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薪知道她们会相信她的话,不过时间会证明一切。
她不会藏私,但真能学到什么,不单单靠天分,还要靠肯吃苦。
这个都是要积累和练习的。
屋子都是用木头,窗户修了好几个,推开屋子就亮堂的很,上面还用了瓦。
里面可以摆放三十个绣架。
这般忙活全部弄好,就到了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是要吃汤圆,柳氏早早让虎子送了糯米粉过来。
舒薪自己也弄了点馅。
和沈多旺敲了半天的核桃,还有花生仁,炒了剁碎和芝麻搅拌在一起。
院子门关的紧紧的,夫妻两人在厨房里,搓揉着汤圆。
“还记得去年,我还被拐子抓走了,却不想今年都成你媳妇了!”舒薪说着,不免失笑。
“幸亏我去找你了!”沈多旺说着,捏着汤圆,“以后再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我倒是觉得,也算得上是人生一个转折吧,我因为那样子才发现你的心意,又遇上青青姐!”舒薪说着,把搓好的汤圆放在一边的筲箕里。
“要不是因为这次,你又藏得那么深,我想我可能要很久才能知道你心意呢!”
沈多旺一愣,“所以那次你要吃果子就是试探我的!”
“对呀!”
沈多旺抿了抿唇,“我那个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就是想给你去找果子吃,得知三河镇那边有个橘子园,我就去了!”
想到那日的经历,沈多旺倒忘得差不多了。
只记得找遍了橘子园,才得那么两个橘子时,他心里是开心的。
回去后被舒薪调戏
那个时候算得上调戏吧,毕竟都坐到他怀里了。
年轻气盛的他为此流了好几次鼻血。
如今想想,都有些不可思议,却又觉得甜蜜无比。
“所以我才认定了你的心思,才敢对你下手呀!”舒薪笑着,点了一下沈多旺鼻子,“看你这傻兮兮的样子!”
“嘿嘿!”
沈多旺笑。
他只为舒薪一个人傻。
煮了汤圆,舒薪一碗就好了,沈多旺却要吃三碗,看着锅里还有眼巴巴的看着舒薪。
“不能再吃了,这种糯米做的东西吃了本就不易消化,你吃撑伤了胃更不好!”舒薪说着收了沈多旺的碗筷。
“其实我还能吃”
“那也不行,你不能暴饮暴食,再这样子我以后少煮点,让你天天饿肚子!”
“”
为了以后每顿能吃饱,沈多旺再不敢多言。
舒薪看了沈多旺一眼,起身去收拾洗碗。
滚滚在角落里啃着它的大骨头,抬起狗头同情的看了沈多旺一眼,低下头继续啃自己的骨头。
吃了汤圆,收拾好后,舒薪扶着沈多旺在院子里散步。
“这青菜倒是长得极好,再过些日子,就能摘了吃!”
沈多旺点头。
“这葱也不错,水嫩水嫩的,今年的天比起去年好像暖得更早了,去年这个时候还下雪了!”
沈多旺看了看夜空,“今年怕是要大旱,等身子好些了,我得去山里看看,哪些地方有泉眼!”
舒薪不解,“你打算做什么?”
“要真是大旱,我得给自己挣个好名声!”
“嗯,那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吧,带上些吃的,再带上滚滚!”
“你不留在家里教她们绣花?”
“刺绣不是一蹴而就的,得慢慢的打磨、摸索,我教她们一点,够她们练习好多天了!”
“那好,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
夫妻两人边走边说话,情意绵绵,倒也安逸的紧。
沈家的气氛便有些怪异了。
这几日,肖氏夜夜睡得深沉,沈望祖夜夜拉着毛儿欢愉到天亮。
眼瞎都是淤青,明显的纵、欲过度,毛儿却越发的漂亮,眼角眉梢都是情。
沈李氏担心沈望祖,看着毛儿也没好脸色,不允许她出来晃荡,毛儿表面上听话,暗地里却抓住机会去勾沈老头。
沈老头是又想活命,又舍不得水灵灵的毛儿,纠结的同时,难免又和毛儿滚到了一起,还被沈李氏给抓住了。
沈李氏气的晕厥过去,醒来抓住沈老头便是一阵破口大骂,“你这个糊涂的贼老头,那是你儿子的女人,就算是个暖床的丫鬟,你怎么下的去手!”
沈老头沉默。
“看来你是想毁了你儿子是不是?这样子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你让他怎么去考科举,怎么去面对众人?老头子啊,你真是糊涂了!”
沈老头依旧沉默。
沈李氏想了想才说道,“无论如何都不能把人留下来,马上就得送去镇上,让牙婆把她卖掉!”
“卖的远远的,让她永远也不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沈李氏说着,看向沈老头,“你倒是说话啊,是儿子重要,还是女人重要?”
沈老头想了好一会才说道,“按照你说的办吧!”
沈李氏冷哼一声,喊了沈望祖进来,见沈望祖进来,沈李氏沉喝一声,“你跪下!”
沈望祖犹豫了一下,便跪了下去。
“望祖啊,我和你爹商量了一下,把毛儿卖掉,你怎么看?”
“什么?”沈望祖尖叫。
他怎么能够丢的下毛儿,更舍不得毛儿身上那蚀骨**的滋味。
看了一下坐在一边沉默不语的父亲,沈望祖问道,“爹,您怎么看?”
沈老头看了沈望祖一眼,连忙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沈望祖如今还不知道毛儿和他亲爹勾搭在一起,被他亲娘捉住了。
沈李氏深吸一口气,“别看着你爹,这事你爹已经答应了,我现在也不是要你同意,只是知会你一声!”
那毛儿就是个祸害,绝对不能让她继续留在家里。
不管望祖答应不答应,她都是要把毛儿卖掉的。
“娘”
沈望祖惊叫一声。
“你也别这般激动,你自己看看你现在什么德行,书不好好读,整日浑浑噩噩的,你是不是想就这么下去?若你想上进,想以后做个人上人,就给我把毛儿卖掉,卖的远远的,若是你不听我的话”沈李氏说着,深吸一口气才说道,“望祖啊,娘终归是为了你好,娘不会害你!”
看着自己的幺儿,沈李氏苦口婆心劝着,上前扶沈望祖起来,“望祖啊,我们一家子都对你寄予厚望,你可千万要争气,让那些背后看不起我们的人瞧瞧,你沈望祖将来便是他们不可高攀、甚至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娘”
沈望祖沉默好一会才说道,“我答应卖了毛儿!”
没了毛儿,还可以有豆儿,猫儿、狗儿。
他沈望祖还年轻,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寒了爹娘的心。
出了沈李氏、沈老头的房间,沈望祖喊了东来到跟前,“你去准备马车,一会送毛儿去镇上,把她卖给牙婆,让牙婆将她卖远些!”
东来错愕了一下,点了点头。
沈望祖到了毛儿的房间,见毛儿正在收拾东西,错愕了一下,“毛儿”
“姑爷是来跟毛儿告别的吗?”毛儿小声问。
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嗯!”沈望祖淡淡应了句,有些不舍。
舍不得毛儿,可又没办法。
毛儿看了沈望祖一眼,“多谢姑爷顾念旧情来送毛儿最后一程,姑爷你出去吧,毛儿再收拾一下,就出来!”
“毛儿!”沈望祖重重的喊了一声,上前抱住毛儿。
毛儿想了想才说道,“姑爷,再给毛儿一次可好,让毛儿以后也有个念想可好?”
“好!”
两人在屋子里缠绵,肖氏在屋子里气的咬牙切齿。
原本决定十五就要卖掉毛儿的,因为毛儿这一出,决定十六一早再送毛儿走。
夜深了。
毛儿把自己穿戴好,推了推沉睡的豆儿。
“毛儿?”豆儿轻轻的喊了一声。
“豆儿,你去厨房帮我烧点热水,我想把自己洗干净再离开!”
豆儿虽然困的厉害,但到底心疼毛儿被毁了清白。
也知道毛儿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应了一声,“那我去了,你先收拾一下!”
“嗯!”
待豆儿离开之后,毛儿把房门关死,先是把棉被甩到了房梁上,再用火折子点燃。
又把房间里能点燃的都点燃起来。
大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毛儿躺在了床上,闭着眼睛。
心里的恨也好,怨也罢,都不在乎了。
她起码祸害了沈望祖
与其被卖去那肮脏地,不如这般死了干脆。
豆儿从厨房跑出来,吓了一跳,忙大叫了起来,“着火了,着火了!”
沈家一下子沸腾起来,沈李氏、沈老头都赶紧起来,让孩子们去喊人,大人们开始扑火,好在毛儿、豆儿睡在后罩房,但是也烧到了沈望祖、肖氏这边的屋子。
“幸亏发现的早!”有人感慨着。
沈李氏气的脸都青了,便是沈老头也惊的说不出话来。
肖氏看着沈望祖冷笑。
沈望祖蹲在地上。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毛儿死了,自己把自己烧死了。
这是在恨他呢?还是在恨自己?
亦或者,她根本不想离开。
是他逼死了毛儿
沈家对外的说法是丫鬟毛儿不小心打翻了油灯点燃了被子,还把自己给烧死了。
实际情况如何,别人也不知道。
得知沈家损失并不大,安慰了几句也各自回去睡了。
沈李氏看着沈望祖,又看着肖氏。
沉沉出声道,“把那贱蹄子的尸体给我丢到山里去喂狼!”
看向沈大郎、沈二郎,“大郎、二郎,你们两个现在就去!”
沈大郎、沈二郎沉默的去准备板车,把毛儿的尸体抬到板车上,拉着出了家门。
“大哥”
“嗯?”
“我怎么觉得,这毛儿没死透?”沈二郎小声问。
沈大郎吓了一跳,连忙去探毛儿的鼻息,果然还有一丝气息。
“这可怎么办?”
若是把人丢在了山沟沟里,毛儿必死无疑。
两人思来想去,沈二郎提议,“要不送去三弟家?”
沈大郎想了想,“会不会不太好?”
“三弟妹心地善良,三弟又伤着,家里肯定有药,毛儿送过去应该能活下来!”沈二郎说着。
心里也没底的很。
兄弟两又是沉默,后来想着毛儿还是可怜的,年纪轻轻就这样子,还是决定送去沈多旺、舒薪家。
半梦半醒之间,舒薪推了推沈多旺,“好像谁家着火了?”
“嗯,咱们也去不了,睡吧!”沈多旺温柔低语。
舒薪想想,也是这个理。
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可能去扑火,沈多旺身子还伤着,也不可能去救火。
打了个哈欠,起床摸了火折子点了油灯,去后间方便了一下,舀了点冷水洗手。
倒是把自己给冻了个清醒。
“吸!”舒薪抖了一下,感觉冷飕飕的,快速爬到了床上,钻到被窝里,把冰凉的手相握着。
沈多旺伸了手,拉了舒薪冰冷的小手,往自己衣服内塞。
“”舒薪错愕了一下。
小手下是滚烫烫的身体,让她的手一下子就暖和了起来。
可是这样子,沈多旺会生病的。
舒薪想着把手缩回,沈多旺紧紧拉住,“别乱动,一会就暖和了!”
“你不冷吗?”舒薪小声问。
“这点冷算什么!”沈多旺说着,把舒薪拉到怀里,“再说是给我媳妇暖手,冷我也愿意!”
舒薪笑了笑,挨着沈多旺。
本就清醒过来,便跟沈多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沈多旺也是个觉不多的,加上新娶的媳妇,冷了多年的炕头暖和起来,又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呜呜”滚滚忽地站起了身子。
然后狂叫起来。
“怎么了?”舒薪低语。
沈多旺想了想才说道,“我去看看,你在屋子里!”
话音才落下,就听到院门被敲得咚咚直响。
“这半夜三更的谁会来敲门?”舒薪低语一声。
忙压下了沈多旺,“我去开门看看!”
“我穿了衣裳,躲在暗处保护你!”沈多旺忙道。
两人快速起床穿了衣裳,舒薪呵斥了滚滚一声,让它不要叫。
滚滚倒是听话了,小声的叫了一下,跟在舒薪脚边。
沈多旺拿了长剑先一步到了院门口。
舒薪才说道,“谁啊?”
院子外静悄悄的。
也没人应声。
舒薪看了沈多旺一眼,沈多旺示意舒薪开门。
他耳力比较好,自然听到外面有沉重的脚步声离开,还有一丝丝轻微的求救声。
“我开门了?”舒薪小声问。
“开吧!”
舒薪嗯了一声,开了门。
一股子焦味扑鼻而来。
先前关着门还没感觉,这会子开了门,焦味重的,舒薪忙捂住了鼻子。
“救救”毛儿轻轻的出声。
她很疼,也很难受。
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想还有一口气。
世间百态她没尝到,却尝到了最最最让人憎恨的狠毒。
毛儿的求救声很轻,几乎被风吹散。
要不是她身上的焦味,舒薪也不会注意。
舒薪看着黑暗中地上被铺盖抱着的黑。舒薪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心也矛盾的很。
但做人的本性还在,舒薪蹲下身,轻轻的问了句,“你是谁?”
“三、三”毛儿轻轻呢喃出声,“毛”
舒薪恍然明白过来。
着火的是沈家,而毛儿被烧着了。
可沈家人是什么意思,竟把人送到她家来?
是想恶心谁?
可人送到了家门口,又不能见死不救,舒薪深吸一口气才起身。
转身进了屋子。
沈多旺立在一边看了一会,才拿了一个哨子出来吹了一下。
不一会舒薪出来,手里拿着药。
这是姝姝带回来的药,说对伤很有效果,还能救命。
舒薪给沈多旺用过外伤,效果很好,今天抹了下去,隔上一两天就能长出新肉。
就毛儿这样子的,外伤药根本不够用,舒薪也不敢更舍不得给用。
能喂她吃上两粒药已经是尽了份心意。
把要用炉子上已经凉掉的水融化了,用调羹小口小口的喂毛儿吃下。
舒薪又拿了一床被子,盖在毛儿身上,却没有移动她。
而是回了房间。
“阿薪,你打算怎么办?”沈多旺问。
舒薪想了想才说道,“这毛儿一看就是有人故意送来的,要是不让众人知道,死在我们门口,我们有嘴也说不清,我觉得必须让村里人都知道这事!”
到底是谁送来的,除了沈家人,还真没别人了。
不过这沈家人还真是不要脸。
她家如今什么情况,难道没长眼睛吗?
送一个浑身被烧伤的毛儿来,是想恶心她,还是陷害她
不管是哪一个,她都不会允许。
沈多旺点点头,“阿薪可有打算?”
“有,相公且好好休息,余下的让我来就好!”
舒薪说着,又抱了一床被子到了院子外,回屋子拿了一个铜盆,又拿了一个擀面杖,到了院子外。
用火折子把棉被给点了起来,用力的敲着铜盆,扯着嗓门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沈多旺家着火了!”
沈家着火,很多人虽是回了家,却还没睡,也有人三三两两议论着。
农村人又没什么娱乐,一点小事都能议论半天。
却又听到沈多旺家着火,仔细看去,还真有火光。
“快,快过去看看!”
有的人家女儿要去跟舒薪学刺绣,更是立即朝舒薪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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