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镖师先是觉出有光于眼皮跳跃,紧接着是有果香绕过鼻端,再之后有甘露点与唇瓣,许久之后,这些知觉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整个人逐渐鲜活起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闭上的双眼慢慢睁开,整个视野内全是金灿灿的光芒,极远处的树叶也能看在眼中,眼珠有些涩,过了许久方才能够转动,他便看到立在洞穴两边的丰左和项才二位老前辈,微笑道:“多谢二位前辈相护。” “哈哈,娃娃,可造,可造,你底子不错,根骨也不错,好,好。” “走吧,先去洗澡,我在那边看见个池子,虽然水有点凉,不过够清澈,洗澡正好。” 点点头,方镖师出得洞穴,感受周身上下随着动作一点点舒展,很微妙。 由洞穴处出发,走上约一刻钟,绕过一片密林,一方不大的池子出现在眼前,抬头去看,原来是崖壁之上有一条瀑布,虽然粗细也就人的大腿那般,于这池子来确是足够。 脱衣入内,方镖师一个哆嗦,这哪里是‘有点凉’,根本是冰的,方镖师的嘴都要冻紫了。 “哈哈,这是寒潭,娃娃是习武者,自然知道寒潭于习武者来有多重要,先前帮你把脉之时觉出你体内似有两种极为相冲的真气,这寒潭可助你平复两种真气相冲之力,虽然不能解根本,但总是能让舒服些轻松些的。” “多谢前辈。” “别谢,别谢,这是机缘,我们就在那渔荫湖畔遇上你,然后救下你,你自己体内的状态让你可以再进行一次洗髓,我们便护着你,刚好这寒潭就离我们不远,这都是你的命数,要谢就感怀老爷吧。” “晚辈知道了。”方镖师想到翎韵的‘敬畏’,不由再一次感慨那个少年的心胸和眼界。 一刻钟左右,方镖师觉得洗得差不多了,而且这寒潭之冰冷他也已经快至极限,便沿着池边想爬出来。 正这时候,丰左突然开口道:“娃娃,我们觉得与你有缘,想送你一分厚礼。” 闻听这话,方镖师立刻停下动作,抱拳道:“多谢二位前辈,晚辈已经获益很多,不敢再受二位前辈的恩惠。” “收不收你了不算,给不给是我们定的。”罢,丰左伸臂一扯,便将方镖师从寒潭中拉出抛在半空。 方镖师的四肢还未从寒潭的冰冷中恢复,尚不能从半空自己控制身体,再加上他意识到自己现下未着寸缕,只觉不自在和羞耻,急急出声呼道:“前辈。” “娃娃,且要受住了。” 项才的声音才从方镖师的耳边划过,方镖师便感到一股大力击中自己的身体,而后一下又一下,那能在崖壁上捶出洞穴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的凿在自己的身体上,他连痛呼的力气都没有,脑子已经停止运转,能感觉到鲜血从口鼻中涌出,亦有尿液一类的东西从下体喷出,他全然都无法顾及,到最后他连意识都模糊,身体上的痛也变得遥远。 丰左和项才二人交替出击的一拳又一拳,似平常却又不平常,且凿山洞都没太过喘息的丰左竟然只是这样简单的出拳便已经大汗淋漓,呵气如牛,他们从上打到地上,又从地上打到上,每人一共击出三百拳,再硬的骨头都得被打成碎渣,可他们毫不留情,每一拳都是出尽全力。 三百拳之后,二人接住方镖师下坠的身体,慢慢的又再放进寒潭中,而后两人盘膝于地,亦又入静了。 这一次的时间很短,方镖师不过两日便醒了来,通体舒畅之感前所未有,周身之轻盈好像随时能飘起来一般,耳清目明,怎会如此?他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那一拳又一拳的凿击上,现在他已经明白这便是二位前辈送与自己的大礼,但究竟意味着什么他还不甚明了。 “娃娃,感觉如何?” 方镖师发现自己所在已经又回了崖壁之处,且身上衣衫完好,知道定是二位前辈所为,面上赧然之色久久不退,“多谢二位前辈。” “这个谢我们就收下啦,哈哈。” “前辈,我这是?” “洗髓啊,最后一次洗髓,我们助你成功了。” “什么?”这才短短几日,洗髓,这个遥不可及的事情就这样完成了?方镖师怎能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而且两位前辈也没道理骗他。 “本来不会这样轻松的,但是项老头可以一试,我们也是第一次,能成挺好,哈哈。” 方镖师叩拜于地,眼里甚还有泪光闪出,看得丰左和项才二老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项才将方镖师扶起,问道:“娃娃这是怎么了?” 方镖师似觉失态,当即平复心情,又将自己的情况讲出,如体内的两股真气为何,又因何相冲,以及结果如何,还有医善人孔乔与自己的两条路,他由衷的道:“虽然那日听医善人了两条路,但这两条路都非常人敢想,实话,晚辈是有些退怯的,但这些日子得二位前辈相助,竟能让晚辈洗髓成功,这无异于给与晚辈一条能够走下去的路,是在紧要关头推了晚辈一把,晚辈铭感于心,只觉怎样感谢都不足够。” 丰左和项才倒是未料到这个,现在听闻了也不由感慨,“意之测实难去猜,娃娃,这都是你该得的际遇,你且还是要稳住心神,走好以后的路,洗髓只是一块敲门砖,你是踏进去了,以后如何还要看你自己所为,还有你的付出。” “是,晚辈一定记着。” ‘死水’终是起了波澜,荡在表面,蕴藏于内,方镖师再看这世间多了许多的鲜活生气,眼神中也多了一分坚毅的目光。 又与丰左和项才二位前辈相处了两日,方镖师方才起身辞行,距离十月初二还有十,大义盟的一战他且不能错过。 临别时,项才又不放心的交待许多事宜,听得丰左烦躁不已,直他啰嗦,结果是二人又拌起嘴来。 方镖师笑着道别,一句“后会有期”发自肺腑,不由得便湿了眼眶。 “哈哈,娃娃,虽然觉得一个大男人没事就红眼眶挺难看的,但是我懂你,不笑你,哈哈。” “着懂,你还笑,我老丰子,你能不能真体谅人一回。” “嘿,几没打你皮痒了是不,来来来,咱俩痛快的再来打。” “打就打,来来来,我让你三拳。” “呸!不需要!我让你五拳,你先来。” “没劲,我让你二十拳。” “瞅你那家子气,来来来,一百拳,你随便打。” “这可是你的,别哭着喊娘。” “嘿!你蹬鼻子上脸,找打。” 方镖师笑着摇头,翻身上马,喊上一嗓子:“珍重!”声传悠远,回音荡荡,马蹄轻扬,蹄蹋行远。 在他身后,丰左和项才慢慢的停下了动作,看着远去的背影,两人同时鼻子一酸,“我俩这一辈子看过多少人这样离去的背影。” “数不清咯。” “项老头,其实一早就该听你的建议搞个门派的,你就咱俩这一身的福气,肯定是出一个弟子就是一个绝世高手。” “咋啦,又想搞门派啦?” 丰左望着,摇摇头,“那不自在,江湖也好,下也好,不自在,还是这样好。” “嗯。” “就是有点难受,来也好,去也好,总没个留得长的。” “咱俩作伴,啊。” “嗯。” 一声奶娃娃啼哭隔空传来,二老以为是错觉,再听才知道还真是奶娃娃的哭声,寻了半发现是崖壁之上传来的,都抬头去看,就这功夫,从而降一道人影,而奶娃娃的啼哭之音就从这人的怀中传来。 “不好,项老头,救人。” “好。” 两道身影大步迈开,两步便到崖底,两双手臂同时伸出,正好将落下之人接住,只见那人身上全是血污,分不清哪里有伤,再去看他的神色已然是濒死之状,那人没想到落下来还能得救,虽然已经看不清这两人的样貌,但手臂之坚实他甚有体悟,抖着手的将怀中奶娃娃的脸露出来,向一侧送去,喉间最后挤出的两个字是:“拜托!” 项才抱过奶娃娃,而托孤之人已在丰左的怀中永远的睡去,而这便是另一场江湖血雨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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