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飞跟着张一开离开了城市,在山区了走了两个时的山路,才见到张一开嘴里“远近闻名,香火不绝”的玄心观。 道馆大门紧闭,门上画着阴阳鱼和八卦图,虽然因为岁月的久远,黑白的颜料已经几乎淡得看不见了,但还是在古朴中透露出一股正义之气。大门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上联是“生人难喜”,下联对得是“死者不悲”。 陈飞见了,问道:“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是我师兄写的。意思是生死之事不上谁幸运谁倒霉。活着的人常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烦心,所以很难感到开心。死去的人呢,烦恼痛苦倒少了许多。你想想,连命没了都接受了,无论再失去什么他们都不会悲伤了。”张一开回答道。 “你师兄道行很深啊,跟你倒是完全不同。”陈飞看着张一开左手拎着的一只烤鸭,右手提着的一箱啤酒,哪里有半点学道之人的样子,不禁取笑道。 “哈哈,你年纪不,可是却跟我师兄一样迂腐。”张一开道:“这鸭子是别人杀的,别人烤的,鸭子的灵魂已经走远了,我不过吃它的一个**空壳。一我没有杀生,二我还替鸭子积了一个功德,被我这学道之人吃了,也许下辈子不必再当畜生了。” 陈飞从来没听过吃了对方是在帮对方立功德这样无耻的话,心里又好气又好笑,道:“照你这么,我也帮过不少动物立功德呢。” 张一开反驳道:“这可不一样,我得道高人,你是凡夫俗子,被我吃了是恩宠,被你吃了,只是它们的宿命罢了。” “……” 张一开一脚把门踹开,院子里传来狗叫声,然后一条三条腿的黄狗飞快地冲了过来,咬住张一开的右手腕。 “哎呦喂,疼疼疼,死狗给我松嘴,我分你一罐就是。” 黄狗听话地松开了嘴,端正地坐下,眼睛却没有离开张一开手上的啤酒。 “这狗不去咬烤鸭,却喜欢喝酒,真奇怪。”陈飞心想。 张一开把一罐啤酒往山坡下抛去,叫道:“捡去吧你。”那黄狗如箭一般地窜了出去。 张一开把陈飞带到后院,那里有一张石桌两张石凳,两人把烤鸭分食干净,陈飞没有喝酒,倒是张一开喝得满脸通红,东倒西歪。他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对陈飞道:“吃饱喝足了,咱们就来谈点正事了。你帮助我拖住鬼母,我救钱老板的公子出来,所得报酬……”他偷偷看了看陈飞的眼睛,清澈明亮,不带一丝狡猾与城府,正是真无邪涉世未深的少男少女惯有的眼神,心下冷笑,这次谈判自己稳赢不熟。“我就大方一点,分你十分之一,毕竟我负责这么重要又艰难的任务。鬼母藏人的地方肯定机关重重,九死一生。你还年轻,这么危险的事就让我一把老骨头干好了,你只要把鬼母引开一段时间,嗯,就半个时,然后你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陈飞笑而不语,张一开又了一遍,问道:“怎么样?” “我无所谓啊。”陈飞微笑道:“报酬方面道长多少就多少,我绝没有二话。不过一定要让我替道长去完成危险的任务,道长一大把年纪了,实在不应该再身犯险境。” “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今晚我就要闯闯号称龙潭虎穴的鬼母洞府。”张一开抬头望,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陈飞心底把张一开骂了几十遍:“老家伙想要我去送死,要我把鬼母引开,他去救人。哪个神志不清的会在自己家里面放机关陷阱的?我要是被鬼母追上了,你个老家伙恐怕早就溜了。”便道:“我觉得这样的安排还是不妥,要是道长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岂不是要叫我悔恨终生?救人的事还是交给我吧。即便我不幸死了,也会把洞里的机关通通托梦告诉道长,到时候道长就能斩妖除魔为我报仇了。我陈飞孤家寡人一样,于人世间没有多少留恋,就让我舍身取义吧。” 两个人争着去死,吵了大半,还没有吵出个结果来。 张一开道:“再争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咱们就开门见山了,咱们两人,一个人引开鬼母,另外一个趁机去救人。引来鬼母的任务,才是更加危险的,你去引开鬼母,报酬咱们五五分成。” 陈飞摇头,张一开又道:“那我吃亏一点,你六我四。” “也不好。” “难道要七三?哇,你年纪别把钱看得这么重好不好。” 陈飞笑道:“年纪就不需要钱了吗?等我再长大五六岁,到时候丈母娘问我要房子车子做聘礼,我得未雨绸缪啊。” “好了好了,七三就七三。我这辈子没见过你这样贪财的子。你身上的煞气,还是可以拿来吓唬一下鬼母的,她不一定看得出来你是人类,会以为你是哪个法力高深的煞呢。你只要糊弄住她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咱们一到晚上就行动。” 夕阳落下山坡,夜幕降临。张一山递给陈飞一把桃木剑,用麻布包着,道:“这把桃木剑我已经在上面画了符,对于一般的孤魂野鬼都有震慑作用。假如她拆穿了你的身份,你就用这把桃木剑挡一会儿,我会想办法救你。”完,又塞给陈飞两道符,道:“这里一道隐身符,一道疾行符,希望你用不上。” 陈飞看着符上面的文字,似汉字又不是汉字,是鬼画符,又有着不出来的规律在里面。好奇地问道:“这上面写得什么字?” “这是仙文,是神仙用的文字。凡人是记不住它们的样子的。不信你试试。”张一开道。 陈飞心里不信,在脑海里努力回想起这两道符的样子出来,却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他又看了一遍,手指凌空画了一遍,自以为牢牢记住了,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是一片空白,好像记忆全被删除了。惊讶道:“世上竟然有这样神奇的事情。” “要不然怎么会有无字书这样的词呢,并不是书没有字,而是每一个有幸看过书的人,都想不出它里面究竟写了什么字,就连一笔一划都记不起,才会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片空白。”张一开解释道:“后来黄帝时期,出现了一个能记住仙文模样的人,他就是仓颉,虽然他只记住了一部分,但还是凭借他奇迹一般记忆力,创造出了汉字。” “那能画出这两道符的人,岂不是旷古绝今的了不起的大人物?”陈飞称赞道。 “不敢,不敢称为旷古绝今。这正是我画的。”张一开露出得意的神情。 陈飞脸一沉,道:“这两道符普普通通,想必作用也是吹出来的。” 张一开冷哼一声,不悦道:“这符可确实有隐身疾行的作用,这上面的仙文是我依照石碑上的笔画临摹下来的,我又没我能记得住仙文。” “石碑?”陈飞心里一惊,忙道:“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想得美,你六根不清净,又想着娶媳妇,又想着房子车子,还从我一个老人家手里抢钱。你命中注定与道无缘,深陷红尘之中,难以自拔。”张一开冷笑道。 陈飞陪笑道:“这只是凡夫俗子对我的看法罢了,道长法力高深应该能看出我的不同。我深陷红尘,走出来是依旧一身白,过红尘而不染红尘,那才是修道的至高材质,道长拒绝我向道之心,岂不是教美玉藏于沙里,良木弃到泥中。” 张一开心里骂道:“这臭子比我还能绉。”敷衍道:“等今晚上的事完了再谈不迟。” 张一开将一个大布袋绑在自己背后,跟陈飞下了山。 等他们走回h城时,已经是两个时之后了。城市里面灯火通明,五彩缤纷的灯光几乎要晃瞎人的眼。 张一开拦了一辆出租车,简单地了句:“往西南方向开。”出租车司机看了一眼奇怪的客人,踩下了油门。 在车子驰骋的过程中,张一开从布袋里拿出一个竹筒和几枚铜钱,嘴里不知道念着什么,给自己算了一卦,铜钱三正二反。他拿出相书,查了一遍。 “三正二反,定吉凶,我看看,若为浮云能蔽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吉还是凶?” 陈飞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心里若有所思。平常这个时候,他应该坐在教室里,看着林紫烟的背影发呆。这次他出来,连假也没有请,中午时候他给李子文发了一条短信,他今晚上有事不回学校了,请他帮忙请假。 李子文回的是:“不用担心,好好玩,老巫婆今一整都没来学校。” 正在陈飞想念某个倩影的时候,车子停住了,陈飞回过神来,他们已经来到了一片森林前面。 “两位客人,是要在这里停吗?”司机怪异得看着两人,心想:“深更半夜往森林里跑的,该不是盗墓贼吧。”张一开穿着奇怪,生长着一副干坏事的脸。一看陈飞又不太像,哪有这么就来挖别人坟墓的? 在司机百思不得其解的注目中,陈飞和张一开走进了森林中,背影消失不见。司机打了个哆嗦,连忙把车子掉头。 陈飞一进入森林,就感觉到寒风凛冽,空气瞬间低了好几度。张一开低声骂道:“这么阴森的地方,就算找不到鬼母的巢穴,想必也能碰到一些脏东西。” 陈飞发动邪目,没有看过任何异样,黑色的脚印在森林外就消失不见了。心想:“难怪鬼母能脱离其它鬼差的追捕,藏匿的手段果然厉害。”他把目光投向张一开,问道:“你有办法把她找出来吗?” 张一开点头,掏出那只纸狗,放在地上,喝道: “醒来!” 那只纸狗如喝醉了一般,在地上摔了好几次,才站起来,张一开趴在地上跟那纸狗耳语一番,那纸狗先是一副懒洋洋的表情,而后不知道张一开了什么,那纸狗突然间精神抖擞,朝着前面跑去。 张一开苦笑道:“这杀千刀的,问我要了一百根骨头才肯做事。” “狗似主人形啊。”陈飞轻声道,追着纸狗而去,留下张一开在后面不满地叫嚷: “你什么?这狗明明像你……” 纸狗只有指头大,跑起来却速度极快,陈飞跑着才追上。纸狗在一棵枯树下停住了,鼻子嗅了嗅,满意地坐下。 张一开奇道:“难道鬼母藏在树里面。” 陈飞见那树已经死去了,树枝光秃秃的,黑色的树皮干瘪瘪的,没有一丝生气。道:“难道这树是中空的?”他伸出手,按在了树干上,突然看到到空气中有一缕淡淡的蓝光闪过。背后传来张一开的叫喊声:“这里有结界,快把手掌拿开。” 回头却看见张一开的身体融化在了空气中,消失不见。再一眨眼,他周围的景物也完全不同了。枯树变成了一块大石头,森林变成了山洞。 陈飞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现在连自己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了,又该如何出去呢?他在石头上按来按去,却没有一丝动静。 突然,他听到山洞深处传来了男孩的哭声。心里一动,想:“难道被掳走的男孩被藏在这个洞里?那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虽然还不知道怎么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只要找到了男孩,此行的目的就算完成了一半。 他顺着叫喊声往洞里走,洞口越来越,到最后他只能蹲着前进。走了不久,洞口被一道门挡住,门上挂着一把大锁。哭声正是从里面传来的。 陈飞敲了敲门,轻声道:“孩,别哭了,我来带你回家。” 哭声戛然而止,一个嘶哑的孩声音道:“你肯带我回家?” “当然。等一下我帮你把门打开,你把我的身体拖进去,我要睡一段时间,等我醒来就能带你走了。” “我们不马上走吗?万一那个阿姨回来,咱们就走不成了。那个阿姨力气好大,指甲好长,我亲眼看到她把石头抓得粉碎,求求你快带我走。”到这里,男孩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不用担心,等我睡一觉,那个阿姨就不会再出现了,我会在梦中把她打倒的。要是你不让我睡一会儿,我们可能一起被那个阿姨吃掉。” “真的吗?” “我从来不骗孩子的。”陈飞笑道。他有些后悔带着身体来这个地方,本来想见识一下道术中人降服鬼怪的本事,看能不能学到一两招。没有想到会变成现在这种情况,张一开不知道被传到哪里去了,他以人类的身份要是碰到了鬼母,还不被一爪子开膛破肚?就算他来得及念离魂诀,可是**又不能动,在打斗中鬼母要是来那么一爪子,不死也毁容了。最好的办法还是把**藏在这里,他以灵体状态去解决鬼母。 陈飞靠在墙边,闭上了眼睛,灵魂出窍,抽出折羽刀斩向大锁,锁像豆腐一样被切口,陈飞心里称赞道:“好锋利的刀。”又想:“管你指甲多锋利,都一根根地削掉。” 门打开,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伸出半个脑袋,见到陈飞失去了灵魂的身体,急忙把他拖了进去,关上了门。 陈飞握紧折羽刀,慢慢往出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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