,叶流华和叶老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些惊骇之色。 他们虽然知道司缪是强大的修者,但没想到他居然拥有抹去人类记忆的能力,这样一来,他若是想统治整个世界,岂不是眨眼之间的事? 不得不说,司缪此刻在在场人心中,已经上升成了头号危险人物。 当然,也是有例外的。 “妹夫果然厉害!” 埋头苦吃的亓九天抬头,颇为赞赏地对着司缪竖起了大拇指,他是修者,能想到的就是开拓新的术法,司缪在他眼里简直就是移动术法储藏器。 在夸赞完之后,他就再度垂下头吃了起来。 “姐夫!教教我吧?!” 死寂的气氛中,叶柏近乎狂热的声音响起。 他从小的心愿就是世界和平,不会再有战争发生,他的父亲也可以每天留在家里陪伴母亲和他们兄弟两个,如果能拥有抹去别人记忆的能力,那他就有足够的力量去完成自己的心愿,从没有一刻,叶柏觉得心愿离自己这么近。 “闭嘴!小司别介意啊,这孩子就是嘴快!” 慕海棠面色一白,狠狠敲了敲叶柏的脑袋,旋即看着司缪,小声说道。 她算是明白了,自己家这女婿,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而且冷热不进,除了对叶蓁有极其温柔的态度之外,对所有人都淡淡的,和陌生人一样。 她还真怕自己这两个熊孩子有一天惹怒了他,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就比如现在,能抹去旁人记忆的手段,一定是极其重要不传外人的,她就怕叶柏的话让司缪生气,从而动手,毕竟他们和他相处还不足一天。 闻言,司缪转头看了慕海棠和叶柏一眼,眼神无波的点了点。 他自然看的出慕海棠对他的警惕和恐惧,不过他并不在意。 “小司多吃点,别只顾着喂蓁蓁!” 在场所有人,除了没心没肺的叶柏和亓九天之外,就只有冷玉蓉对司缪态度没有任何变化,她自顾自地催促着,尽管司缪的手段普通人都会感到恐惧,但在她心里,不管对方做了什么,都只是她唯一的女婿。 “我喜欢喂她” 司缪对着冷玉蓉轻轻点头,继续保持手上的动作。 对司缪而言,旁人对他态度如何,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叶流华的凝重,慕海棠的警惕,冷玉蓉的平静,在他眼中,没有任何不同。 当然,对司缪来说一样,对叶蓁就不一样了。 司缪在叶蓁心里,是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的存在,别人对她的态度她可以不在意,但是对司缪的态度,却会被她牢牢记在心上。 司缪能抹去别人记忆不假,但他从未给予过叶家人危险,若司缪并非这样的性情,此刻恐怕早就被众人的猜疑,恐惧,排斥,警惕伤到了。 一时间,叶蓁清美的小脸上挂起些疏离和冷漠。 叶家是亲人,司缪就是不可分离的灵魂,在叶家和司缪之间做选择,对她而言真是太简单不过,她丝毫不会为此感到为难。 众人的态度被她记在心上,虽然不会因此而远离,却也不会掏心掏肺。 不过,冷玉蓉的态度给了她一个惊喜,或许这就是母爱? 似乎察觉到了叶蓁态度的变化,气氛又宛若划过一道寒流。 司缪轻笑一声,打破了此刻的寂静。 “小姐,首长来了!” 就在这时,刘婶匆匆走进餐厅,她虽然也察觉到气氛的不妥,但想到已经到达玄关的冷老首长,还是硬着头皮靠近了冷玉蓉,小声说道。 “爸来了?” 叶流华急切想要打破此刻的安静,不禁开口反问道。 他想要和叶蓁司缪表达自己刚刚情绪的变化,但却又不知该从何处开口,刚刚那一刻,他甚至想要不惜任何代价将司缪“留下”,因为拥有那种修者都不可能拥有的能力时,倘若他心存一点点恶意,整个世界都将面临危机。 叶蓁没有理会,她伸手摩挲着司缪的手指,眸子中闪烁着安抚。 司缪眼神中尽是温柔,他虽然不为旁人的态度感到如何,但叶蓁的安抚却让他非常受用,最起码,他在她心里,一直是最重要的那个,这就够了。 当然,在他心里,没有重不重要,只有一个叶蓁。 “蓁蓁,小司,跟妈妈过来,外公外婆来了!” 冷玉蓉面含喜色,一把拉起叶蓁,带着她和司缪前往客厅。 叶老看着叶蓁和司缪的背影,倏然叹了口气,脊背僵硬,旋即苦笑一声,没想到他老了老了,居然变得草木皆兵,连亲人都开始怀疑起来。 叶流华也紧紧抿着唇,他皱着眉,有些苦恼自己刚刚的所思所想。 “唉,走吧” 叶老摇了摇头,和叶流华一起向客厅走去。 亓九天想了想,还是留下来继续吃东西,他以往被修者联盟局限了,竟不知道饭菜也可以如此美味,比修炼更让他感到心情畅快。 叶柏原本也是想跟上去的,但看着一动不动坐在原地的慕海棠时,终究没有挪动脚步,叶松则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客厅。 叶蓁一眼就看到已经换了拖鞋,正从玄关走进来的一对老夫妇。 老人穿着一身休闲唐装,面容慈和,与叶老的严肃不同,他眼角眉梢都有着些许文人雅士般的淡然,和冷玉蓉颇为相似。 而站在老人身边已经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则身着黑色的羊绒旗袍,花白的头发盘着发髻,上面还簪着一支玉簪,眉眼含笑,看上去很有气质。 只是一眼,叶蓁就知道,这两人就是冷玉蓉的父母。 在叶蓁打量冷老和冷母时,两人也齐齐看向叶蓁,看着看着,冷母眼圈就红了,因为叶蓁和冷玉蓉真的太像了,比起叶承欢不知像了多少,此刻他们才知道自己当初的认可有多么愚昧,心头隐隐激动。 “像!” 过了好半晌,冷老才终于语气震动地吐出了一个字。 他向前几步,站在叶蓁面前,似是想要抬手去摸了摸叶蓁的脑袋,但迟疑了好久,依旧没能鼓得起勇气去亲切对待这个被遗忘在外二十多年的外孙女。 他没有忘记,数月前病危,是这个外孙女手中的一块糕点,救了他的命。 他如今能苟延残喘,全是依靠了这个看似淡漠的外孙女。 “孩子” 冷母捂着嘴,情绪波荡很大,冷玉蓉叹了口气,上前轻轻揽着她的肩膀,这样的情绪她也曾有过,不过显然,冷家人对叶蓁也抱着极大的好感。 她只希望世界上喜欢自家女儿的人越来越多,当即眼神柔和了很多。 “外公,外婆” 叶蓁想了想,轻声喊道。 在所有亲人里,冷玉蓉是唯一一个从始至终态度没有变过的人,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司缪,都给予了一个母亲应该有的爱。 而冷老和冷母身上,也没有任何疑虑和冷漠,他们是激动的。 “外公,外婆” 司缪垂眸看了看叶蓁,也跟着她唤了一声。 对他来说,只要是叶蓁认可的,即便是穷凶极恶的人,他也会认可,若叶蓁不认可,那即便对方对他掏心掏肺的好,他也不会有丝毫动容。 听到叶蓁和司缪的称呼,冷老面容轻轻抖动,拄着拐杖的手都有些打颤。 而冷母,更是抑制不住地哭出声来,她这一生,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小女儿,没想到她还真的命运坎坷,连带着她可怜的外孙女都经历过那么多苦楚。 既然叶流华曾调查过叶蓁的资料,那冷家自然也做过同样的事情。 “是个好孩子!” 冷老看着叶蓁,眼神柔和地说道。 * 在叶家陷入到一片温情中时,星辰俱乐部却面临着一场暴风雨。 安娜上了最顶层,对这里的纸醉金迷恍若未闻,她已经习惯或者说麻木了。 今天的她没有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怎么糊弄邵星辰上,她目光在不经意间扫过地上的血迹,心头一凛,但奇怪的是,房间里的人却依旧在狂欢。 安娜心里泛起一阵惊悚,她已经越来越确定,那男人的神秘和恐怖之处。 她跟着邵星辰已经有七八年了,算是他身边最久的情妇,对于邵星辰的性格也有一定的了解,在他的地盘上,一旦见了血,罪魁祸首就不可能活着离开! 再加上所有人都一副将男人忘记的神态,安娜抿唇深思。 “安娜,你速度可有些慢啊!” 看到安娜,衣衫不整的邵星辰眯着眼睛上前,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冷笑着扯开了她的衣襟,一双手已经不安分地从上而下探入其中,揉捏着她傲人的丰满,他丝毫不顾及在场有别的男人在,将安娜的自尊践踏在脚下。 安娜则闭了闭眼,即便经过这么多年的“调教”,她还是无法接受和习惯。 她不明白,一个男人,怎么会允许别的男人看光自己女人的身体而无动于衷,她想,这或许就是她从校园踏入社会后,因为虚荣而得到的惩罚吧。 周围男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安娜光洁的身躯,眼神泛着绿光。 在场除了金刚芭比姜赴坐在吧台喝着酒外,所有男人都面露贪婪。 邵星辰虽然大方满足旁人的视觉,却从不会把自己的女人让出去给别人享用,这也是安娜能够隐忍至今的原因之一。 邵星辰随意将安娜扒光,倾身覆了上去,随着一声痛呼,伴随着周围人粗重的呼吸和疯狂的叫嚣,一场最原始的运动掀起了一番热潮。 不知过了多久,邵星辰终于满足的起身了。 他随意披上一件浴袍,起身向姜赴走去时,丢下一句话: “这个女人我已经玩腻了,送给你们了” 短短的几个字,带着阴森到极致的音调,却足以决定一个女人的一生。 安娜瞳孔一缩,她慌乱地捡起地上的衣服遮蔽在自己身上,白皙的皮肤和漂亮的卷发交相呼应,再搭配身上点点玫红的吻痕及青紫,叫人平白生出一股想要肆意凌虐之感,这种极致的视觉冲击,着实让人疯狂。 原本还有些迟疑的男人们看邵星辰不是开玩笑的,都纷纷扑向安娜。 即便是邵星辰用过的女人,那也是极品中的极品,更何况,以邵星辰的身份背景,他的女人和妃子无异,用起来也是格外的美味。 “啊,滚!滚啊!” 安娜凄厉的嘶吼着,她本以为邵星辰就算不爱她,对她也应该是有一点点喜欢的,她从未想过,自己也会面临这样一天。 这一刻,安娜重新认识了邵星辰的冷酷。 “哟,你真舍得?安娜也算跟了你很长时间了吧?” 吧台前,姜赴挑眉看着邵星辰,似笑非笑地问道。 “呵,女人这种东西,用的舒服即可,用的久了就坏了” 邵星辰冷笑一声,随意点燃一支雪茄,悠悠然吞云吐雾起来,听着耳畔尖锐的喊叫,有些不耐地伸手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等等!滚开,都给我滚开!老板,我有话要和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安娜察觉到已经蠢蠢欲动的男人,眼泪横飞的面容上闪过一抹狠色,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将身上的男人们通通踢了出去,连滚带爬跑向邵星辰。 她跪在邵星辰脚边,大喘着粗气,垂下的眸子中满是仇恨。 “呵,你能有什么事?” 邵星辰眯着眼,脸上森冷而暴虐的笑意不停,他伸手捏住安娜的下颚,直接拿起一瓶开了的酒,灌进安娜嘴里,丝毫不理会她艰难而痛苦的表情。 直到酒瓶空了,他才伸手将瓶子甩进泳池中,溅起大片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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