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问：“有什么疑点吗？” 吕医生指了指颅底，“这两边的突起叫颞骨岩部。颅骨下面对应着内耳。如果是缺氧致死，内耳气压变化，颞骨岩部有明显的出血，颜色变黑。” “可是他这里并没有出血。”我。“颜色并没有变黑。” “对，这就证明死者不是窒息死亡的。” 我点点头。 吕医生：“生前落水者，冷水大量进入呼吸道，会刺激呼吸道粘膜分泌大量粘液，这些粘液连同溺液、空气混合在一起，在呼吸道内形成大量的白色泡沫，在口、鼻周围形成蘑菇样泡沫，也就是蕈样泡沫。另外，溺死者一般会由于挣扎，手中和指甲中也会产生异物，但这个人都没有。” 直到现在一无所获，我懊恼地叹了口气。 窦涛忍不住催促：“何公子，这回死心了吧，报告拿了咱们得出去了，别影响别人工作。” 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不想走，故意：“麻烦了人家这么多怎么也得请客啊！” 窦涛：“你少起哄，要请你请，老子没钱。” “好啊。”我欣然答应。 “这可是你答应要请的啊！”窦涛一脸纠结。 “怎么了？” 窦涛低声，“做好掏光钱包的准备。” 吕医生为人挺痛快的，下班后就约了我们去一家海鲜大排档。 她摘了口罩后的真容是个娃娃脸，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种倾国倾城的样子，还特意戴着一副眼镜，看着像个高中生。 “放心吧，怎么可能宰你呢？”吕医生眼睛里闪动着星星。“这家超级超级超级超级超级超级好吃。”她一脸了好几个超级，脸上露出极大的满足感。 我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她恍若两人的变化，尴尬地笑了笑，虽然她现在这个样子也很可爱，但在解剖室，戴着口罩的她简直是太迷人了。简直是《粉红女郎》里陈好演的万人迷和刘若英演的结婚狂两者的差距那么大。 “你怎么把头发弄得跟狗啃了一样？”窦涛。 她笑：“这是我的实验。” 窦涛骂道：“什么狗屁实验，一姑娘家把自己的形象造成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我要是你爸肯定得收拾你。” “你要是愿意收拾我，那可就太好了。来呀，来呀，来呀！”吕医生摇着脑袋，一脸无赖的女生样子，竟有几分可爱。 我：“你近视多少度啊，怎么戴眼镜了，刚刚解剖都没戴呢。” 她戴眼镜和不戴眼镜的样子实在差太多，眼镜一戴上，那双摄魂夺魄的美目，一下子变得“泯然众人矣”，我觉得怪异，但没搞明白是哪里不对。 吕医生：“我其实不近视，就是戴着好玩。” “有什么好玩？”窦涛，“丑死了。” 她笑：“我告诉过你为什么要我必须要戴，你肯定给忘了。” “哈？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 吕医生撕开一次性筷子的包装，递给了窦涛：“你记得什么呀，你早忘了，你这人简直不长心。” 窦涛疑惑地摸摸头。 吕医生问：“何公子，你吃得了辣吗？” 我笑了：“能是能吃，可你就别叫我何公子了，别扭！我的大名叫何田田，这我爷爷给取的。我爸排行第三，所以给我取了个名叫三儿，你就喊我三哥好了。喊何三也行。随你便。” 吕医生正嚼着毛豆，听了这话差点笑岔气。“三儿？”她已经乐疯了，趴在桌子上像只老母鸡咕咕笑。 窦涛一脸嫌弃，“你甭理她，整个就是一人来疯，上班和不上班完全两样儿，估计是人格分裂晚期，没得治。” 吕医生白了他一眼，大手一挥，拍着我的肩膀，豪气冲地：“我叫吕悦然，喜悦的悦，自然的然，你就喊悦然吧，窦涛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多了，我干杯，你随意啊——”着她就一口气干完了一支大绿瓶（燕京啤酒）。转头喊：“大哥，给我上五十串烤鱿鱼，五十个扇贝，五个鸡头，五个鸡脖子，五串鸡翅，一条带鱼，十瓶啤酒！” 我吃了一惊，这是要吃出胃穿孔的节奏！ 我：“悦然啊，不是你三哥我气，点这么多咱们吃得完吗？” 窦涛懒洋洋地，“你放心，她一个人就吃得完。” “这么牛逼？” “那是。”窦涛笑道，“比饭量牛都能被她活活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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