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影姑姑送回西华殿。
殿内之物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所有旧物也依照原样摆放,仿佛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
在东华馆服侍影姑姑的两名宫女,也被皇上留在了西华殿。
本来皇上要让四名宫女,都来西华殿服侍,被影姑姑以不喜嘈杂的理由拒绝。
于是只留下两名宫女在西华殿。
毕竟影姑姑需要静养多日,魏定真只是禁军校尉,不便贴身照顾,须有宫女在旁服侍影姑姑才方便。
魏定真又在宫墙周围巡视一圈,仍有两队禁军在墙外把守。
看来在查清刺客身份之前,西华殿周围的守卫,始终会这样严密。
安顿好一切,魏定真这才赶往禁军大牢。
在路上,不时遇到巡逻的禁军,几乎每个人都对魏定真投来复杂的目光。
其中有羡慕,有诧异,有嫉妒也有好奇。
“皇宫三千禁军,难道每个人都认识我吗?”
魏定真不禁有些困惑。
一进大牢,蒙统领上前将魏定真迎进一间屋子,却发现吕良器竟然也在屋中。
刘统领坐在上首,身旁另有一张案几,一名文书模样的人在案边手持笔纸。
“魏校尉你坐这边。”
文书立刻提笔,发出刷刷的写字声。
蒙统领亲自领着魏定真坐在吕良器身旁,然后反身,坐到了刘统领下手位置。
见众人都坐定,刘统领这才开始说话。
“吕良器,方才你所说内容,可否属实?此案卷要呈给皇上亲阅,若有不实之言,便是欺君罔上之罪。”
“刘统领蒙统领,卑职所言句句属实,现在魏兄他也来了,两位统领一问便知。”
吕良器情急之下站起身来。
仿佛遭受了不白之冤一样,语气显得非常激动。
魏定真不知道吕良器为何会在大牢,甚至听口气,已经被刘统领审问过一遍。
而吕良器作为凤阳门禁军,与刺客一案扯不上任何关系,唯一的原因就是与自己结交了。
显然,刘统领是对自己起了疑心。
对于刺客一案,魏定真也是毫不知情,但自己偏偏在昨夜,以抓刺客的名义闯入大风阁附近。
这就难免不引起刘统领怀疑。
魏定真起身,一手按在吕良器肩头,让他重新坐下。
自己则拱手向两位统领求情。
“刘统领,蒙统领,卑职不知吕兄因何事牵连,但是我愿以身担保,吕兄他与刺客一事毫无干系,还望两位统领明察。”
“哈哈哈,魏校尉你误会了,今日让你们来,只是为了证明魏校尉你的清白。”
蒙统领见气氛一下子变得如此紧张,笑了两声,出言解释道。
这句话让魏定真犯了嘀咕。
怎么就成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呢?
蒙统领见他表现的疑惑不解,继续解释道。
“刺客一案关系重大,定是内部有人接应,魏校尉最先发现刺客,需要先证明与刺客无关,才能继续协助我与刘统领查案,刘统领你说呢?”
刘统领点点头表示同意。
一旁的文书停下手中之笔,望向刘统领,似乎在询问,方才蒙统领说的话是否要记录。
刘统领偏过头,对文书确认道。
“所有人的言谈,如实记录。”
文书落笔,刷刷点点,继续伏案做记录。
刘统领坐正姿势,用很正式的语气对魏定真说。
“魏校尉,请你将昨日发现刺客的情形,详细讲一遍。”
关于昨夜如何发现刺客,魏定真在来大牢的路上,已经找到一个完美的借口。
影姑姑曾说,是在二楼屋顶处发现刺客的,魏定真索性也依葫芦画瓢,这样整个事件就看起来无懈可击。
于是半真半假,将昨夜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只是事情的内容变成了这样。
自己与刘统领分别后,回到西华殿不久,便发觉有人影潜行在西华殿屋顶。
本来打算悄悄近身制服刺客,却不料刺客轻功了得,往东方逃去。
因此自己一路循着踪迹,追到了内书房附近,却失去了刺客的线索。
想到东华馆乃皇上所在,又有刘统领亲自守卫,刺客肯定不会往那边逃去,便怀疑刺客逃入北侧大风阁附近。
刚好手中有刘统领手令,情急之下,便让大风阁处禁军帮助自己搜捕刺客。
不料那刺客早有准备,竟然提前在墙外的树上藏有细索,借助细索轻松翻出宫墙,再次潜入西华殿。
幸亏自己担心影姑姑安危,先回西华殿查看,这才及时将影姑姑送到东华馆疗伤。
听完魏定真的讲述,刘统领眼中精光一闪。
追问起来。
“那刺客穿什么衣服,身量如何,声音如何,可有什么特征?”
“那人仿佛知道昨夜下雪似的,因此穿着一身白衣,只是夜黑雪冷,卑职并不曾看清身量高低,也不曾听到任何声音。”
所谓言多必失。
魏定真除了衣服以外,对其他事情,表示一概不知。
此刻最重要的是摆脱嫌疑。
至于刺客身份,也许魏定真自己知道的消息,比皇上调来查案的三位都要多上许多。
刘蒙两位统领守卫皇宫,可能查出刺客潜入皇宫的办法,但刺客入宫的目的却无法知晓。
李一利掌管京都守卫,可能在卷宗中查到刺客有关的身份,但对于刺客入宫的目的同样无法知晓。
皇上应该能猜到,这个刺客的目的,但猜不到刺客背后的主使之人。
并且刺客行刺影姑姑的目的,皇上绝不会对他们三人说。
因此昨夜这件刺客案,注定不会有一个明明白白结尾。
文书认认真真将几人所说的话,一字一句全部记录在案,然后呈给刘统领过目。
刘统领签字过后,这份记录就会被文书再抄录一遍,封装入册。
原件需呈给皇上过目,另一份则存在库中,作为档案。
从大牢出来,魏定真连忙向吕良器致歉。
“真是连累吕兄你了,现在我还得出宫一趟,来日与吕兄约个时间请你喝酒赔罪。”
“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出这么大的事,别说我一个小小禁军,就是两位统领也担待不起,能结识魏兄你这样的好人,是我的福气。”
吕良器对于魏定真方才为自己担保的情形,觉得非常感动。
皇宫禁军在外人看起来,高高在上风风光光,可是却并非如普通人想象的那样。
京都三万禁军归京都指挥使节制,皇宫三千禁军归两位统领节制,共计三万三千人。
因此外人以为,皇宫禁军是在精锐中十里挑一选拔出来的,其实不然。
论武力,单个皇宫禁军可能略高于京都禁军,但一队京都禁军的战斗力却高出皇宫禁军不少。
皇宫禁军选拔的标准,并非是武艺,而是家世背景。
因为身处皇宫,保护的是皇上,所以一定得是家世优越,背景清白的年轻子弟才能入选。
这些年轻子弟中,或许多数比寻常人家,受过更好的武艺训练。
但日常不过是守卫巡逻,很少有结队训练的机会。
不像京都指挥使节制下的京都禁军,会不时被调往驻守京都的九大营中,接受阵法队列操练。
而一旦牵扯家世,吕良器作为落末家族的子弟,在世家子弟无数的皇城禁军中,很容易受到无言的歧视。
魏定真还能如此为自己出头担保,这让时常受到其他人歧视的吕良器极为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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