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带走陈江海的,是一伙黑衣人,持的密令级别很高。马中玄在此前甚至都未听过这个部门,但确实带着皇朝特有的官印气息,没有造假的余地。
少年被他们带劲了一个铁笼子,一路颠颠簸簸近三个时辰,这才从笼子里出来。
陈江海连周围环境都没看清,便被一股重力击晕。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脸上感到一股凉意,这才醒了过来。
他被倒吊在木架之上,浑身被铁链捆缚得严严实实。
铁链上印着种种道纹,贴着少年的身子,令其浑身真气调动不得。铁链间偶尔闪过一丝电光,让陈江海浑身麻痹。
这感觉很难受,说痛,但又能忍受,浑身动不动僵硬,却又能活动下筋骨。
陈江海这才看清了所处的环境,倒悬的身子下方,是一口水缸,缸下有柴火。满缸水冒着丝丝热气,估摸着快烧开了。
这是一间密室,估摸着还是当刑房用的,房间不大,各类刑具应有尽有。
少年眼前坐着一位中年人,模样威严,两鬓有点白发,下巴上的胡须已有手指长,也夹带着一点白。他穿着白色锦服,与身子很贴合。头上冠着品相上乘的玉簪,明显不是凡品,将头发束得有条有理。他浑身气息内敛,摸不清实力几何。饶是如此,单单是坐在那儿,便不怒自威,让人轻视不得。
这人身后还有两名黑衣人,脸上戴着金制面具,看样子是下属,这两人实力看来也不过下元八境。少年眼尖,看清了他们腰间悬的神牌,与那马中玄等官家悬的如出一辙,明显便是青玉皇朝官家调遣神将所用的灵牌。
官府的人?幕后之人?还真是宁安王?陈江海打量着眼前三人,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既然没当场杀了自己,便有破局的可能,他是不是在忌惮什么?
“你就是陈江海?”这白衣中年人不咸不淡的打开了话匣,京城的口音很重,“可认得我?”
“不认得,但也猜到了。”少年摇头淡笑,“是不是该喊一声王爷?”
“你倒是坦荡。”王玄武冷笑,“只是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很讨厌。”
陈江海神色从容淡笑着,没有回话。输人不输阵,便是这个理。这王爷想必是知道自己与王和安之死脱不了干系,这才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把自己弄过来。但既然来了,自然不会客客气气的和自己说笑,说不定自己表现得越害怕,他越开心。
少年暗道着,偏不让你得逞。
“那你心里应该清楚,本王为什么让你来这里。”王玄武皮笑肉不笑,眼神冷厉,手中乾坤珠捏得吱吱作响,转换得更为迅速。
“有点数。”少年淡笑。
“不管你是外强中干,还是真的把生死置之度外。”王玄武淡淡道,“放心,我不会这么轻易的杀你。”
他打了个响指,少年身子顿时下坠,半个身子都灌进了这缸快烧开的水里。
陈江海心里怒骂着,却说不出话,难受至极。
数息之后,少年又被拉了上来,脸上被烫得通红,却不见伤。毕竟是无垢净体,可没那么容易被这开水烫伤。
王玄武的眼里闪过一丝兴趣,淡淡道:“你肉身体质不错嘛,打哪儿来的?”
“一般般,运气好捡来的。”少年强忍着痛楚,脸上仍挂着笑,“不然这条烂命,早就死得透透的了,还轮王爷来动手。”
“轻而易举的杀了你,太便宜了。”王玄武冷笑,转而语气又柔和了些,说道,“你知道御儿被捞上来的样子吗?胀的胀,烂的烂,我这个做爹的,差点都认不出他来。我不清楚你用什么手段害的他没让我们直接发现,也不想知道。但做任何事情,都有代价。你一个渔夫,这烂命还抵不上我儿千万分之一,你要是就这么轻轻松松的魂飞魄散了,那我这父亲做得未免也太失职了。”
小王爷王御,字和安。名取礼乐射御书数中的御,统领征战。字和安,和气平安。
宁安王如今一百二十有二岁,前半生里为皇朝谍报尽心尽力,从家族边缘旁支一路向上,直至今日掌控朝廷眼线,拥有皇朝最精锐的谍报机构。至一百零三岁时,已有女儿四人,得独子王御,及至舞象之年,便赐其字和安。对其期望与宠爱,由名可知。
王和安天资聪颖,灵根上佳。家族功法玉枢经修行进度被惊为天人,十六岁便渡过三九天劫踏入中元六境。宁安王那时候觉得,有此一子,此生无憾。更是为其倾注了全部心血,可惜这一切,全在蓬莱仙门里给毁了。
这短暂的十七年里,父与子的关系并不融洽。特别是王和安出事的前两年,听说北冥剑宗那鬼丫头偷偷从北冥跑了出来,在九州游历。便也瞒着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偷偷跑了出去。那一年,老剑仆还在,陪着这孩子在外面晃了大半年三个月,一起灰头土脸的回了来。一直夸他是块璞玉。
第二年,他又要走出王府。王玄武这次没有拦着,任着他性子折腾。直到蓬莱仙门大开,他竟然从自己眼皮子底下彻底的摆脱了开,将王府暗中保护他的谍子全耍得晕头转向。这次跟头栽大了吧?
王玄武一时间陷入回忆,面露着苦笑。
他只不过是个孩子,性子冒进了点,怎么都不至于死啊。这个渔民,还有北冥剑宗那丫头,怎么下得去手的?王玄武并不恨束缚在此的少年,只是北冥剑宗那丫头,着实是动不得。那鬼丫头没几个人说不好,还记得十年前在府上和御儿挺玩得来,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这么歹毒,活该你北冥剑宗这么些年一直是邪魔外道,正不了名。
恨意总得找个宣泄口,陈江海便是。
王玄武冷漠的看着不断受刑的少年,又说道:“看样子,这招待你不是很满意,水喝多撑肚子,要不要加点油?”
陈江海此时被开水烫得通红,偶尔会闷哼几声,没露出太过痛苦的表情。闻得此话,却笑了起来,咬着牙阴寒道:“王爷,你最好是杀了我斩草除根。要不然,可千万要把我看紧,别让我跑了。要不然,你不被我杀死,也会被我烦死的。”
少年目光如毒蛇般,死盯着宁安王,竟不由得让王玄武浑身一寒。
他讨厌这种眼神,面色却是不变:“你一个渔民,能翻出什么浪花?这双眼睛讨厌得紧,剜下来。”
王玄武这后半句,是对他身后的黑衣人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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