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是古前，古大叔啊，幸会幸会。”陈飞笑道。 “遇见我确实是你的幸运，要是你碰到别的什么，呵呵。”古留青诡异地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我也知道你是什么，大家彼此心知肚明。我要去参加一个老朋友举办的聚会，你就跟着我去见识一番吧，你的同伴，大概也会在那里出现。” “古大叔一番盛意，我当然不愿推辞，只不过大摇大摆地进去，难免惹人注意，要是被他们发现我的真实身份，只怕有命去没命回来。”陈飞沉思道，心想：“开玩笑，什么老朋友举办的聚会，直是百妖大会就是。我去了岂不是把自己这块瘦肉往热锅里放？就算要救张一开那老头子，偷偷摸摸也比光明正大的好。” 古留青看出陈飞的疑虑，取笑道：“你胆子倒是有些啊，我带你去是想送你一场造化，要害你何必绕这么多弯子。你们人类真算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以前还是出现了许多英雄人物的，抛头颅洒热血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即便面对比自己强大数百倍的敌人也绝不退缩。现在反倒是太多的人开始计较利害得失，真不知你们是变聪明了，还是变得不信任和狡猾了。” 陈飞微微皱眉，心里想到：“虽然我从来没想过要代表全下的人类，但是在这个老妖怪眼里，倒是把他对于人类的印象全压在我一个人身上了。就算我跟他解释我属于人类中挺没用的那一群人，他对人类的轻视也是不会改变的了。”心里的好胜心起来，道：“去就去，我陈飞没什么怕的，我也想去见识一番，以后写一本超越聊斋的出来。” 古留青拿出一片金色的叶子，道：“把这个放在胸口。” “这个是？”陈飞接过叶子，见它呈半圆形，摸起来坚硬无比，不知道是什么树木的叶子。 “不要多问，拿着就是。” 陈飞依言把叶子往胸口一贴， “上船，我们已经晚了。”古留青拉着陈飞上船，道：“等一下你可不要乱话，无论听到什么。” 陈飞点头，心想：“我就当自己是个哑巴。” 船乘风而行，陈飞见两岸青山群鸟争艳，平静之中犹带三分活气，脚下的河流如笔墨一般，在崇山峻岭之中挥毫而出，赞叹道：“青山照绿水，绿水托扁舟，想不到人间有这样美丽的地方。” 古留青冷笑道：“哪里没有你们人类的足迹，哪里就有这样美丽的地方。” 陈飞尴尬地一笑，心想：“妖怪的栖身之地大都在深山之中，人类的地域扩张的确让妖精一族没有生存的地方了，他有着不满也是在所难免的。”可也不愿意甘心听他的讥讽，道：“你这话有些不妥，我们人类也喜欢欣赏美丽的地方，有时候毁坏山林绿水，也多是非不得已，没有第二种办法。” “哦？那我倒要听听你的看法，看你如何自圆其，把你们人类莫大的罪孽成是情非得已的事情。”古留青冷笑道。 陈飞沉思片刻，道：“这山水再如何美丽，也不是适合我们人类居住的栖身之所。我们论力量打不过虎豹，论视力比不过飞鸟，又没有像变色龙一般高超的藏匿本事。想在森林里面生存，除了建筑房屋围墙之外，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建筑房屋不免就要砍伐树木，破坏山水了。这是生存的选择，或者是考验，难道我们能避开吗？不知道前辈是本相是什么，既然幻化成人的模样，也该从人类的角度想一想问题才是。” 古留青听完，沉默不语，良久才道：“照你这般来，这事情无关对错，只是谁强谁弱罢了。” 陈飞点头道：“他日若是你们妖族成为世界的主宰，这世界要变成什么样子，还不是由你们的子孙后辈了算。”陈飞虽然嘴上这么，心里却不相信人类有一会衰败倒退到被一群模仿自己形态的妖怪所击败。 古留青面色铁青，冷笑一声，道：“你们人类还不是靠着神仙的庇佑，不然凭借你们的那点儿武器，就想世间成雄？你以为我是幻化的你们人类模样？我不化成这幅样子，一点儿成仙的机会都没有。当初女娲以神仙的模样捏了人，你们就算是上的后代了，受神仙的偏爱。自古凡人都有成仙问道的，妖族不变成人类的模样，法力再强大也上不了宫。” 陈飞对于这么久远的秘密，自然是丝毫不知，心里突然感觉到一阵悲伤，同情起来这些境遇悲惨的妖怪来，他们大都痛恨人类，可是拼死拼活的修炼，历经不知道多少岁月之后，自己反而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古留青见到陈飞眼里的怜悯，不禁感到好笑，心想：“这样一个娃子，也可怜起我来了。殊不知我一根手指就能摁死他几百遍。”问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陈飞道：“我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规则所偏袒的那一方。但是我心里觉得这样的事对你们妖族来实在太过残忍，他日若是我能登大道之位，一定把这个规定给你们划去。” 古留青一愣，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而后大笑不止，弯下腰捂着肚子，良久才缓过来，笑道：“好一个黄口儿，我收回刚才的那句话，你们人类哪里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明明是越过越狂妄了。我一直以为你们嘴里的梦想，都是用来欺骗自己，麻痹别人的东西，可是你的梦想也，哈哈哈。”他又忍不住大笑三声。 陈飞没有笑，正色道：“这不是我的梦想，我的梦想是跟林紫烟结婚，然后一辈子幸福地生活下去。至于我刚才的，只是我答应你的一件事情罢了。” 古留青突然变色，道：“你的梦想是女人？” “不是女人，是她。”陈飞认真：“除了她，谁也称不上我的梦想。虽然我知道男子汉大丈夫把一个女孩子当成梦想，是一件很没有出息的事情，可是，我感觉我的人生没什么追求，除了争取跟她在一块儿，没什么其它的想法是不可代替的。” 古留青喜道：“原来你还是一个深情的人，我平生最喜欢一往而情深的男孩，就凭你这番话，我保证帮你救出你的朋友，并送你安全的离开。” 陈飞心里一喜，也不去想其中的缘由，道：“那就多谢前辈。” 在两人谈话之时，船漂了很远，来到了一处湖泊之中。 湖泊的岸边有一只白色的狐狸，生得圆眼尖嘴，毛发如雪一般无暇。 船靠岸，狐狸口吐人言，道：“原来是古先生来了，我家主人刚才还在念叨着您呢，叮嘱我一定在这里等着您，您一诺千金，会来，就一定会来。” “哦？那木老头子还会夸我？我不信，我猜他一定在背后骂我不守时，老爱迟到。你这家伙不要替那老不死的圆谎。” “奴婢怎么敢欺瞒先生，先生没来，我家主人可甚是想念，还念了一句诗呢。” “念诗？木老头也开始学这个东西了？你且念给我听听。” “奴婢记不大明白了。”狐狸道，“只记得其中一句的意思，好像是要抓着您老，跟您一直到老呢。” “难道是执子之手，与之偕老？”古留青疑惑道。 狐狸道：“正是。” 古留青怒道：“我呸。谁要跟他偕老了？老头子读书不认真，也不知道请教别人，看我怎么教训他，你快带我去。” “遵命。”狐狸点头道，往山上走去，临走时看了陈飞一眼，眼中甚是疑惑。 古留青跟陈飞跟着狐狸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一处山谷之中。 山谷里右侧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虎头，有蛇尾，有蜘蛛腿的，还有死鱼眼的。都是一些没有幻化完全的妖怪。 除此之外，自然还有一些纯粹的动物模样的，都坐在左侧。刚才给陈飞他们带路的狐狸，也在其中。 山谷最深处，正对着山洞门口，则坐了一些外表看上去跟人类没有任何分别的妖怪，只有四五位，三男一女，坐在正中央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头。 陈飞跟在古留青背后，刚走到山谷口，就听得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老古，你可算来了，刚刚我们还在谈论你呢。” 古留青从谷口走进去，对着那白胡子老头道：“谈论？我有什么好谈的呢？是谈论我风流潇洒，英俊不减当年，还是谈论我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啊。” 山谷之中一片安静，有不少妖怪已经对古留青怒目而视了，陈飞仔细一想，才明白古留青那句话里面的意思。无论是英俊潇洒，还是学富五车，都是人类的本事。古留青学人类学得如此相似，自然引得某些妖怪不满。 白胡子老头笑道：“你哪里还英俊啊，你看你，皱纹比上次多了不少，你啊，也老了。” 古留青微微一笑，对白胡子老头旁边的美艳女子道：“那我至少这张脸没有变，那是狸妹妹吧，还是那么漂亮，可是怎么跟上次不太一样了？鼻子眼睛嘴巴好像都不太相同了？” 美艳女子双眉一皱，从空中抓住一片落叶，朝陈飞弹去，落叶如闪电一般迅速，陈飞除了眼睛能看到模糊的黑点之外，身体一点儿反应都做不出来。 在落叶刚刚碰到陈飞喉咙时，被一股微风吹落，古留青挥掌成风，救了陈飞一命。 “你干什么？”古留青冷冷道。 美艳女子轻笑一声，山谷中无论雌雄，都被她吸引了过去。法力高深一些的妖怪，刹那间就明白过来，知道这是美艳女子的第二次出招，目标同样还是古留青身后的少年。 古留青能替陈飞挡下凌厉的杀招，可是阻止不了陈飞耳朵听见声音。 陈飞听到那一声让地为止静默的笑声后，几乎连骨头都酥化了，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脑海中出现了自己与那美艳女子纠缠在一块儿的场景，当真是意乱情迷。突然，脑海中的美艳女子露出冰冷的面孔，跟陈飞道：“你要想再碰我，就跪下宣誓，你永生永世，都要做我的奴才，我要你做什么你都愿意。” “能永远跟你这般美丽的女人在一起。做奴才又有什么关系。”脑海中的陈飞喃喃道，膝盖慢慢弯曲。 古留青右掌按在陈飞背后，不断地给他输入妖力，也顾不得人妖体质不同了，在陈飞耳边叫道：“千万不要跪下，不然你就永生逃不出她的摆布了。”然后这时候的陈飞，心里想的都是如何与这个下无双的美人缠绵，哪里还听得见他的劝诫。 美艳女子见陈飞嘴边中流露出美妙的笑容，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自己又多了一个奴才。 然而，陈飞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变故。一个女孩子的倩影出现了，不仅仅是陈飞脑海里得自己，见现实中的他，也一下子惊醒过来。“我怎么可以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呢？”他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却看见古留青奇怪地看着自己。 “干什么？”他疑惑地问道。 古留青见陈飞眼睛里一片清澈，完全不像是中了媚术的样子，笑道：“看来是我多虑了，你心里确实藏着一个人，这狐狸精的媚术再强，也勾引不了真心的人。” 听了这些，陈飞也明白了差不多了，自己刚才差点中了那个美艳女子的道，要是自己跪下屈服了，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有了几分悲伤，想：“这么来，我对林紫烟，也不是什么年少无知的什么冲动了，而是真的爱上她了。只是她对我那般冷漠，我真心爱她也换不回什么，倒希望自己真的能忘掉她。” 他大胆地盯着美艳女子看了许久，看得对方露出了不悦的表情，心里一笑，微微摇摇了头，想：“她确实比林紫烟美上许多，可我一点儿也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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