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三十日鬼门一关,桂花飘香的八月便翩翩来临。
熟练的地遁术可日行千里,楚晗将鹿角灵兔塞进储物袋,又翻出几件白色长裙打成包裹装进去,然后带着琉火走地下,遁到了风纯国京都。但她没有直接遁到皇帝理惠征的寝殿,否则定要免费撞出满头大红包~~为了防范刺杀,各国皇帝都有很多手段,这其中就包括地砖。
理惠征的寝殿地面铺的都是大方石,每块都有半米厚,且还不止一层。而下面的两层与最上面的一层都是交错铺就,以免刺杀之人只要从地下撬开一块石头,上面就能连续撬开。
各层石砖错开铺置就不一样了,安全系数大大提高,刺客在下面鼓捣着还没出来,皇帝就跑了,再顺便让宫中护卫和能人异士来个瓮中捉鳖。
楚晗虽武功顶尖,但此次行事不宜张扬,自然不能嚣张地捣毁人家寑殿。
月光淡淡的夜里,她带着琉火遁到御花园,从一棵树旁的土里钻了出来,然后在窥心镜法和琉火的带领下,两人轻车熟路地避开巡逻队,来到理惠征的寝宫。
外面几大国打得热火朝天,身在西南一角的风纯国却一直安然无事,所以宫中的护殿阵法等同废弃。
轻身跃过宫墙,一道指风弹出,殿门外的守夜人就脑袋一歪,昏睡过去。
琉火站在阴影里,看楚晗独自进去后不过几息的时间便出来了,心中不由有些诧异:他原本以为楚晗是要和母皇好好谈谈的。
楚晗看透他的心思,牵住他的手微微一笑道:“今天只是送点小礼物给她,过几天才是谈判的最佳时机。”
琉火不疑她,点了点头,两人便离开皇宫,回到他的圣宫寝殿。在自己的地盘,在存有二人珍贵回忆的地方,再次与深爱的女子相拥而眠,琉火的心里无比满足。
已经是后半夜了,楚晗身边睡着世间最多情最妖媚的美男,却什么也没做。
虽说要再次下山,也来了风纯国,但她暂时并未打算暴露身份,让人知道她死而复活。
在她想来,自己原身的正君为了保住她的原身,跟叛逆者斗争得一定很辛苦,既然他让叛逆者以为已经毁了她的原身,那她活着的事还是暂时不要传出去的好,免得叛逆者得知后,又要来找人杀她、灭她的魂魄、彻底干掉她,而连累他再次费心保护。
想到这儿,她就觉得自己的原身还真不是个东西,这么爱她的男人,她居然还在转世之前关押囚禁着他,什么玩意儿嘛!
因为心中生过大胆猜测,所以她曾经为肖浅灵,而特意问过天机老人和任天游。
她们的回答和心理活动,让她更加相信自己的推测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是真的。也只要这样,才能最合理地解释他为何寒症复发~~因为她的原身正君离开、回去应付叛逆者了,而肖浅灵腹中的冰珠导致的寒症,可以让他不死亦不腐。也就是说,她的原身正君一定还会回来,否则不必再留那具身体了~~应该活不过成年却拥有一丝生机的身体。而那丝生机,定是原身正君渡给肖家公子的。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可能真的嫁给右相或者进宫,别说现在是个双眼紧闭不能动、无法大婚的冰人,就算哪天醒过来,他也只会回到她身边,断不会让穆丹薇或东方凌天碰了。
想到这里,她竟有些期待他的归来~~那个在修炼窥心镜法、快要突破时看到的红衣男子,那个身在塔底、一直看不到面容却依然让人感到绝美不似凡间之人的男子,定然就是被原身关押在塔中的正君,否则不会这么巧。
而那个最爱她、为她付出最多的异界男子,竟一直以另一种身份、另一种方式陪在她身边。
她的手紧了紧琉火的身子,低语:“对不起……”
琉火睁开眼:“晗,你怎么了?”
醒过神来的楚晗笑了笑,在他额头吻了一下:“妻主不好,一直没来看你,没有催促你母皇。”
“你历练事忙,还要闭关修炼,又不是把我忘了不要我了,”琉火替她解释,又笑得媚而温柔,“再说,你和母皇约定的三年之期也未到。我虽然很想你,但在这之前,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琉火……”楚晗拥着他的手臂再次紧了紧,“我怕是等不了三年。如果可以,等我历练期满,就把你接走,圣子之位,你母皇爱给谁给谁!”
听她说这样任性的话,琉火不禁开心地笑出声来:“真的?”
“嗯,”楚晗看着他,叹口气,“就是直接掳走,太委屈你!”
“我又不在乎排场仪式,”琉火撇撇嘴,“只要能在你身边,跟你在一起,其它的都不重要。”
哪有男子不想风光大嫁的,他这是典型的有最好、没有也行心态。楚晗由平躺换成侧身,拥他入怀:“你啊……”
琉火的脸庞往她怀里拱了拱,嘴角勾着笑意:“只要能在你家拜堂,能给娘亲和爹爹磕头敬茶,能得到全家人的承认,其它的都能免。”
“那自然容易,娘和爹都很喜欢你呢。”楚晗轻抚他的发,“我爹啊,他其实就是个女儿奴,只要谁和他一样爱我对我好,他就看谁无比顺眼。但是呢,还得把握好分寸,不能抢了他的那份儿……嗯……”
她几乎要笑出声,“有点儿难伺候,你怕不怕?”
琉火抬起笑脸:“不怕!你都提醒我了,我若还做不好,就太没用了!”
楚晗低头亲一下他的鼻尖:“逗你的,其实爹爹很好相处。不过,看着孩子长大、女儿娶夫的男子大多都有这种通病,我只是打个招呼预防一下。”
“嗯……我是圣子,这种矛盾心态我多少也了解一些……我已经见过爹爹,他人很好……”
两人浅声低语,又渐渐睡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琉火遣开奴婢,亲手伺候楚晗梳洗,楚晗由着他为自己端水、梳头。
之后,琉火穿上严实些的便服、戴上面纱,骑马出城。楚晗则地遁到城外,与他会合。
楚晗有心陪他几日,做为补偿,才有了骑马出行的想法。为了彻底改变在人们心中的日常形象,她换了一身白色长裙,头发半束半散,又在眼睛上系道遮住蓝眸的白纱,跟以前总是一身黑金长袍的冷然形象判若两人,如果不开口说话,就算是熟悉的人站在她面前,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她轻身掠起,长裙飘飘,羽毛般落在正在疾速奔驰、故意毫不减速的马背上,从后面一手揽住偷笑的琉火,一手接过他手里的缰绳,快马加鞭地继续疾行,行往风火崖的方向。
二人先是同乘一骑,遇到城镇时又买了一匹,这才分开,骑马的速度也降了些,毕竟她是想借机带琉火出来快乐游玩的,如果急着赶路,就违背初衷了,不然何需骑马,使轻功也能很快到达十万大山门户。
两人一路吃吃喝喝,走走停停,有时琉火还会有马不骑,偏要与她共挤一匹,正坐反坐换着花样的跟她撒娇亲热,让楚晗看他的目光越来越宠溺,免不了要吃上几回豆腐,天为被、地为床一番。
饱受爱情和身体双重滋润的琉火,更是放开了身心尽情游玩,哪怕是平日里常见的蓝天白云、普通的花草树木,此时看起来也格外不同,被微风一个轻轻吹拂,都如同他那飞扬的心情一般。
看着他魅骨中散发出的单纯快乐,楚晗有些感动。这整个胸腔都充满着浓浓爱意的妖媚少男,仅仅因为她特意出来陪他几天,便笑靥如花,快乐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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