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靠在树干上的时间一长,我便有些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有人话的声音,我的神智立刻就清醒过来,红骨已经先我一步站在了张树的旁边,一双红色的眼睛眼巴巴的盯着张树。 “张树,我是八斗,你睁开眼睛,张树......”。 张树的眼皮微微动了动,但是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只是嘴里一直在重复着水、水,他的体温一直偏高,应该是在发烧,这个时候想要喝水很正常,然而我环顾了一眼四周,除了树就是树,根本就看不到水的影子。 “红骨,你知道什么地方有水吗?” 这种情况,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红骨的身上,别的不,它能从这人迹罕至的树林里找到药,就证明它对这里是熟悉的。 “吱吱哇哇!” 红骨看着我,用爪子在它的嘴巴上比划了一下,然后又把爪子放在张树的嘴巴上比划了一下,最后又在我的嘴巴上比划了一下,我看着它这一连串的动作,完全没有理会过来是什么意思。 看到我一脸懵逼的表情,红骨好像不太高兴,不过转瞬,就从张树的身边站起来,然后一声不响的跳到了旁边的树上,只见树冠由近及远的摇晃起来。 “红骨?” 我对着远处喊了一声,但是没有任何的回应,看来这东西是去找水了。 我的腰和膝盖一直都没有好转,现在即便靠坐在树干上,还是隐隐作疼,不过看着张树慢慢好转的脸色,心却是轻松了不少。 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远处的树干再次响了起来,我转过头,果然,看到红果颠着的身子跑了过来,眨眼间就到了身前,怀里抱着个罐子,里面水光闪闪。 这东西还真是厉害! 我将罐子里的水倒在手心里,然后放在张树的嘴唇边缘,他的嘴唇已经干的裂出了好几道血口,水顺着他的嘴唇往下淌,起初绝大部分水都顺着下巴淌到了脖子上、地上,但是很快,我发现张树的嘴唇开始翕动,喉结也微微起伏,他的意识好像恢复了。 不过,等了一会,张树却并没有醒过来,这不禁让人有些失望,但是红骨的反应好像比我要淡定的多,眼神中的焦急似乎也消退了不少,它指着我手里的罐子,放在嘴巴上,然后一仰头,爪子在自己的胸前拍了几下。 “你是让我也喝点水?” 我一完,红骨就将脑袋点的如同捣蒜,看着煞为好笑,没想到,这东西还真的很有人情味儿,我微笑看着它,将水罐子凑到嘴边,清凉的水顺着干涩的喉咙一路向下,我在墓室里前前后后和食人蚜、食人蛹、化灵折腾了半,然后又在下面和老黑猫缠斗半晌,最后还和鲁文被岩浆烤了外焦里嫩,要是不喝水,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连嗓子都已经被烤的几近干裂了,此时,这水像是竖起来的刀子,刀刃一寸寸的割破喉咙。 不过我不敢多喝,在这深山老林里,水必定十分稀少,张树又是这种情况,节约是很有必要的。 见到我把罐子放下,红骨嗖的一下就蹿了过来,触不及防之下,被这东西一把将罐子抢了过去,然后在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罐子的水被红骨连喝带洒的折腾了个干净,看着它心满意足的样儿,我终于反应过来它之前那一顿比划究竟是啥意思了。 合着人家在去找谁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安排,一罐子水,张树先喝,然后我喝,剩下的给它,早知道如此,刚才我就应该喝个痛快,何苦被红骨浪费那么多。 看到我盯着罐子一副恨恨的样子,红骨像是人一样,捂着嘴巴笑了起来,没错,就是笑,眼睛都要眯成一道线儿了,我还真是好奇,这苏翎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找到了这么个活宝的。 “吱吱哇哇!” 红骨将空罐子倒过来,在我的眼前晃了晃,然后又指着它刚才去的方向,弯着腰,把罐子在地上前后晃悠了两下,然后装作很吃力的样子,把罐子抱在怀里,走路都是躬着背的,这一套表演下来简直可以去应聘电影演员了。 它的意思是告诉我,不用担心,水喝没了,它再取,那个地方的水还有很多,只要用罐子来回一舀就能舀满,多的它都抬不动,我们喝也喝不完。 也对,看着红骨手里拿着的罐子,罐子的材质不错,根本不像是临时捡来的,倒像是经常使用的,难道这个地方有人家? 我看着红骨,它滴溜着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一脑门子的算计相。 它八成是成了精的孙猴子吧,我可是记得之前我问它人不是认识张树的时候,它一副讳莫如深,‘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树,你醒啦?” 就在我盯着红骨瞎捉摸的时候,听到身边的张树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声,我立即凑过去,只见张树果然睁开了眼睛,虽然目光的焦距还没有集中到一处,至少证明他是真的醒过来了。 “八斗?” “吱吱哇哇!” 听到张树的声音,红骨立刻就激动起来,上蹿下跳好像是吃了枪砂弹药一样,嘴里不断的发出兴奋的尖叫声。 “张树,你觉得怎么样?” “我......还行,八斗,这是哪,我们不是在棺材里面的吗?” 张树睁开眼睛,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看着我问道,对于身边上蹿下跳兴奋莫名的红骨视而不见。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刚醒,什么都别了,等好了我再告诉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只能这么,其实是怎么回事我也是一头雾水。 “张树,圣为了救你可是出了不少力啊!” 我记得红骨的本名是叫圣,红骨不过是我和鲁文一厢情愿起的名字,如果张树和红骨之间早就认识,那么知道的名字肯定不是红骨。 我看着张树,张树转头看向红骨,眼睛之中一片茫然,这种眼神是真的茫然,而不是能够演戏演出来的。 “吱吱哇哇,吱哇哇!” 见到张树没有反应,红骨显得有些激动,不断的在张树的眼前跳来跳去,一会儿挠挠耳朵,一会儿捶捶胸口,忙的不亦乐乎,但是从头至尾,张树的表情都很平静,他一向对动物之类的东西不感兴趣,所以现在的表现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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