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去拜访你师父吗?”窦涛问,“你看什么呢?”他也朝外边看去。 我摇摇头,今遇到的怪事太多,包括这个让我惊鸿一瞥的年轻人。 大师父住在巷子的最深处,租房的门口堆积了几尺厚的树叶,其间还夹杂着塑料袋和细的垃圾。城里有句老话:有钱不住东南房,冬不暖,夏不凉。他就住在这窄的没有暖气没有自来水的老房子里。 窦涛皱着眉头:“这是人住的地方吗?简直是收破烂的。” 我笑:“你还真对了,我师父还真是干这行的。” 这句话不是开玩笑,我大师父是个武功高手,道家宗师,但他也是一个怪到不能再怪的怪人。他的身上从来不存一分钱,喜欢穿人家不要的衣服,用人家丢弃的东西。 老实,我对他的臭毛病也很头疼,但我从来不问他的来历,也从来不干涉他做任何事。在我看来,这是学道人的**,也是每个人的自由。 我,“在见我大师父之前,我先跟你讲讲跟我大师父第一次见面的事。” 窦涛没有反对,和我一起坐在堆满了脏报纸的床上,静静地听。 在我学四年级的时候,我家还住学校分配的老房子,没有电梯的那种,地下一层每家每户都有一个杂物间。放寒假的时候,我家的杂物间来了一个怪人。这个怪人留着长长的头发,长长的胡子,长长的指甲,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看着像个叫花子一样。我每次去看他,他都躺在我妈的旧书堆上睡觉,也不爱搭理人。我想他肯定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就从家里偷剩菜剩饭给他吃。终于有一,他问我,想不想学武功。我就拜他当师父了。 窦涛:“你是先跟他学的武术,后跟他学的法术?” 我摇摇头:“错了。我是先跟他学的法术,后跟他学的武术。告诉你一件奇事。有我给他送饭,他吵着要喝水,我上楼把家里的暖水壶搬了下来,用杯子装了一点给他,不要,直接拿过水壶对着喉咙灌!当时把我给吓得啊!这里面装的可都是刚烧开的热水!他居然喝得有味,喝光了整整一水壶!” 窦涛吃了一惊:“这……这人没烫死?” “最神奇的是,我大师父递水壶给我,看见我的手长了冻疮,我这冻疮长了快一个冬了,一直没好。结果你猜怎么着?” 我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这哪猜得到啊!” 我得意的一笑:“我师傅啊,他拿鼻涕轻轻这么一抹,这冻疮就没了!你神不神?我那时候才看出来他是个活神仙。” 窦涛笑了:“演聊斋这是?还真有人可以用鼻涕口水治病?何,你这也吹得太过了。” 让现代人的思维来看待我大师父,十个有就九个认为他是疯子。实际上,道家自古以来就有很多装疯卖傻的人物。历史上最有名的是明朝的周癫,以讨饭为生,长相非常怪异,人们只知道他姓周,不知道他的名字,因为经常疯疯癫癫,便叫他周癫。朱元璋有一次把他放到蒸笼里,架起一个大缸,堆积上木材点着了烧,以为把他烤熟了,移开大缸后,却发现周颠一点事情都没有。还有一次,把周癫关进空屋子里,不给饭吃。一个月后去看,发现他还跟从前一样。 《画皮》故事中,王生被夜叉挖走了心肝,王生妻子陈氏哭着去求街头的疯乞丐,吞下了他咳的一口浓痰,归家后陈氏吐出一颗心脏救活了丈夫。 中国道家文化,自春秋,始秦汉,延魏晋,兴唐宋,衰明清,没近代。文革之后,儒家成了死人,孤魂野鬼,释家成了商人,利官近贵,道家成了病人,苟延残喘。 看窦涛一脸不相信,我并没有生气,每个人经历不同,世界观自然不同。 我:“等你见了他老人家你就知道了。” 这句话我是很平静地讲出来的,我的内心早有预感窦涛和我的大师父有缘,从到大,我的预感一直很准。 窦涛:“我今总算是来对了!不好意思,兄弟我有个开不了口的病,长痔疮,成马应龙是不离身啊,隔三差五就犯病。”他坏笑道,“这你师父的鼻涕也能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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