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明白了没有，”宋奶奶又将话锋转向了她的孙子孙女，“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们两个，仔细看你们明叔叔的脸吗？” 不明所以的困惑，在张俊峰和钱敏慧的四只大眼中扑腾。 他俩彼此对望着，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阿姨，我也不知道。您这是为了什么呀？”裘光明也如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不解地问。 宋奶奶起身，打开了她的陪嫁檀木箱，认真：“我是要给他们两个上一堂创伤研讨课，教他们透过现象看本质。” 拿出张勇强留下来的那张高中毕业照，宋奶奶关上木箱盖子。 她坐回椅子，指着照片中一脸阳光气的裘子良，问张俊峰和钱敏慧：“如果你们记不清你们明叔叔原来的模样了，这就是他年轻时候的样子，仔细看看，好不好看？” “好看。”兄妹俩盯着照片，异口同声地回答。 “为什么好看？”宋奶奶问。 “长得好帅。”张俊峰。 “像那个，叫陈道明的大明星。”钱敏慧。 “你们明叔叔的好看，不光是因为他的模样长得帅，是因为他的心里头装的是善良和厚道。他现在满脸疤痕，可他的善良和厚道，你们能从他的两只眼睛里看得见，所以你们才没有被吓着。” 宋奶奶把照片放在张俊峰手里，喟然哀叹，接着：“你们明叔叔的脸，不是抓坏蛋的时候受的伤，是你们的爸爸用石灰水给他烧烂的。” 张俊峰和钱敏慧被震住了。 他俩先望望椅子上的裘光明，又望望照片的裘子良，然后再瞠目结舌地彼此对望。 “你们是不是在想，你们明叔叔，为什么要让你们爸爸用石灰水烧烂他自己的脸？”宋奶奶问。 张俊峰和钱敏慧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俊峰呀，奶奶知道，你们爸爸死了，你和敏慧很伤心。我们都伤心，尤其是你们明叔叔，他失去的亲人，不光是你们刘阿姨和志鹏弟弟，你们爸爸也是他的亲人。” “他们两个不但是最要的同学，你们爸爸的命更是你们明叔叔救的！” 宋奶奶着，双唇激动得只发颤。 “阿姨，您言重了。”裘光明。 宋奶奶没有理会裘光明，定了定气，继续：“你们爸爸十五岁的时候，不会游泳，从来就没下过水。有一他不心掉进了黑水凼，黑水凼的水又深又急，淹死过的人，不光有不会游泳的，还有不少会游泳的。” “是你们明叔叔，他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跳下黑水凼把你们爸爸给救上来的。你们明叔叔是你们爸爸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恩人，更是你们两个的恩人。没有他我早就没儿子了，也不会有你们两个。所以，俊峰，你才三岁，你爸爸就把你丢到水里面去，让你学会了游泳。” 宋奶奶越越伤心。 “阿姨，”裘光明赶紧劝慰，“这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不用再提啦，提了伤心。” 宋奶奶摆摆手，接着：“俊峰，难道你以为，这屋子里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人才想给你爸爸报仇？难道你以为你明叔叔没有在想替你爸爸，替你刘阿姨和志鹏弟弟报仇吗？” 宋奶奶悲痛地盯着张俊峰：“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想！可是，俊峰，你们明叔叔为什么要让你们爸爸，把他自己的脸用石灰水给烧烂掉？” 张俊峰摇摇头。 宋奶奶：“他是为了不让坏蛋认出来，是为了拿新的身份证重新回东滨市，去把坏蛋找出来，去跟他们斗！” 张俊峰深吸着冷气，愣得呆头呆脑的。 “你们明叔叔这么聪明能干的大男人，为了找出坏人，他都要不惜毁容才能去办。俊峰，你才十一岁，还这么，你一没本事二没心智的，你，你拿什么去给你爸爸报仇？” “报仇，光凭仇恨和热血，是办不成的。需要本事，需要心智，需要卧薪尝胆，需要从长计议。” “你一个孩子家家的，你什么都不懂，什么本事都没有，报仇不是你应该想的事情，你想了没有用！你这么就整满脑子的报仇、报仇，还把报仇给挂在嘴巴边上，连展昭你都要教它去乱咬人，你太让奶奶担心了，你会惹祸的！” “俊峰，你听明白了没有哇，知道奶奶的是什么了吗？报仇，不是你应该去想的事情，你懂不懂！” 听了宋奶奶的这一大通语重心长，裘光明才明白了宋奶奶的用心良苦。 他惊诧地：“俊峰，你年纪的，想什么报仇呀？这是我的事情。” 张俊峰虽然对宋奶奶的用意一知半解，但宋奶奶的忧心惙惙实在让他难过不安。 他以为宋奶奶是担心他年龄，还没本事想报仇，便赶紧含着眼泪，没懂装懂地认错：“我听明白了。奶奶，我知道你在什么。奶奶我错了，我不应该冲动，我现在还，我不冲动啦，奶奶。我跟着明叔叔好好学本事，陪他卧薪尝胆。我要快点长大，长成一个男子汉，像奶奶你的那样，有本事有心智，还懂得从长计议。然后我再跟明叔叔一起，为爸爸、刘阿姨，还有志鹏弟弟报仇！” “你……”宋奶奶急得满脸通红，捂着胸口不出后话来。 “阿姨，您不要激动。俊峰还，他现在又还在气头上，等过两他平静一些了，我好好开导他。”裘光明低声着，伸手拽了拽张俊峰的衣袖，制止他再任凭意气继续大放豪言。 钱敏慧生怕宋奶奶激动得晕厥过去，她慌忙上前一步，拉着宋奶奶的手，贴心地宽慰：“奶奶，你不要激动。奶奶，有我呢！我比哥哥冷静，我能劝住哥哥的，我劝他以后一定要沉住气，不让他再冲动。先前在厨房里头，我都已经劝过他了。哥哥，你能沉得住气了，对不对” 钱敏慧话的同时，拿眼神命令张俊峰赶紧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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