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壮师兄,我三毛何时过谎来?我三毛不过是一名孤儿,是师父将我捡回来,传我武艺,恩重如山。我怎会编造谎言?我三毛对起誓,若有半句谎言便较我不得好死。”三毛被大壮斥责谎,心中虽有惶恐,但他从前乃是孤儿,日日在外面依靠乞讨为生。见人人话,见鬼鬼话的本事是张口即来。即使此刻被大壮拆穿,脸上倒也未曾展露出惊慌,反而做出了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而愤怒。 不光是他,就连其余的黄山派弟子们也是如此。他们先是一愣,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些尴尬不已的神情。待三毛的辩解一出口,又似乎是得到了极大的鼓舞,梗这脖子一起叫道:“没错,三毛师弟与我们同门,岂会谎话骗我等。”“师父遗命,你大壮为何质疑,你莫不是想做着黄山派掌门?”“只有你大壮敬重师父,我等就是见风使舵的人不成?”更有人叫道要将大壮赶出黄山派。 大壮本就心中悲痛,不能自己。此刻被众多师兄弟一阵语言围攻,心中更是又气又急,大吼了一声,道:“你们这些人,不配做黄山派弟子,不配做我师父的徒弟。今日就看我为师父报仇!哪怕,鱼死破!”抬手一抹脸,将眼泪尽数拂去,长啸一声,抬掌打向站得离他最近的紫金。 大壮虽然年纪与紫金等人相若,但武功却比众人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再加上他含怒出手,失去理智,更是破绽百出。紫金冷哼一声,便准备一掌结果了他,却闻得青菱急叫不可伤人。心中不悦,大霹雳掌终究没打出手,只是身子往旁边偏了偏躲开去,让大壮扑了个空。随后紫金抬脚往大壮后腰踹去,同时嘴中怒道:“滚,本道爷没心思与你胡搅蛮缠。” 谁料紫金这一脚虽然并没用到多少力道,但大壮功力别他低上许多,再加上缺乏对敌经验,又是怒火冲头,不知打出一掌自身须留三分力的道理。被紫金一脚踹在后腰,顿时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往前栽倒。须知他们黄山派所在乃是莲花峰的半山腰上。莲花峰陡且险,山道窄且滑。大壮这一栽,便头朝下脚朝上地栽下山去。青菱见状不好,忙飞身过来想抓住大壮,却是慢了一步。眼看着大壮栽下山去。这莲花峰高九百丈余,虽是半山腰,也有四五百丈。人跌下去,焉有得活?顿时大壮跌下山去,直跌了个粉身碎骨、遍地血污。 青菱救人不成,气恼又无奈地看了紫金一眼。重重从鼻子呼出口气,欲言又止。紫金也是愣住了,他只是心中烦躁,这些日连吃了黄珊珊、严达通两次亏,本就懊恼。现在区区一个学了点把式的人也敢朝他出手。这才气不过踹了他一脚。力道都不曾用到三成。谁知那子这般不经打,竟然身形不稳被一脚踹下山去。 青菱求助似地朝徐斌望了一眼。毕竟徐斌现在算是黄山派的代掌门。什么事情也得让他先开口。可徐斌现在心中也是的大为烦躁。自己只是暂代掌门之位,好心好意替他们保管七宝玉扳指,怎地刚上山就发生这种祸事。他正寻思如何开口,却见三毛浑身抖了两下,眼睛一转,高声叫道:“李大壮身为黄山派弟子,理应遵从掌门师尊教诲。可他公然违抗前掌门严恩师的遗命,且妄自质疑新掌门,图谋掌门之位,罪当枭首。今日自取灭亡,实在是理昭彰。我黄山派必将大兴!” 众多黄山派弟子你看我我看你,随后一并跪下,皆不住道:“恭迎徐掌门继任黄山派掌门,替我们除去李大壮这个害群之马……”徐斌只觉心中发凉,悄声与林曼容道:“我突然觉得三毛虽然却比许多人都要可怕。我有点后悔了暂代掌门,将我家高深武学传给他们之话。只怕将来,谁都控不住此人。” 林曼容轻轻嗤笑一声,如若看白痴一般看着他,笑问:“你现在害怕了?”徐斌默默不语。“这也无妨,我有两条路,看你怎么走。”徐斌讶异地看了她一眼,这疯丫头一向疯疯傻傻,不知轻重,什么时候还有了什么两条条路这种想法。 “现在,以雷霆手段,击杀此人,以绝后患。凭我们几人,完全可以控制住这黄山派十来人。这是一条路。第二,利用此人能力,以他之手把控好黄山派。明里扶他为下任掌门,给他权利;暗里悄悄扶植一人,等时机成熟,取而代之。但这条路风险极高,若是被他发现,暗地里留有后手,你不见得能占据主动。这是另一条路。看你怎么选。” 徐斌眉头紧蹙,饶是他也难以抉择。你要他现在出手,雷霆击杀三毛,可对方并未做错什么。击杀此人只会让自己内心有愧。可是要他养虎为患,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眼见众多黄山弟子在三毛带领下跪着动也不动,他不由长长叹了口气,吟了两句诗来:“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 这两句诗出自白居易的《放言》一诗。全诗共八句: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徐斌此时吟出此诗中的两句便是表明自己的决断。虽然那三毛看起来是见风使舵之人,但是不花时间细细考量,仅凭今日一见,便要断其生路是否过于草率了呢? “你们快快请起。我不过是暂代掌门一职,代为保管七宝玉扳指。这几块木板乃是贵派祖师遗物,只恨令师严掌门只抢出来几块,其余全毁于火中。严掌门临终时托我代理掌门,将这几块木板带回,传授你们一些上乘武学。我不敢有违。无奈才疏学浅,只能暂代掌门,待大家功夫练成,再推举一位合适之选,我便将掌门一位让给他。那大壮兄弟,死得可怜,虽然他出言不逊,实在是心中为失去严掌门而悲痛才神志不清。稍后去两个人在山下寻得尸骨,与严掌门一起厚葬了吧。” 黄山派众多弟子无不领命,口中高颂掌门仁德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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