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明子的情绪更加低落了，每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早晨他到办公室，也不擦桌子，也不扫地，他先是泡一杯绿茶，他现在又改喝绿茶了，他听绿茶好，绿茶能降压，绿茶甚至还能防癌呢，就每一杯一杯地喝着绿茶。 上午，他喝一阵子绿茶，就开始抽烟，他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然后用打火机“啪”地一声点着，慢慢地吸着。 他现在喝茶、抽烟、看报已经养成了习惯，有了稿子他也不认真对待了，他心想，过去那么认真地写有啥用，领导根本不知你的情，好像你就是干写这个差事的，你就该给写好似的。现在他想明白了，你领导不知我的情、不甩我更好；你领导不把我当回事儿，不理我更好；你不甩我、不理我我还不甩你们呢！ 现在谭主任叫他写个关于搞好稳定的调查报告，写调查报告必须下去搞调研，他每喝罢茶水，抽完两颗烟以后，才悠闲自得地下去搞调研。搞调研他也不正经地去搞，也是走马观花，下去找几个无关紧要的人问问，回来草草成篇交给谭主任了事。 往往这时，谭主任就很警惕，看着老明子：“你这调研行吗？有点意思没？” 老明子就蛮有把握地：“当然行，没问题。” 这时，谭主任还是不信，接过稿子，带上老花镜，一页一页地看着，他看得很认真，生怕什么问题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似的。 当他看了两页纸的时候，他就不满意地摇着头，摇了会儿头，就把老明子叫来了。老明子到了谭主任办公室，谭主任：“李啊，你的这个调研不行啊？里边的问题不深刻啊！” 老明子：“怎么不深刻，我调查的就是这些，我是按照调查的情况如实写的啊！” 谭主任：“调查的情况你可以提炼啊，看看里边主要是什么问题，你这样有什么写什么多直白！” 老明子诚恳地：“那我再拿回去改改。” 谭主任：“好吧。要抓紧啊！” 老明子拿着自己写的调研回来了，回到办公室，他看了那份调研一会儿，一下扔到了一边，拿出了一支烟，嘶嘶地抽着。他觉得其它的文字需要提炼，这搞调研也要提炼吗？难道再提炼还能把搞来的调研内容改变了吗？ 他抽了一会儿烟，自言自语地：“我得实事求是，我不会按照领导的嗜好搞调研的，你愿意怎么提炼那是你主任的事儿，我该怎么写还是怎么写。想到这儿，他把那篇调研好赖顺了顺，改了改，就扔到一边了。 第二早上，办公室一位年轻的副主任，老明子来到办公室几年了，几乎没跟他过话。那位副主任在办公室晃了一圈，跟谭主任见了一面，谭主任面带笑容的把他送出了办公室，那年轻的副主任去书记家干活儿了。快到中午的时候，谭主任也笑呵呵地跟着书记去招待所了，办公室里只留下了老明子。 老明子在办公室里抽着烟，他觉得这样混下去有啥意思，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但不在这儿混又能去哪儿啊？自己又不能出去做买卖，又不能调到别的岗位上。他现在想的是，只要你领导不把我当回事儿，我就不好好干工作，我不会再为你们卖命的干来干去了，我不会把自己累出了病，给你们写那些没有价值的东西了，像田主任那样，一辈子把自己写成了颈椎病，写到了医院里，又有什么用呢！ 老明子喝了一口茶，又抽了一口烟，这工作不能再干了啊，我要是能干，干得非常得好，别人就不干，别人就每地去喝酒，他们每花酒地的，我为何这么傻得干啊！你领导不是不重视我吗？你领导不是不把我当回事儿吗？我也不会把这种写的活儿当回事的，反正我们是国有企业，我是正式职工，有本事你们就把我调离办公室，你叫我下去去当工人，那样我还不费这脑子呢！ 下午，谭主任喝得脸红红的，他走到老明子办公室，问：“那调研稿子改好了吗？” 老明子：“改好了，你再看看吧，如果不行我再改！” 谭主任觉得老明子的态度很好，没什么，拿着稿子走了。 谭主任走了，老明子笑了，：“哼，别把我当傻子，这正主任我也当过，我是从工人一步步上来了，我干过干事，干过主任，我啥事儿没见过，我干还好，我不想干你就是有大的本事也别想叫我去好好干。” 谭主任回到了办公室，他虽然喝多了，但是他还是在翻着老明子写的那个调查报告，他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头，他还是不满意老明子写的这个调查报告，他把那报告狠狠地扔到了桌子上，：“这个李明，他搞什么鬼，过去写的稿子那么好，根本就不用改，那写作水平可是不一般啊！书记经常地夸他。现在他是怎么了，怎么哪一次稿子也写不好，他这是根本就没用心去写啊！” 谭主任酒喝多了，他脑瓜子一阵阵地疼，他顾不上再看老明子的稿子了，他顾不上想老明子为什么写不好稿子了，他知道书记酒也喝得不少，书记也正在办公室里睡觉，他锁上办公室门，躺倒床上去睡了。 老明子在办公室坐着没事，看看烟盒里也没烟了，就出去了，他走到了卖部，他要买一盒烟，买一盒好烟，再去公园里好好地安静一会儿，在那里抽会儿烟。他觉得太没意思了，他要在那里一个人待会儿。 他到了卖部，卖部很，在公园的边上。卖部有九平米大。卖部的窗户上留着一个窗口，当他探头往那个窗口里看时，他准备跟老板娘，买一包十块钱的烟，他探头一看，谁知里边的一个情景叫老明子吃了一惊。公安处杜处长，那个长得气势汹汹地人，正在里边抱着老板娘亲。 老明子开始没看清里边的人是谁，因为里边太暗，他直接喊着要买一盒十元钱一包的烟，他的话刚完，这时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卖部里边的黑暗，他已看清了那人是公安处杜处长，他跟老板娘紧紧地抱着，老板娘听到有人买烟，赶紧推开了杜处长，红着脸给老明子拿了烟。 老明子拿着烟就去公园了，他走后，那公安处杜处长不好意思地从卖铺出来了，老明子看着他，他红着脸，给老明子很客气地打着招呼：“李主任，你去公园？” 老明子：“嗯。”完就走了。 老明子进了公园，他觉得公安处长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儿，就他那水平，还当公安处长呢！他想不到，平时这公安处长根本看不起自己，甚至连看自己都不看，现在好了，很主动地跟自己打招呼。 老明子来到了公园，公园里菊花开得正艳，现在正值十一月份，花园里的花就剩菊花在开了，那五颜六色的菊花，开得正热闹。 老明子找了个石凳坐下，他看着那白的、黄的、红的、紫的各种颜色的菊花，他想，这人生也是啊，就像是花一样，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正是玫瑰花、牡丹花、木槿花开的时候，可这转眼间，各种花都已经落尽，只有这菊花在园里独显芬芳了。 老明子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用打火机打着，嘶嘶地吸着。他觉的这人生就像这花儿一样，那开花的季节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真是好花能有几时红，就拿这现在正开着的菊花，也会很快失去的。 老明子在花园坐了一会儿，觉得也没啥意思，其实，老明子是喜欢干活的，他不喜欢无所事事地来回转悠，他更不喜欢自己在办公室里喝茶水，看报纸。可他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那些什么事儿也不干的人，年底当先进的当先进，受表扬的受表扬，而自己加班熬夜的，辛辛苦苦干一年，可什么也落不到，甚至连领导一句表扬的话都没有，不但没有，每还冷冷地对自己，自己还傻乎乎地干，真是太傻了，为什么啊？ 他想到这些就生气，就觉得不好好写文章是应当的，是经地义的。他回到了办公室，倒了杯茶，就坐在办公桌前喝了起来。 一会儿，谭主任睡醒了，他拿着那篇调查报告，来到了老明子办公室：“李啊，这稿子还是不能用，没有深度啊！” 老明子不明白地：“怎么没有深度啊？” 你这篇调研，领导看了，会怎么办？你叫领导怎么解决？难道你叫领导按照你写的建议去搞吗？” 老明子：“那咋办？那根据我调查的情况，我该有针对性地建议啊！” 谭主任讲：“我的就是这个问题，你调查的情况太严重，书记根本没办法解决，所以你要把问题轻一些，解决的建议要好办一些。当然了，可解决可不解决就更好了。”谭主任看着老明子，又，“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本来我不应该这样的，你却叫我了出来。”然后“嗨”了一声，放下稿子走了。 谭主任走了，老明子想，这领导也真有意思，你既然不想解决，那你叫我去调查什么吗？既然调查的有问题，就得拿出针对性地解决意见，要不还叫什么调查报告啊？他想了半，原来问题在这里，原来你们是什么都不想干啊！ 老明子想，既然你们不愿意干，那干脆算了，走这种形式有什么意思啊！他拿起桌子上的那篇调查，把后边针对性的建议刺啦一声撕掉了，然后又重新拿起一张稿纸，写上了一些可有可无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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